“不,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我想說的是,我喜歡上你了。”謝羨之話音一落,整張臉瞬間通紅。


    “你說什麽?”秀兒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下意識掐了一把大腿,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誠然,我之前確實很欣賞表妹的才華,也一度將她視為最為理想的伴侶。”


    “後來,我又發現,我對表妹應該是發自內心的欣賞,以及哥哥對妹妹那種愛護。”


    “這種欣賞,可以存在於每個有才之士的身上。但我對你,是一種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我希望你開心,希望看到你的笑容,希望你隨口說出的誇讚我的話。”


    “可能你會認為,我是得不到表妹的青睞才選擇的你。我想說的是,你永遠不會是我的退而求其次。”


    謝羨之這番話說得相當坦誠,如果說沈無憂也喜歡他,他肯定會和沈無憂成婚,然後相敬如賓一輩子。


    沈無憂的光環太大了。


    換句話說,如果蘇墨玉是軍中人人敬仰人人喜歡的女諸葛,那麽但凡了解沈無憂的人,也都會被她的光芒所吸引。


    她的光芒太盛,容易讓人著迷以至於失去原有的判斷力。


    冷靜下來後再去琢磨,謝羨之這才看清楚了自己的內心。


    秀兒怔怔地看著他,腦海裏一直縈繞著他的那句“你永遠不會是我的退而求其次”。


    他說的是真的麽…


    盡管她家小姐跟她說過,要對自己有自信,可她還是心裏沒底。


    她這麽普通,他真的會喜歡她嗎?


    “謝公子,我想知道你喜歡我什麽?”秀兒此刻是又驚又喜,不過,是驚大於喜。


    “你看街上這麽多穿行而過的夫妻,全天下這麽多相濡以沫白頭到老的夫妻,他們過著平淡卻又幸福的日子。”


    “如果你去問那些為人夫婿的,喜不喜歡表妹,他們一定會說喜歡。但是,真正能夠懂他們,理解他們,和他們相互扶持走來的,一定會是身邊那個她。”


    “月亮隻有一個,想要擁抱月亮,自己就必須是它身邊最亮的星。”


    “而在我看來,我更希望自己是潤物細無聲的春泥。”


    “秀兒,可以給我個機會,讓我做你的護花使者嗎?”


    謝羨之說了很多話,他不知道秀兒能不能理解他對沈無憂那種極度崇拜欣賞的狂熱,也不知道她會不會相信他對她的心意。


    他隻知道,再不說,可能真要錯過了。


    “我懂你的意思。比方說,姑爺俊美無儔文韜武略還家財萬貫,我也覺得他很厲害,但沒有那種發自內心的悸動,你對小姐應該是崇拜是敬重,對嗎?”


    “對!秀兒,你果真懂我!”謝羨之連連點頭,他很興奮,秀兒是真的懂他。


    秀兒蹙著眉,小聲說道:“可是,你還是沒有迴答你喜歡我什麽呀?”


    “首先,你比任何人都懂我。其次,你溫柔體貼,嬌俏可愛,充滿活力,努力上進,宜室宜家。最為重要的是,我看到你就開心,這一點我也說不上來為什麽。”


    “我還是覺得奇怪,你為什麽會喜歡一個不認得幾個字的我呢?”


    “你認字不多,但是懂我。”謝羨之毫不猶豫地答。


    秀兒又問:“那你懂我嗎?”


    聞言,謝羨之臉上笑意更濃,“你會這麽問我,就證明你是有自我意識的。你清醒又獨立,一手女紅比江南最出色的繡娘還厲害。秀兒,你不比任何人差,即便不靠男子,你也能照顧好自己,我說的對嗎?”


    “是不是小姐事先跟你說過這番話?這話小姐之前也跟我講過。”


    “沒有。這段時間戰王府禁嚴,我也沒法見到她。”


    “那剛才,你和林姑娘…”


    “她找我討教學問來的,你別誤會,我們之間清清白白。”


    “我知道了,我想迴去和小姐商量一下。”秀兒心裏甜滋滋的,原來小丫鬟也可以被愛麽…


    她的運氣還真是好,遇到了全天下最好的小姐,偷偷喜歡的人居然也在喜歡著她。


    “這個給你。”


    謝羨之旋即又從懷中掏出一本小冊子和一個玉鐲子。


    “這是?”


    “鐲子算是定情信物。小冊子是我寫的話本子,表妹說你喜歡看,我就試著寫了一本。”


    謝羨之為了這本話本子,熬夜寫了兩天兩夜,他原本是想著盡快去戰王府找秀兒袒露心跡的。


    又覺得送那些身外之物不夠誠意,這才苦思冥想地寫了他並不怎麽擅長的話本子。


    “多謝。”


    秀兒接過話本,也不知道為什麽,瞬間有些害羞。


    謝羨之臉上的熱度也在持續上漲,他害怕自己寫的話本子太過肉麻,趕緊找了個借口灰溜溜下了馬車。


    秀兒迴到戰王府後,臉頰上的熱度依舊居高不下。


    她捧著謝羨之親手寫的話本子愛不釋手,遇到不認識的字,第一時間跑來找沈無憂,“小姐小姐!這個字念什麽?”


    “瓞,和蝴蝶的蝶字同音。瓜瓞綿綿,爾昌爾熾的意思是子孫昌盛,家族繁榮。這句話多出現於婚書上,或是對新婚夫婦的祝福。”


    沈無憂解釋完,忽然覺得哪裏不對勁,下意識地問道:“這本話本子是從哪裏來的?上麵的筆跡倒像是表哥親筆。


    “可能...可能是巧合吧...”秀兒的臉色更紅了。


    “不可能是巧合。表哥的字堪稱大師級別,極具特色,旁人想要模仿,也得三五年的功夫才能模仿個皮毛。”


    沈無憂即刻反應了過來,她笑盈盈地看著秀兒,“看來我們家秀兒不是單相思,這分明是兩情相悅,情投意合。”


    “哎呀小姐,你別打趣我了!”


    秀兒羞得直跺腳,她也沒有料到瓜瓞綿綿是這個意思,這會子臊得就差打個洞將自己給埋了。


    “這有什麽好害羞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天經地義的。”


    沈無憂說完,又補充道:“等我從疫區迴來,就將你正式遷入沈家族譜,到時候你且迴國公府去安心待嫁。至於婚事,咱先訂下來,大婚還需要挑個黃道吉日。”


    “一切都聽小姐的。”


    “未來這段時間政局動蕩,大婚的時間我現在也說不好,你別著急,你的事我一定放在心尖上。”


    “我才沒有急呢...”秀兒心裏也有些矛盾。


    一方麵她是真的很喜歡謝羨之,另一方麵她又很是舍不得她家小姐。


    “小姐...我以後能不能經常來看你,或者偶爾過來住幾天?”秀兒從小到大就沒有和沈無憂分開過,想起成婚後就不能日日相見,瞬間紅了眼。


    “你隨時可以來,不過我可能不好往狀元府跑。王爺什麽性子你是知道的,他會平等地吃每個人的醋。”


    “嗯!我也發現了,王爺是天下第一醋王。”


    秀兒重重地點了點頭,她覺得她家姑爺最大的缺點就是愛吃醋。


    “誰說本王是醋王?”顧景炎從外麵走進,就聽到沈無憂和秀兒在編排自己。


    見狀,秀兒連忙改口:“我們剛才在說,姑爺是天下第一美男。”


    “怎麽,謝羨之不是第一美男?”


    “姑爺,你...”秀兒臉皮薄,捂著臉逃也似的出了臥房。


    沈無憂笑看著秀兒的背影,嗔怪地對顧景炎說:“沒事你打趣她做什麽?她臉皮薄,不經逗。”


    “早點嫁出去才好!她在你身邊,本王永遠排不到第一。”


    顧景炎語氣頗酸,他尋思著那個江晴雪也最好快點嫁人,省得老是跑來睡他的女人。


    沈無憂放下手中藥製熏香,噗嗤笑出了聲:“還不肯承認自己愛吃醋呢?”


    “你會覺得本王很煩嗎?”


    顧景炎也知道自己這個臭毛病可能有點招人煩,所以才不想承認自己愛吃醋。


    “有時候會有點煩,但隻要想起你小名叫甜甜,瞬間就能包容了。”


    “別在人前這麽叫本王,本王也要麵子。”


    顧景炎很是後悔為什麽要將自己的小名告訴她,現在好了,她時不時就要提上一嘴。


    “那你往後也不能在人前叫我軟軟,肉麻死了!”


    “行。”


    顧景炎很少在人前這麽叫他,除非是他情難自控的時候。


    “王爺,你可有想過咱的孩子要叫什麽名字?”


    “你之前提過一次,小名叫狗蛋。難聽是難聽了些,不過你喜歡就好。”


    “還是改一下吧!不然長大後,肯定要怪我倆。”沈無憂算是個十足的起名廢,她想來想去也沒想好。


    “不如,等孩子長大了,自己選。”


    “你就不能用點心?”沈無憂瞬間有些惱火。


    “本王怎麽沒用心?”


    “你連孩子的名字都不想起。”


    顧景炎沉默了片刻,即刻從櫃子裏翻出了一本小冊子,給沈無憂遞去,“上麵的六百多個名字是本王起的,起太多了,本王選不出來,還不如等孩子長大了自己選。”


    “...哦。”


    沈無憂暗暗咋舌,她還以為顧景炎對孩子不上心呢,沒成想是上心過頭了。


    “方才尚未了解到事情原貌,就開始兇本王。自己說,怎麽辦?”顧景炎眸色微暗,沉聲說道。


    “也沒有很兇吧?”


    沈無憂仔細迴憶了一下,她隻是說他不用心而已,不過她確實是生了氣的。


    “本王的心反正是快碎了。”


    “你的心是蛋殼做的嗎?這麽容易碎?”沈無憂小聲反駁。


    “本王的心就是蛋殼做的,你開始嫌棄了嗎?”


    “顧景炎,你故意找茬是吧!”


    “你答應本王一個要求,本王就原諒你。”顧景炎接著說道。


    沈無憂撇了撇嘴,耐著性子道:“說來聽聽。”


    “往後在人前,你能不能對本王溫柔些?最好是像兵部尚書夫人那般,說話細聲細氣。”


    “你喜歡那樣的?”


    “倒也不是。本王喜歡你這樣的,隻是近來本王總聽到閑言碎語,說你之前對裴行止很是溫柔,他們都說本王隻是你用來和裴行止賭氣的工具人,還說你並不喜歡本王。”


    “誰說的?他們眼瞎了?”


    “本王也覺得他們眼瞎。”


    “那往後,我就對你溫柔一點?”


    沈無憂反思了一下自己,出門在外還是該給他留足麵子。


    “嗯。”


    顧景炎勾了勾唇,目的達成,心下暗爽不已。


    近日朝中官員都在暗戳戳評選誰家夫人最乖巧,甚至還下了注。


    他看了一圈排行前十的夫人裏麵沒有沈無憂,很是不服氣。


    讓他更不爽的是。


    沈無憂居然排在了最後一位。


    於是他一氣之下,向司熤借了一萬兩銀子下注。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想方設法地套路了沈無憂一迴。


    “王爺,你剛才是不是在套路我?”沈無憂後知後覺,她原本是在跟他探討孩子的姓名,怎麽沒兩句話的功夫,扯到她身上來了?


    “怎麽可能?”


    顧景炎避開了她的視線,趕緊岔開話題,“本王讓後廚給你準備了宵夜,要不要吃點?”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那不吃了?”


    “吃的吃的。”


    沈無憂準備好去疫區所需要的東西,連忙湊到顧景炎身前,“我都餓瘦了,你行行好,給我吃一頓好的,嗯?”


    “說來也是奇怪,人家懷了孩子都會胖許多,你似乎都不怎麽長?”


    “人家一天六頓,我三頓,你說呢!”沈無憂幽怨地看著他,不滿地說。


    “往後本王定加倍補償你。”對此,顧景炎很是愧疚。


    十月懷胎有多艱辛他是看在眼裏的,若是男子能懷孕,他肯定不讓她遭這個罪…


    —


    翌日清晨,沈無憂一大早便換了一身官服。


    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顧景炎出來。


    她隻好折返迴去,站定在臥房門口催促道:“王爺,你倒是快一點!怎麽出趟門,還磨磨蹭蹭這麽久?”


    “本王在正衣冠。”顧景炎一本正經地道。


    目光落定在梳妝台前鬼鬼祟祟的顧景炎,沈無憂略有些暴躁地催促著,“你再不走,我先走了?”


    “……”


    此刻,顧景炎正暗戳戳地拿著沈無憂平日裏畫眉用的螺子黛在眼下塗上一層鴉青,讓自己看上去好似忙活了一整晚。


    外人並不知曉沈無憂身懷有孕一事。


    還在笑他娶了一個比男子還強的女子,房事肯定不和諧。


    今日他就要讓文武群臣看看,他的小日子過得有多爽。


    “王爺?”沈無憂又叫了一聲。


    “嗯。”


    顧景炎將眼下的青黑抹開,這才快步出了臥房。


    “昨晚沒睡好?”待他走近,沈無憂詫異看著他碩大的黑眼圈,狐疑問道。


    “無妨。”


    顧景炎不想被看出端倪,快步上了馬車。


    剛坐穩。


    他又不放心地提醒了一句:“你昨日答應過本王,人前稍微裝一下。”


    “知道了。”


    沈無憂嘴上答應著,心底裏總感覺顧景炎怪怪的。


    不過話說迴來。


    顧景炎既然提出了要求,而且還挺容易做到的,她肯定會盡力去配合。


    這不,二人剛進養心殿。


    她便小鳥依人地靠在顧景炎身上,輕挽著他的胳膊,臉上還掛著甜美的笑容。


    同一時刻。


    文武群臣聽到太監的通報聲,齊刷刷朝著兩人看過來。


    沈無憂時刻謹記著顧景炎的要求,盡可能地展現著自己溫柔賢惠的一麵。


    她往高台上掃了一眼,見顧北宸還沒過來,遂當著群臣的麵,倏然蹲下身給顧景炎擦拭鞋麵,“夫君,你鞋麵髒了。”


    顧景炎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還以為沈無憂在給他行大禮,嚇得趕緊跟著雙膝跪地。


    文武群臣見沈無憂對顧景炎這般體貼,原本還想說上一句戰王出息了。


    下一瞬見顧景炎雙膝跪地,一時沒忍住,殿內竟爆發出海嘯般的笑聲。


    笑得最大聲的,便是司熤。


    顧景炎向他借錢的時候信誓旦旦地說,定要把所有人的賭注全給贏迴來。


    結果...就這?


    沈無憂默默汗顏,趕緊用眼神示意顧景炎,讓他快起身。


    顧景炎對此也很是無語。


    可能他生來就不是當大丈夫的料。


    他受不了讓自己的女人跪著伺候。


    別人上早朝都是由妻妾伺候著更衣,他從不這樣。


    不僅如此,他還會幫困得睜不開眼的沈無憂更衣。


    “夫君早膳都沒吃幾口,妾身給你帶了糕點,先來一塊墊墊肚子?”


    沈無憂起身後,旋即又從袖中取出一塊昨日用艾草等藥材做的方糕,給顧景炎遞去。


    顧景炎垂眸看著那塊烏漆嘛黑的糕點,緩聲問道:“什麽時候做的?”


    為了突出自己的賢惠,沈無憂正可謂是張口就來,“今早摸黑起來做的,做了足足兩個時辰。”


    “...辛苦了。”


    顧景炎才發現沈無憂演技也挺好的,今早她分明睡得很沉,口水全蹭他裏衣上不說,甚至還踹了他幾腳。


    說起來他自己選擇的妻子自然是萬般皆好。


    但平心而論,她和“賢惠”確實搭不上邊。


    “夫君,你快嚐嚐。可別辜負妾身的一番心意。”


    沈無憂此話一出,連她的忠實擁護者陳歲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暗自嘀咕:“小沈這是中邪了?看起來附身的還是個溫柔鬼...”


    顧景炎硬著頭皮接過沈無憂遞來的糕點。


    他淺嚐了一口,原本還想著不論如何都要裝出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壞就壞在沈無憂在糕點裏加了花椒,辣到他止不住地咳嗽,就差把心肝脾肺腎都給咳出來。


    這一下子,滿朝文武的笑聲更猖獗了。


    平日裏忌憚顧景炎周身氣場的官員們忽然覺得他也沒那麽可怕,甚至還透著幾分憨傻...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一物降一物?戰王看起來似乎是個妻管嚴。”


    “什麽似乎?他肯定懼內!你沒看見他下跪的動作有多熟練?”


    “唉!真是給咱們男子漢大丈夫丟臉!”


    “不知道你們注意到了沒有,沈少卿才用手擦拭了戰王的鞋麵,轉眼就給他撚了一塊糕點吃。”


    “嘖嘖...戰王到底是哪來的底氣給自己下了一萬兩的賭注?”


    “我就說沈少卿雖才華橫溢,但在為人妻方麵還不及我家夫人。”


    “可是她貌美啊!我要是有這麽個美若天仙的妻子,我給她當孫子都成。”


    “噓...小點兒聲!戰王在沈少卿麵前沒有半點威嚴,不代表他會給你好臉色。”


    ......


    沈無憂隱約聽到了“賭注”,“一萬兩”等關鍵詞。


    她狐疑地看向顧景炎,心下腹誹著,難道顧景炎就是因為所謂的“賭注”才讓她溫柔點?


    問題是現如今瘟疫當前,這群人怎麽還會有這樣的閑情逸致?


    “王爺,你該不會是在和這群老匹夫賭,誰的妻子更溫柔吧?”沈無憂壓低了聲問道。


    “本王原本並不想賭,但見你排在最後一名,甚是不服,便小賭了一把。”


    “你們不覺得荒唐嗎?瘟疫當前,你們怎可如此取樂!”沈無憂聲線略抖,心中憤慨不已。


    這一刻,她深切地感到“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有了具象。


    “本王也覺得不妥,所以打算將他們的賭注全贏過來,賑災。”顧景炎連忙補充道。


    “你贏個屁!我都墊底了你還下注!”


    “天地良心,你在本王心中就是最好的。”


    “罷了...我也覺得我是最好的。你等著,我必定給你贏迴來。”沈無憂仔細琢磨了一下,其實想贏迴來倒也不難。


    這群貪官汙吏著實不像話,瘟疫當前還在賭,她非要讓他們把褲衩子也給輸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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