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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並不難猜!”獨孤玨道。


    公孫小妹終是被穩住了,蘇琴萱將她拉了迴來,在她身邊坐下,挽著她的手臂,生怕一個不注意她便跑了,自是有些孩子氣的舉動,卻貴乎一片真心。


    聽聞獨孤玨這般說,公孫小妹自是有些疑惑,開口道,“修真界隻知天師道門與公孫家族爭鬥不休,至於其中緣由卻是不可為外人道,而因為是兩個超級宗門的緣故,也沒有人敢去探究,生怕引火燒身,於是這其中緣由便越發神秘,甚至一些門中弟子都不甚清楚。而且······”公孫小妹頓了頓,看著獨孤玨的目光有些複雜,“而且,‘太阿秘境’之名我也是近日才知曉。”


    “倒果為因罷了!”獨孤玨淡淡一笑,隨後道,“數日前,我夜觀天象,發現北鬥星與牽牛星之間星象有異,到得白日,可見紫氣橫貫,好似一柄利劍劃破天際。這紫氣直衝牛鬥的異象乃是異寶出世的朕兆,而能在修真界中排得上號的異寶便隻有九件!”


    “九大秘寶!”敖曦脫口而出。


    “嗯,是九大秘寶!”獨孤玨點了點頭。


    “唔,我記得獨孤你與我說過的,好像是玉淨瓶、九霄環佩琴、望舒劍、羲和劍、東皇太阿劍、斬仙飛刀、窮天棍、忘川鈴、縛妖索!我想想看啊······”蘇琴萱一手挽著公孫小妹,一手空出來數手指,“九霄環佩琴在詩音姐姐手上,窮天棍為齊天大聖所得,望舒劍是明空姐姐的配劍,羲和劍則在那可惡得公孫家手裏,斬仙飛刀在我這裏,縛妖索······唔,聽聞曾經是極樂仙尊的寶物,其後不知所蹤。”


    眾人看著蘇琴萱一本正經數手指的模樣,隻覺有趣。


    公孫小妹因為與蘇琴萱相聚時間甚少,不清楚這丫頭的機緣,在聽到斬仙飛刀在她手上時可是驚訝不已。自然,她要是得知蘇琴萱手上還有件幻化萬千的神器玄天寶相輪,紫府中還有團淨蓮妖火,更當驚得合不攏嘴。


    “縛妖索被禦獸宗所得,想來應是在那下落不明的宗慶身上!”獨孤玨補充道。


    提起禦獸宗,眾人都不自覺怒從心中來。在場眾人除了王元姬與芙蘿蕾蒂婭,或直接或間接參與到了那場廝殺之中。蘇琴萱自不用說,算得是整件事的起因,隻是由於掩蓋在鳳凰名頭之下,知之者甚少;敖曦則從山外一直殺到山腹之中,險些死在十三太保之首的蕭赤羅手中,之後隨鳳凰殺入囚獸洞二層,見到了修羅地獄般的景象,以及奄奄一息,重傷垂死的蘇琴萱;公孫小妹則與天師道門門人守著傳送大陣將禦獸宗的援軍擋住。不過芙蘿蕾蒂婭見過蒙著雙眼的蘇琴萱,王元姬也從蘇琴萱口中得知了事件始末,都是感同身受,心疼至極。


    “可惡得禦獸宗,那宗慶莫要讓我找到!”芙蘿蕾蒂婭銀牙咬得咯咯直響,周身死氣彌漫,殺意四散,青丘小築內頓時陰寒陣陣。


    “咳咳,說道哪了······”覺得氣氛有些古怪,蘇琴萱趕忙岔開話題,“哦哦,對了,獨孤,你說‘太阿秘境’,難道出世的是‘東皇太阿劍’?”


    “嗯!”獨孤玨點頭,“劍乃兵中王者,九大秘寶中有三把劍可見一斑。其實此劍名‘太阿’,‘東皇’二字是後人加上去的。日出東方,紫氣東來,卦象上東方為震,乃四麵八方之首,萬物之始;而皇乃帝王,統禦江山社稷,天下來朝。劍本就有‘百兵之君’美譽,太阿劍卻又冠名東皇,其中緣由不言而喻!”


    “九大秘寶之首?!”眾人不約而同想到了這幾個字,隻覺身體不自覺哆嗦了一下。


    “太阿劍乃威道之劍,無形無跡,劍氣存於天地之間,待到時機成熟方會凝聚,即所謂天時、地利、人和,三道歸一。如今天時已至,地利已得,隻待人和。”


    “人和?指的是什麽?”蘇琴萱有些疑惑。


    獨孤玨並未迴答這個問題,而是將目光投向公孫小妹,“公孫家族雖底蘊雄厚,人才輩出,可與劍宗、九霄神門、天師道門比還是差了不少距離,隻能望其項背。可公孫家族卻願意與天師道門死磕,外人看來,簡直是吃力不討好的事。”


    公孫小妹點了點頭,“事情的起因是公孫家族與天師道門同時發現了一處未被修士探索過的秘境,都想獨占。本想著公孫家族會知難而退,不想他們卻是強硬得緊,擺出一副魚死網破的架勢,雙方爆發了數次爭鬥,均有死傷。而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雙方互不讓步難免夜長夢多,節外生枝,若是劍宗、九霄神門也因此牽扯進來,分上一杯羹,雙方所得更少,於是才暫且罷戰,各自探索。隻是到得秘境之內,難免又會遇上,少不得大打出手,自然又是互有來迴。如此,這秘境探索一方麵要麵對未知環境,如履薄冰,另一方麵要防備對手偷襲,不敢怠慢,雙方進度都是極慢,耗費了數年時間,投入的人力物力都是極大。”


    “嗯,這秘境雙方都探索得差不多了吧?”獨孤玨問道。


    “兩方各從一個方向推進,如今都已抵達核心區域。那一日不曉得是觸發了什麽禁製抑或是機關······”公孫小妹頓了頓,似是在迴響那日的情形,“我們雙方人馬正準備突入核心地帶,卻遇上了無形屏障阻了道路,於是各施手段,不想卻是奈何不得那屏障。正當各自停手打算從長計議之時,卻見得屏障之內有紫氣直衝天際,引得天地失色,而在場佩劍之人都覺手中長劍震顫不已,繼而暗淡無光,修士本人更是心生卑微之情,直欲下跪叩拜,委實奇怪得緊。”


    “太阿劍這‘東皇’二字,果真名不虛傳!”眾人迴想獨孤玨適才關於太阿劍的描述,結合公孫小妹所言,不自覺在心中如此感歎。又想,若自己身臨其境,見到如此奇觀是否也會生出跪拜臣服之情。


    “門中有見多識廣的前輩,結合弟子所見所聞所感便推測出很大可能是秘寶東皇太阿劍出世,因此知曉那秘境之名應是‘太阿秘境’。”言罷,公孫小妹看向獨孤玨,隻覺這個男子好生厲害,隻靠著觀測天象便能推測到出世的是東皇太阿劍。


    在金陵樓時,公孫小妹是見過獨孤玨的,隻是那時候她尚未修真,除了覺得這人氣質非凡,相貌英俊之外感覺並不深刻。而上次萬花幻境與蘇琴萱短暫相見,聊得並不多,並未提及蘇琴萱是如何來到修真界的,此番又見他,想來便是他了,也是他這一路護著這小丫頭。心中對他感激之餘,更多的便是好奇了。


    蘇琴萱身份特殊,他是怎樣護她周全的呢?


    公孫小妹兀自好奇時,獨孤玨開口道,“公孫家以劍入道,又有羲和劍在手,想來發現秘境之初便已知曉此事,因此才擺出如此強硬態度,與天師道門死磕,誓死不退。劍修本就亦正亦邪,何況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想來天師道門也不願與這些瘋子拚命,這才讓步。現在看來,這應是公孫家謀劃的一環,既沒有失去秘境的探索權,又讓天師道門幫忙探索另一半秘境,還借著天師道門威名擋住了一大波企圖窺探的宗門,可謂一舉多得,這謀劃之人倒是厲害得緊。”


    “哼,可惡的公孫家!”蘇琴萱嗤之以鼻。


    “嗯?”王元姬微微皺起了眉頭,“這話聽來······怎地好似天師道門被算計了一般?”


    “的確是被算計了······”公孫小妹神色黯然,蘇琴萱抱了抱她,輕聲安慰。


    “若是正麵硬撼天師道門,公孫家族的確自取其辱。可天師道門分‘靜心’與‘塵緣’兩脈,此番應是塵緣一脈主導,也就是,他們麵對的隻是一半實力的天師道門。而蒼梧山裏,可並非隻有公孫一個姓氏!”


    聽到此處,蘇琴萱美目瞪圓,脫口而出道,“百裏宗家!”


    獨孤玨點了點頭,“百裏宗家與公孫家族可是姻親,無盡海雪玉珊瑚島一役,百裏宗家被多方勢力圍攻敗走,途中又被人追殺,入得蒼梧山才保全了性命,也是因此,公孫家族幾乎吸納了百裏宗家的核心力量,百餘個大乘期高手!”


    說到此處,眾人終於想明白為何公孫小妹會落了單被人追殺。本來秘境中也算得勢均力敵,可突然殺入的百裏宗家修士則將這平衡徹底打破。禁製尚未破除,公孫家卻突然發難,想來就是天師道門也不曾想到,落了下風。高手對決一旦被敵人搶得先機,一步落後便是步步落後。否則,以公孫小妹這般特殊身份,怎會讓她落了單。


    “公孫家這頭蟄伏已久的兇獸終於露出了獠牙,一開口便要讓天師道門大出血。他們謀劃甚多,若是計劃順利,他們很可能一次性拿到望舒劍與東皇太阿劍,加上原來就有的羲和劍,倒時候,三大劍器秘寶在手的公孫家族,實力將上升到怎樣的高度,猶未可知!此消彼長,若是天師道門沒能擋住,隻怕······”獨孤玨歎了口氣道。


    沒有說的話不言而喻,眾人聽聞都是麵麵相覷,不想這大宗門之間的爭霸竟是如此可怖,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置人於死地。


    ······


    公孫小妹猶記得,那個本該平靜的夜,她坐在赫連明空身側,圍著篝火,與眾位師兄弟、師姐妹談天說地。突然間,隻見得一柄長劍從一個正與他們說話的師兄口中刺出,緊接著他的腦袋整個爆開了,紅色的、白色的,四濺紛飛。


    這突如起來的變故讓公孫小妹愣在了當場,就是這片刻的遲疑,險些要了她的性命。


    一柄長劍已然遞到了她背心處,隻差寸許距離就要刺入,公孫小妹甚至已經感覺到了那吞吐的劍芒,冰寒徹骨。關鍵時刻,聽得“嗆啷”一聲,身側的赫連明空手中望舒劍陡然出鞘,頓時光芒大盛,將黑暗驅散出去,可怖的劍氣縱橫四散,逼得敵人不敢進犯。可刺殺公孫小妹那人卻是果決得緊,頂著望舒劍那可怖的劍氣,哪怕身上已經被狂亂的劍氣貫穿、切割,體無完膚,卻還是執拗地將劍往前送去。


    距離實在太近了,這人精於刺殺一道,委實神鬼難測,饒是赫連明空反應已經極快,伸手想要抓住公孫小妹,可還是來不及了,她的美目中滿是絕望神色。


    這一刻,不曉得怎地,公孫小妹隻覺時間靜止,身體詭異地不受控製,倒向了一側,然後時間又恢複流動。


    “啊!”公孫小妹一聲慘叫,避開了要害,肩頭卻被長劍貫穿。


    “不可能!”那殺手不可置信,公孫小妹竟躲過了那必死的一劍,當下拖著重傷之軀拔劍想要再次襲來。


    “去死!”赫連明空怒喝一聲,望舒劍劈下,狂暴至極的劍氣將那人轟得四分五裂,死得徹底。


    “咣當”,長劍從公孫小妹肩頭被拔了出來,扔到了地上。赫連明空扶著她站了起來,兩人舉目四顧,皆是刀光劍影,火光熊熊。


    她們所處的營地被其他同門的營地圍在內側,想要殺至此處必然會與其他門人交鋒,天師道門修士又極為厲害,因此他們才會放鬆警惕。不曾想,敵人竟已悄無聲息摸到此處,想來其他營地或已淪陷,兩人心中悲痛不已。


    不過如今卻不是悲痛的時候,赫連明空望舒劍直指蒼芎,劍氣衝天,宛若明燈一般。殘存的天師道門修士迅速匯聚而來,在赫連明空的帶領之下,開始重整旗鼓結陣衝殺出去,企圖挽迴頹勢,減少損失。


    可這卻是一把雙刃劍,天師道門修士可以看到,公孫家的修士自然也可以。


    天師道門結陣衝陣,卻見敵陣之中亦有一修士持劍殺來,那修士一襲紫衣,龍氣纏繞,頗為不凡,最重要的是,他手中長劍的威勢竟絲毫不輸望舒劍。


    赫連明空一眼便已認出他來,公孫無忌,羲和劍!


    “陰魂不散!”赫連明空怒罵一聲,當下迅速做出決斷,自己帶領數人拖延,公孫小妹則隨大隊人馬迂迴撤走。


    公孫小妹自是不願,可如今情形由不得她多想,隻得隨著眾多門人退走。


    可是,他們的一切行動都似被他人算計好了,沒衝出多遠,便有公孫家的修士衝殺而至,其中更是混雜著眾多高手,他們宛若修羅魔神,帶著可怖至極的威壓。


    如今還在探索秘境階段,尚未到比拚硬實力時候,因此雙方高手並不多。此時的秘境之中,按照預想,公孫家族應以公孫無忌為首,而天師道門則以赫連明空為首。正是因此,赫連明空見到公孫無忌才會直接迎了上去,想要拖住對方主力。可是,這突如其來的一撥人,實力深不可測,隻怕已是大乘期修為。


    公孫家族竟是提前動手了!


    天師道門預想到與公孫家族遲早有一場惡戰,卻不曾想到會是這個時候。


    麵對這些高手,他們的陣法變得不堪一擊,沒抵擋多久便被攻破。天師道門弟子迎擊,可對方實力強悍,便如虎入羊群,殺得門人弟子潰不成軍,死傷慘重。


    公孫小妹且戰且退,她心中掛念赫連明空安危,迴首望去,見得果然也有眾多高手入陣。天師道門的前衝勢頭頓時被阻,開始節節敗退。如今尚能勉強靠著望舒劍苦苦支撐,可對方也有可以與望舒劍抗衡的羲和劍,潰敗隻是時間問題。而且,公孫家族身為劍修,對劍的渴望也是極大,持有望舒劍的赫連明空肯定會成為對方高手的圍攻對象,若是將她擊殺,便能奪過望舒劍。


    “可惡!”公孫小妹一劍刺死一人,準備折反身去幫助赫連明空,卻沒由來的感到一陣惡寒,眼角餘光瞥到數道劍光直奔她而來。


    離得近了,那惡鬼麵具猙獰可怖,在黑夜裏顯得格外瘮人。


    公孫家族的幽魂衛!


    “公孫小妹,納命來!”


    話音剛落,天師道門的師兄弟、師姐妹也已出聲。


    “師妹,快走!”


    “師姐,你快走,我們替你擋著!”


    天師道門門人弟子並未因為公孫小妹這公孫姓氏而對她怎樣,反而對她甚好,當做家人一般,讓她感覺溫暖。大家且戰且退,卻是有意無意將她護在中間。此時此刻,麵對幽魂衛的襲殺,這些同門師兄弟,師姐妹,自己尚未脫險,卻是拚了性命朝她援護而來。


    “別這樣······”公孫小妹頓時淚目,若是全力衝殺,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可若是迴護而來······


    血光迸現,臉頰之上點點溫熱,公孫小妹緩緩偏頭,一名幽魂衛的長劍已經洞穿了一名天師道門弟子的胸膛。這人是她的一個師兄,看去憨厚老實,時常在門中偶遇,可說是偶遇吧,又覺得有些刻意,頻率還頗高。每次相遇,他也不多說什麽,來來迴迴就那麽幾句,“師、師妹吃······了嗎”、“師、師妹練······功呢”、“師、師妹今天······天、天氣不錯啊”,有點結巴,憋得臉通紅。有幾次赫連明空也見到了,他的臉更紅了,赫連明空挑著秀眉,神情古怪,說道,“嗬,男人!”然後他逃也似的跑了,有些笨拙,甚至有些可愛。


    可現在,他在自己麵前被人刺穿了。他口中鮮血潺潺,轉頭看向她,一如往日憨厚老實模樣,“師妹,快跑!”這迴,他不結巴了。


    然後他轉頭,怒喝一聲,聲若金雷,雙手若利刃般刺入了那人胸膛,推著他撞向公孫家族的追兵,然後“轟”的一聲巨響,元嬰自爆,漫天血雨。


    “別這樣,不值得啊,我都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你怎麽就這般死了啊!”公孫小妹喃喃道。


    趁著這混亂,手突然被人一把拉住朝遠處飛去,“愣著幹什麽,還不快走!”這是一個師姐,初入天師道門時,除了赫連明空,便是她對自己最為照顧。


    “師姐······”公孫小妹說道,可不待她將話說完,卻見師姐如臨大敵,手上猛然用力將她甩了出去,擦肩而過時又猛地朝她揮出一道勁力。若離弦之箭般朝著遠方飛馳,她迴首看到師姐被數道劍光刺穿,卻也如那師兄一般元嬰自爆,將那些追兵給擋了一擋。


    公孫小妹隻覺胸口好似被撕裂一般的疼痛。


    為什麽,我們都是一樣的人,我不比你們金貴,為什麽你們要做到這樣啊······是我害死你們的,都怪我,都怪我······是了,隻要遠離此地,你們就能逃脫了!


    公孫小妹將眼淚擦幹,朝遠方疾馳,速度更甚。


    ······


    又迴想起了之前種種,公孫小妹淚落似珍珠,蘇琴萱在一旁拿著手帕替她擦眼淚,其餘人亦是神色複雜,一種悲傷的情緒在小樓之中蔓延開來。


    公孫小妹深吸了一口氣,站了起來,“如今天師道門遭逢大難,我自當與天師道門共存亡,所以,我必須迴去,哪怕······哪怕······”


    “嗯,你是應該迴去!”獨孤玨點了點頭,蘇琴萱聽到這話小嘴一嘟,拿眼睛使勁兒橫他,顯然頗為不滿,獨孤玨有些無奈,朝她做了個無需擔心的表情,這才說道,“不過我話未說完,聽完再走也不遲!”


    公孫小妹點了點頭,其他人也洗耳恭聽。


    “適才說到了太阿劍出世需天時、地利、人和,如今天時、地利都有了,還欠缺人和,這人和便是你!”獨孤玨對著公孫小妹說道。


    “我?”公孫小妹有些疑惑,“怎麽會?”


    “因為‘劍氣渾脫舞’!”


    “劍氣······渾脫舞?!”公孫小妹似是捕捉到了什麽。那夜刺殺,自己莫名其妙避開了致死的一擊,其後被幽魂衛圍攻,意識空白之時有無數劍招湧入識海,整個人處於一種極為玄妙的狀態,隻可惜被強行打斷,很多東西記得不甚明白,可這劍法名“劍氣渾脫舞”她卻是記住了。


    “你可知公孫家族初代家主公孫大娘的佩劍叫什麽名字?”獨孤玨問道。


    “不知,嗯?”公孫小妹一愣,隨後問道,“太阿劍?”


    “便是太阿劍!”獨孤玨點了點頭。


    “誒,可公孫大娘不是飛升而去了麽,她的劍怎會留下呢?”眾人自是不解。


    “太阿秘境好似一個天然劍塚,汲取天地之精華,數萬年沉澱,經風雨雷電千錘百煉最終孕育神劍。修真界中的長劍皆取材於修真界的天材地寶,而太阿劍卻是天地應運而生,高下立判,所以才有‘百兵之君’的美名。而劍氣渾脫舞則脫胎於此劍,故而劍招行雲流水,合天地之大道,威能無窮無盡。”


    聽到這裏,眾人已經微微張開了嘴巴,顯然這說法太過天馬行空。


    “上一次太阿劍選了公孫大娘,而這一次,新的太阿劍選了你,公孫小妹!”獨孤玨又補充道。


    “我······”公孫小妹還是沒能理清頭緒,隻覺雲裏霧裏。這說法聽來與那些怪力亂神無兩,可自己確實感受頗深,更莫名其妙的是,聽完這話非但不覺怪異,反而還覺豁然開朗,產生了事情就是這樣的感覺,委實古怪。


    “公孫家族沉寂太久,欲望已經有些畸形,饒是不能發揮此劍全部威能,也絕不能讓他們拿到這把劍,否者,生靈塗炭。”這話說得頗為嚴重,眾人肅然。


    “小妹姐姐,我們幫你!”蘇琴萱握著公孫小妹的手說道。


    “你是小狐狸的姐姐,那便是我們的好姐妹,自然不會讓你一人前去,什麽公孫家族,本公主從不放在眼裏!”敖曦說道,身上龍氣纏繞,貴氣十足。


    “嗬,這公孫家、還有什麽百裏家的修士這般可惡,本小姐的戰鐮可是饑渴難耐了!”芙蘿蕾蒂婭一撩褐色長發,風情萬種。


    “姐姐去,元姬自然也是要去的。”王元姬微微一笑,仙姿玉色。


    “如此,我再與你們說一事······”獨孤玨笑著說道,高深莫測得緊。


    ······


    與此同時,太阿秘境之中,一場大戰已然爆發。


    公孫家族以公孫明鏡為首的眾多飛升期、大乘期修士,加之百裏宗家的大乘期高手,迎戰天師道門守明、守仁、守德等諸多靜心與塵緣兩脈高手。


    已經有千百年未見如此之多的高手對決,不想卻爆發在公孫家族與天師道門之間。


    太阿秘境之中,風雲變色,天地翻覆。


    而另一個不知名處的山洞之中,已經暈厥不知幾何的赫連明空悠悠醒來,一睜眼便見到了那個身著紫衣的男子,正手持羲和劍,劍尖朝向她,目露兇光。赫連明空下意識想要握劍,卻發現望舒劍遠遠的躺在公孫無忌身後。


    赫連明空歎了口氣,望向公孫無忌,卻是露出了一個微笑,眼神裏也滿是溫柔。


    “若是能死在你的手裏,我無怨,無悔······陛下······”


    最後兩字,輕柔,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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