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敬乾說出喬震時,喬連壽突然地發狂,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足以證明,他今天所做的一切都將是對喬震的報複與忤逆。


    大漢連忙從刑房隔壁接來了一杯水,喬連壽大口地喝下,之後又將杯子摔在地上,一把拉住大漢的胳膊狠狠咬了下去。


    刑房裏發出了一聲慘叫,等那喬連壽稍有些好受時,大漢已經昏死過去。


    再看倒下的人的手臂上,留下無數個齒印!結成的痂上鼓起了好幾個腫塊,這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喬連壽不是人,他根本就是個魔鬼。


    看到這樣一幕,敬乾渾身汗毛豎立,縱是見過那麽多血腥的場麵,也從未有過這種震撼與刺痛。


    一個永遠躲在暗處自卑的人,一個永遠藏在背後的齷齪之人。


    “壽公子,事已至此,我們也盡力了!”


    秀才幫著搭話道:“壽公子多體諒,我們初涉江湖,不懂規矩,您要是想繼續這份交易,我們必當盡心盡責!”


    待怒容收複後,喬連壽輕蔑地看了一眼敬乾說道:“你們的心值幾個錢?”


    見秀才與敬乾啞口了,喬連壽眼珠子一轉又擺手說道:“算了,徐元那個人你們是玩不過的,你們三人去兩人迴已經算是個好結果了!”


    “那二房夫人根本不在,如果這個時候要去查,我們根本無從下手,壽公子!”,聽到喬連壽口氣有些軟和,敬乾蹙眉說道。


    “那你們的意思是?”


    “再給我們寬限些日子!”


    “你們那位兄弟既然已經被擄走,你們敢保證他不供出是我做的?”


    “保證不會!”


    喬連壽暗自鬆了口氣,但從來都謹慎的他對於三個半路相識的人多少還是有些不放心。


    “如果他將我賣了?”


    “絕對不會!”


    看到敬乾與秀才異口同聲堅毅地說出這兩個字,喬連壽沉默著點了點頭,信步走出拷問室,然後又突然停下腳步。


    “如果有差池,刑房的血腥味就會更濃,又要我去外麵呆幾天才能迴來,嗯,麻煩!”


    雖然說的輕鬆,秀才也從他話音中聽出,這場交易的擔保就是還在刑房中的幾個人的命!不知道敬乾怎麽打算,他到底有沒有底?


    喬連壽前腳剛走開,拷問室來了兩個壯士的漢子,進來也不說話,就將二人上了鐵索關在了拷問室。


    敬乾呆坐了片刻,又覺得困意未消,俯下身子正準備要好好休憩一下時,刑房過道內傳來了一陣爭吵聲將他的睡意瞬間攆走。


    “誰給你們授意,沒經過壽爺就闖進來的?”


    另一個聲音更是跋扈,他說道:“喬當家喬老爺叫我們來的,誰敢擋道!”


    一陣利器出鞘的聲音中,秀才覺得那人說話萬分耳熟,正是前兩天來探山的瘸子,怎麽比預料的來的更早?


    那瘸子推搡著幾個大漢,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拷問室前的猛虎突然又一聲虎嘯,嚇得隨行的幾個家丁雙腿一軟就坐在了地上,唯有裝腔作勢的瘸子依然比劃著手中的刀為自己撐膽兒,但腿腳卻不敢再向前挪動一步。


    “你找我?”


    一隻蒼白的手有氣無力地搭在了瘸子肩後,伴隨著低沉的聲音而來。


    那瘸子忽然像是泄了氣的皮球,渾身哆嗦微微睜開眼睛,向後瞄了一眼,跪地求饒道:“壽…壽公子…,是小人的錯,壽公子雅量,不是我故意來頂撞你,是老爺要我來了後這麽做的!”


    喬連壽臉色蒼白,將雙手往後一背。


    “老爺?找我作甚?”


    瘸子又抱著喬連壽的腳踝哭著喊到:“壽公子放過我吧,老爺告訴我讓你親自來莊上他親口告訴你!”


    喬連壽眼神中透露出了殺氣,狠狠踩住了瘸子的手,蹲下身子緊盯瘸子雙眼!


    “嗯?”


    那瘸子為了不讓自己在喬震身邊失寵,自告奮勇地接下了這趟活,但喬連壽可不是個善茬,一再逼問下,瘸子說道:“老爺…老爺要您…要您迴去是…是問您罪呢!”


    一頓逼問下,瘸子還是將老爺的目的全都倒了出來,雖然喬連壽了如指掌,但也故意裝作個不知情。


    “老爺問我罪?問什麽罪?我又沒什麽罪!老爺到底想要做什麽?”


    “您還記得前日裏老爺讓您帶迴的幾個犯人嗎?其中一個跑了,還跑到莊上來行刺老爺,被老爺抓個正著!這才要問罪於您呐!”


    喬連壽突然沮喪著臉問道:“那我可憐的管家,你全都告訴我了,你迴去怎麽複命?”


    “我…我…”


    看著瘸子一臉的無奈與委屈,喬連壽當即站起身來對著自己幾個手下喝道:“拿來補血!”


    瘸子聽到這話瘋了一般跪在地上求饒,鼻涕夾著眼淚。


    “沒辦法,你活不成了!”


    幾個大漢應命從伏案上取來一個幹淨的茶壺,毫不留情地將瘸子一把抓起,匕首已經到了脖頸。


    誰知喬連壽又忽然大罵道:“爛人的血是澀的,我叫你們為我的愛虎補血!”


    而瘸子此時像是一攤爛泥一樣半死不活,再也沒有力氣唿喊,身體一抖,褲管裏滲出幾滴溫熱。


    一陣清脆的嚼食聲中,鮮血飛濺得到處都是。拷問室裏的二人眼見這膽破的一幕,驚起一身冷汗,登時頭腦清醒了大半,待喬連壽走後,秀才惴惴不安。


    “敬乾,你有幾成勝算?”


    這個嗜血的魔頭根本沒有一絲的人性存在,要是玩輸了,就憑喬連壽這殘忍的手段,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敬乾一屁股癱坐在凳子上,手摸著額頭,內心一陣煩躁,此刻,他也開始恐慌這場交易帶來的毀滅性。


    現在隻有秀才,秀才頭腦靈活,唯有穩住他再去探尋文盛安的蹤跡才能有機會賭迴一次勝利。


    “不要慌,他隻是給我們作戲!”


    “敬乾,憑良心講,我張克明不怕死,就怕他們…,你這是拿著他們的命在賭啊,你要想清楚!”。


    猶豫與惶恐,此時無恥地將秀才捆綁起來,遇到了這麽多的事,他從來沒有這麽在意過,可是這一次!


    “秀才,冷靜秀才!”


    秀才已經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雙手抱頭用力撕扯著發絲。


    “鳳山!敬乾!鳳山!紮西已經走了,他走的很不值!我不想,我不想他們再離開我!你明白嗎?”


    想起紮西,敬乾有了些退卻,愣在原地半天不說話。


    看到敬乾也開始有些猶豫,秀才猛衝過去一拳打在敬乾臉上哭喊道:“敬乾!會死人的!幽冥鏢局是什麽人你難道還不清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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