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傾丘的不慌不忙倒是也讓幾人冷靜了下來,三日前在梅園中出了命案,更有店小二將李鈺背迴來客棧,如今,這襄陽城中怕是已經人盡皆知大唐的皇子在這悅來客棧危在旦夕了,方才那隻鳳凰衝破房頂飛出去,不少人怕是已經看到了被挖了心的李鈺和受傷的玲瓏,定會傳的沸沸揚揚,他們若是此時將李鈺送走,怕是不妥。


    白羽殤去向客棧的老板賠了些銀兩,換了一間還算整潔的小院,將彌藍和玲瓏安頓好,便讓逝初出去大堂打聽消息了。


    不多時,逝初匆匆跑迴來,對幾人說了聽來的消息。果不其然,現在這悅來客棧已經是烏泱泱一片,全是來看那位倒黴的大唐皇子,連那位從未露麵的襄陽王都派了府上的家仆前來打探消息。


    那客棧的老板得了花若隱的銀子,倒不會將李鈺的事情說出去,可是,那些人看不見,卻是會想,一時間,什麽樣的話都有,在坊間傳來傳去,連藍傾丘聽了都忍不住發笑。


    酉時,玲瓏醒了過來,她神色倒是平靜,隻是怔怔的,看起來沒有一絲生氣。


    落香看著她這副樣子,倒是有些不忍心開口問她李鈺的事情了,對花若隱使了個眼色,隻見花若隱哼了一聲,卻是揚長而去。


    落香看著花若隱離去的背影,搖了搖頭,走到玲瓏身邊,道:“你還好麽?”


    玲瓏輕輕搖了搖頭,坐起身,一頭長發散落下來,遮住了麵上的表情,隻是看起來很是憔悴,“我知道你們要問我什麽,問吧。”


    逝初摸了摸鼻子,看著落香尬尷的樣子,偷笑一聲。


    藍傾丘對落香搖了搖頭。開口道:“你多心了,好好養著吧,李鈺既然去了,你便更要好好的。才不枉他對你的一片深情。”


    玲瓏聞言一怔,疑惑的抬起頭看著藍傾丘,“你們,便不問一問他是如何死的麽?”


    “原本是要問的,可是,我忽然又不想問了。你好生歇著吧,過兩日我們便要離開這裏了。”藍傾丘對落香逝初和白羽殤招了招手,看了眼玲瓏驚訝的表情,幾人轉身離開了她的房間。


    “師叔為何又不讓我問了呢?”出了房門,落香奇怪的問道。


    藍傾丘輕笑一聲。“問與不問,都已經是這樣了,你即便是問她,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更何況。有貴客登門,我們自當去前廳看一看。”


    “有人進來?那客棧老板受了我們的銀子,怎麽還會讓人進來呢,這倒是有些奇怪了。”白羽殤輕笑一聲,一雙紫眸中閃著點點星光。


    藍傾丘輕笑一聲,向著前廳的方向望去。


    卻說花若隱出了房門本想去那梅園走走,還未出小院的月牙門。便看到那店小二引著兩個男子走了過來,那二人皆身著裘袍帶著氈帽,看不清麵容,花若隱挑了挑眉,也不去梅園了,停下了腳步。等著那三人走進。


    那店小二老遠看到了花若隱,高興不已,加快了步伐,對花若隱道:“公子,公子。正巧遇見您了,這二位公子說是您的朋友,來看望您的,掌櫃的吩咐小的將他們帶進來。”


    花若隱嗤笑一聲,“你們掌櫃的是得了多少銀子,連我的吩咐也敢不聽。”


    店小二聞言,有些遲疑了,看了眼身邊的二人,道:“額,公子這話,難道這二位公子不是您的朋友嗎?可是他們卻是知道公子的名諱啊。”


    “哦,你們還知道我的名字?”花若隱挑了挑眉,走到那二人身邊,笑著說道:“那你們倒是說一說,我姓甚名誰啊?”


    店小二緊張的看著那二人,隻見那二人低著頭,沉默不語。麵容完全隱匿在氈帽下,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店小二心下有些沒底了,可別真是騙人的啊......


    花若隱看著那二人不語,一雙桃花眼中閃過暗光,似笑非笑了,“怎麽,不是說是我的朋友麽?不是說知道我的名諱麽?為何卻又不說出來?”


    那店小二也有些著急了,“二位公子,你們倒是說話啊,別讓這位公子起疑了,若真不認識這位公子,那便快些隨我出去吧。”


    “嘖,小二,你急什麽,我家二爺說是認識這位公子,那便就是認識的,又何必說謊。”


    那一身黑色裘袍的男子輕笑一聲,慢慢抬起了頭,看著似笑非笑的花若隱淡淡說道,“多日不見,不知公子還記得小的否?”


    花若隱有些疑惑,不確定的指著那男子道:“你,你是......”


    那男子做了個揖,淡淡道:“在下榮連。”


    花若隱恍然大悟,“榮連,你是榮連?那你是......”


    他有些不確定的指著那一直未露麵的身穿白裘袍的男子,有些遲疑的問道:“你,你莫非是安陽王榮煜?”


    榮連遞給店小二一定銀子,淡淡道:“你可以下去了。”


    “額,”店小二一怔,不知所措的看著花若隱,花若隱皺了皺眉,對他擺了擺手,那店小二才退了下去。


    “多日不見,難得公子還記得小王,真是不勝榮幸。”那身穿白袍的男子輕笑一聲,伸手將頭上的氈帽摘下,一雙細長的丹鳳雙眸含著笑意,正是安陽王榮煜。


    花若隱一驚,指著榮煜道:“你你你,你不是安陽王麽?怎的會出現在襄陽城中?你又是怎麽知道我們在這裏的?”


    “公子何必如此驚慌,我們出現在這襄陽城中,不過是為了十日後的吾皇大壽,順路經過而已,倒是公子,為何又來到了襄陽?”榮煜輕笑一聲,輕輕走進花若隱身邊,看他僵直了身子,好笑的說道。


    “我們自然也是有我們的事情,你既然是為了十日後的壽宴,那你不去趕路,又來這客棧尋我們作甚?”花若隱後退兩步,眉頭狠狠的皺起,不悅的問道。


    “公子多慮了,我家二爺是偶然聽到有人談論大唐皇子在我大秦遇害一事,才派小的前去打探的,畢竟大唐的皇子在大秦遇害,這若是不調查清楚了,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了,引起兩國的戰火便不好了。”榮連在一旁低聲說道,言辭之懇切,倒讓花若隱無法反駁。


    他說話句句在理,花若隱若是這般攔著,倒顯得不通情理了,說不好,還會被認為是引起兩國戰火的有心人。


    花若隱嗤笑一聲,正欲開口,卻聽藍傾丘的聲音從內院傳來,“若隱,來者便是客,豈有阻於門外之理,請進來吧。”


    花若隱挑了挑眉,他一直對榮煜對他下藥那次耿耿於懷,雖不至於記恨他,但這般見到,卻還是有些不舒服,不過,既然藍傾丘開了口,他便隻能聽從。


    對著二人招了招手,花若隱冷哼一聲,帶著榮煜和榮連向著後院前廳走去。


    前廳之中,藍傾丘端坐於上首,身邊站逝初和白羽殤,倒是不見了落香的身影,花若隱挑了挑眉,轉身便要去尋她,卻是被藍傾丘喚住了,“若隱留下,我有事情要說。”


    花若隱身子一頓,看了眼正朝著他望來的榮煜,不情不願的坐在了一邊。


    藍傾丘指了指一邊的座椅,淡淡道:“上次一別,還未曾好好答謝安陽王的盛情款待,不成想竟還有再見的時候。”


    榮煜輕笑一聲,“是呢,上次一別太過匆忙,小王還未曾於幾位送行,便得知幾位已經離開,倒是叫小王好生傷懷呢。”


    逝初想起安陽王給花若隱下藥那事便忍不住失笑,掩著麵轉過身去,偷笑不止,惹來花若隱一個白眼。


    “不知這次安陽王前來所為何事?”藍傾丘淡淡開口問道。


    榮煜輕歎一聲,“小王這次前來,可是為了大唐皇子一事,不知道幾位有什麽應對之策否?”


    藍傾丘輕笑一聲,笑著說道:“不知安陽王這是何意,我們幾個不過是過路人,遇上了這事,能有什麽應對之策呢?”


    “嗬,先生若是這麽說,小王倒是有些不同意了,那大唐的皇子死在悅來客棧你們的房中,可是人盡皆知的,若是治你們一個謀財害命的罪,你們也是百口莫辯,當然,先生法力高強,手眼通天,自然是可以一走了之,可是,若是引起兩國的戰火,不知先生可否擔得起這個責任?”


    榮煜此話一出,花若隱不禁大怒,指著榮煜便罵道:“好你個安陽王,耍無賴耍到我們這裏來了,嗬,你也莫要拿那些家國大義來嚇唬我們,你心裏打的什麽主意,我可是一清二楚!告訴你,趁早將你那些醃臢的念頭給我收起來,否則,別怪本公子手段太狠!”


    榮連皺了皺眉,道:“公子說話還請注意些,畢竟,公子麵前坐著的,可是我大秦堂堂的二皇子。”


    榮煜擺了擺手,不甚在意的笑了笑,說道:“既然公子這麽說,那小王便也明說了吧,小王這次,是誌在必得。”


    “那依安陽王的意思,是要如何呢?”藍傾丘輕笑一聲,開口問道。


    榮煜彈了彈身上的白裘,笑著說道:“此去龍城,還有數日路程,小王一人也是煩悶,便想帶著幾位同去,也好一路做個伴,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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