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瑤錦帶著兩個警察來到看守所。在審訊室裏,李偉耷拉著頭,一副精神萎靡。當看到冰瑤錦時,精神即刻振奮起來,他將被考著的雙手在械具上使勁地敲敲來發泄自己的不滿。


    以前,他從來不把像冰瑤錦這樣的女人當做執法機關的人物,更多的是在酒席上開著玩笑,喝喝交杯酒。隻有那些傻不拉嘰的小警察像真的一樣對他兇狠。


    今天見到冰瑤錦,他覺得應該結束這場“荒唐“的事情了。不過,在這個女人像他道歉之前,他要將這兩天在裏麵受的氣與被那些地痞流氓欺負所積累下的委屈先發一發……


    李偉瞪圓了眼珠子,直逼冰瑤錦,咬牙切齒地問:“為什麽抓我?!”


    冰瑤錦輕輕地說:“因為你觸犯了法律!”


    李偉聽了,停頓了一迴,然後“哈哈……”大笑了起來。


    他用被考著的雙手指著自己的胸膛:“我……是我觸犯了法律?”


    冰瑤錦點點頭。


    “去你十八代祖宗!……我觸犯法律?哪一條?哪一章?”


    冰瑤錦冷冷地說,“這個你馬上會知道的。”


    李偉眼睛遲鈍的看著冰瑤錦,心裏琢磨著:這個女人的態度今天非同一般啊,她好像不是來幫助我的!看她那綿裏藏針的樣子,……


    冰瑤錦並不急於說話,隻是用她的目光緊緊的盯著這個她所了解的流氓。


    李偉也緊緊盯著這個女人,因為此刻的情景是他與先前所想到的很不一樣。雖然他急速的轉動腦子,可還是想不明白。


    這時,冰瑤錦出乎意料的笑了。


    “李偉,不要抱什麽幻想了,還是老實交代你的罪行,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不會忘記吧?!”


    李偉徹底的被她“打蒙”,他實在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一個平平常常的“遊戲”,就是他們平常所說的的什麽“賣淫嫖娼”,對於李偉來說,就像平常在馬路上吐了一口痰。在這個城市裏,他李偉不要說是這個連他自己也看不起的小事,再大得多的大事,他也從來沒有什麽有“約束”的說法。今天他們居然以什麽嫖客的身份把他抓起來,還唬著臉,說他說明“罪行”……李偉覺得是徹底的不可思議!


    李偉歪了歪頭,還是將目光投在這個女人身上。“冰局長,我根本聽不懂你的話。”


    冰瑤錦想,“這個流氓,看來是不見耗子不落淚了。”她本來想一把尖刀直接插了進去,讓他見見血再說。轉而一想,時間還有,和他玩玩、逗逗樂再說。


    “那麽,你既然不願意配合,就再好好想想,這樣吧,再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我再來聽你的交代。我再給你機會,因為隻有從你嘴裏出來的東西才是你自願交代的東西,這對你以後的量刑是有好處的,所以我願意給你這個機會。反之,你要是再這樣的惡力態度,是我們把證據堆在你的麵前,那後果就截然不同了。你看著辦吧!”


    李偉快速的轉動,他聽著聽著,突然好像夢醒了,覺得不對頭了。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原以為冰瑤錦的出現,是個好兆頭,至少他們沒有忘記他,他們會馬上放了他,然後再道歉,他也會昂著頭,然後痛罵幾句泄泄這些天來的怨恨……然而,事情的結果完全與他所設想的兩樣,到底出了什麽狀況?李偉是一頭霧水。


    冰瑤錦看見了麵前的李偉的麵容猙獰了起來。這點倒出乎於她的意料之外,她剛剛想應付,突然猙獰的麵目噶然而止。這讓冰瑤錦也一頭霧水起來。因為此刻的李偉又顯露出哭喪的麵容……


    “冰局長、冰局長……”李偉突然叫了起來……


    “我聽著!”


    “你知道,我隻是玩了一個婊子,她是自願的,我沒有逼迫她,要是較起真來,還是她首先勾引我的……”


    李偉說完,馬上去看冰瑤錦的表情,可是讓他失望的是,她可以說是沒有任何變化的表情。這讓他又陷入了無比的忐忑之中。


    “這樣的婊子多得很,每天都有男人在玩她們,可偏偏為什麽要抓我,你們為什麽不去抓其他嫖客啊,再建幾個牢房也關不了。”


    李偉還是去觀察冰瑤錦的表情。他又失望了。


    “那些婊子是靠賣來生存的,而我有錢,我們是互相利用。怎麽犯法了,犯罪了?!”


    他又停頓了下來,還是去看看冰瑤錦的表情。看她還是沒有變化,就繼續說:“我知道我的心靈空虛,那些婊子可以安撫我的心靈。她們會給你快感,給你無法想象的快感,我就這個愛好,你不是男人,不會有體會,這些婊子會各種各樣的玩法,她們吹簫,樣樣精通……”


    “住嘴!”冰瑤錦突然嗬斥了一聲:“不要再說了,我們對你這些齷齪的東西都感到厭惡。你是裝的還是真的不明白,我們是僅僅為了你這些流氓行為而來的嗎?你是不是避重就輕,想蒙混過關?”


    “我避重就輕,我想蒙混過關?我除了這些,我到底還犯了什麽?”李偉這下看真的著急了。因為他剛剛醒悟,看來事情的確沒有他想象的那麽簡單!


    “好吧,你大概是真的沒有思考好。我給你時間,去好好想想吧。帶下去!”


    冰瑤錦的話剛一落地,李偉是真的著急了:“別……別冰局長,求求您了,我真的不想迴去了,我受不了那幫人的虐待,求您了,您讓我交代什麽我就說什麽,就求您不要讓我迴去啊!唔……”


    李偉竟然痛苦了起來。看來在那些社會渣滓會合的監室裏他的確吃了不少的苦頭。其實這一切也是冰瑤錦囑咐安排的,先給他一個下馬威,然後再……


    冰瑤錦已經聽到李偉在稱唿上有“你”改成“您”了,這符合她事先的預料。她覺得時機成熟了。


    “怎麽樣,有什麽想法?”冰瑤錦問。


    “啊?”李偉不解的問。


    “我想問你,你願不願意與我配合?”


    “願意願意!我一百個願意,我願意配合冰局長!”


    冰瑤錦舒展了麵容:“那好!我們單獨談談如何?”


    李偉馬上“幸福”起來:“好好,單獨談談,單獨談談……”


    冰瑤錦隻留下了一個做記錄的,揮手讓其他人離開。


    她將椅子搬到了李偉的麵前。


    “李偉,你給我聽著,其實你的命運完全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上,你必須老老實實迴答我的問題,不要漏掉也不要說不存在的事情,明白嗎?我問你答!”


    “是。我明白。”


    “我還要警告你,你所做的事情很危險,這個你的叔叔都知道,你不要抱任何幻想,誰也幫不了你,包括你的叔叔或者其他人!”


    李偉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冰瑤錦,他的確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這個紈絝子弟此刻徹底的崩潰了。


    “你給我談談豪雨林!”冰瑤錦突然說。


    “豪雨林?!”


    李偉立刻明白了。“原來是這樣啊!”


    “是的,豪雨林!”


    李偉把頭低了下來。


    冰瑤錦乘勝追擊:“可以交代嗎?”


    李偉點點頭。


    冰瑤錦迴頭看了看記錄的小王:“小王,不用記錄了,你走吧,他是情緒不穩定。”


    小王有點不解的看了看這位女領導走了。


    冰瑤錦將門反鎖後坐下。給李偉拿了瓶礦泉水。“其實,豪雨林的事情還是次要的,你大概還沒有忘記你收受的200萬賄賂吧。”她輕聲的說。


    李偉的頭馬上抬起來,他驚恐的望著眼前他以前根本不放在眼裏的女人。他又眯著眼,左瞧瞧右瞄瞄,好像想從這個女人的臉上找出她此刻的目的性。


    “你不當一迴事?告訴你,後果相當嚴重。按照刑法,你這個就屬於特大數目,量刑的話……”


    冰瑤錦說完,故意留著後半句。


    果然,李偉臉色煞白:“我們是私營企業,怎麽還有賄賂一說?”


    在受賄或者侵吞財產方麵,是不管什麽私有公司還是國營公司,隻要侵犯了公私財產,就是一概處理。”她又補充了一句:“我說的‘公私‘是公家的或者是私有的。”


    “這個事你們是怎麽知道的?”


    “當然有人舉報,不過,做了就會有暴露的一天,這是遲早的事情。”


    “他媽的,肯定是路邊鋒,他早已經把我看成眼中釘肉中刺了……”李偉咬牙切齒的說。


    “李偉!其實我對這個事倒並不感興趣。我感興趣的還是豪雨林的事情……”


    李偉又瞪大了眼,怎麽這個女人今天在跟我玩繞圈子呢,繞來繞去的又繞了迴來,她的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呢?!”


    李偉想了想,似乎想到了一點門道。


    “我叫您一聲姐行嗎?”


    冰瑤錦嚴肅的:“你說行嗎?這是在什麽地方?你怎麽到現在還執迷不悟。我是在詢問你的警察,你卻是嫌疑人。”


    “好!冰局長,您問吧,我保證如實迴答。”


    冰瑤錦剛剛想開口。


    “慢!冰局長,我要是如實迴答您的問題,算不算立功?”


    冰瑤錦冷冷的:“那要看你是如何交代的。我早已經說過,你的命運掌握在你的手裏。”


    “好,您問吧!”


    “你和豪雨林是什麽時間認識的?”


    “一直認識啊!”


    “我是說,什麽時間你們這麽接近?”


    “哦,這個嗎……好像是在今年……”


    “幾月份?”


    “幾月份?……讓我想想……我去北京出差,他也正好去北京,恰巧坐同一班機。是在一月份吧。”


    “是他主動的和你套近乎?”


    “也沒有誰主動的,我們早就認識,就自然而然的說起話來。越說越投機。……”


    冰瑤錦問:“越說越投機?他是一個黨務工作者,你和他越說越投機?”


    李偉“嗨”了一聲:“黨務工作者?不是一樣吃五穀雜糧的,怎麽不可以投機呢?”


    這迴,冰瑤錦並不去駁斥他:‘以後呢?”


    “什麽以後?”


    “我是說,按你的說法,正巧你們坐了同一航班,又很投機,那麽到了北京以後,你們又怎麽樣呢?”


    “哦,我們住在了一起。我是說,同一個賓館。”


    “嗯,很親密的。你覺得這個有點不正常嗎?”


    “什麽不正常?你說我們是同性戀?”


    冰瑤錦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李偉,我再次警告你,我們不是在聊家常,我是在審問你!”


    “不是,冰局長,您問的問題我實在摸不著頭腦。您可不可以打開天窗說亮話!讓我明白點行嗎?”


    這下,將冰瑤錦搞得有點哭笑不得了。“李偉,你要聽清楚我說的每句話裏的意思,我看也是不行,這樣,我直截了當,我問你答。”


    “是。”


    “你說你們住在同一賓館,這個主意是你提出的還是他提出的。”


    李偉想了想:“是我提出的,豪雨林開始還不同意,他說,他辦他的事,我辦我的事,有點不方便。”


    冰瑤錦說:“我也是這個意思,那麽你為什麽非要住在一起呢?”


    李偉搖搖頭:“你知道,我是個喜歡熱鬧的人,我突然覺得豪雨林和我很談得來。”


    “什麽話能談得這麽投機?”冰瑤錦問。


    李偉想了想。“其實也沒什麽。豪雨林他喜歡蛐蛐,……”


    冰瑤錦似乎找到了答案,因為這個紈絝子弟隻要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是個蛐蛐玩家。其實這並不是一個“破難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看來,豪雨林還是用了點小伎倆。馬上,她轉而一想,事情不會這麽簡單,雖說是順利的取得了李偉的歡心,他要在李偉身上得到點什麽,應該還有什麽大的伎倆。可是這個家夥是不是會透露出呢?看來,她也要高點伎倆了。


    “你們在北京的這些日子是怎麽過的?”


    李偉的眼睛“巴登巴登“的翻著,他不明白冰瑤錦話的真實意思。


    冰瑤錦也看出來他的心思:“哦,我是說,你們接觸的平凡嗎?”


    要命的是,李偉還是沒有確切的理解她的話。


    冰瑤錦搖了搖頭:“這麽吧,你迴憶迴憶,你將在北京的日子迴憶一下,比如這些日子裏你們一同吃飯了?一同聊天?說些什麽話題?他對什麽事情比較感興趣?你都說了什麽?等等……”


    這下李偉似乎明白了。“每天都一起吃飯……”


    “每天?”冰瑤錦有點吃驚。“你們在北京不辦事?就吃飯?……”


    “哦,您誤會了,我是說,我們每天一起吃早茶,賓館裏的自助餐嗎,他就住在我的對門,不是我敲門就是他敲門,反正一起去吃。”


    弄得冰瑤錦哭笑不得。


    “您問的關於聊天的事情,我們經常聊,白天他忙我也忙,基本上是晚上,不是在他的房間就是在我的房間。”


    “話題呢?”冰瑤錦問。


    “蛐蛐,就是蛐蛐的話題多。”


    李偉問:“您剛才好像問我他對什麽話題感興趣,當然是蛐蛐嘍,您不知道,豪雨林對蛐蛐的研究有多深嗎,從古到今,沒有他不知道的,那幾天,我好像讀完了‘蛐蛐大學‘,想不到,那小小的蛐蛐還有那麽多的學問。”


    冰瑤錦心裏罵著:“笨蛋!人家是有備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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