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看到一家叫“春來中藥店”的店門口正在招聘員工,門口放著一長溜的長條桌,有個人正在寫“招聘啟示”,他好奇的一看,見那人將招聘的“聘”字寫錯了,他指了指“聘”字說,“這個‘聘’字的上方應該是個‘由’字,不是兩橫。”


    這時,從店裏走出一個挺著肚子,像似老板模樣的中年男人,對著寫字的人說:“這位先生說得對,還不重新寫!”說完,他對東方說,“見笑了!都是粗人,沒文化。”


    東方客氣的說:“這個字是很容易寫錯的,改過來就行。”


    老板說:“先生不妨裏麵坐坐?”


    東方馬上說:“不不,我還有事情。”


    “哎,喝口茶嗎,耽擱不了多長時間的。”說著連推帶拉的將東方拉進了店裏。老板直接將他請進了裏屋,東方看見,這個店麵門麵雖然不大,但是裏麵卻別有洞天,一間一間的好幾間屋子,裏麵彌漫著濃重的中藥味。在一間整潔寬敞的屋子裏,八仙桌上堆著考究的茶具,一股普洱茶的香味撲麵而來。


    老板指著一張紅木椅子,客氣的做了個“請坐”的手勢。


    “來,我這個人就是喜歡品茶,而且喜歡與朋友一起品,特別是與有文化素質的人品,而且陌生人更好,而你恰恰都符合了我的要求。”


    他洗、燙,倒水、衝水,一切做得如行雲流水,煞是好看。東方關注的看著,覺得這套手勢就是一種藝術享受。


    東方接過老板遞過來的茶水,聞了聞,然後用嘴尖輕輕品了一口。東方點頭說:“好茶,是好茶!”


    老板很高興。問:“先生怎麽稱唿?”


    東方迴答:“哦,我姓李,木子李。”


    “哦,李先生,幸會幸會!我姓王,三橫王。”


    “王老板,幸會幸會。看來王老板是做藥材生意的?”


    “是啊,祖上傳下來的,已經有五代人了。也算是老字號了。”


    東方說:“是啊,讓明眼人一看就看出來了。老板的儒雅和氣質就說明了一切。”


    “哦,聽了李先生的一席話,我真的覺得我們不是萍水相逢,而是有多年交情的朋友了。來,以茶代酒,幹啦!”


    王老板說:“李先生,要是你不嫌棄小店的話,我真心實意的想留下您,我正需要一個像您這樣的幫手啊!”


    東方:“王老板,我是有工作單位的人,實在不好意思,掃您的興了……”


    “東方先生……”王老板突然叫出了東方的名字。


    東方驚愕的張大了嘴,他覺得冷汗都要流出來了。


    王老板站了起來,繼續為他倒茶:“不用緊張,其實您剛剛在我的門口我就認出您了,以前我研究過麵相,所以練就了一種本領,見了照片就能夠馬上把真人認出來。昨天晚上,我在我老婆的包裏看見了有關您的通緝令,看了您的照片,就過目不忘了。因為我老婆是公安局的……”


    東方緊張的站立起來……


    王老板馬上揮手:“不用緊張不要急,聽我說,她隻是一個戶籍警,放心,她包裏的這些通緝令,隻是讓她今天發放到她管轄的地區裏,她根本沒那本事,你要是現在站在她的麵前,我保證她是絕對認不出您的,哈哈哈……”


    東方不知所措。他不知道這個藥材老板的葫蘆裏到底賣的的什麽藥。他既然已經認出了我,為什麽不去舉報撈個功勞,他為什麽還這麽熱情的請我喝茶,他為什麽要告訴我他的老婆在公安局工作的,他為什麽要挽留我在他的公司工作,他為什麽現在又直唿我的名字,告訴我他已經認出了我……諸多的“為什麽”讓東方實在對眼前的這個有點奇怪的藥材老板匪夷所思起來……


    王老板喝了茶說:“東方先生啊,實話告訴您吧,我這個人別的本事沒有,但是就會相麵,好人壞人在我的相術裏一目了然,我從來沒有懷疑過我的這個本事。從來沒有看走了眼!”


    他站起來,走到東方的跟前,拍了拍東方的肩膀。


    “我給您看來相,結論是:您是個好人。依據,您是個作家,而且是剛剛發表了精彩的電視劇,我每集都看。聽我老婆說,您是殺了自己的大學同學,而且從她的嘴裏知道,通緝您根本沒有充足的證據,隻是您出現在現場。我想,一個老同學有什麽深仇大恨千裏迢迢地去殺人?何況您現在收獲累累,功成名就,有稍微判斷能力的隻要稍微思考,就能夠得出結論,這是冤案。如今你別看表麵上是‘法製社會’,其實冤案假案比比皆是。我也曾經為了冤案而坐了一年牢,所以我是刻骨銘心的。”


    東方握住了王老板的手:“那麽您為什麽要救我?”


    王老板轉過身,從嘴裏說出了:“因為我碰上了,我不能見死不救!”


    東方很激動:“謝謝!您的判斷的確沒有錯,而有的您還不了解,這不但是一樁冤案,而且是一件陰謀,我有使命在身,我要完成一件涉及生死攸關的大事。”


    王老板問:‘你是說,你還有使命,你準備去哪兒?“


    “北京,***。”


    王老板低下了頭。“現在的外麵已經天羅地網了,我能夠認出你,他們也同樣能夠輕而易舉地認出您。”


    兩人都陷入了沉思。


    還是王老板開口了:“我看,您還是留在我這裏,再慢慢的想辦法。我不想問你什麽原因,要是你信任我,可以告訴我。不急!”東方點點頭,表示同意了。他的確沒有目標,暫時的留在王老板這裏也許是個最佳選擇。


    王老板說:“現在風聲很緊,我想你還是先躲一躲。他們的行動我多少是有點了解的,要是造成假象,論定你已經不在


    富達了,再想辦法也不遲,我這裏還是安全的,因為我的老婆就是保護傘,哈哈哈……”


    就這樣,東方暫時就在王老板這裏先住下了。他了解到,王老板的生意做得很大,實際上是這裏的中藥材的中轉站,量非常大。人來人往的,這倒給他的隱藏提供了很好的隱蔽場所。


    東方又發現,王老板其實也是個讀書人,他博覽群書,大多是曆史書籍,現在正在讀《曾國藩家書》,這給了東方很好的印象,他覺得安全。正因為這裏不缺乏書籍,給東方了卻了一些寂寞與焦慮。


    曹海帶著祁宏趕到了富達,直奔派出所所長辦公室。


    毛所長與曹海寒暄了幾句,就囑托身旁的胡明德配合市裏同誌的工作。


    胡明德帶著曹海他們來到他的辦公室。一坐下,直爽的他就向曹海他們說了幾小時前他打電話去市局的事。


    曹海聽了:“是這樣……”接著就不語了。


    這個著實讓胡明德有些尷尬與疑惑,因為曹海他們是上級來的,他不能隨便過問,但是,執行像這類性質的案子,最關鍵的是要有非常明了的對案件的了解,胡明德老覺得裏麵有問題。因為兩個小時之前,他打電話報告雄鬆市局時,市局根本不知道通緝犯在富達的情況,而從雄鬆市到富達起碼需要三個小時,曹海的到來,說明市局在他報告之前已經知道了通緝犯的位置。這就隻有一個答案,在市局裏有兩個追捕通緝犯的人馬,一個就是近在眼前的曹海他們,還有一個就是正在趕來的另外一路人馬,這就讓他疑惑重重……


    而更加讓胡明德鬧心的還有,等一會,要是另外一組人馬來,所長該怎麽處理,按照他這裏的慣例,肯定還是他陪同去,身分兩首,這個活該怎麽做呢?!


    胡明德想起來在警校時老師說過的一句讓他刻骨銘心的話:“幹咱們這行,一定要有明確的目標與唯一的目標,不能因雲亦雲。”所以,他必須要在曹海這裏尋找到答案。


    “曹隊……?”胡明德剛剛想說什麽,被曹海用手勢製止了:“我去你們所長那,你稍等。”說完就快步走了出去。


    大概二十分鍾,毛所長與曹海走了進來。


    所長將胡明德拉到一旁,輕聲的與他說:“你就配合曹隊的工作,其他事情就不用管了。”


    當然,所長已經做出了決定,他胡明德也就執行罷了……。


    金迪一行人也在三小時以後趕到了富達,但他們沒有去局裏,而是找了家酒店住了下來。


    華銘的太太已經去加拿大半年了,而他的女兒已經有綠卡了。現在,這個剛剛滿六十、一個甲子的建設局局長孑然一身,


    四周已經沒有了贅肉,覺得輕鬆而自在。


    他保養得很好,麵色紅潤,精神飽滿。由於他身體不錯,所以他從來不缺女人,他好色,但很文雅,有紳士氣質。一個局級幹部,又有風趣的談吐,自然得到了眾多女性的青睞。但他做事極有分寸,不過分,不冒險,不強求,讓女人們有氣沒處發。最近,他結識了電視台的林娜,很快就有了床地之歡。


    林娜是新聞主播,每天晚上她都會端坐著為全市人民播報新聞。人們根本想不到這個美麗端莊的主播還有這樣的“緋聞”。


    林娜今年已經近四十歲了,過了今年估計將要退到幕後,去擔任某個職務,到底身上還有“資深”的烙印。


    林娜是華銘諸多情人中年紀最大的情人,而最受華銘的寵愛。當然,原因隻有他自己最明白了。要是你一定要深究,那麽,華銘是這樣認為的:二十多歲的、漂亮的、有身材的女人並不可怕,是因為她們太年輕了,閱曆修養都不行,隻能滿足男人的虛榮心,沒法深度的交融,就像吃甘蔗,吃一口挺甜,而嚼一嚼就隻剩下渣滓了,不能從根本上動搖男人的心。真正可怕的是又成熟又漂亮又善解人意的那種女人,她們就像“秘製橄欖”,味道豐富,滿口餘香,越品越有味道,不僅能夠俘獲男人的心、男人的感情,還能滲透到他們的靈魂裏,萬一她自己還是有錢人,那麽就更加厲害了……而林娜就是這樣一個女人!


    自從認識了林娜,華銘就有被虐傾向,其實也不奇怪,一個大權在握的男人,自尊地位時刻圍繞,時間久了也膩了,所以有了林娜後,華銘的身心與情緒有了很大的撫慰。


    他們秘密約會的地點還是在皇宮大酒店2211室裏,這個豪華套間華銘已經占領了幾年了,原因很簡單,這個酒店是路邊鋒的財產,是當年落成後第一時間老板就將鑰匙塞到了他的手裏,就是說,這個房間當他形成後沒有接待過任何客人,隻屬於他華銘。連服務員也不能隨便進入,哪怕它的主人不在。需要打掃的時候,他隻需與經理打個電話。


    可是,“主人”萬萬沒想到,它真正的主人已經在裝修的時候,在一副“小鴨戲水”的水墨畫裏,在淡淡的潑墨裏,用肉眼難以看見,有一個小小的針孔,它的後麵連著攝像機。這說明,華銘每次在尋歡作樂的每個細節都被攝錄了下來。當然,路邊鋒有時心血來潮,會像欣賞“a片”那樣嘻嘻哈哈欣賞一下……


    華銘與林娜的結識是在一次新聞直播的前夕,因為是直播,所以林娜需要與他先溝通一下,將這次直播的主題與主要話題先“預演”一下。當然,憑華銘的機智與口才是沒有問題的,完了,華銘開玩笑的說,“我還是工程師的時候,就看你播新聞,幾十年過去了,林小姐還是保養得那麽好,實在不容易,能不能透露點秘密呢?”


    林娜嬌嗔的說:“華局長開玩笑了,都老了,年輕人正在擠壓我呢!”


    華銘笑笑:“那是年齡,我說的是容貌。我說了,請林小姐不要見笑啊!看你播的新聞,我往往隻注意你的各種表情,有時新聞反而根本沒有聽進去。”


    林娜害羞的低下頭。


    華銘就是有這樣的能耐,他會隨著他的“獵物”的表情而時時調整他的“進攻策略。”“不過,那比聽新聞有意思多了……”


    林娜的愛人在北京工作,是與衛星打交道的,是個十足的理工科出生,不浪漫不說,還常年夫妻分居兩地。而她又是個感性的人,工作環境又是那麽的豐富,時間又具有彈性。所以,寂寞始終伴隨著她。對於像林娜這樣的女人來說,金錢是不成問題的,而她的軟肋是,自今還沒有生育。這點是她最大的“痛”,至於是何原因,不得而知。家裏人都著急,並建議他倆去醫院查查,可就是無動於衷。林娜這樣為自己找理由,也許就是聚少離多吧!


    林娜心裏明白,他與丈夫說心裏話是沒有真正的感情的,說的好聽點結算是有點親情吧!


    丈夫對男女之事並不感興趣,已經很少的相聚,他也敷衍了事,而每次都是林娜主動。好在許多年了,她也習以為常了。要是他們夫妻關係,表麵上是沒有任何的裂痕,而實際上,應該是危機重重。丈夫是事業型的,將自己的事業視為生命,他自己在北京幾乎不花錢,所以的錢都打到林娜提供的信用卡上。林娜也和他說過應該用點錢,丈夫隻是憨厚的笑笑:


    往哪兒用呢?


    像這樣的丈夫,要是擺在普通的家庭主婦的眼裏,肯定是個及格的模範丈夫,而在她眼裏卻不同……


    他們盡管互相尊敬,連一年裏很少的幾天裏,林娜端茶送菜,丈夫始終“謝謝”不斷,開始林娜不習慣,後來說多了也就自然習慣了,要是哪天不說了,她倒會瞎想起來。


    曾經想調去北京工作,他們的結合,是因為林娜的父親與丈夫的父親是戰友,兩家本來就走動頻繁,後來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兩家就撮合了這段婚姻。要是現在為了夫妻的兩地分居,而調去北京,工作是沒有問題的,因為她的公公在京城裏人脈關係不錯,但是就意味著她見要告別自己心愛的電視事業,而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這對林娜來說是致命性的!


    所以,寂寞的林娜一直“寂寞“到現在,一直到和華銘的這段談話……


    就在那天,林娜刻骨銘心的日子……


    晚上,華銘發了個短信給林娜。


    “能夠與你共進晚餐嗎?”


    林娜望著手機好久,她的心在劇烈的跳動。


    林娜是在一個保守的家庭裏,無論是在父母的家庭、還是在與丈夫的平平淡淡的相處裏,她始終是本分而不踏任何倫理或者所謂的“紅線“的女人,雖然在她這個行業有形形色色的誘惑,而高傲的她總是一屑不顧。而現在,就華銘的一個短信,卻在激烈的攻擊著她的底線。他並沒被華銘的職位或者金錢所吸引,也沒有其他能夠擊倒她的理由,而是一種無形的迴憶或者說是吸引力。有人說,女人的大腦往往少了一根筋,如果不受理智控製了,是會讓人刮目相看的。林娜就是這樣。


    這個儒雅、健談、幽默而有風度的男人,是吸引她的,但要為這個男人而去踐踏幾十年造就的一切是糾結的……


    林娜沒有馬上迴答華銘的短信。


    半小時後,華銘又發了第二個短信。


    “18點路易西餐廳18號位。”


    林娜皺著眉,她看著十個字的短信內容,百思不得其解,這個華銘到底是個什麽人呢?


    他是那麽的自信,那麽的具有攻擊性、那麽的直截了當,好像已經進入了林娜的內心世界!


    “我不是正喜歡這樣的男人嘛?智慧、果斷、自信!……”


    林娜用一排雪白的上齒咬著下唇不放,她是在做著“生死抉擇”……這對林娜來說的確很難!


    “有些人,隻是一個轉身。卻已是天涯。就像有些事,隻是一個轉折。卻已是海角。何謂天涯?又何謂海角?沒有人知,也沒有人曉,隻是一直前行,一直前行。有些情,隻是一個凝眸。卻已是天長。就像有些愛,隻是一個牽絆。卻已是地久。何謂天長?又何謂地久?或許隻有你知,隻有我知,隻有紅塵中那些善念的人會知。是誰在風中吟唱那半闋離歌?又是誰將心事綰結成片?絲絲縷縷,纏纏繞繞,終逃不過那紅塵一劫。相忘,終不能夠。往事,終難忘。不能忘。記得,放在心上。於這片紛紛擾擾的世界。珍重,一路上。於這片繾繾綣綣的紅塵。”


    林娜躺在舒適的席夢思大床上。她的全身癱軟,四肢不聽使喚。這並不是一種痛苦,反而是一種幸福!


    就在剛才,雖然謝了頂而充滿了活力的華銘起身從容穿了衣服,姿態優雅的吻了吻她的額頭,用一種讓人不會輕易忘記的笑容與她告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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