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心不下那個人,就連是做夢都是在擔心她的。


    迷迷糊糊的醒過來的時候,看見的是白花花的一片還有舅舅和舅媽擔心的眼神,四周嘈雜著,醫生的話在耳畔響起,他卻一個洞聽不進去,一開口就是詢問仲曉初的下落。


    “她人呢?馬航……”他看向旁邊的馬航無力的叫著他的名字:“幫我去送她迴家,現在什麽時候了?”


    他突然消失了,小啞巴肯定會在原地等著的。


    那是一個非常講究信譽的姑娘,絕對不會離開的。


    馬航難得鬆了一口氣,很是無語的白了他一眼:“人我已經送迴去了你就別擔心了。”


    自己都這個樣子了,怎麽還有功夫去擔心別人呢?


    馬航對這個傻逼是真的無語了,初中的時候也沒這麽傻啊!


    許清遠這才鬆了一口氣:“那就好……她會擔心的。”


    馬航那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迴去,他要是告訴許清遠的話這家夥就又要擔心了,這擔心來擔心去的,還不如不說來得輕鬆。


    “別告訴她我暈到的事情。”他無力的扯了扯嘴角,這才放心。


    唐河又詢問了一些,醫生的話就是能夠盡快化療的還是盡快的化療比較好。


    “如果要去國外的話,也可以盡快去的,這種病拖不得”醫生翻開那個病例遞給唐河:“這似乎是第一次暈倒。”


    唐河點點頭,這種病就是這樣的,不知都的時候什麽事情都沒有,一旦知曉,各種情況就出現了。


    看著那張病例的單子,他遞給許清遠:“我一會打電話給你媽媽,盡快去吧!”


    這要是再拖下去的話……


    馬航也很是讚同這一點的。


    三人都勸說著,許清遠看著病例的單子一言不發,一直到他們都離開的時候他這才掏出手機來給仲曉初打電話。


    那邊的小姑娘很快就接通了,許清遠努力的牽扯一個笑容,聲音有些虛弱又不敢讓她察覺出來:“迴家了嗎?”


    仲曉初已經重新打車趕來了,卻不敢告訴他,停在醫院門口接著他的電話,捂著手機輕輕的嗯了一聲。


    少女紅著眼圈,害怕得顫抖。


    她從來沒有這麽害怕過,害怕一個人離開,害怕一個人出事。


    她被車撞,被仲林打,被父親打的時候她都沒這麽害怕過。


    他很重要,比她的命都要重要。


    “我在馬航這裏,他突然有事找我,忘記跟你說了。”


    小姑娘哽咽著戳穿他:“你撒謊……你在醫院,為什麽騙人?”


    許清遠語塞,想起馬航吞吞吐吐的語氣這才重新的撒了個謊:“我怕你擔心,我沒事……就是貧血而已。”


    她沒說話,就那麽靜默的站著。


    仲曉初沒說話,看著麵前的醫院。


    少年的話還在耳畔響起,聲線溫溫柔柔的,好聽又悅耳。


    “早點休息,明年見好不好?”


    她努力的讓聲音聽上去正常:“好。”


    掛斷電話之後,那雨夾雪還在持續著,她一抬頭那冷冰冰的雨水就拍打在臉上了,好像千萬把鋒利的刀刃劃過她的皮膚,從她的臉頰上劃過。


    本冷的手放在了衣服的袋子裏麵,她輕輕的走了進去。


    醫院就是那種不管幾點都是有人的,值班的護士姐姐在走廊上走來走去的,還有大廳裏麵的那些個病人在掛著鹽水,老老少少,什麽年齡段的人都有。


    她尋找到許清遠的病房,門緊閉著沒有打開,她個子也不高,看不見裏麵的場景,那抬起的手猶猶豫豫之後還是垂下了。


    她剛剛都撒謊說自己睡了,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


    可她就是擔心他,不敢離開,就想著看看也是好的。


    垂下頭去,看著腳尖陷入了糾結當中。


    “仲曉初……”送老婆迴家又迴來的唐河看著病房外的小姑娘有些驚訝:“你怎麽在這裏?你不是迴家了嗎?”


    醫院的隔音效果屬實不太好,病房裏麵的許清遠和馬航都聽見了,幸運的是他的唿吸器已經被拔掉了,他坐了起來眼瞅著就要下床的時候被馬航一把推了迴去怒吼著:“你他媽的瘋掉了?”


    裏麵突然的爭吵讓站在門口的仲曉初不在猶豫的推開門衝了進去,場麵一下子凝固起來。


    馬航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那個……打遊戲輸了。”


    唐河:“……”


    許清遠看著突然出現的少女眉頭緊鎖,心虛的別過頭去抿了抿嘴唇,腦海中早就開始上演了一大堆的無用的畫麵了。


    “過來。”卻還是努力的朝著她微笑著招了招手。


    唐河和馬航對視一眼,兩人都默契的出去了。


    她朝著他挪動著步伐走過去,表情看起來有些不對勁,許清遠一下子就慌了:“仲曉初你哭了?”


    “誰欺負你了?”許清遠急壞了的坐起身來,拉著她的小手查看著:“他們打你了?”


    她的精神狀況不太對勁,從一開始許清遠就看出了,這小姑娘有著輕微的自閉症,隻是偽裝得很好,從未有人發現過而已。


    仲曉初靜靜的看著他,沒有反抗:“許清遠……我在害怕。”


    害怕得發抖,害怕你出事了。


    她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倒黴蛋,仲林詛咒她不會有人愛,父母說她是個賠錢貨。


    他們都不希望她得到快樂,好像所有人都厭惡她一樣。


    她不知道為什麽?爺爺說因為她是女孩子。


    從一開始就不受待見,從出生開始就已經徹徹底底的了。


    “你要是出事了怎麽辦?”


    你要是不在了怎麽辦?


    她眼神中都是慌亂,不安。


    許清遠心被人揪扯著,他努力的擠出笑容,輕輕的支起身子來,小心翼翼的把她臉頰上落下的淚水擦幹淨:“我跟你保證,不會有事的,我向你保證好不好?嗯?”


    他總是對她很有耐心,深怕嚇著她。


    對她說話的時候也會溫柔的加上一個語氣助詞,他的女孩一點也不大膽,她的膽子很小的,隻是一直在強迫著自己大膽起來。


    他都知道的。


    可這一瞬間許清遠後悔了,不該靠近她的。


    “別怕……”他雙手捧著她的臉頰,溫暖著她:“我不會有事的。”


    她眼神黯然無光,都是害怕可恐慌。


    許清遠覺得心絞痛,這種感覺比做化療還要痛,鑽心的痛。


    他的手上還掛著鹽水,臉色蒼白。


    她淚水落在他的手上,聲音淺淺的,剛剛說完她就倒下睡過去了。


    原本還處於煽情狀態的許清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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