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早起的人神清氣爽地開了房門出去,看到門外的人少見地和悅著表情。


    等人走了許久後,一大早守在房門外的杏雲仍舊沒有迴過神,直到屋內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抬手拍了一下腦門,鑽了進去。


    宛宜高舉的手一頓,扭頭看清人後,才繼續先前才做了一半的動作,懶懶地美好地伸懶腰。


    “嘶……”這一動隻覺得全身像是被馬車壓來壓去,壓得骨頭咯吱咯吱地碎了。


    真夠疼!


    宛宜呲著牙,眉頭糾結地快打在一起了。


    杏雲哎呦喂一聲衝了過來:“福晉快別動了,奴婢給您拿了藥膏揉一揉舒服一些。”


    這藥膏瓶子有些眼熟?宛宜看了杏雲一眼。


    杏雲低聲笑道:“是那小黃太醫的,據說……”壓低了聲音:“也是家傳秘方,蘇培盛送黃太醫後拿迴來的。”


    “他?”


    “福晉放心,榆嬤嬤已經答應給蘇培盛做幾身衣服了。”


    宛宜想起裏麵的緣由,歡喜榆嬤嬤的做法。前些日子,四阿哥讓宛宜私底下找人給他做幾身外出的便服,話雖沒有講得明白,但大抵和“微服”差不多。作為皇子阿哥,也不能真的一個人走在街上,作為得力能幹的貼身太監蘇培盛當然要陪在左右。


    這四爺府想要給蘇培盛做衣服的人隻怕多得是,可他敢隨便收嗎?這樣也好,自己承了蘇培盛的情,也為他解決一樁事。總體來說,還是自己這邊稍微賺了一點,畢竟是對方主動的。


    昨夜四阿哥戰鬥得是酣暢淋漓,可把空有理論知識毫無實際操作經驗的初姐兒給累趴下了。一睜眼就是第二天。


    杏雲掀開被褥,就看到紅紅點點的……咬痕。心尖兒微微一顫,抿著嘴唇拔開藥瓶塞子,就聽宛宜懶洋洋地說道:“注意一點……仔細一點。”


    杏雲低聲應是。心裏默默念著少看少說,出了房門就必須忘記。


    宛宜表現地鎮定,俯趴在床上,臉朝下抵著枕頭。心裏卻是咆哮地厲害。要不是十二生肖還少了一樣,真想問四阿哥是不是屬狗的,難怪那麽喜歡狗。要不是才開府事情多,估計府裏已經出現幾個狗祖宗了。


    盡管杏雲已經很小心了,宛宜還是在她伸手的時候,幾次抖了抖身子。


    “……昨日說的事情繼續吧。”主仆二人無話,可心神越是放在身上,反而覺得疼得更清晰厲害。宛宜索性繼續昨日同杏雲未完的對話。


    杏雲心思二用,踟躕了一會兒說道:“去李格格屋子的那一天白天就見過了,說是後來找了個酒樓包廂裏說了一個多時辰的話。其他的……沒敢繼續查。”


    心知小動作一多。很容易會被這位爺發現。宛宜隻是點頭,打了個哈欠說道:“估計這事沒完。”


    就算現在的四阿哥沒有想要爭儲的心思,可人手不會嫌少。特別是上一次因為方嬤嬤一事,手上的人折了一大半進去。按理來說作為姻親家的烏拉那喇家會是四爺府的好幫手,但一方麵目標太大。二來這些年星輝幾兄弟陸陸續續地也要出手,隻是動靜不敢過大。


    四阿哥也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福晉娘家那邊最好還是不要妄動。


    李氏比宋氏好的一點是,娘家人多。


    宋氏是入了宮就基本算是獨自一人了。或許正是因為如此,日後這兩人的結局是一個默默無聞隨便來的新人都能爬到她頭上,一個則是在四爺府的後院混得風生水起。


    擦完藥後又躺了小半個時辰,重新沐浴洗去身上的藥味。想想還是不太妥當,宛宜讓人找了桂花油出來擦在身上。


    四阿哥早早走了。


    早膳的時候,李氏和宋氏在堂屋等著福晉出來。


    人未至,已經是桂花香氣撲鼻而來。


    李氏蔑眼,瞥了宋氏一眼,嘴角的笑容似在嘲笑什麽又像是在自嘲。


    宋氏眼觀鼻鼻觀心。等宛宜出來,隻是上前行禮,倒是布菜的時候,腰彎得比從前更下去了一些。


    宛宜微一挑眉,看到碟上的銀苗雞絲。


    宋氏柔聲說道:“雞絲配了豆芽清爽可口。奴婢想著福晉應該喜歡吃?”說話的時候表情是明顯的忐忑不安。


    “妾瞧著這道碧玉羹就不錯。”李氏伸手舀了小一碗出來。


    說實在的,累了一夜是什麽胃口也沒有,吃啥都是差不多,但相對而因還是湯湯水水之類的更合宛宜的心意。


    “別站著了,坐下一塊吃吧。”想了想又問:“你們兩個吃過了沒?”


    別說沒吃過,就是吃過了也不敢說吃了啊。福晉都還沒有用膳的,雖然也沒有這個規矩一定不允許其他人在福晉之前用膳。


    但李氏和宋氏還是均搖頭。


    宛宜聞言放下筷子,吩咐紅日:“再送兩付碗筷。”


    紅日答應了一聲,丫鬟們進來重新布置桌椅,好留出兩張椅子。紅日親自擺動桌子上的碗碟,李氏舀的那碗湯被放到了她自己麵前。


    紅日剛要再去移動碟子。


    宛宜攔下了她,舉著筷子吃進嘴裏,就接過梅雪捧來的茶水漱口。起身道:“我這飯菜也不知合不合你們的胃口,慢慢吃。”


    李氏和宋氏紛紛起身。


    宛宜擺手攔下她們,自己進了屋盛裝打扮後,才坐了馬車準備進宮請安去。


    “福晉,宋格格是不是……”梅雪的聲音帶著一絲興奮。


    宛宜抬手。


    梅雪捂住嘴,瞪著大眼睛一臉無辜。


    宛宜莞爾:“你還知道怕了?”


    梅雪偷笑:“奴婢忠心辦事,主子賞罰分明,奴婢當然不怕。”討好宛宜的同時順便誇讚了自己一下。


    說來紅日、杏雲、梅雪三個人的性子是各有不同。她屋子裏的事情如今是年長能幹的紅日負責,杏雲私底下這是幫忙聯絡烏拉那喇家或是做點不能外人知的事情。倒是梅雪跟著她進出的次數多了一些。


    因而麵對宛宜這個主子的時候,態度也更自在一些。


    太後聽說四福晉到了,臉上的褶子都快笑成花了。


    在這後/宮裏,最讓人羨慕的身份應該就是太後了,有個皇帝兒子,不用同年輕時那般成天就是絞盡腦汁地想著邀寵。


    可太後當久了同樣會覺得寂寞。若是那皇帝兒子是肚皮裏生出來的或許日子還好過一些,可到底是隔了一層肚皮。做了多少年太後,就小心翼翼誠惶誠恐了多少年,事事以皇帝的考量為先。


    就好比孫媳婦中。大福晉拖著病怏怏的身子,就算她孝順,太後也不忍她誠惶誠恐地在自己麵前伺候。三福晉是定了,隻是還沒過門,還差些時候,性情到底如何還得兩說。而在太子妃沒有進門之前,作為孫媳婦的四福晉是最得太後的心思。


    許是費揚古和覺羅氏的年紀都能當宛宜的祖父母備,在應對老人家上,宛宜似乎有著與生俱來的讓人喜愛的本事。


    太後是喜歡四福晉的,蘇嘛拉姑同樣如此。


    隻是兩位老人。同樣因著康熙的原因,或者說康熙帝對太子的重視,不願意有一絲一毫影響到這個兒子的可能性。


    喜歡也隻能疏遠。


    漸漸地宛宜來寧壽宮的機會少了,雖說太子妃剛嫁進來的時候來寧壽宮也是非常勤快,可經不住時日久了。太子妃要接受未來國母的一些培訓。或許心中不願,可到底在太後麵前的機會也少了。


    再然後四阿哥就出宮開府了,作為四福晉的宛宜也跟著離開。往日的請安還是能說上幾句話,到現在五天進一次宮,寧壽宮、永和宮、貴妃娘娘還有小佟妃那裏一圈下來,時間就很趕了。就是能說話,太後也不敢表現對宛宜太好。


    可這一次不同了。


    太後對身旁侍奉的老嬤嬤說道:“蘇麻怎麽還沒來?”


    “萬歲爺親自讓人去說的。太後放心,蘇麻姑姑肯定能來。”她的年紀算是老嬤嬤了可在七十古來稀的蘇麻麵前也得稱對方一聲姑姑。


    有康熙的應肯,蘇麻過來寧壽宮坐一坐,就是日後有了什麽話出去,自然有康熙那邊頂著。


    宛宜麵色微紅,目光垂直望著地麵。實則心裏非常的窘迫。她倒是忘記這一遭了,自己起了床沐浴用膳後再進屋床鋪已經收拾好了。當時還在羞澀中,沒有多想也暫時想不到這方麵來。


    然而此時寧壽宮裏坐著以太後為首,康熙後/宮的妃嬪們坐了一屋子子,大家的目光齊齊地看向一個宮裝嬤嬤手裏捧著的匣子。


    據說……裏麵是一方元帕?


    “好。好。”太後大笑:“重賞,辛苦你了。”唯有經過這一關,才算是真正地進了皇家門。


    雖說自信那些嬤嬤們毒辣的眼睛,是不是黃花閨女也沒人敢欺騙,那可是掉腦袋的大事。但還是會有這麽一遭程序。


    如此一來,宛宜的貞潔算是被認可了。


    聽著是挺好的事情,但想著就覺得有微妙的複雜感。


    就像是在敲鑼打鼓地昭告天……不,是後/宮,她這個嫡福晉昨夜被破身了?


    ps:


    感ngyangyang親的粉紅票和書友書友的滿分評價票。鞠躬感謝,算上雨宮宮露親的粉紅,已經兩張了,15張會+更,我會記得,你們也可以提醒。ps:起點改版後推薦位不但少了,登陸也好麻煩,總是說我登陸過期,折騰半天才更新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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