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然一縱一躍,落在李月梅身邊,右手一牽,真氣托舉。


    李月梅覺得身子輕飄飄的,如同在青冥虛空,不承力道。


    她臉『色』有些羞紅,偷偷看向齊然,卻發現這名太嶽門弟子微微皺眉。


    “李四小姐,如何才能去得你們李氏在此地的處所?”齊然一拉李月梅,在眾人目光之中,從船舷落下,向煙波湖邊而去。


    “齊然師兄,目前李氏落腳在城東的翠環山。”李月梅年在十七左右,較之齊然歲數小一些。想了想,她還是以師兄稱唿,比較妥當。


    她身子一重,之後落地,齊然辨明方向。


    此時,齊然心裏忽有所感,轉頭看向那湖上大舟。


    “齊然師兄,你看向那邊大舟做什麽?”李月梅好奇問道,對於齊然很有好感。


    她本來就不想嫁入蔣氏,如今齊然領了太嶽刑堂之命前來調查李氏外遷之謎,算是把自己暫且從聯姻犧牲品的位置上保護下來。雖然知道齊然所做所為並不是專門為了自己,李月梅依舊很是感激。


    “總感覺好像有什麽氣息古怪的人還在大舟之上……”齊然的武感自從修煉《生死輪轉》之後,逐步有了超越感官的靈覺。再加上如今敏銳極致的額輪,他整個人有時候都覺得自己像是一台行走的雷達機一樣。


    不過,眼下,還是先去李氏門中一探究竟為好……


    李月梅就在身邊,再入虎『穴』,恐怕難以保得周全。衡量利弊之下,齊然覺得此時還是先去進行太嶽刑堂外派的指令。他這段時間,已經在刑堂處報備;準備就在雲州與嶽州交界附近,調理一下因為強自煉化邪龍真元而導致的內息駁雜。再之後,潛心半年,齊然想在自己步入江湖之前,先行衝擊下命輪五境。


    “看把你嚇得……”齊然看著李月梅有些後怕的表情,轉而笑道:“也好,我先去你們李氏向你祖父了解一下當年的情況。嗯,李四小姐,你說過當年你們李氏外遷之時,你祖父也有七八歲了,應該會知道一些內幕。”


    “要是祖父知道的事情,能夠化解李氏與太嶽門之間的誤會,那就太好不過了。”李月梅天真浪漫,有些興奮,臉頰微紅。“齊然師兄,要是李氏當年外遷之事,有著一些苦惱內幕。那麽,我們李氏能不能……”


    她咬了咬嘴唇,後麵的話沒有敢說出口。


    “你想要問的是,若是你們李氏當年外遷確有內幕。如今,你們想要重新尋求太嶽外門身份,是否可以?”齊然冷笑:“想法是好的,但是這不歸我管,一切要看太嶽刑堂長老如何裁判。更何況……嘿嘿,我心直口快,就直接說了。太嶽門在天下武道中,屬於龐然巨物,當年的李言老先生,除非是腦子瓦特了,又或者是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則又怎麽會脫離太嶽的庇護?”


    李月梅被齊然的話懟得有些‘唆不粗發’。即使她再向著自己家族,也不可能在齊然麵前昧著正常判斷說出違心之話。像是我們李氏這樣的情況,若在魔道,恐怕外逃之後,即刻會被列為追殺對象……


    李月梅吐了吐舌頭,有些僥幸地想到:好險,太嶽門還是講道理的呀……


    但是,之後,她又有些擔憂:若真的如同齊然所說,李氏外遷背後有著不可告人之秘,太嶽又會如何處置?


    …………


    “欺人太甚!”


    月中劍風長流一身濕透,重新返歸大舟之上。他義憤填膺,心中忍不住生出別樣心思。


    “諸位同道,諸位好友!”風長流抱拳,說道:“在場的都是我們雲州滄浪地區的武者,難道眼睜睜地看著太嶽的門人,在我們雲州興風作浪,逞威風,使手段嗎?”


    風長流的話引來了多人應和,特別以蔣為勤,蔣立本為首。


    到手的美嬌娘,居然被太嶽門給截走了……!


    鐵手陶亭翁皺眉,說道:“風劍客,武者比武有勝負,這是常事,你是否太看重其中的勝負,而忽略了武者的精神了?”


    “不錯,風長流,你想要在齊然真氣損耗情況下,占他的便宜,這難道不丟人?”


    “還有,你敗在刀劍之上,那是你所擅長的領域。事到如今,風長流,你有何臉麵還要說向齊然秋後算賬的事情?”


    陶亭翁亦是帶起另外一股風『潮』,有的人當然是敦厚之人,認為風長流應該認賭服輸。但是,在此之外,依舊有人不忿風長流搶先下手,向齊然挑戰。雖然最後風長流落敗,但是這部分人也很樂意現在落井下石一番。


    風長流有些麵紅耳赤,惱羞成怒。


    “馮安師兄,你亦是六宗之一皓元宗的真傳。你且說說看看,讓太嶽門的門人在我們這裏橫行霸道,難道能夠說得上是守護一方的皓元弟子?”


    馮安涵養極好,似乎不為所動。


    蔣為勤,蔣立本二人看見這情形,心中也有些火氣,他們也突發奇想,想要施壓馮安。


    “為勤,立本,你們二人住嘴。”眼看蔣為勤,蔣立本二人要開口,蔣三爺低沉傳音。


    “這是取笑我們背後的皓元宗,你們是否想要給馮安留下不好印象?”蔣三爺繼續傳音道:“風長流蠢,你們難道也跟著一起犯渾?”


    “若是蔣三爺認為齊然師弟突然出現一事,確實影響到了此次與李氏的事宜。我會親自去往李氏,與齊然師弟一起關注李氏的後續行事。”馮安平靜說道。


    風長流一咬牙,說道:“馮安師兄,你在適才為何不出手?讓那個太嶽門人將李月梅劫走,現在前去,不覺得亡羊補牢,亦嫌太晚?”


    馮安深深唿吸,即使以他恬靜的『性』格,也覺得風長流有些過分了。


    馮安被風長流所針對,讓所有人都有些不敢說話。


    風長流果然愚蠢,這個時候,為何要去指責馮安主事?


    “這位兄台,你說的好偏心哪。”晏真儒雅笑聲傳來,如同齊然所用的傳音之法一樣,也是從遠處投放,送抵此處。


    馮安聽聞此聲,臉上重新『露』出笑容。


    “崔兄,你遲到了不少時候。”


    “不,我來得正是時候。”聲音越來越近。“我才一到,就看見這位兄台正在針對馮兄,這難道不是一出好戲?不過,我連前因後果都不清楚,是我錯過了什麽嗎?”


    馮安說過,自己今日並不是一人前來,而是還有邀請另外一人。


    風波湖上,一支輕舟飛馳而來。


    這人似乎不想太過顯『露』修為,隻是將真氣灌注船身,驅動向前。他一身相士打扮,手中握著一隻竹竿,上麵有一張帆布,書寫‘旦夕禍福一念間,卜算卦問兩三語’的文字。


    風長流被齊然所敗,又被馮安無視,如今看見新來一人,居然敢對自己說教,心裏更加惱怒。


    “你又是誰?這是我們滄浪武者的事情,輪不到你來『插』嘴!”


    那相士打扮的武者,在距離四丈左右,悠然踏出,似乎要踏入煙波湖,借助流質反彈,越上大舟。


    然而,那人似乎一閃之後,就出現馮安身邊。


    “馮兄,我借你氣息,施展遁法,獻醜了。”


    嗒的一聲,那相士左手的竹竿下端落地,發出響聲。


    “哪裏的話,崔兄手段高強,讓我也有大開眼界之感。”馮安搖頭,向眾人介紹:“這位先生乃是崔玉山,也是我邀請而來的客人。”


    能夠讓馮安結交的武者,看來亦是有些高深莫測之感。


    既然自己邀請的客人已經到了,馮安心中底氣也足了不少。他對於齊然的作為,心中確實有些疙瘩。


    “蔣三爺。”馮安沉『吟』一下,轉向蔣豐鼎。


    “不敢再馮安主事麵前自稱‘三爺’,主事直接稱唿我的名字即可。”蔣豐鼎笑道。


    “好,蔣老先生。”馮安改了一個稱唿:“齊然師弟的行事確實有些霸道了,若是蔣府不介意,追迴補償一事,就由馮某出麵。這場宴席馮某是無法參與了,諸位請自便。稍後,我也要出發,與崔玉山崔兄一起,去往李府,監視齊然師弟,以防齊然師弟假借太嶽刑堂的名號,暗中包庇李氏。”


    “老夫又如何會懷疑馮安主事以及皓元宗對於我等滄浪武者的維護之意?”蔣豐鼎搖頭笑道:“好說,既然是馮安主事要親自前往,我們蔣氏也會派出族中高手隨行,方便派遣。”


    “若是馮安師兄如此說,風某也願前往。”風長流始終對於齊然‘念念不忘’,忍不住說道。


    “這位兄台,你就不必前往了。”崔玉山搖頭:“雖然說哀兵必勝,但是你心態既然失衡,出手也不會利落。”


    崔玉山聰明絕頂,從隻言片語之中,就反推出大部分事實。


    “此行我本以為隻是與馮兄同遊雲州滄浪,不想還能見到一位太嶽真傳,實在是意外之喜。”


    “相士,你說話可不要太自負了。”風長流終於怒起,自己一而再再而三被忽略無視,讓他心態失衡。“來,你我比一場,隻要你能贏我,我就讓你替我前往李氏處所!”


    崔玉山左手持住竹竿,右手背負,微笑著看向風長流。


    他的眼中有種種星芒,仿佛有星圖隱藏其中。


    唰!


    崔玉山原地不見,再現時候,他左手竹竿化作兵刃,已經抵在了風長流喉上。


    “能夠見到太嶽真傳,這樣的機會,我可不會讓與他人。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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