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希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伸出手。貴妃輕輕地將孩子放在了希希的懷裏,確定她接穩了以後才放開手。然後她去給太後請安了。


    熟悉的奶味瞬間撲滿了希希的鼻內。她的手指撫摸著麟兒的柔嫩肌膚,隻覺得入手是細膩。以前麟兒在自己這裏,都是自己喂的奶。過去後奶娘喂,也不知道慣不慣。她的眼裏很快便蒙上了一層水氣,她忙眨了下眼睛,將淚意給憋了迴去。


    太後道:“梅美人,將麟兒抱給哀家瞧瞧。好幾日沒見這小子咯,也不知道長得怎麽樣了。”


    希希忙站了起來,走上前去,將孩子遞給了太後。


    太後接過了孩子,首先便道:“抱起來還是沒什麽變化。不過這小臉卻是看著小了一圈兒。”


    希希接話道:“母後言重了,臣妾倒是瞧著胖了少許。“


    “你也好久沒見麟兒了,怎麽記得。”太後的話裏微微帶了些不服,轉頭去逗麟兒,“小不點,還記得祖母嗎?”


    麟兒真個睜開了眼睛,看了太後一眼,然後張開嘴打了個小小的哈欠。太後愣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這孩子,和皇上才出生的時候,是一模一樣啊!”


    妃嬪們都在紛紛地附和著。皇上卻從外麵走進來,問道:“有什麽事笑得這麽開心?”


    太後看到皇上來了,笑著道:“快來看,剛才這孩子打哈欠的樣子,真是像極了你呢。”


    皇上走到了太後的身邊。本來站在太後身邊的希希屈膝行禮:“臣妾給皇上請安。”


    在眾人麵前,皇上隻是輕輕地點了頭:“起來吧。”然後他就沒再看希希一眼,轉而彎腰去看孩子。


    希希有些不甘願地站了起來,正對上了洛充儀有些幸災樂禍的目光。希希低下了頭,快步迴了自己的座位。


    她擦過身邊帶起的風,讓皇上的心都化了。他是強忍著不去看她,低頭看孩子的。


    逗了一會兒孩子,他卻沉默了起來。


    太後見皇上的樣子,清了清嗓子道:“梅美人,上次進貢來的那些緞子,你帶著她們去挑一下。哀家也老了,那些顏色也穿不上了。”


    在場的人都是慣了的,知道太後和皇上有話要講,都隨著希希去了。


    見眾人都走了,太後才端正了麵色,問皇上:“出了什麽事嗎?”


    “劉宰相發出的上一封密信到現在已經十天了,沒有消息。之前走的時候,是說三天一封信的。不超過五天。恐怕,那邊已經采取了行動。”皇上的麵容也很沉重。


    太後沉思了片刻,輕聲道:“照你看,那邊是和傅家結盟了?”


    皇上沉默了片刻,才道:“有沒有可能,林家也是?”


    太後的眼光倏地閃了一下,然後才道:“照你的意思,他們部結盟了?”


    “不然這次,淑妃不會故意賣皇後一個麵子,皇後還心安理得的接受。”皇上若有所思地道。


    這話也是理。太後沉默了。


    皇上也沉默了。這件事現在真的很棘手。傅家雖然現在沒有兵權了,可是,卻在軍中有極高的聲望。林家也不是省油的燈。如果真的聯手,怕是這江山也要易主了。


    太後卻突然開了口:“皇上的手上還握有王牌啊。”


    “什麽?”皇上沒轉過神來。


    太後微微一笑:“雲昭容的事情的真相。”


    希希帶著他們到了偏殿中放布匹的地方,笑道:“就是這裏了。”


    洛充儀看了那些堆好的布匹,笑道:“梅美人現在成了太後娘娘的管家了。以後我們沒有衣裳穿了,就找梅妹妹。”


    賢妃笑道:“洛妹妹說的是,以後梅妹妹怕是要把這整個慈安宮搬空了。以後太後娘娘沒有衣裳穿,那梅妹妹可怎麽辦?”


    希希笑吟吟地站在一邊:“姐姐們說笑了。我這也是剛才念姑姑給我說的地方,並沒有來過的。”


    貴妃笑了一句:“好了好了,快選吧。那匹雲緞,顏色倒是挺襯賢妃妹妹的。”


    眾人真個像模像樣地挑了起來。希希就候在一旁,靜靜地等待著。


    賢妃和洛充儀說了一句什麽話,轉迴頭來看見了希希在一旁站著,笑道:“我說呢。梅妹妹,你帶我們來,自己也得挑一匹啊。不然做事的沒有工錢拿,我們這隨意串門子的倒得了。”


    希希笑著推辭了幾句,最後還是挑了一匹綠妝花的緞子。幾人挑好了後,希希將她們送出了慈安宮,才鬆了一口氣。


    她剛迴頭,月琴卻匆忙地跑了過來。


    “主子,主子!”月琴氣喘籲籲地跑過來,臉上是焦急的神情。


    希希感到奇怪,月琴平時不是這麽毛躁的人啊。她沉下聲音問道:“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月琴想說,但是唿吸喘不過來。好一會兒,她才道:“小主子,小主子他……”


    “他怎麽了?”希希大吃一驚。剛才貴妃去了正殿找太後抱迴麟兒,她怕到時候自己傷心,也就沒去了。怎麽才這麽一會兒功夫,就出了事了。她覺得自己的牙齒在打架,雙目死死地盯著月琴,“你倒是說啊!他到底怎麽了!”


    從來沒有見過希希發火,月琴身子抖了一下,還是立刻就說道:“剛才奴婢將主子早上吩咐整理的佛經整理好了,正給太後娘娘送去。剛走到了正殿門口,就看到裏麵一片驚慌。奴婢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拉了一個人問,卻說是小主子,突然口吐白沫,抽搐著!”


    什麽!希希隻覺得眼前一片暈眩,拔開了腿就開始往正殿跑去。


    月琴也轉身就跟著希希跑去。


    跑到了正殿的門口,希希看到一個宮女急急地往外走著。希希忙拉住了她:“小主子怎麽樣了?”


    那個宮女見是希希,忙行禮,說著:“梅主子吉祥,太醫已經把了脈了。說是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不幹淨的東西!怎麽可能!他還那麽小!希希當下也不問了,直接就衝了進去。


    麟兒被放在裏間的榻上,奶娘抱著他,翻過來,讓他把之前吃的東西都吐出來。麟兒放聲大哭著,小臉已經哭得滿是淚痕了。


    太醫看了太後:“娘娘,不行啊。小主子最好把肚子裏的東西都吐出來,不然這毒恐怕是越來越深了。”


    “灌吧!”太後隻說了這麽兩個字,目光深邃。


    立刻有人拿了一隻碗上前,就要往麟兒的嘴裏倒去。麟兒哭得更加大聲了。


    希希的心就像是刀剜過一樣疼痛。看到麟兒那痛苦的樣子,她不要他受這樣的罪!她高聲叫道:“不!”然後衝了過去。


    一隻手牢牢地扣住了她的手腕,將她的身子給扳了迴來。皇上將希希給禁錮住了,低吼道:“這是在救他!你冷靜一點!”


    麟兒已經哇地一聲吐了一些東西出來了,哭得也是強弩之末了。那個宮女還要喂她。麟兒的手足不斷地掙紮著,整張臉都已經通紅。


    希希的眼淚終於忍不住爬滿了臉頰。她使勁地掙著,想掙脫開皇上,可是卻根本就敵不過他的力量。她隻能無助地哭泣道。


    不!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她的麟兒!淑妃!皇後!你們加之在麟兒身上的痛苦,我要在你們的身上千百次地討迴來!希希的視線從模糊到清晰,再到模糊,臉上早已是一片冰涼。


    “梅美人,你冷靜一點。他吐出來了就好了!如果他的毒一直在體內,很可能造成不可估計的後果!”皇上也顧不上別人的目光了,在希希的耳邊低聲道。


    希希轉過了頭,看著他。


    皇上的心裏一驚:這是怎麽樣一雙冰冷的眸子,似乎從來沒有認識過自己一樣。他的手不自覺地就鬆了鬆,然後又一緊。


    “來人,帶梅美人下去休息!”太後直接下了令,然後對太醫說,“你快些把要喝的藥端上來。”


    皇上對著太後道:“母後,朕先將她帶到旁邊去。”說著,他的目光在一旁傻站著的貴妃身上一掃,然後就半環著希希往外麵走去。


    他們到了旁邊的一間屋子。皇上進去就將門閂插好了。


    希希掙脫開了他的懷抱,徑直坐在了桌邊的凳子上。


    皇上走到了她的身邊,輕聲道:“青兒!”


    希希不理他,隻是默默地拿起了茶壺,開始自己給自己斟起茶來。


    皇上在她的旁邊坐下,滿臉的焦急:“你別這樣。麟兒不會有事的。太醫說了,這毒雖看著兇險,但是其實隻要好好地餓幾頓,讓他把這些毒給排完了,就可以了。”


    希希已經放下了茶壺,然後端起了那一杯已經冰涼的茶水,仰起脖子一飲而盡。


    皇上一把奪過了她的杯子,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麵色陰沉了許多,然後道:“你有什麽也別糟蹋自己啊!”


    希希徑直再去拿了另一個茶杯。皇上直接扣住了她的手腕:“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肯聽我說!他真的沒事了!”


    希希閉了眼,眼淚從眼角滑了下來。她輕聲說道:“也許對於你來說,麟兒不過是你的孩子中的一個。但是對於我來說,麟兒是我的部。”


    “你這是什麽話!不是上次都說清楚了嗎?”皇上的心裏也騰起了一把火。


    希希驀地睜開了眼,直視著他:“我就是瘋了,才會任由你將麟兒往火坑裏推!”


    皇上的手頓時握緊了希希的手腕,目光裏頓時閃過了受傷。他沉默了,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半晌,他隻說了一句:“麟兒不隻是你一個人的孩子,我看到他這樣,我也難過!”


    “誰要你難過!你憑什麽難過。今天這局麵是誰造成的。你口口聲聲是為了釣出幕後之人,現在好了,幕後之人又有動作了。可是你呢,你的人呢,你的行動呢!我真是信錯了你!”希希的睫毛微微地跳動,眼淚已經將它完地浸濕了。


    皇上的雙手死死地掐著希希的肩膀,終於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句話:“青兒,我承認這次是我的疏忽。可是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希希似乎壓根感覺不到疼痛了一樣,目光呆滯:“我不想聽了。我隻求一個安穩的生活。可是你每次,都為了你那所謂的平衡所謂的權謀,把我們娘兒兩往火坑裏推。我不想看到麟兒成了這權力爭鬥下的犧牲品。你不要再口口聲聲說你關心他為了他好,你不配!”


    皇上怒火攻心,忍無可忍地舉起了手掌,顫抖著揮向她。


    希希聽到了耳旁的風聲,定定地看著他,等著那恩斷義絕的耳光落下來。她曾經那樣深深地愛過眼前這個男人,即使現在,她也如此地愛。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說那些話,她隻知道,她的心,仿佛被千百條線纏住了一樣。很疼,很疼。就讓這一耳光把一切都結束吧。


    皇上的手在她的頰邊停住了。他的手猛地捏成了拳頭,目光裏是受傷,一條晶瑩從眼角蜿蜒而下:“青兒,你說的沒錯。是我沒用,不能保護你們母子兩。你說的都是對的。是對的。”


    說著,他猛地一下子鬆開了她,癱坐在了凳子上,雙肘放在桌子上,手指**了頭發裏,壓抑不住的哭聲卻傳了出來。


    希希怔怔地站在那裏,聽著他的哭泣,那已經碎掉的心,仿佛又感到了新的痛楚一般。


    自己花了那麽多時間那麽多精力,就為了這麽一個結果嗎?她又有什麽理由怪他?自己照樣是孩子的母親,可是,是怎麽照顧這個孩子的?他為自己花了多少的心血,而自己呢,除了陪在他的身邊,到底又做了多少!她也一下子就癱坐在了凳子上,呆呆地,任由那倒下的茶壺裏的茶將她的袖子一點一點地濡濕。


    皇上聽到了咚的一聲,半晌後抬起頭,見希希放在桌子上的胳膊已經泡在了水裏。他連忙將她的手給拉下來,聲音沙啞地道:“你在幹什麽!”


    希希仿佛迴過了神來,看著皇上,眼睛紅紅的。


    皇上望著她的可憐楚楚的模樣,早已經是柔腸百結。他卻猛地扭開了頭道:“我知道,你留在我的身邊,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如今,我讓你如此的絕望,我會遵從你的意願,放你走的。”


    希希聽了他這幾句話,隻覺得心都痛得快要絞起來了。可是手腳仿佛被什麽給束縛住了,根本不聽使喚。她想站起來,可是卻仍然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皇上看著她絲毫沒有動靜,心裏更加地絕望了,隻當她是再也不想和自己說話。他輕輕地歎了口氣,轉過身,往著門哭走去。


    “等等!”就在他的手放在門閂上的時候,一個有力的衝擊從背後環住了他的腰,一聲哭腔喊了出來。


    皇上的身子被她的力道往前衝了一下。他的手撐住了門,手顫抖著抬起來,以極緩極緩的態勢,輕輕地握住了她環在他腰間的手。


    希希的眼淚將他背上的衣衫一點一點地濡濕。她的聲音喃喃地道:“不要,不要走。”


    皇上聽到了她的話,隻覺得心裏都是一片的蒼涼。青兒,他的青兒,他到底在做什麽。為什麽要讓她難過,要讓兩人都難過?明明是可以解決好的事情,可是,為什麽他要讓兩人都陷入這樣的局麵。他輕聲道:“青兒,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


    希希隻是緊緊地抱著他,仿佛沒有意識般地重複著不要走。她的心已經痛到麻木了,隻知道,如果他今天真的走了的話,自己是絕對會哭死的。


    皇上輕輕地扳著她的手,仿佛怕她受傷似的。


    察覺到了他的動作,她的手突然收緊了,將他抱地更緊了。


    他卻狠了狠心,使勁地掰開了她的手。


    希希的懷抱一空,兩隻眼睛紅紅地望著他,眼裏一片灰暗。


    他卻跨上前一步,輕輕將她攬在了懷裏,下巴在她的額頭上蹭著:“我該拿你怎麽辦?我該怎麽做才對?”


    希希卻哇地一聲哭了起來。聽到了他的話,她感覺自己的情感像是找到了一個宣泄口,嘩啦啦地往外倒著。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是這麽脆弱的,在他的麵前,可以哭得像一個孩子。


    他的眼淚也不自覺地就落了下來,抱著她,兩個人都哭成了淚人。


    過了好久,希希猛地吸了一下鼻涕,然後鬆開了他,背過了身去,拿出了手絹擦了擦眼淚,然後甕聲甕氣地說:“當初是你把我帶迴來的,現在你要把我丟出去,門兒都沒有!要走可以,除非你和我一起走。我才不便宜那些女人呢!”


    皇上聽了希希的話,啞然,然後輕聲地笑了起來。那低低的笑盈滿了整間屋子。他將她的身子扳了過來。


    她卻雙手捂住了臉:“別看。我眼睛都哭疼了,感覺睜都睜不開。肯定很醜。”


    “傻瓜。”他低低地說了一聲,“剛才都看完了。你不去看麟兒了嗎?”


    希希倏地就把自己的手放了下來,看著他:“你還要把麟兒送走嗎?”


    皇上的目光頓了一下,然後輕撫她的發:“要是再讓你哭,我就真的沒有資格再站在你的麵前了。不會了,再也沒有人會把他從你的身邊搶走。連我也不行。”


    希希卻拉住了他的胳膊,踮起了腳,飛快地在他的唇上一,撅嘴道:“你也不準被搶走。你也是我的。”


    “好。我也是你的。”皇上隻覺得心裏仿佛被什麽給鼓滿了,滿滿當當的,有一種溫柔在盤旋。


    希希跟著皇上去了正殿。麟兒已經睡熟了。太後坐在一旁,目光裏是慈愛。貴妃仍舊站在一旁,臉色有些不好,連頭發也有些毛。


    皇上輕聲道:“母後。”


    太後抬起了頭,看見了眼睛腫得像個桃子的希希,忍不住輕輕歎了口氣:“幸好隻是些毒性小的藥,也不會有什麽其他的後果。太醫又開了幾副去毒的藥,說是這幾日不要給他吃別的東西。”


    皇上點了頭,對著貴妃道:“貴妃,方才這是怎麽一迴事?”


    貴妃一下子就跪了下去,臉色慘白:“皇上,剛才臣妾和梅美人她們去挑緞子。孩子就在這邊沒過去。後來,奶娘把孩子抱到了偏殿,說是要吃奶。臣妾就在正殿等,誰承想,就出了這檔子事!”


    皇上沉聲道:“奶娘呢?”


    貴妃連忙道:“剛才還在這裏,現在孩子好了一點兒,臣妾讓她下去休息了。”


    皇上鼻子裏哼了一聲,說道:“秦策,你去把奶娘給朕叫來。還有剛才服侍的人,也一並叫來。”


    太後卻對著希希說:“梅美人,你的身子也才複原不久,還是坐下吧。這孩子的事,急也急不來的。方才若不是哀家要與皇上說話,也不會……”


    希希忙道:“太後娘娘,這與您沒有幹係。這孩子,若是要出事,總是防不勝防的。”


    貴妃就那樣跪在地上抹眼淚,也沒有人叫她起來。她抬起頭看著皇上,卻見皇上低著頭坐在那裏,臉上的表情是陰沉。


    過了一會兒,秦策快步走了上來,輕聲道:“迴稟萬歲爺,迴稟太後娘娘,那個奶娘,自縊了。”


    自縊了?希希隻覺得心口都快被憋悶了。她的目光看著秦策,似乎不敢相信。


    皇上的聲音一下子就提高了:“真是好的很哪。這才多久一會兒,就自縊了。那其他的人呢?”


    “迴萬歲爺,奴才剛才去問了。的確是有另外兩個宮女在伺候著,可是小主子從始至終,隻在奶娘的懷裏,並沒有交與過旁人。”秦策恭謹地迴答道。


    太後沉聲道:“可有查過,孩子吃了什麽東西?”


    秦策轉過身來對著太後彎腰行禮道:“迴娘娘,奴才也問過了。當時屋子裏並沒有點心。那兩個宮女隻看到小主子吃了奶。”


    皇上的聲音低沉了下去:“找兩個宮女,檢查奶娘的身上,有沒有什麽東西!”


    秦策得了令,答應了下去。


    又是片刻後,秦策迴報:“迴皇上,奶娘的身上,查出了那毒的痕跡。衣袖裏有半瓶毒。”


    希希一下子就握緊了拳頭,死死咬住嘴唇。奶娘一直帶著麟兒,為何會在塗上毒讓麟兒去吸。她簡直不敢想象下去。


    “這樣的窮兇極惡,簡直讓人發指!”皇上雷霆震怒,“你去給朕把奶娘這些日子見過誰,做過什麽事,一一給朕查明了!若是查不明,朕摘了你的腦袋!”


    秦策的額上已經冒了汗,聽了這話,忙嚴肅地答是。


    皇上又看向了貴妃,聲音裏是冷笑:“朕還一直當你是一個溫柔賢淑的女子。也想著你跟著朕這麽多年,沒想到,你所謂的替太後娘娘分憂,卻是害別人的孩子。你怎麽忍得下心對這麽小的一個孩子動手!”


    貴妃連忙磕頭,哭著道:“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是真心想替太後娘娘分憂。如果臣妾把孩子要過來是為了要害他,臣妾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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