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白喻欲言又止,他摸了摸封麵上的標題,拒絕的話有些說不出口。他確實很喜歡這個故事,但他也不想和別的男人演親熱戲……季不言又問了一遍:“你願意嗎?”“我其實很想演,但是……”白喻閉了閉眼,咬牙道,“但是我不想和別的男人演親熱戲。”劇本裏麵有不少親昵的互動,甚至還有好幾段床戲。對現在的白喻來說,實在是有些太過了,尤其是季不言還在一旁看著,他根本發揮不了正常水平。季不言也沒有勸他說,隻是沉默的看了他一會兒,問:“確定了?”“嗯……”白喻心虛的低下頭,“抱歉啊,您找別人吧……”“我知道了,是我沒考慮清楚。”季不言平靜起身,招唿小朱送他下樓。下樓時,他在二樓看到幾個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在交談。“這應該是拒絕了吧?”“可不是,要是真找到男主角,現在就該帶人下來介紹給我們了。”“我還以為他會同意呢,畢竟和季不言演床戲,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事情。”聽到這兒,白喻腳步突然一滯。他也顧不上什麽禮貌了,直接衝過去問:“您剛才說什麽?和季不言演床戲?”那人體型微胖,看上去卻和藹可親,笑了笑:“對啊,不是說找你拍《一個小說家決定去死》嗎?”白喻:“可季不言不是導演嗎?怎麽和他演床戲?”“他自導自演呀。”白喻被這句話定在了原地,好一半天才找迴神智,喃喃道:“你說小說家是季不言演?”“對啊,”那人是工作室簽約編劇,劇本就是他寫的,清楚得不得了,“我把劇本給他的時候,他就說要演小說家了,但是一直沒找到另一個男主角……”白喻倏然轉身衝向三樓。“哎?怎麽跑這麽快?”編劇看著白喻的背影,迷茫的撓了撓腦袋,難道被他嚇到了?不至於吧?竟然是季不言演出小說家!他剛才怎麽不多嘴問一句,要是他拒絕了這個角色,這一輩子都要後悔死了。白喻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三樓,“砰”一下打開了辦公室的門,因為跑得太急,唿吸也急促起來。季不言抬起頭,麵色平靜,沒有說話。白喻喘息還來不及平複,有些尷尬的開口:“那個,我就是想說……如果我現在接下那個角色還來得及嗎?”季不言掀開眼皮:“為什麽突然改變主意了?”白喻:“……因為知道是您演小說家。”季不言:“你不是不和別人演親熱戲嗎?”白喻咬了咬牙,耳朵紅得幾乎滴血:“是您我就沒關係。”季不言這才緩和神色,衝白喻招了招手,說:“過來。”白喻傻愣愣的過去,站在季不言書桌前。季不言正站在他一米開外,他長得很高,白喻要微微仰頭才能看到對方的眼睛。背光的眼睛顯得深邃而迷人,藏著他讀不懂的情緒。白喻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打破沉寂。“那個……”與此同時,季不言突然往前一步,伸手把他擁入懷中。微苦的雪鬆氣息傳入鼻中,白喻的臉貼著季不言胸膛,甚至能聽到對方強勁而快速的心跳聲。白喻下意識抓緊季不言的西裝衣擺,話都說不利索了:“您……您這是幹什麽?”季不言下巴擱在他肩上,似乎是鬆了口氣:“培養感情。”第25章 《一個小說家決定去死》主要劇情集中在夏天。現在已是八月初,劇組決定先拍海邊的外景,內景戲不受時間和季節影響,晚些時候再在影視基地拍攝。劇組第一站去了海島,但這卻是故事裏二人的終點。經過之前大半個月的相處,兩位主角已經產生感情,進入了曖昧的試探階段。傍晚時分,夕陽在碧藍的泳池灑下一片金黃。杜若穿著泳褲跳進泳池,一身細膩的肌膚,在深藍色的水中顯得越發白皙。他今年剛滿十八歲,臉上還帶著幾分少年氣,但是修長的身型和薄薄的肌肉,已經彰顯著他是一個發育成熟的青年。少年的青澀和青年的成熟在他混合,形成了一種致命的吸引力。躺在遮陽傘下的方臨陽用書蓋住臉,遮擋住濃鬱而充滿欲1念的視線。偏偏杜若還要來勾他。遊了一個來迴後,杜若突然竄出水麵,勾了勾方臨陽的腳腕,說:“好不容易才來到你最想來的地方,幹嘛一直坐在岸上,下來陪我一起遊泳吧。”方臨陽從書縫隙裏偷看杜若。首先看到的是一片白皙胸膛,上麵點綴著兩點小小的粉紅。藍色池水隨著微風晃蕩,一下一下拍打著他身體。視線繼續往上,他看到了少年的鎖骨和脖頸,再往上是一張精致漂亮的臉,上麵還帶著水珠,夕陽一照就閃閃發光,像是奪人心魄的勾魂妖精。那張臉衝他狡黠一笑,然後輕輕撓了一下他腳心。方臨陽把書扔在一旁,蹬著池邊跳了下去。一入水就是一個長劃手,身型優雅動作利落,像是破浪前進的海豚。他很快就追上了杜若,兩具身體碰到一起,一起往池底沉去。鏡頭一轉,方臨陽和杜若一起坐在沙灘椅上。杜若拿起方臨陽讀的《古希臘人的性與情》翻了幾下,突然被一句話吸引了注意力:“國王希望每個男人都能挑選一個寵幸的少年,從而使兩個人都能夠盡力培養自身的男子氣概……”杜若眼睛亮了亮,驚奇道:“這是真的嗎?”方臨陽懶懶的躺在沙灘椅上,濕漉漉的泳褲緊貼在身上,渾身上下都是抑製不住的雄心荷爾蒙氣息。聽到杜若這麽問,他沒有轉頭,隻是緩緩道:“那是古希臘。”杜若拿著書的右手緊了緊,沉默片刻又問:“那又怎麽樣?”這一次方臨陽沒有迴答,隻是用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睛看著他,說:“你知道他們的關係是以生理為主嗎?”生理滿足……杜若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最後直接把書拍在方臨陽臉上,轉身跑迴了房間裏。在二樓窗戶邊,杜若躲在窗簾後麵偷看方臨陽。青年隻穿著一條泳褲,露出大片光潔的後背和白皙的大腿,忐忑不安地朝外看去。泳池邊,方臨陽撿起書繼續閱讀,從頭至尾沒有往上看過一眼。杜若重重倒在床上,把方臨陽穿過的襯衫團成一團,緊緊摟在了懷裏。而泳池邊的方臨陽卻突然抬起頭,朝著窗戶深深看了一眼。“卡!”副導演喊了停。聽到聲音,白喻從床上爬了起來,一旁的助理小米連忙拿過浴袍把人罩住。小米是他從老家帶來的,爺爺輩就在為白家工作,現在領著白家和工作室兩份兒工資,幹活兒麻利得很。白喻係好浴袍袋子,卻沒有把懷裏的道具襯衫放開。這是拍攝道具,但也確實是季不言穿過的。方臨陽去泳池時把衣服脫下來搭床邊,卻被杜若偷偷摸摸撿迴了房間。白喻拿著被打濕還皺巴巴的襯衫問:“這個襯衫是不是不能用了?”道具師點頭:“濕了就不行了。”既然不能用了,那肥水不流外人田。白喻趁著沒人注意,把襯衫偷偷塞進了自己背包裏。當他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下樓時,季不言身上也裹了件浴袍,正在監視器前看剛才的表演迴放。剛才副導演讚不絕口的畫麵,季不言卻看完後眼睛也不眨,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隻是給副導演和攝像交代了一些拍攝中要注意的點,說:“再來一遍。”接下來他們又拍了兩遍,從陽光明媚到夜幕沉沉。季不言選了最後一版,黃昏時分,天色將暗未暗,兩個心動又有所顧忌的人,借著夜色的黑開始試探,曖昧糾纏。今天拍攝到此結束。白喻離開時,突然察覺後腰一熱,之前還坐在椅子上的季不言,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他身後,用手碰了一下他腰側。明明隻是手指輕輕碰了一下,白喻卻覺得自己那一片肌膚都要燒起來了。季不言:“你腰上沾了東西。”對方手裏握著一朵粉色三角梅,可能是剛才在池邊蹭到的。“啊,這樣……”白喻掩蓋住心底的情緒,說了聲謝謝。季不言收迴手,把助理遞來的浴衣披在白喻身上,說:“早點迴去吧,別感冒了。”白喻轉身離開。在他身後,季不言不動聲色把三角梅放進了口袋。就在這時,副導演突然喊了一聲:“老大,你過來看一看,我覺得這一段兒也可以放在正片裏。”季不言朝監視器走去,鬼使神差的,白喻也跟著過去看了一眼。夜幕低垂,天氣將暗未暗,鏡頭中出現了一個身型高挑的青年。他穿著一條白綠色的熱帶泳褲,因為沾了水,鬆鬆垮垮貼在後腰,露出結實的腰線和一小截圓潤的臀1部,一朵粉色三角梅貼在後腰,青澀中增加了某種旖旎的氣息。靠,他屁1股都露出來了。白喻有些尷尬,又莫名被這簡單的畫麵吸引了注意力。文藝片的場景,每一個都是美術組精心設計過的,看上去簡單隨性,但實際上充滿了藝術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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