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頭一看,是四楓院夜一。


    怎麽了,她說的話是不是有什麽不得體?


    她低下頭,在這個歡樂熱鬧的屋子中怎麽也融不進去。明明,已經那麽努力的想要接近,努力的收起自己的疏離,卻仿佛是一個小醜一樣做著無用功,不管四楓院夜一的初衷如何,她還是覺得有些受傷。


    “阿拉,夜一小姐,你嚇到人家啦!”有著下睫毛的男子披著副隊長的衣服,笑的很是陽光,他撓撓後腦勺,“你好啊,殘夜桑,不介意我這麽叫你吧,我是誌波桂水,你叫我桂水就好。夜一大大咧咧的,你不用在意她的話。”


    十番隊副隊長,誌波桂水。


    她抿著嘴,看著陽光的男子。


    “說起來,夜一桑似乎最近訓練的挺過火的,來四番隊拿了好幾次藥呢。”卯之花烈笑眯眯的說,那樣子讓夜一又硬生生的打了個寒顫,她哪裏又惹到這個腹黑的傢夥了啊?


    “怎麽了,在這裏圍著?哦,是風離桑啊……還是選擇五番隊了嗎?唔,真是可惜,被真子那個傢夥搶走了啊……”六車拳西,九番隊隊長,當時非常看好她,也曾邀請她到九番隊,但是因為哥哥的要求,她還是拒絕了他。


    “六車隊長……”她急忙站起身行禮。


    ……


    記得那晚很混亂,但是卻無比美好。


    同樣在那個時候,她再一次見到了朽木白銘以及初次見麵的白哉小弟……


    可惜……


    隻是曾經……


    那麽美好的時光……


    卻終究被命運剝離的殘缺。


    連懷念,都成為一種奢侈。


    她搖搖頭,開口:“其實你們也無需說抱歉,你們並沒有什麽對不起我的。說起來,平日還是你們照顧我為多,所以,風離殘夜這一條命,也應該能夠抵過了吧。”


    這一句話,竟是生生要把那所謂的曾經抹去。


    曾幾何時,她從那個侷促的女孩也成了居酒屋的一員;


    曾幾何時,隊長搖著酒杯看著暴跳如雷的她笑著說懷念曾經那個安靜的女孩;


    曾幾何時,夜一鬱悶的瞪著她說殘夜你這個傢夥怎麽這麽記仇;


    曾幾何時,黑崎一心摸摸鼻子低聲嘀咕殘夜你怎麽越來越像曳舟和卯之花了啊;


    曾幾何時……


    曾幾何時,那些迴憶,隨著流光,一去不復返?


    隻剩下血色的哀歌,為誰的絕情哭泣。


    過去,是一個多麽傷人的詞。


    她懷念的微笑,然後一點點的冰冷,那些美好的記憶,一點點褪色,褪去歡笑的聲音,眼中的神采,斑駁陸離,最終竟然隻剩下黑白無聲的畫麵,連麵容都模糊了。


    放棄吧……那麽執著的迴憶著曾經的人,隻有你了……


    可是,好捨不得……


    捨不得那麽,那麽幸福的時光……


    不舍到,一想到捨棄,就忍不住心痛的哭泣……


    她最終沒有下定決心,隻是看著幸村綾,笑容無聲的悲涼:“所以,綾,即使是這樣,你也要選擇幫屍魂界嗎?”


    109


    109、出手 ...


    她最終沒有捨得放棄那段記憶,因為在那漫長而又短暫的百年多的時光中,占據她生活重心的大部分除了哥哥之外隻有他們。她不希望刪去那些記憶後,自己除了背叛與放棄之外,一無所有。


    所以她隻是看著幸村綾,麵對著兩人將要背離的即將,笑容悲傷而薄涼:“所以,綾,即使是這樣,你也要選擇幫屍魂界嗎?”


    可是她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不論綾心中是怎麽想的,屍魂界才是她最好的避風港,且不說屍魂界會不會這樣輕易放棄綾,單是綾可能會對上自己的同伴這點,就讓人難以承受。


    而反而是她與綾的所謂敵對,得益最多。


    在現世的家人不會被牽扯進來,如果綾心中足夠明白,還可以一唱一和把自己在現世的某些東西掩飾過去。而且,這樣能夠保障綾的安全,還能夠讓哥哥放心,畢竟,哥哥不希望因為看到自己的任性,導致又一個凜然的出現。


    這齣戲的成員還沒有上齊,怎麽能在開幕之前就先心軟?


    沒有什麽人是完美無缺的,哪怕是自己的哥哥也是一樣。


    所以,綾的確作為一個朋友有很多不對的地方,但是不論怎麽說,她至少有過那麽一份真心。


    吶,綾,如果這次大戰後,你還能安然無恙的話,我會……


    她扯出涼薄的笑意,那一霎那,堅忍決絕。


    其實心軟什麽的,隻是在自欺欺人……


    她寧可讓自己被心軟所耽誤,也想要蒙蔽著自我,不要被仇恨迷失了自己。


    她總是在惶恐著,因為從醒來起,那種絕望的,悲傷的,憎恨的情緒便在不斷的左右著自己,讓自己陷入理智崩潰的邊緣。


    所以她隻能不斷轉移著自己的注意力,讓自己好像心軟了,好像被過去的情緒所阻擾了,一直的心軟,一直的忍讓,讓自己想起美好的過去,幸福的時光。


    可是卻沒有想到,越是美好的迴憶,對比起後來的淒涼,那種反差的恨意,讓她控製不住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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