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適平靜地迴答:“尚可,位列第二。”


    謝懷胤震驚之餘,不禁暗自感慨……


    “尚可”……


    聯考第二名竟然隻是“尚可”……


    身為第十九名的他,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挫敗感。


    謝雲策也感到驚訝,他大聲說:“你成績如此出色,竟然還隻是第二名!那麽,剛剛那個龐聰為何敢斷言你不適合讀書?他是不是眼睛瞎了?”


    謝雲策瞬間覺得自己之前對龐聰的批評還不夠嚴厲,這個南院的小角色實在是令人氣憤,竟敢小看聯考第二名的喬適。


    喬適淡然一笑:“沒關係,我並未放在心上。”


    他的脾氣實在是太好了。


    與喬燁那種傲慢的姿態截然不同。


    謝雲策立刻決定將他從自己的仇人名單中劃掉,並且鄭重地說:“好吧,等著瞧,我一定要超越你!”


    謝懷胤驚訝地扭頭,弟弟何時學會了這種委婉的語氣?


    他也急忙補充道:“還有我,我叫謝懷胤。”


    喬適微笑著迴應:“好的,我期待著。”


    在喬府內。


    喬適抱著書本剛走進家門,就迎麵遇到了從書院歸來的喬燁。


    他看上去與平日無異,絲毫沒有因為取得童子科第一名而沾沾自喜的神情。


    在白鷺北院的學府深處,喬適原本籌謀這次聯考,目的純粹是為了向喬燁尋仇。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北院的精英童科班在這次較量中全軍覆沒,敗得比之上月更為慘烈。


    喬適微笑著說道:“喬燁,恭喜你再度摘得頭籌,這一次更是童科班的冠軍。我預料,明春的童子科考,你必將取得更加輝煌的成就。”


    喬燁瞥見喬適手中捧著《蒙求》,便好奇地詢問:“你不是已經爛熟於心了嗎?”


    喬適低頭翻閱了一下,隨即笑答:“雖能背誦,但尚不能運用自如,故此打算多加鑽研。”


    喬燁輕嗯一聲,關心地問道:“哥哥,你這次考試的試卷已經拿迴來了嗎?讓我幫你看看有哪些不足。”


    雖然喬適在年齡上領先,但在學識上,喬燁卻遠勝一籌。在勸誡弟弟不要因他而耽誤前程後,喬適常常主動向喬燁求教,以此表明自己並不介懷。


    漸漸地,喬燁解答問題的習慣養成,也開始主動詢問喬適是否還有什麽不甚明了之處,正如此刻。


    喬適迴答:“試卷已拿迴,待會兒我會上書房找你。”


    喬燁依舊話不多,隻是輕嗯了一聲。


    喬適卻因此顯得話多起來,隨意地提起:“對了,我歸途中偶遇你們書院的兩位學子,與他們交談歡。他們為人正直,甚至幫我從龐聰手中討迴了書籍。”


    “龐聰又欺負你了?”喬燁皺眉,正欲轉身,“我去告訴父親,讓他與龐家理論。”


    喬適急忙拉住他,解釋道:“不可不可,龐家畢竟與我們有些親緣,不宜讓父親介入,以免影響長輩間的關係。再說,龐聰已經向我道歉,並發誓今後不再侵犯。”


    喬燁稍作停頓,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喬適笑道:“正是那兩位學子助我一臂之力,一位名叫謝雲策,與你同齡,外表看似兇猛,實則心地善良;另一位應是他的兄長,謝懷胤,與我同庚。”


    “這兩個名字……好生耳熟。”喬燁在記憶中搜索一番,終於想起,那日在白鷺書院的混亂中,正是這兩人懸賞五百兩尋找某物,實在是讓人難以將他們與靠譜聯係起來。


    喬適笑道:“他們自信滿滿,誓言要超越我。喬燁,你也要小心,我觀那謝雲策或許與你同樣聰慧,或許不久將來,他會追上你的腳步。”


    能在短短四個月便躍升至聯考第九名,即便是喬燁也難以做到。


    喬燁冷靜迴應:“哥哥,你多慮了。”


    “沒有人能夠奪走我的第一名。”


    少年眼中閃過堅定的光芒,那份自信令人敬畏。


    在侯府的重點班裏,兩人一迴到家便直奔書房。此時正值午後的學習時光,三位私教夫子已經將他們本次考試的失誤之處一一梳理,並做了詳盡的講解備案。


    兩個學子剛一落座,私教們便開始了錯題講解,每人都配有一名記錄筆記的書童,以便在聽不懂時查閱筆記,或請求三對一的私教們再次講解。


    要想在學業之路上超越他人,不僅需要優秀的夫子精心指導,精選的考題精煉,更需要學子本人投入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去閱讀、背誦、做題,不懈努力。


    在靜謐的書房裏,謝雲策埋頭苦讀了四個月,其書寫速度已然趕上了他的哥哥謝懷胤。盡管他的字跡依舊歪歪扭扭,讓人不忍直視,但至少已能讓人辨認無誤。


    然而,顧宛虞此刻並不急於糾正他的糟糕書法。


    一方麵,謝雲策正沉醉於用七彩墨汁揮灑那些醜陋的字跡,尋找著其中的樂趣,不宜粗暴地扼殺他的興趣;另一方麵,距離童子科考尚有大半年的時間,充足的閑暇足以讓他在考前從容練習。


    顧宛虞深知欲速則不達,她懂得在教育的道路上應當張弛有度。


    在另一側,謝雲策興奮地嚷著:“章夫子,我想和哥哥一同參加十歲班的榜單,請您按照哥哥的進度來教導我,我要超越喬適!”


    章晏微笑著迴應:“雲策公子,您誌向可嘉,但不必急於一時。我為您準備了兩組試卷,請您先嚐試完成它們。”


    “哦?什麽試卷?”謝雲策好奇地探問,連謝懷胤也好奇地轉過頭來。


    章晏笑意盈盈地說:“我們重點班有幸獲得了白鷺書院曆屆的考試試卷,這兩份分別是九歲班和十歲班的試卷,雲策公子可以借此測一測自己的學識水平。”


    謝雲策的眼睛立刻閃爍著光芒:“太好了,快給我吧!”


    重點班的課程是專為他們的學習速度量身打造的,由於兩個孩子都天賦異稟,課程進度比書院的標準快得多,也更加精細。然而,這也讓他們自己難以把握自己的進度。


    現在有了書院各個年齡段、各個階段的試卷,他們可以準確地了解自己的學習狀況。


    謝懷胤也不禁心動起來。


    旁邊的彭紅誌也笑著詢問:“懷胤公子,要不要也試著做一下十一歲的試卷?”


    謝懷胤猛地抬起頭,眼中閃爍著喜悅的光芒:“十一歲……我可以嚐試嗎?”


    彭紅誌溫和地笑著:“當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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