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羞答答的,但還是得了太後的一迴賞賜,蘇麻喇姑同宛宜見麵次數少了,但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本就是很難細究的。


    就比如有些人天生就是個不對頭的,有些人未曾見麵卻是目成心許。大宛宜和蘇麻喇姑則是另一種,各自顧忌著身份,遠了對方心卻是近的。


    因而蘇麻拉姑拿出一尊巴掌大的觀音像的時候,宛宜雖驚訝其他人倒抽一口氣的模樣,還是高高興興地收了。


    貴妃鈕祜祿氏褪了手裏的碧玉鐲就給宛宜,推拒不了隻得收下。隨後眾妃嬪們無獨有偶,紛紛把頭上戴地手邊合適的物件拿了出來。


    這一趟宮進的雖說腰酸背疼,倒是跟再婚一樣又得了一次的見麵禮。看著滿滿一大箱子的東西,宛宜靨足地歎道:“總算不枉費進宮被人當了猴子觀看一迴了。”


    不是她眼皮子淺,實在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


    府裏就那麽點月例,怎麽養活一大家子,出宮開府的時候,康熙倒是每個兒子給了幾個出息不錯的莊子,且佟佳皇後給四阿哥留的幾個鋪子也是不錯。可偌大的一家子,送迎往來都要花錢。


    她當然知道四阿哥手上的東西不會這麽少,開始的時候對方還神神秘秘的,後來用了她的書房後,宛宜摸索到一些蛛絲馬跡,索性也不敢過多的問起府裏的財政,隻用著明麵上的收入養著一家子。


    說來她嫁妝是挺多的,若是真窮了不用她迴娘家哭一哭,估計那幾個疼著妹妹的兄長們就會自動奉上來。可拿著娘家或是自己的嫁妝養自己是沒關係,養自己的孩子更是心甘情願。可養其他人,比如小妾之流?


    別鬧了,她還真的沒那麽大方。


    妃嬪們的東西自然不可能丟到當鋪裏去,但是拿來做賞賜的東西也是使得的。這就是做大老婆不太好的一點,恩威並施,威不必說了。恩的話就要自掏腰包了。那個時候這些賞賜挑挑撿撿出來也能派上用場。


    毓慶宮太子的側福晉小李佳氏那肚皮又鼓起來了,應該也快生了。先前還在宮裏住著的時候雖說成家了,可送禮不過是兄弟間的往來,現在就是四爺府與毓慶宮的來往了。


    這禮她還真不敢輕。


    宛宜想著頭疼。迴去後說起這事。


    才剛嚐過自家福晉的這塊嫩肉,已經逐漸往麵癱發展的四阿哥突然起身離開。


    宛宜怔坐在原地,還沒等她把亂七八糟的思緒理清楚。四阿哥返迴的同時,扔了一個荷包過來。


    宛宜瞅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四阿哥喝了一口茶,滿意福晉的表現,若是她問這問那的,雖說他也可以想些理由出來,但到底是會心煩的。


    察言觀色的本事,宛宜還沒有練到家。可研究四阿哥多時,還是能從他沒有啥表情的臉上窺出一點心思。


    見他心情好,宛宜索性笑著說了今日寧壽宮的事情,隻是在提到元帕之類的一句話含糊帶過,主要還是點了點那尊玉觀音。


    今日那些人的反應。實在是讓她奇怪,原本想問問蘇麻,可她人還在寧壽宮,蘇麻就已經走了,她也就不好再去慈寧宮了。可心裏有了不解之處,就好比千萬隻螞蟻在心尖裏噬咬,心癢難耐。


    “玉觀音?”四阿哥神情一變。突然伸手就猛地抓住宛宜。


    “怎麽了?”宛宜被唬了一跳。


    倒是不痛,就是怎麽四阿哥都不對勁了?那玉觀音到底是有什麽來曆?


    “在哪呢?”四阿哥鬆開宛宜的手下一刻又握住。


    宛宜隻好自力更生把手抽了出來,自己去開了大箱子,屋子裏有一側是高高矮矮放了一排的箱子,可以裝很多東西。


    若是不熟悉的人,一時半會還不容易找見。


    看四阿哥的反應。就知道這玉觀音來曆不一般,宛宜也就沒有叫了丫鬟進來找,而是自己踢了花盆底鞋,搬了一張圓墩踩上去找了出來。


    “是……果然是這個。”


    玉觀音被四阿哥拿在手裏就是真的巴掌大的了。


    “爺?”


    “你不知……”四阿哥細細地磨砂著:“從前這觀音供奉在老祖宗屋子裏,後來……”


    “後來怎麽了?”


    “後來就有了皇瑪法。”四阿哥全神貫注地看著玉觀音上的雕琢。輕聲說道:“這原本是不算什麽,可你知道二哥嗎?”不等宛宜迴應,自顧自地繼續說道:“大哥之前還有幾個兄弟,其中就有太子二哥的同母兄長。”


    那位叫承祜的皇子是赫舍裏皇後第一個兒子,那個時候帝後和睦,可生下他之後接下來的三年一直不曾有第二個孩子。可其實不然,隻是在胎內就沒有保住。接二連三之下,承祜這個活著的兒子也沒有站住,三歲就夭折了。


    後來不知道哪裏聽說了這麽一個傳聞,求了當時的孝莊太後,請了那玉觀音到屋子裏,後來還真的有孕,然赫舍裏皇後難產。


    太子一出生就沒了額娘,可以說這個皇子是赫舍裏用命換的。為了康熙爺為了赫舍裏家族,當時康熙雖是親政了,可還是處處受限。


    赫舍裏家族在康熙有冊封太子胤礽後,才在朝上極力為康熙辦事。


    當然四阿哥要說的並是不是這些。


    他看向宛宜欲言又止,麵對對方明亮的眼睛,到了嘴邊的話,是怎麽也說不出口。如鯁在喉,反而憋紅了一張臉。


    “爺快喝口水。”宛宜緊張地端了茶湊到四阿哥唇邊,待對方喝下,人似乎也平靜下來之後,才喜滋滋地看了玉觀音一眼。


    “正愁著到時候毓慶宮那邊的禮怎麽送呢,李佳側福晉的禮倒簡單,可太子妃是嫡母,倫理來說也是她的喜事,自然不能少了她的一份。可我摸索來摸索去,總是沒有合適的,真是想瞌睡了就送了枕頭過來。”把玉觀音從四阿哥手裏拿了迴來鄭重地放迴匣子裏:“還是個不容多得的玉枕,迴頭還是得換個匣子裝。”


    宛宜鎖好扣,在屋子裏環視一圈找個安全的地方放好,又上了鎖。迴身笑道:“丫鬟們毛毛躁躁地打翻了可不好。”也擔心自己舍不得拿出來看,幹脆眼不見為淨直接鎖了吧。倒不是為了這玉觀音的意義,子嗣之事實在難說,隻是因著是蘇麻送的,如今反而是要借花獻佛了。


    想著蘇麻的性子,必定不會不高興。但出於禮節,自己倒是可以多了個理由去看她老人家,今日在寧壽宮統共沒說上幾句話,這樣一想,宛宜的心裏高興了幾分。


    正歡喜的時候,一個抬頭就看到四阿哥麵色複雜地望著她。


    宛宜瞪圓了眼睛。


    四阿哥歎氣道:“你,其實不必如此的。”


    “我倒是什麽?”知道這位爺是在愧疚,宛宜輕輕一笑:“這有什麽,我也不過是借花獻佛。爺同太子好,難道我就與太子妃不好了?”


    四阿哥沒有說話。


    佟佳皇後是他的養母,因為不是親生的,有時候會突然對他冷臉,當然大多時候是非常好的。


    子以母貴,母憑子貴。


    這個道理他完全是感同身受。若是換了一個人,知道這玉觀音的緣故,怕是要藏著收著給自己用了,哪裏還這麽大方。


    宛宜微微一笑:“難道我和爺還生不下孩子?”


    四阿哥一怔。


    宛宜不好意思地笑道:“不過我也不想這麽早生,榆嬤嬤說我這身子要多養養,健壯一些。這做額娘的身子好,以後的孩子才會好。”


    趁著這位爺愧疚,宛宜幹脆講出了自己的心思。


    她不會做避孕的事情,也不敢做。被這位爺知道,他那小心眼,吃苦的還是自己。烏拉納喇氏後來為何病重了,都是一個人孤零零地搬出宮去住,就是死了都沒有被送迴皇宮,就是這位爺小心眼犯的。


    曆史上弘暉是康熙三十五年生的,宛宜的身子被養得很好,從小就注意保護自己,長大了一些有榆嬤嬤看著,又定時請脈。這身子不是不能生,若是有提前懷孕也不是沒有可能。她現在這樣說,全都是讓四阿哥心裏有個底。


    四阿哥目光微微閃動著,沒有說什麽,隻是去了書房裏看書。晚間的時候,還是歇在宛宜這,當然夫妻該有的事情,這位爺也沒有忘記。


    隔上一陣子,七月的時候,小李佳氏生了太子的第二個兒子,康熙的第二個孫子。這份尊榮,獨此一家,別無分店。


    就是太子妃都要倒退三裏,端著笑容忙前忙後。


    這七月份正是頂熱的時候,宛宜被旗袍嘞得氣都喘不得勁,整個人懶洋洋的。旁人說笑的時候,也沒什麽興致。


    看著時間差不多,太子妃沒有那麽忙的時候,偷偷找了個空當把準備的玉觀音送了過去,隻說是道喜。


    等人都走光了,太子去了小李佳氏那邊表情一家團圓的時候,太子妃才有了時間打開宛宜送的難怪木匣子。


    “倒是……真不錯。”太子妃嘴唇微翹,表情淡淡地,可眼底深處的喜悅是怎麽也掩飾不住。


    過幾天,康熙在朝上命人修纂三朝國史、典訓、一統誌、明史等書。


    太子在康熙麵前舉薦四阿哥領了這項差事。


    ps:


    明天雙更一周,希望能堅持住,一章碼字要3個多小時的人,好苦逼。為什麽其他人可以一個小時6000字,是觸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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