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英河何等人物?聽了他的話吳獻雖然意識到了不對,但是又如何能反抗得了易英河?還是被易英河拎在手裏抽了不少精血。


    精血乃是人體中的精華,一個人體內本就不會太多,易英河為了保證準確度,更是下了狠手,從吳獻體內抽了大半。吳獻的臉色因為這麽大量的精血損失很快就變得蒼白,加上洞穴中洶湧的寒氣,沒多久就昏了過去。


    易英河並不相信吳獻是羅家血脈,但以防萬一,還是給他拍了道法術護住了他的心脈。


    很快易英河就證實了他的猜想,吳獻的確和羅琨沒有半點血緣關係。


    易英河微微皺著眉,神識強硬地進入吳獻的識海轉了一圈,沒有發現吳獻有被奪舍的痕跡。這也杜絕了哪個羅家人奪舍重生的可能,徹底排除了吳獻是羅家人的可能。


    然而這越發地讓易英河搞不清楚楚衍的目的了。


    他打散楚衍三魂七魄的時候,順手搜了魂,自然便發現了吳獻深信不疑的弟弟身份是楚衍告知的。雖則暫時還不能確定吳獻為何對楚衍的話深信不疑,也夠易英河懷疑的了。


    是否有人用了什麽手段影響了吳獻的判斷,是否有人抽取了楚衍或是吳獻的部分記憶,眼下根本無法確定。


    要不是答應了羅琨等他醒來保證能看到完好無損的吳獻和木偶城主,他才不會這麽麻煩。好容易羅琨的態度有了鬆動,願意配合他們的行動,他實在不想因為這點小事節外生枝。


    易英河越想越煩躁,忍不住伸手把躺在洞穴牆壁邊上裝死的木偶城主抓起來,翻來覆去地砸了一通,直到它粉身碎骨方才覺得出了口氣。


    心情稍微好了點,就想起自己的承諾,嘲諷地看了眼滿地的破銅爛鐵,易英河一擺手,喚手下來把木偶城主重新組裝起來。


    木偶城主依舊不言不語,任由易英河的手下擺弄他,就像是個真正忠心的手下。


    易英河挑了挑眉,譏諷道:“別擺出這麽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你既然敢背叛,就該清楚後果。畢竟沒有誰會真的信任一個連忠誠都喂了狗的東西對不對?”


    木偶城主低著頭。


    “尤其是你那位自殺身亡的可憐情人。”仿佛還嫌說的不夠刻薄,易英河愉快地補了一刀,方才轉身指使手下拎起昏倒在地上的吳獻。


    “你、你和你。”他一連指了三個人,“把他帶迴本座的行宮,找人好好看顧著。除此之外,叫那幾個醫修丹修給他補補,等到羅先生醒來,本座要看到一個活蹦亂跳的人,而不是一個病患,明白嗎?”


    三個屬下連忙躬身行禮,口中恭謹地答道:“謹遵座主吩咐。”


    “行了,滾蛋吧。”易英河一擺手,然後又點了幾個人,“去把要用的東西都帶上,同本座一起去看看那個莫家的小女娃。”


    幾人彎腰應是之後,驀然消失在洞穴內,各自辦事去了。


    易英河也不擔心他們能不能跟得上,隻讓剩下的人把木偶城主拖出去看著,就踱步往對麵的暗室行去。


    莫家兄妹兩個早就交流完了,看到易英河進了他們這間暗室,忙恭敬地問好。


    易英河脾氣不好,剛剛無論是對楚衍下殺手還是拿木偶城主出氣,都沒有布下隔音的禁製,那般大的動靜莫家兄妹自然都發現了。麵對一個喜怒無常實力高強的前輩,必是要慎之又慎,故而二人都十分小心。


    易英河並沒有覺得莫家兄妹敬畏的態度有什麽不對,他越過二人,隨手用外麵的玄冰捏了把椅子,擺在火屬性晶石棺的前方。極其帥氣地一甩衣擺,易英河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穩穩地坐下了。


    他隨口問道:“說的如何了?”


    莫瑤上前一步,微微彎下腰,眼觀鼻鼻觀心:“勞前輩關心,我們兄妹已經說完了。”


    “說完了好。”易英河笑了一下,態度有點奇怪,“莫家小子,你是要看著你妹妹躺進棺材裏再走,還是現在就滾蛋?”


    莫逸軒張口想說話,卻被莫瑤攔了下來:“事不宜遲,莫瑤鬥膽請前輩現在就將我哥哥送出傳承之地。”


    易英河嗤笑一聲:“你倒是護著他護得緊。”


    莫瑤連忙拉著莫逸軒跪下:“請前輩成全。”


    莫逸軒看到妹妹這麽做小伏低都是為了自己,難過得咬緊了牙握緊了拳頭,把頭埋得低低的:“請前輩……成全。”


    易英河冷哼一聲,正想說什麽,卻突然發現自己那一票屬下中少了一個。


    “怎麽少了一個?”


    易英河的聲音裏滿是陰冷,嚇得一眾屬下紛紛跪倒在地,卻隻是瑟瑟發抖,不敢多說一個字。


    這樣的舉止令易英河更加不滿,一掌將離他比較近的一個褐色袍子的修士拍出去,撞在牆壁上方停了下來。石塊碎裂坍塌的聲音和骨骼斷裂的脆響混雜在一起,愈發讓人感到害怕。


    易英河那名遲來的屬下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將手中一水晶樣的東西呈上,小心道:“座主息怒!屬下剛剛收到加急傳訊,是地宮那邊的消息。”


    這話著實讓易英河愣了一下,隨即便大喜道:“當真!”


    他這話自然不需要別人迴答,不過是抒發心情的感歎詞。隻見他手指微動就把那塊水晶樣的透明石頭抓緊手裏,貼在額頭上仔細閱讀起來。


    片刻後易英河大笑了兩聲,不住道:“好、好、好!”


    自顧自開心了一會兒,易英河扭頭看了眼莫家兄妹,麵上喜色一點也未收斂:“罷了,本座今日心情好,便允了你二人。”


    說著指了一名屬下,讓他尋人把莫逸軒送到莫家附近。那人得令,一揮袖子一道袖裏乾坤把莫逸軒揣進袖子裏,行了個禮立刻消失在暗室裏。


    大約真的是心情不錯,易英河竟然分出精力關照了一下被他拍出去的屬下:“去看看他死了嗎,沒死給他個痛快吧。”


    被易英河點到的人道了句“座主仁慈”,便出去了結了那個倒黴蛋。


    此間閑事已畢,易英河把注意力轉迴正題。


    “既然小丫頭你也把事情辦完了,本座麵子也給你了,接下來便進入正題吧。”易英河向手下示意,從他們手裏接過一瓶流轉著淡淡白光的液體,“畢竟時間緊張,就不要再耽擱了。”


    莫瑤臉色變了變,但很快控製住,上前接下那一小瓶藥劑。


    入手極度冰寒的感覺讓莫瑤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冷氣透過瓶壁穿過肌膚,順著血液和真氣傳向四肢百骸。莫瑤冷得渾身都好像僵住了,水晶瓶差點從她手裏墜落,幸虧易英河的屬下眼疾手快接住了。


    易英河似乎早就預料到了,唇邊帶著惡劣的笑,一揮手,那名屬下就製住了莫瑤:“小娃娃,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嗎?”


    莫瑤露出恐懼的表情,想說什麽但是發現自己無法出聲。


    易英河被莫瑤的神色取悅,十分“好心”地解釋道:“這瓶珍貴的藥液,用了萬年份的月見草、萬年份的玄冰芯、五千年份的寒潭花、九千九百九十九個九陰之體的處子女修的心髒,輔以其他四十五種極為珍貴的寒性靈藥,由數萬名大乘期的修士以本命真火煉成。”


    莫瑤的神色越發恐懼。


    易英河卻似乎還覺得不夠,補充道:“放心吧,這藥液不會讓你很痛苦的。隻不過在你喝下去的一瞬間,會封凍你的身體罷了。”


    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這洞穴裏的朱雀離火融不開藥液封凍的冰塊,所以小娃娃你不必擔心離火會對你千嬌百媚的容顏造成什麽損害。”


    語畢,易英河朝屬下點了下頭,幾個人就立刻將這珍貴無比的藥液灌入莫瑤口中。不消片刻,莫瑤渾身上下便凝結了一層厚厚的堅冰,向外散發著不可思議的刺骨寒氣。


    易英河檢查了莫瑤封凍的情況,非常好,就連麵上的表情都意外的安詳美麗,更是顯得完美。


    吩咐手下把莫瑤搬進火屬性晶石棺裏,易英河扭頭去了羅琨所在的暗室,檢查了羅琨的情況。


    羅琨自然要比莫瑤好太多了,僅僅是他躺著的棺材,就比莫瑤的那口要精致舒適得多。易英河伸手給羅琨理了理長發和衣襟,然後慈愛地摸了摸羅琨的額頭,慢慢地將棺蓋蓋上。


    “啟動陣法吧。”他淡淡道。


    “是。”


    當華麗絢爛的光影淹沒羅琨的冰棺之時,易英河突然出手,將自己的數名屬下屠殺殆盡。這些人的元嬰和精血統統被剝離出來,哀嚎著在他手中被煉作一小團淡紅色的液體,而後慢慢注入羅琨的冰棺之中。


    恐怕易英河的這些屬下,到死也沒想到這麽快就被鳥盡弓藏。


    而易英河呢?他根本不在乎這些手下的命。對他來講,能成為保證羅琨身體活力的養料,是他們無上的光榮。


    估測了一下養料的量,易英河有些不滿意地皺皺眉,旋即封閉了兩間暗室,又下了數個禁止,隨後向附近的邪修聚集地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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