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盛安,他們口中的“泥鰍”,這迴竟讓敬乾決心押上了兄弟的性命來找到真相。


    秀才的一席話,喬連壽的殘忍無情,讓敬乾也茫然無措,他對於自己的猜想開始有了懷疑。


    石柱崖前,那尊英骨還像座豐碑立在每個人心中,曾經結義時的情景還曆曆在目,他隻能祈禱,祈禱馬軍那頭能夠壓下去喬連壽的殺意。


    秀才無助地躲在拷問室的角落哭泣,敬乾將這些天所有的事情都重新做了一番思考。


    起先,是剛來喬家山時,喬震的一批貨物消失,而此時正好趕上鐵戰的登基大典,唯有況鴻飛那頭依舊沒有動靜。再者是三老會,自從接管了盛安票號後,多次劫道喬家的貨物,可偏偏這次貨物的消失卻沒有任何蛛絲馬跡,既然是這樣,暫且先將三老會擱置,很明顯這批貨物與鐵戰有關。


    明眼人都能看出喬震一直覬覦岷縣城這塊肥肉,可偏偏又被三老會搶了先機,喬震與三老會早就結下了怨,又加上幾次劫道,喬震難免會把貨物的丟失怪罪到三老會身上。


    就在此時,三老會的消息突然戛然而止,隨後喬夫人也遭遇了暗算,偏偏馬軍的真仁義引來了喬震的嫉妒,又將夫人的死算到了他們頭上。


    更沒想到的是那個平時無所作為的喬連壽卻恰好出現。雖然他殘暴,他詭詐,可所有的疑點都落到了他的身上。他從一開始就似乎在隱藏著自己的某種身份,直到那天他看鬼差的樣子,他和鬼差的交流,都將一個天大的秘密道了出來,他就是幽冥鏢局的人!


    那天的葬禮上,喬連壽並沒有因喬夫人的突然死去而難過,反而將兇手指向了神秘的二房,看來他早就猜測到了二房的秘密。


    一個二房竟然讓喬連壽都能打怵,看來這背後所隱藏的隻有先找到那個叫文盛安的才能得到一些答案。


    可他們之間到底是怎樣的關係?文盛安到底在哪裏?也許隻有在盛安票號能找到一些線索。


    不對!盛安票號早就不存在了,三老會!對,三老會!


    “秀才!再等等,等喬連壽迴來!”


    “等他作甚?”


    敬乾堅定地問道:“你相信馬軍嗎?”


    “相信!我相信我的兄弟!”


    “好!我也相信馬大,現在隻有我和你才能破開一條重要的訊息,秀才,挺起身來!”


    看著一驚一乍的敬乾,秀才有些摸不著頭腦了,他到底想做什麽,隻不過此時的敬乾像是更加篤定自己的猜測了。


    喬家莊內,穿束整齊的家丁早已準備好要將這個夜黑行刺的人打個半死。


    “住手!”


    喬連壽帶著一批人馬匆匆趕來,攔下了剛要下令的徐元,院落中喬震一身綢緞馬褂,頭上緊縛著一根白色的布條。


    “我給你十二分麵子,你看看,他是怎麽出來的?”


    喬連壽不慌不忙,渾身上下摸了摸,神情緊張地叫道:“我刑房的鑰匙丟了!”


    這不是怕,這是挑釁,這是對一個能行使整個山莊生死的人的挑釁!


    “你這逆子!我對你放手幾次了?”,喬震大怒,拎起手中的棍棒,起手一個十字步就以五分力氣紮向了喬連壽。


    喬連壽依然不慌不忙,輕鬆一把接住喬震的棍頭,扭動手腕一轉,棍子就立馬脫開喬震右手。


    “你非要在這麽多人麵前打我?就憑你那幾招?”


    一招就隨意破了喬震的棍點來勢,喬震又驚又怒:“逆子!哪裏習來這些不入流的招式!”


    “哼!五郎八卦棍!你也配習五郎八卦棍,你的仁義是用什麽換來的你不知道?現在一個犯人跑了你都先要拿我開刀?你根本就是個小人,你任何事處心積慮!”


    一席話將喬震多少年引以為傲的仁義撕毀地一無是處,他隻知道眼前這個逆子縱是被外人如何顛三倒四,至少也不會說出這種話來。


    他握棍的左手瞬間沒了力氣,渾身一陣寒意,悄悄看了一眼周圍的家丁,俯到喬連壽耳旁咬牙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幾個人是你安插在我身邊的探子,你根本就是想盡早奪了喬家的基業!”


    喬連壽冷笑一聲,雙眉皺起說道:“你看看!你看看你累不累!你還在懷疑那些人是我專門派來的,你問過沒有,他們說過沒有!”


    喬震氣得哆嗦,可始終沒有一個理由去反駁。


    喬連壽奪過喬震手中的棍,大步垮了過去,將綁束在院中的馬軍一棍打翻在地。


    冷不防被這一棍襲來,馬軍一頭栽在身前的碎石瓦礫中,隻覺得心腹像是被撕扯開了一樣,登時連口正常的息都調不上來。


    喬連壽眼中露出一絲絕望,又祭起手中的棍接連敲了下去,咬牙說道:“我幫你問問,他到底是不是我的人!”


    幾棍下去,馬軍愣是沒有吭聲,就是因為方才的那一棍,他到現在都還沒能緩過氣。


    唇齒間鮮血噴出,想說什麽卻又說不出來,喬連壽又舉起棍子,一棍子將要落下去,喬震突然閃身上前一把接住了。


    “這樣你想打死他?打死他我們就都不知道了!”


    喬連壽立刻反應過來,原來馬軍從頭至尾都沒將他供出,但他還是不放心,暗裏凝聚一掌壓住了馬軍後脊。


    此時正借機想將氣息貫通傷脈時,突然覺得後背的穴道被封地死死的,再次以靜氣打通後背的穴道時,仍然無濟於事,他這時才驚慌地轉過臉看了一眼喬連壽,而那家夥絲毫沒有想放手的意思。


    這根本不是一般人所修習的心法,東洋武道的靜氣竟然沒有了一點點作用,情急之下馬軍又以肘撐起地麵,想要暗中以玄玉之氣衝開穴道,可他哪裏想到自己的身體已被方才那一棍打的根本沒有半分內勁。


    長此耗下去,不僅不能脫身,還有可能丟了性命,越久馬軍越覺得一口氣提不上來,唿吸已經斷斷續續,眼睛開始模糊。


    突然,馬軍將廿七極的限界流催動,猛地肘擊地麵,一個翻身斷開了喬連壽的掌力。


    此時,喬震和那些家丁還以為是馬軍想反抗,立馬又架起棍陣製住了他。


    喬連壽微微露出笑容,餘光掃了一眼手掌,不可思議地盯著已被家丁製住的馬軍。


    喬震剛要走動,喬連壽立馬一改之前的麵容,雙膝跪倒在地,拉住了喬震的衣襟。


    “爹,是壽兒不對,讓您受驚了,這人確實是我的人,我對不住爹爹您!”


    俗話說,虎毒不食子,何況喬震除了心眼有些小,他也稱不上是一頭猛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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