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五靈,說白了就是用五個命數獨占一支的孩子,煉成活屍,這五個活屍一旦湊齊,稍加訓練,其威力就能超越聖境巔峰,達到半步長生的境界,要是能再進一步,達到長生境的道行也指日可待!


    當然,想湊齊這五個活屍極為困難,要找五個初生不久,意識尚未成型的嬰兒,分別用五種極端的手段殺害,卻將其魂魄禁錮在體內,令其成為先天活屍。


    說到先天,就涉及到了為什麽要用嬰幼兒來煉製的問題,一來是嬰幼兒尚未形成完整的自我意識,比較容易哄騙、『操』縱。更重要的是,嬰幼兒體內的先天之氣尚未消散,肉體和靈魂都極為純淨,如果煉製得法,就能將他們的五行屬『性』發揮到極致。


    世上本無五行俱全且每一支都強到圓滿地步的人,這是天道所限,五行全都圓滿的就不再是人,而是天生的神了。


    五行五靈之術,就是規避天道法則,利用五個圓滿合而為一,雖是活屍,卻因為煉製方式特殊,沒有正常活屍那種肉身腐爛的弊端,不死不滅,還能進一步成長。


    這種邪術自漢朝誕生,至今就從沒聽說有成功的先例,僅僅是邪道中流傳的一個傳說。


    當初我師父鏟除過一個煉製嬰屍的邪道,因此和我詳細提及過此事,雖然已經過了十年,卻讓我至今記憶猶新,難怪聽了林愛軍所講,會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可我在腦子裏再捋了一遍,卻不記得煉製這東西的過程中,有刨腹取嬰這一說。


    或許是兇手為了在附和五行的時辰讓嬰兒麵世,才掐著時間,刨腹迫其降生?


    不過無論如何,這件事必須查個水落石出,隨便哪個玄門中人,隻要得知此事,也不可能放任不管,現在即便沒有保護林愛軍這個由頭,我也不可能袖手旁觀了。


    我稍稍放開了感官,扣了一把剔骨刀在手,同時示意楊樹小心一點。


    敢於煉製五行五靈的邪道,實力必然極強,俗話說獅子搏兔亦用全力,何況可能是強敵。


    但我倆的動作看在林愛軍眼裏,卻讓他誤會了,低聲道:“怎麽,老弟害怕了?放心吧,有我們呢,你就留意著點,看看有沒有什麽邪『性』的事就行,真有事兒,由我們上。”


    我也沒解釋,笑著點頭。


    說話間,隊伍已經接近了林木線,可能因為此處有公園的緣故,山上的樹木不像其他山地的林木那樣,都是被砍伐之後,重新栽種的人工林,這裏還保持著深山老林的原始狀態,很多高大的紅鬆都有兩人合抱那麽粗,而且十分密集。


    隊員的間距本來就大,進了這樣的樹林,很快就被隔開,隱沒在黑暗的樹林之中,隻能看到照明設備打出的光柱在林間晃動。


    說實話,我對這樣的搜索方式不以為然。


    雖然所有參與搜索的人都小心翼翼的避免發出聲響,但那也要看對方是什麽人。


    這麽多普通人參與進來,不要說對方很可能是個實力強悍的邪道,即使對方隻是個玄境,也能早一步察覺到異常,即使來不及逃遁,也能做好拚命的準備。


    之前我是抱著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心思,隻要能保住林愛軍平安即可。


    但現在既然想抓住對方,就不得不動點腦筋了。


    我放眼四顧,觀察了一下這片林子的情況,心裏默算了片刻後,不禁一驚!


    為求穩妥,我又重新再算了一遍,可結果卻讓我心裏越發駭然。


    以黃曆推算,今天恰好是木月木日,此刻是淩晨兩點,再過一個小時就到寅時,一天之中,隻有寅卯兩個時辰屬木,寅為陽木,卯為陰木,也就是淩晨三點到七點,如果兇手確實在此山之中,又的確是要煉製五行五靈,那我們所剩的時間就已經不多了!


    再在這裏拖延下去,不要說逮住兇手,可能又要有嬰兒殞命。


    想了想,我低聲道:“林隊,你想不想立個頭功?”


    林愛軍精神一振:“怎麽?有發現?”


    我雖有推算,卻不能叫準,於是搖了搖頭,但接著就說:“想立功,咱們就搶到前邊去。”


    林愛軍很聰明,一聽我這話,就明白了我的意思,這樣跟著大部隊搜索,很難立功。


    他沉『吟』了一下,咬牙點了點頭:“我安排人接替我指揮,咱們組織個挺進隊,先上去!”


    我笑著點頭:“就這麽辦。”


    其實我之所以要帶上他,也是迫於無奈,要保證他的安全,就得讓他處在我的視線內。


    林愛軍唿叫了副隊長,下令讓他接管指揮權,又叫來兩個身手敏捷的戰士,我們五人加快速度,先一步向樹林深處『摸』去,我開路,楊樹殿後。


    可我們走了沒幾步,林愛軍的耳機裏便傳來了薑主任的聲音,口氣裏滿是質問:“林大隊長,你們怎麽能擅自行動,你們不要命了?萬一打草驚蛇怎麽辦?”


    林愛軍正想解釋,那邊已經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我命令你們,立刻停下!”


    話音未落,我就感覺到後邊有兩個人飛快的追了過來,正是薑主任和他的手下。


    薑主任臉『色』陰沉,一上來劈頭就是一句:“你們這是無組織無紀律,一旦驚動了嫌犯,就會徹底打『亂』全盤布局,你們擔待得起嗎?”


    林愛軍急忙將我的提議跟他說了,當然,他不會把我給賣了,隻說是自己的主意。


    薑主任身為邪管局中人,自然也明白這話不假,加之他也是立功心切,猶豫片刻,竟同意了我們的辦法,前提是,他和他的手下也加入進來,由他節製挺進隊,一切都按他說的來。


    林愛軍無奈,隻得同意,我雖不以為然,可又沒有發言權,也隻好默認。


    七人加快速度向山上『摸』去。


    我們與大部隊的距離漸漸拉開,半個小時後,一條山間小路橫攔在我們的去路前。


    這座山雖然是緊鄰公園,但山高林密,平時登山的人並不多,尤其是我們已經爬上了半山腰,這條陡然出現在密林中的小路,讓眾人都覺得有些怪異。


    我蹲下身,細看了一下路麵,拿刀戳了兩下,又仔看了看小路所指的方向,轉身衝他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跟上。


    可我剛挪腳,後邊那薑主任就怒了:“胡鬧,給我站住,合圍路線是早就定好了的!”


    我皺眉瞥了他一眼,這犢子還真特麽把自己當盤菜了。


    “我有發現,這路麵還沒壓實,形成時間應該不會太久,兩邊雜草雖然被壓倒了,但大部分還沒枯死,很可能是最近有人頻繁經過。”


    我沒說的是,這條路所指的方向,恰好是這座山的青木之氣最濃鬱處,正是適合煉製五行五靈中的青木靈的最佳地點,如果兇手真是要煉製五行五靈,往這個方向找,絕對沒錯。


    可薑主任這家夥年紀不大,卻真是夠頑固的。


    “不行,總指揮定好的計劃,你說改就改?出了問題誰負責!”


    我抬手指著路麵剛要說話,他卻不耐煩的揮手打斷了我:“閉嘴,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林隊長,我已經在權力範圍內允許你變通了,你要適可而止!”


    林愛軍一臉的為難,看看我,又看了看薑主任:“不如這樣,我和他去,薑主任帶人……”


    薑主任板著臉怒斥:“林愛軍,你不要得寸進尺,服從命令!”


    林愛軍臉『色』也難看起來。


    雖然他才是右側搜索隊的指揮,薑主任隻是負責協助,可人家是邪管局的主任,堅持要執行的又是總指揮事先製定好的計劃,甭管是身份上還是道理上,他都處於弱勢。


    我非常理解他這種為難,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即便有時候明知這命令是錯的。


    “林隊,你不用為難,你們繼續向上搜索,讓楊樹跟著你,我自己順這條路去看看。”


    不料,薑主任聞言居然狠狠瞪著我:“你到底是什麽人,混進來有什麽目的?”


    我愕然。


    他冷冷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楊樹:“我看你們,不是湊巧來看林隊長吧?”


    我知道,他肯定是看出了我和楊樹身有道行,所以才會懷疑我們,盡管我倆的道行都比他高,但玄門中人身上的氣息和舉止、習慣卻不是總能掩蓋得天衣無縫的。


    若擱在平時,我也會平心靜氣的跟他分辨一番,講明利害,畢竟我們哥倆誰也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你們說是吧?


    可我抬手一看表,兩點三十三了,還有不到半個小時就是寅時,我沒有時間跟他磨蹭。


    “我是不是湊巧過來,關你屁事?”


    “我特麽又不在體製內,你跟我耍什麽威風,林隊慣著你,我可不會。”


    薑主任聞言大怒,卻礙於時間地點,發作不得,一張白臉氣得鐵青。


    我卻不再理他,伸手一拽林愛軍:“老班長,相信我,往這邊走,我有八成把握不會讓你撲空!”


    林愛軍目光炯炯的看著我,沉默。


    我的舉止中雖然難免有些痞氣、匪氣,但更多的則是那種刻進了骨頭裏的,坐言起行的軍人氣息,或許正是這種氣息博得了他的信任,他用力點了點頭。


    “好,今個我信你了,老子豁出去抗命,也跟你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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