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九歲封王


    年十五元宵節,平康帝在宮中設宴,歌舞升平熱鬧非凡,文武百官皆到場,如此盛會按道理皇後應該到場,實際上平康帝高坐中央,左右兩側是柔貴妃和蕊貴妃,雖說是左右兩側,但按大慶朝規矩,左側為貴,所以這個位置排法柔貴妃是心中暗暗得意,瞥向蕊貴妃的眼神也帶了一絲挑釁,比她年輕貌美得聖寵又如何?女人的靠山還不是兒子?!兒子如今是太子,聖上身體近幾年也不大好......


    蕊貴妃十六歲入宮,那是平康帝還在與真愛陷入戀河,後宮一概粉黛陷入了涼花菜,那個時候眾人都掙,隻有當時還是才人的蕊貴妃不掙不鬧,安安靜靜的韜光養晦,日子過得艱苦,宮裏都是捧高踩低得,那個時候蕊貴妃娘家並不出彩,全家最高的官就是他父親潘洪文---任職禮部左侍郎一職。她是新人,輪信任情感自然比不上陪著平康帝過來的老人了,從王府出來的老人都掙不過平康帝真愛,她局勢看的清,安安分分的,一直到十八歲。那一年是後宮最黑暗的一年,才出生便被封為太子夭折了,沒過一個月皇貴妃也香消玉損了,後宮不少女子心裏高興,以為等到了自己出頭的日子,巴巴的往上湊,沒想到這一下子觸了平康帝那根弦,單單那一年,打入冷宮賜死的嬪妃們足足一大半,後宮一下子清淨了不少,後一年,顏色正好的蕊貴妃春園賞雪,正好入了平康帝的眼,從此恩寵到如今。


    “柔姐姐今日瞧著氣色好,誒,姐姐頭上這款披子很是精巧,看著更是特別。”蕊貴妃溫聲笑道。


    柔貴妃一向瞧不起潘蕊兒,不過是仗著姿色好勾引聖上罷了,有什麽可懼?說三皇子,不過是掛個名頭的母妃,不是親生的她就不信母子倆真沒有間隙?摸了摸披子的珍珠,淡淡道:“我瞧不上陳年舊飾那規板的樣子,尚服局有心,描了新樣子送過來,妹妹要是喜歡可派人去討。”那個討字可是帶著暗諷。


    潘蕊兒一向聰明,她和兒子對那位子沒興趣,二皇子一黨愛那就讓,所以處處避開柔貴妃風頭,卻不曾想柔貴妃處處擠兌她,罷了她忍,不過是幾句麵上話罷了。


    既然人家不願意接梯子,她也不愛熱臉貼冷屁股,淡淡的帶了個笑,摸著新做的指甲,漂漂亮亮的。


    薛蟠是有入宮參加晚宴的資格的。宴會設在太和殿,參加宴會的有二百號人,大圓桌從殿門口到台階處,整整三十桌子,薛蟠這一桌子都是五品的,排在了台階處,遠遠看去,壓根就瞧不見平康帝的臉,同坐的還有賈政,不過自從上次強邀賈環去薛府,賈政對他連麵上的周全都不顧,冷淡的很,這倒遂了薛蟠的願。


    平康帝坐的是案桌,畢竟沒人敢跟皇帝平起平坐在一張桌子。兩貴妃也是案桌,一左一右,其餘的嬪妃坐在下頭的圓桌上,這般待遇,圓桌上的女人們可都眼饞兩位貴妃的位置,尤其是柔貴妃,如今後宮誰還不知道皇後就是擺設,真正拿權的是柔貴妃。


    輕歌曼舞觥籌交錯間已經過了亥時兩刻,便是如今的晚上十點,宮門下鑰乃是子時兩刻,如今已是宴會末了,平康帝今日心情不錯,舉著酒杯,借著高興勁道:“朕今日有話要說---”


    二百號人立馬安靜下來,靜靜等著平康帝說話。


    平康帝一手向左下側的圓桌處招了招手,“老三你過來。”趙弘逸身著皇子服,規規矩矩上前行了禮,平康帝見狀,道:“元德宣旨。”揮手,身邊的老太監元德捧了聖旨站在前頭。


    眾人見狀又是嘩啦啦的下跪聽旨,三皇子自然不例外。


    老太監聲音早是練出來的,拔尖又響亮,薛蟠待在末尾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心中不禁佩服這老太監的嗓子。


    “奉天成命,皇帝詔曰:皇三子趙弘逸今命福王爺。茲年歲尚小,賜遷文華殿......”


    不滿十歲封王,這在大慶朝開國以來算是特例寥寥可數,本朝唯一可比的也就是那位早夭太子,聖旨一出,不單是群臣震驚,柔貴妃以及太子黨不亞於平地起驚雷,好端端的無預兆怎麽就封王了?還有那文華殿---


    文華殿是什麽地方?!那是潛在的太子宮,不說大慶朝,就是前朝兩百年基業,凡是封了太子的便要遷居文華殿中,到了大慶朝,文華殿也住過三位太子,其中兩位後來成了皇帝,沒成那位不提也罷。柔貴妃能想到的地兒,眾人何嚐想不到?隻是想不明白。


    二皇子二十有四被封太子,早已成年搬出宮入住二皇子府,平康帝自孩子成年一直就沒下封過,皆都是二皇子二皇子的叫,後來封了太子,府邸也沒換,群臣納悶覺得這太子封的也忒寒酸了,皇子府能跟太子府相提並論?就是規格園子都差了好大一截,但那個時候二皇子心裏被突如其來的冊封高興壞了,心中雖然生疑,但覺得可能是他大哥才死,他父皇心情不好正低落著,就沒提,也沒讓心腹在朝堂提起過,名頭都占了,府邸算什麽?以後這偌大的江山還不是他的?不給父皇找事,許能留個勤儉節約的太子印象!


    如今平康帝明晃晃的賞賜老三,還賜的是文華殿,自古皇子封王都要搬出宮遷往封地,可如今好處都讓老三占了,先是得了王爺名頭,又住在曆屆太子才能住的文華殿,近水樓台先得月住的近了不知道要在父皇麵前如何獻殷勤!太子跪在平康帝下頭恨意藏都藏不住,平康帝在滿朝百官麵前下這個旨,這不就是在打他的臉麽?!


    誰說不是呢!太子的待遇還不如福王待遇好,莫不是當今有意給福王立個擋箭牌?心中藏著小九九的官員不著痕跡的向太子瞧去,這位太子坐的穩坐不穩還另說,倒是福王----


    哎呀呀!反正當今聖上龍體康健,十年八年的沒個問題,現在還是不要太早站隊,省得以後全家不得安好啊!


    “---欽此!”全德笑眯眯的將聖旨遞向跪著的三皇子。


    趙弘逸接旨謝恩,平康帝一副慈父的模樣,舉著酒杯,笑道:“老三最肖朕,朕之福氣。”


    百官一看趕緊端了酒杯,嘴裏恭賀道:“皇上萬福,萬歲萬歲萬萬歲。”舉著酒杯敬道:“恭賀福王千歲。”


    臨近宮門下鑰宴會才堪堪結束,雖說過了大寒節氣,又搭著蓬,可畢竟是在室外,又是晚上,百官賀宴還得穿官服,外頭套不了隻能裏頭想辦法,一個個穿的跟熊似得,進宮的時候揣著手爐,等宴會結束手爐早都冰涼透頂,可誰也不在乎快要凍僵硬的手腳,嘴裏說話哈著白氣兒,一個個熱火朝天的討論著新鮮出爐的福王。


    “福王這名一瞧就喜慶,剛聖上說福王肖---”官員頓了頓,有所顧忌,哈哈道:“咱們大慶朝九歲出王爺開國以來可能就咱們這位福王吧?”


    “我記得仁宗皇帝那時也封了最小的兒子,不過年歲好像是---”


    “十一歲。”邊上官員插嘴,“不過封了王就搬出宮裏往封地去了,哪裏像今天這位,算是恩寵獨一份。”


    太子自宴會結束往宮外走一直都黑著臉,可要是有官員跟他打招唿他還得端著笑臉,畢竟年初大雪才在民間落了個慈善仁義的名聲,卻不知就是因為他這份急功近利招攬民心,才讓平康帝對他起了疑心要隔著防著。


    三位討論的官員一瞧,喲,這不是薛蟠薛大人!三皇子封了王,這位身份自然水漲船高,沒想到啊!當初一介賤商出身卻能步步紮緊腳跟,這位大才,難怪聖上都誇了大才的!


    “薛大人好。”其中一人開了口,其餘二人紛紛開口打交道。也不是什麽事要幫忙,不過是想討個麵子上的熟悉,便說著閑話,也不提剛誕生的福王名頭,三人熱情,談著興趣玩意,薛蟠麵上笑的溫和,偶爾插兩句嘴,誇兩句大人眼光好如何如何,他一個五品官,在這裏頭真不夠瞧得,隻能謙虛應對。


    門外王甲坐在車轅上喝酒,言子裹著襖子正直勾勾的往宮門口瞧,一見大人們出來了,伸直了脖子在人群中找薛蟠,又因天黑瞧不清,打了燈籠跳下馬車站在門口等人。


    薛蟠遠遠瞧見拎著燈籠的言子,與三位大人告辭。言子見了他家大人,趕緊將鬥篷遞上去,“爺兒,凍壞了吧?!馬車上有熱水熱爐子,您先披著暖和暖和。”引著薛蟠往自家馬車去。


    王甲見了薛蟠叫了聲大人,薛蟠點頭,“可冷壞了?以後你倆要是來接我,我沒出來先在車廂裏避避寒,別在外頭硬抗受凍。”


    “喝了幾口酒不礙事,大人我自小就火氣大。”王甲不在意笑道,以前跟將軍們出去打仗,挨餓受凍,這點冷真不算什麽。言子一聽,上前笑道:“臨出門管家給了炭盆讓我倆取暖,爺我們不冷的,您趕緊歇著。”


    薛蟠一瞧,馬車轅上放了一小盆炭火,炭火已經快滅了,火星零星的,也不廢話,上了馬車,趕緊迴家才是正道理。車廂裏暖十分暖和,馬車角搭著小路子,上麵坐了個黃銅小茶壺,溫著熱水,言子進來給燙了毛巾倒了茶,薛蟠擦洗過喝了熱茶這才舒服心,宮裏席麵上都是涼菜,就算是在精致的熱菜上了席也是涼的,油膩膩的動物油脂凝固上,哪裏有什麽胃口吃東西,反倒被灌了幾杯酒,胃裏正不舒服著。


    言子伺候完,見薛蟠靠在車廂休息,便不再打擾出了車廂坐在外頭。


    這古代的官不好當啊!俸祿少規矩大,要是碰上個殘暴的君王可不是一不小心就掉腦袋的事?!薛蟠想到殘暴的君王,一不小心就帶入了二皇子那雙陰鷙的眼,大皇子怎麽死的,二皇子怕是最清楚了。


    親兄弟能下得去手,這心腸可不是一般的硬,還有平康帝真要借趙弘逸壓壓太子黨的風頭,他也脫不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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