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抱媳婦不易


    隻是因為那個能讓他吵嚷著的人已經不在了。


    沒想到幾年過去了,這綠豆糕再一次出現了,不知五格是不是放下了。那是不是也意味著費揚古的死……也會漸漸地被人遺忘。


    宛宜輕輕一歎,已失去了談話的興致,揮手讓杏雲退下。


    內書房設在靠著南窗的大炕邊,夏風穿過疏朗的窗欞吹起鬢角邊的發絲,嗅著淡淡蔥蘭香,牆根處斑駁絢爛的清秀碧綠熱鬧盛開。


    四阿哥的好心情看著被他幾次嫌棄卻被福晉執意留下的蔥蘭花的時,也覺得這小家子氣的花有些賞心悅目。


    杏雲離開寢屋後,就同梅雪小聲說話,看到四阿哥進來的時候,兩個人同時變了臉色。


    糟糕!福晉她……


    杏雲瞅了梅雪一眼,兩個人都有些發愁此時無論是榆嬤嬤還是紅日都不在。她們怎麽就忘記了,今日是個“好日子”呢!


    難怪天氣不錯,不熱不悶,還有徐徐清風拂麵。


    四阿哥在堂屋沒有看到人,就要抬腳往寢屋走去。


    杏雲剛要上前,才邁了左腳,就被蘇培盛攔下了。蘇培盛瞪眼,懂不懂事,怎麽一點都不機靈。


    為了這一日,爺可是等了好幾年。


    現在上去,實在是一點眼力見都沒有。沒看到爺今日走路都不似以往的平靜,莫名還帶了一點小輕快。


    蘇培盛這一攔,四阿哥的衣下擺都消失在那道門後。杏雲輕輕跺腳:“難道這個時候就去,天……”天都還沒黑呢。


    蘇培盛摸了摸腦袋:“怎麽了,以前也沒見你們這麽攔著阻著。難道你們還不信爺?爺會是那麽不知輕重的人?”說起來皇家的兒子從小時候開始身邊就不缺女人,可像四阿哥這般清心寡欲的,已經算是不見女色了。


    在侍寢的事情上,說是讓那些女人沾一沾雨露,還不如說是四阿哥憋久了。容易傷身,是在找個人消消火呢。就是這一次李格格那邊也……蘇培盛突然打了一個激靈,不該講的事情是想也不應該想。


    反正今日是好事,希望爺的心情能好上一陣子。聽說五阿哥那邊都要有差事了。到時候這個消息真的落實了。卡在中間,不上不下的四阿哥,應該很難高興起來。


    有媳婦是好事,偶爾幾次康熙罵起人來會說不幹活幹脆迴家抱媳婦去。當然這是氣急了,故意埋汰那些大臣的。


    四阿哥有時候會想,他明明他也是皇阿瑪的兒子,偏偏似乎打小開始就不受待見,好不容易查到蛛絲馬跡似乎和皇額娘有關。還沒等他有所行動,就被發覺了,連罵帶消的。差事跟著就沒了。


    人又得迴書房跟著那些小豆丁們讀書,天知道作為認真刻苦,勤奮好學的人,皇子們該學習的內容他早就已經滾瓜爛熟,倒背如流都可以了。與其這樣耗著。還不如迴家抱媳婦。隻是這類似吐槽的話,四阿哥還是不敢說的。


    何況……他就是想抱媳婦都不行,還沒長大呢。


    但今日不同了。


    四阿哥嘴角的弧度宣示著他內心的真實情緒,比平日翹了那麽一星半點。好心情直到推了門沒在屋裏發現人,徑直走到落地罩後麵的書房時還籠罩著他全身心。


    宛宜麵向窗欞合衣蜷縮在炕上。


    走近了一些,發現她眉頭輕輕皺著,微張的嘴唇裏溢出一絲呻/吟。


    是做噩夢了?


    四阿哥伸了手,掌心剛觸到額頭,就收了迴來。手下的觸感是最柔軟絲滑的綢緞都不能及的。


    他一向知道自己的福晉顏色不錯,隻是未張開。但他本身並不是沉溺女色的人,心裏是高興了一下,但接下來該怎麽養還是怎麽樣。兩個人就是同床共枕。也不過是一人一床被褥包成兩個蠶蛹各自睡去。


    然而此時的四阿哥心裏生出遺憾的同時,手再一次伸了出去,等確認隻是體熱而不是病了後,表情微微一鬆。無論是出於什麽原因,要補償洞房花燭夜的時候。福晉病了可不是好事,說出去也頗覺得丟臉。


    下一瞬,手被一抓。


    四阿哥眼裏兇光一閃,隨機表情怔忪地看著那睡著的人轉了個身麵朝向自己,懷裏抱著他的胳膊睡得香甜。


    五根指頭不受控製地動了動,碰到更加柔軟的……熱氣從腳底奔湧了上來竄入五髒六腑順著血液衝向百會穴。


    四阿哥臉紅一陣青一陣,猛地用力抽迴手。


    宛宜睡夢中往前一撲。


    ……


    今日不當值準備好好休息一天卻被四爺府突然請過來的小黃太醫頭頂著烏雲,戰戰兢兢地拿出紅線要診脈。


    宛宜哭笑不得地說道:“黃太醫,我隻是……”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腦門,原本白皙的前額上泛起一小塊青紅。


    這種丟臉的事情,她實在是說不出口。五格送來了綠豆糕,使得她內心惆悵,難得一次落寞地聽著風吹窗欞的聲音睡著。


    酣睡正香甜的時候,突然一疼,醒了之後發現自己半個身子在炕上半個身子在炕下腦門磕在地上。若這隻是開胃小菜,等她抬頭的時候發現麵前突然多了一個正表情糾結一臉錯愕看著她的四阿哥,差點就要暈過去了。


    其實想想還不如真的暈過去了呢。


    宛宜想著想著就想笑,瞥了陰沉著一張臉的四阿哥,對小黃太醫道:“聽說黃太醫家傳的藥膏對消腫很好。”說到這她就是一頓。


    小黃太醫很快領會了她的意思,轉身從帶來的藥箱裏捧出一隻瓷瓶。


    “蘇培盛。”


    “黃太醫,給奴才吧。”蘇培盛堆著笑臉上前。


    小黃太醫也不敢親自遞給四福晉,至於四阿哥想想就覺得可怕,看蘇培盛主動來要,像是解脫般地往他手裏一放。


    宛宜滿意地笑了笑。


    今日這種“洞房夜”是在皇宮那邊報備過的,明日還要去宮裏情安。雖說隻是個意外,可頂著腦門的紅腫進宮,隻要想一想都覺得不是個愉快的經驗。


    小黃太醫語氣飛快地說道:“下官看了看,福晉並無大礙,氣色甚好,應該隻是磕了一下,若是四爺不放心,那下官給福晉診一次脈。”


    四阿哥皺了眉頭又鬆開。


    小黃太醫的心砰砰跳著,他進太醫院才是這一、兩年的時間,自然及不上那些資曆深的老油條。此時被四阿哥這麽看著,就跟剛學醫的時候被父親訓斥一樣。


    緊張感似一模一樣,明明對方的年齡比他還要小得多。說不定這就是皇子的不同,龍威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還沒有見過康熙和其他皇子的小黃太醫如此安慰自己。


    “好……”小黃太醫咽了咽口水。


    四阿哥輕輕瞥了他一眼,吩咐蘇培盛:“派人用馬車親自護送黃太醫迴去。”若非這一位太醫還算實習,就算他是個阿哥也不敢輕易上太醫的府邸把人搶過來。如今沒事了,藥膏也到手了,看著對方戰戰兢兢的模樣,四阿哥頓時興趣缺缺。


    蘇培盛親自送走黃太醫。


    榆嬤嬤看福晉的情況不糟糕,隻是微微有些紅腫,放下心事就去了廚房。這麽一番折騰,晚膳的時間遲了。


    等真正用膳的時候已經是入夜了。


    後院裏的李氏和宋氏這一日都非常老實安分,知道今夜情況特殊,爭寵也要挑時候。否則到時候別說被打擾了的四阿哥和四福晉怎麽了,宮裏的那些人分分鍾就能收拾了她們兩個人。


    宛宜吃得清淡也吃得少。在周圍伺候的人都是一副興奮你知我知大家都知可偏偏不說的表情,她是如嚼白蠟,索然無味。


    紅日已經帶了人備了熱水,一桶放到屏風後麵,一桶則是放在落花罩後麵。


    宛宜跟著四阿哥進屋,視線穿過斑駁錯落的落地罩,看著上麵精致好看的鏤空圖案,想著若是有人在那背後洗漱,雖是看得隱約誘人,到底扛不住先紅了臉,低聲說了一句她自己都聽不清楚的話,人就跑到屏風後麵。


    兩輩子的第一次,宛宜把自己洗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全身泛著粉紅,腦袋被熱氣蒸得暈暈乎乎了,才抬腳邁出沐桶。


    四阿哥早已經洗漱好了,正手握著一本閑書懶懶地躺握在鋪著龍鳳呈祥的大紅色被褥上。知道此時,宛宜才發現似乎屋子裏被重新布置過,且布置得像個新房。等看到一邊圓桌上並排放著的龍鳳蠟燭。


    宛宜隻覺得臉上一熱。


    顯然在她看來,四阿哥不像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而她也不曾吩咐過,那麽會做這些的除了榆嬤嬤她們不用另作她想。


    自己帶來的人做著這樣的事情,怎麽看著都是她急切了一些。


    宛宜想到這個可能性,牙一咬,走到床邊就彎了腰,伸手把四阿哥手裏的閑書拿走往旁邊一放。


    四阿哥怔了一怔。


    宛宜已經悄悄依偎到他的懷裏,雖說她更想直接撲上去。可古人多保守,她也不能太豪放。


    小主動是情趣,太主動那就是有問題了。


    四阿哥低下頭,懷裏的人整個人埋了進去,隻能看到往日白皙的脖頸紅得跟天邊的霞雲一樣。


    好看得很,也魅惑了心。


    ps:


    有些晚了,之前寫過一章,不太喜歡,就又重新修修改改。就先這樣吧,脖子以下的內容不能寫,洞房也隻能走含蓄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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