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想過,憎恨這種情緒會出現在自己身上。


    她撫著額,眼眸中不斷閃現著金色的光芒,忽明忽滅。


    周身的靈力有些不穩定的亂動,正巧這時,幸村綾低低的說。


    “殘夜,對不起。”


    有些可笑,好像殘夜情緒的失控就是因為幸村綾。


    當然不是,幸村綾和殘夜都清楚。


    而幸村綾也在配合殘夜。


    至少,讓屍魂界對殘夜的愧疚,多一點籌碼。


    因為任一個人再愧疚,他也不會讓一個他對不起著的憎恨著他的人,奪取他的生命。


    誰不想活著?


    真是可笑的愧疚。


    風離殘夜,你該覺悟了啊……


    風離殘夜,你醒一醒……


    風離殘夜,你忘記了那些死神的所謂覺悟了嗎……


    風離殘夜,所有人都明白,為什麽你還看不開呢……


    風離殘夜,夠了,你任性夠了吧……


    風離殘夜,你現在是藍染殘夜,藍染殘夜!


    殘夜抿起嘴,怔怔的落淚,看著戰場上戰鬥著的眾人,鮮血濺起。


    每個人都在戰鬥,現在,已經不再考慮初衷,你還在猶豫什麽,藍染殘夜。


    她驀然放聲大笑,悽厲的似乎要將所有複雜的情緒傾泄而出。


    “哈哈哈……”


    她想起了那天的晚霞瑰麗如血。


    “哈哈哈……”


    她記得冰冷的刀鋒帶起的疼痛。


    “哈哈哈……”


    她發現身體的力量逐漸流失。


    “哈哈哈……”


    她秉持著見到哥哥的最後一個執念。


    “哈哈哈……”


    她對著哥哥的溫柔告訴他自己的恨。


    “哈哈哈……”


    她記得閉上了眼睛之前看到了哥哥眼角的淚。


    “哈哈哈……”


    她閉上了眼睛告別了這個世界。


    “哈哈哈……”


    她突然察覺到了自己的不甘心自己的怨恨。


    “哈哈哈……”


    平子隊長,莉莎,夜一,拳西,白……


    “哈哈哈……”


    大家,再見了……


    “哈哈哈……”


    因為,我恨你們。


    隨著瘋狂而有些扭曲的笑聲,她的一隻眼中完完全全變成了金色,而她恍若不覺。


    不少人的目光被吸引,震驚的看著少女臉上比之前更甚的瘋狂恨意。


    恨啊,為什麽不恨?


    那些記憶,那些擁有的曾經,再美好又怎麽樣?


    隻能夠更加諷刺對比著如今。


    她拔出刀,站了起來,冰冷的刀鋒映襯著她冷漠的容顏。


    她彎下腰,冰冷的麵容上出現隱隱而冰涼的溫柔,摸摸八千流的臉:“小流,姐姐是時間去戰鬥了,你在這裏乖乖的,知道嗎?”


    被冰冷的指尖凍得微微哆嗦,而八千流隻是看著突然大變的殘夜,認真的點點頭:“殘夜姐姐,小流等你迴來。”


    “殘夜姐姐,你已經失約了一次,如果有第二次,小流是絕對絕對,不會原諒你的!”


    八千流看著殘夜的背影,突然大喊道,稚氣的臉上滿是冷然的認真。


    殘夜的步伐微微頓了一下,背對著小女孩揮了揮手:“啊,我知道了,放心,不會了。”不會再有第二次的,小流。


    因為,她藍染殘夜的感情,經不起揮霍。


    我以為你們知道的,我曾經的,曾經的夥伴們。


    她輕笑。


    她持著刀,掃視著戰場,天真的歪著頭。


    唔,大家都有對手呢。


    真是苦惱。


    京樂春水站了出來,目光鋒利幽深。


    少女,變了……


    這個樣子,是想要將過去拋棄了嗎?


    那麽,站在不同立場的他們,也就沒有什麽好留情的了。


    他剛要上前,少女卻隨手發了個六杖光牢射向他,他閃開,卻沒有想到,聽到的是幸村綾的驚唿。


    殘夜避開石田雨龍的箭,突然笑容莫名。


    “滅卻師,什麽時候,也成為死神的同盟了?”她說。


    “雖然時間可以湮沒很多東西,可是我沒有想到,短短兩百年,滅卻師就可以那麽寬宏大量的拋棄成見了。”她側著頭,收起笑容。


    “果然沒有親身經歷過的話,一切隻是空談呢……”她點點唇,容顏冰冷。


    突然發現,自己恢復了記憶之後,特別喜歡笑呢。


    反而是風離殘夜或者柳生殘夜的時候,比較淡漠。


    藍染殘夜……唔,因為哥哥在嘛……


    她突然身影一閃,有意無意的來到某個特殊的位置,正好擋住朽木白哉可以攻擊烏爾奇奧拉的路線。


    跟烏爾奇奧拉對戰的其中那個少女,記得……是叫做,朽木露琪亞吧?她若有所思的想著之前哥哥留下的資料,理所當然的走神著。


    而朽木白哉在逼開誌波海燕後,要衝向露琪亞的方向時,微微一頓。


    那個想念了幾百年的女子,容顏淡漠,目光冰涼,淺褐色的發飄揚,手中持立的刀鋒芒淩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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