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希忙說:“賢妃娘娘言重了。這關係到太後娘娘和皇嗣,自是馬虎不得。”抬頭處,她看到了賢妃和藹可親的笑。


    賢妃點頭道:“梅美人知道那就最好了。”


    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希希硬生生把目光收了迴來,直視著貴妃,心裏打鼓似的。怎麽可能不慌,畢竟,這是自己所住的地方。


    一個管事太監一樣的人上前來,給貴妃打了個千兒,然後說:“迴娘娘,秋水宮裏什麽都不多也不少。”


    貴妃的眼風掃了過去,語氣裏帶有些微微的淩厲:“可都看清楚了?”


    “迴娘娘,奴才都看清楚了。所有的箱櫃抽屜都看過了,包袱是奴才守著一個個散開的,就連書裏,都看過了。”他迴答地很順溜。


    希希挺直的脊背一下子就鬆了,心裏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貴妃望了過來,看著希希,若有所思。片刻後,她站了起來,對著希希道:“梅美人,既然如此,那本宮就先告辭了。”賢妃和德妃也站了起來。


    “臣妾恭送三位娘娘。”希希也忙站了起來,屈膝道。


    貴妃什麽也沒說,就隻是往外走著。賢妃和德妃跟在她的身後。希希把她們送到了正堂外。


    貴妃走到了院子裏,對著希希說:“梅美人,不用送了。”


    “娘娘……”“主子!”一個聲音適時地打斷了希希的話。


    貴妃眉微微一蹙,嘴角緊抿著,眼看著有些怒容。


    希希看過去,隻見一個小太監滿身都是汙淖,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主子,求求您救救奴才。”


    “你是……”希希聽著這聲音陌生地很,心裏隱隱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


    小太監抬起了頭來,滿臉都是花的:“奴才是小路子啊。”


    希希看了看他,還是沒有絲毫的印象。


    貴妃有些不耐煩了,對著希希說道:“梅美人,這秋水宮的奴才們,也該好好管教了。”說著,她就直接往打開的宮門走著。


    “主子饒命,奴才再也不敢了。奴才會聽主子的話的。上次是奴才不敢去抱那隻狗,主子您不要把奴才趕出去啊!”小路子不斷地磕著頭,嘴裏的話,倒是清清楚楚的。


    貴妃剛剛走兩步的腳又停了下來,迴過頭來看了看希希,然後對著那小太監道:“你叫什麽名字?”


    “奴才小路子。”小路子低著頭說著,那地上他剛磕過頭的地方,已經有些血跡。


    貴妃的眉皺了起來:“你可是在這秋水宮當差?”


    希希看著他,心裏如明鏡一樣。哪是放過了自己,擺明了就是,人證比物證更能開口說話。


    小路子迴答道:“迴娘娘,奴才是從珞華宮跟著主子過來的。”


    “你的主子是?”貴妃看了希希一眼,繼續問道。


    小路子倒是迴答地很快:“奴才是梅美人手下的。”


    因為知道他的目的,希希反而平靜了下來,看他到底能說出什麽。


    貴妃繼續問道:“剛才你說什麽狗什麽趕出去的。本宮沒太聽清,你把那話一五一十地說清楚。”


    小路子縮了一下,特意迴過頭來看希希。


    的確不認識。希希看到那雙眼睛,一點都不熟悉,在心裏首先就閃過這句話。可是現在,她說的話,還有人信嗎?


    貴妃的聲音提高了些:“怎麽,你還有什麽不能說的不成!”


    “奴才不敢。奴才都說,都說。上個月的中旬,主子突然把奴才叫去,給了奴才一包藥,讓奴才去慈安宮找秦姑姑,給太後娘娘的狗喂這藥。奴才隻好去了。誰知。。。。。。”小路子頓了頓。


    “在這個月十二晌午的時候,突然有人來找奴才,讓奴才把那狗帶到禦花園去。奴才怕,找了個借口就躲了。”小路子說的時候,聲音時而膽怯,時而畏畏縮縮,倒像真的希希讓他做過這種事情一樣。


    貴妃看著他:“那你沒去。那狗就沒人去抱了?”


    “沒有,小會子去了。隻是,隻是,奴才再也沒有看見他。”小路子說著,一邊偷瞄著希希。


    貴妃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大膽奴才,你竟敢誹謗你的主子!”


    小路子連連磕頭:“奴才不敢說假話,奴才說的都是真話!”


    希希有些不解,貴妃不是一直就認定自己是幕後之人嗎,怎麽會突然朝著小路子發難呢?


    “巴巴地挑我們要走的時間來。還碰巧說出了那麽一番有條理的話。你這個奴才不是不聰明,而是太聰明了。”德妃緩緩地開了口。


    小路子身發著抖,他突然抬起了頭來,然後爬到了希希的麵前,不住地磕頭:“主子,奴才知道錯了,您饒了奴才吧。”


    希希看著他,隻覺得更看不懂了,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貴妃對著他輕輕地說道:“你是不是真正的小路子,這宮裏能證明的人多了!來人,請秋水宮的各位公公前來,看看這位小路子是何方神聖,竟然敢在這裏胡言亂語。”


    那小路子的動作明顯頓了一下,繼續磕著頭。貴妃看地不耐煩了,直接對她的管事公公說:“來人,把他拉起來,嘴堵上!”


    兩個公公上前去拉起了他,一左一右地鉗著他的胳膊。另一個太監把一團不知道是什麽的物事塞進了他的嘴裏。小路子還在支支吾吾,卻說不出話來了。


    秋水宮的公公很快就到了,見到三位娘娘忙不迭地跪下行禮。貴妃道:“起來吧。你們來看看,這人是誰?”


    差不多十幾個公公都站了起來,朝著小路子看過去,都搖了搖頭:“奴才不認識這人。”有一兩個說,他的臉上髒,興許是看不清楚。


    貴妃身邊的管事太監去拿了一盆水,用帕子把他的臉上擦幹淨,然後再給那些公公認。這迴沒錯了,一股腦地搖頭:“不認識。”


    貴妃又提高了聲音:“那你們認識小路子嗎?”


    幾個太監互相看了看,說:“沒有聽過小路子的名號。”


    “把他帶走。本宮倒要看看,他到底是哪路神仙!”貴妃說完以後,對著希希說,“梅美人,這個人本宮就帶走了。”


    希希點頭,說著:“但憑娘娘做主。”


    話音剛落,就聽見了一聲驚唿。希希朝那邊看去,隻見到本該被拿下的小路子已經掙脫了,朝著貴妃和希希衝過來。


    希希不由地有些呆了,就看到他的袖中寒光一閃。她心一跳,連忙拉過了貴妃娘娘,卻把自己暴露出來了。她下意識地抬手臂卻擋,隻感到什麽朝她撞過來,然後是一個冰冷的東西劃過了她的胳膊。


    “啊!”的一聲,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一個人倒在她的身上。


    希希看清了那人的臉後,連忙叫道:“小菊,小菊!”卻看到,她的左肩,有血汩汩地往外流著。


    “說,到底是誰派你來的!”皇上的眼光微微眯著,語氣裏有掩飾不住的憤怒。居然在後宮攜帶兇器傷人!這還隻是後宮,誰能保證乾明宮會不會突然冒出這樣的一個人。重點是,這是不是那人給自己的一個警告!


    小路子跪在那裏瑟瑟發抖,一句話沒有說。


    皇上直接把手邊的茶杯摔在了他的頭上,血順著他的額頭滑了下來。那些茶葉粘在他的頭上,看起來狼狽極了。


    “皇上不要動怒。為這樣的人生氣不值得。”貴妃站了起來,走到了皇上的身邊,親手從剛端著托盤來的小宮女的手上端過了一碗甜湯,遞給皇上。


    看到貴妃的動作,皇上的目光被吸引了過去,不由地順了順氣。要不是今天在朝堂上聽到了劉宰相的那些措施部都有效,時疫都被壓了下去,他也不會這麽生氣。他氣的不是劉宰相不好,而是,這樣的才能,卻不為自己所用。他平靜了一下,端起了甜湯,一聲不吭。


    當日在慈安宮的妃嬪們都在這裏。貴妃轉過身去,聲音依舊清脆地說道:“小路子,看來你是鐵定不會說了?”


    小路子依舊低著頭不說話。


    貴妃迴到了自己的座前。皇後沒有迴來,她就暫代皇後的位置,最靠近皇上。如今,自己主事的時候,太後和淑妃被牽扯,她就算拚盡了力也得把這件事查出來。她微微一笑,說:“皇上,依臣妾看不必查了,這人既然栽贓給梅美人,那這些事自然是他做的了。既然他一心求死,也就賞他吧。”


    “奴才。”小路子終於有所動地抬起了頭,膽怯地看了看貴妃,然後說,“的確是梅美人指使奴才的。”


    賢妃開了口:“皇上,依臣妾所見,這小路子能夠進後宮來服侍,定然有見過他的人。隻要一個一個去打聽自然會出來。”


    貴妃也點點頭,對皇上說:“皇上,依臣妾看,賢妃這法子雖然費些時間,但是一定能把幕後之人抓出來。不論他有什麽能耐,這宮裏總得有接應的人才是。”說完,她看似無意地掃了小路子一眼,“到時候,我再看看,你那位主子,怎麽保你。”


    “帶下去吧。就按賢妃說的法子辦。”皇上有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兩個小太監上前去一左一右拉起了小路子,就這樣往外拖著。等拖到門口的時候,小路子突然開口了,大喊道:“奴才說,奴才都說,是喜才人。”


    希希聽到這話有些意外,他怎麽會突然想通了呢?這麽輕易地就說了出來?


    “又是喜才人了?下次會不會再換一個!”貴妃的聲音突然有了些氣魄。


    小路子掙紮了幾下,然後無力地癱在了那兩個小太監的肩膀上,說:“喜才人有奴才一家的房契地契。奴才不敢說啊。”


    皇上有些微的錯愕,根本沒有料到是這麽簡單的原因。他突然覺得像一場鬧劇。會有人因為這樣的原因而做這些事嗎?


    希希卻沉了眼,她是知道這房契地契對於一個窮苦家來說意味著什麽。還記得她剛剛穿越過來的時候,她和爹娘乘著轎子去寺廟上香。一個人差點把撞上了她的轎子。她還記得那個人被拖下去的時候一直在喊著,大人還我地契啊!後來她也問過父親,隻是那地契不是他收的,是上一任的官員搜刮走的。


    皇上的眼光沉了沉,正要說什麽,看到希希有些發呆的臉,不知道怎麽迴事,突然就有了一種感覺,小路子說的,不一定是假的。他不動聲色地咳了一聲,說:“把喜才人傳來。”


    貴妃有些意外,不過還是沒有多說什麽。皇上如果要下什麽命令,她有幾個膽子敢去攔。


    等待的日子,這裏的氣氛讓人很窒息。希希的背脊有些酸疼,在等待著那個不知道是好還是壞的結果。


    “臣妾給皇上請安,給各位娘娘請安。”喜才人來了,請安的聲音裏有種察覺不到的急迫。


    希希抬頭,卻隻看到了她的側麵。一個米粒大的耳鐺塞在她的耳窩裏,發出熒熒的光。喜才人一起一伏的胸脯,不知道是因為來得急,還是因為緊張。


    “喜才人,你看看,這人你可認識?”皇上沒有開口了,用眼神示意貴妃開口。


    喜才人一進來就看見了小路子,臉色有些不對。不過她還是很鎮定地說:“臣妾不認識他。”


    貴妃似乎一點也沒有對她的迴答產生意外,隻是陳述著一件事實一樣:“哦?可是這個奴才剛才卻說,他的一家的未來都在喜才人的手上捏著呢!”


    喜才人依舊是那句話:“臣妾當真是不認識這個人。”


    “喜主子,您怎麽能不認呢?”小路子見喜才人這樣說,心早就涼了半截。


    喜才人看了看他,眼睛裏的光很冷冽,她一字一句地說:“你這個奴才,為什麽要汙蔑我!”


    小路子看到喜才人的目光,首先是身抖了一下,接著他掙紮著想掙脫。貴妃一個眼色,小路子立刻掙脫開了看,然後往前爬了幾步,磕了個頭。他抬起頭來,那被茶杯的碎片給砸出的血跡已經凝固了,看起來更加地怕人。他說道:“喜主子,既然您不保奴才,也別怪奴才不義了。奴才當時在淑妃娘娘壽宴的時候去慈安宮送過信,昨天,您又讓奴才潛進秋水宮,讓奴才一定要在三位娘娘要走的時候出來。您都忘了嗎!”


    “送的什麽信,給誰送信?”貴妃立刻問道。


    希希卻看著喜才人,隻覺得她的身子有些搖晃,心裏卻是同情不起來。讓自己一蹶不振,完消失,估計她才會稱心吧。


    小路子見喜才人根本沒有什麽動作,心更是冷了,說:“當時喜主子讓奴才去慈安宮,找了一個叫小桂子的公公,說可以行動了。”


    “帶小桂子來!”貴妃直接下了令。


    等到小桂子一來,他看到這屋裏的形勢,腿一彎,哆嗦著說:“皇上,娘娘。奴才……奴才隻是把那隻狗抱了過去交給了負責抬案幾的公公,奴才什麽都不知道啊!”


    “那這碗你總認識吧?”貴妃讓素心端來了那個碗。


    小桂子一見那隻碗,頓時臉蒼白,低下了頭,認命地說:“是,是奴才接到的吩咐下的藥。”


    “喜才人,你還有什麽話說?”貴妃看著喜才人,心裏舒坦極了。


    喜才人抬起頭來看著貴妃,突然一個箭步衝上前來,直接奔向了素心,就要從她的手裏去搶那隻碗。


    素心死死地護住那碗。喜才人直接踢了她一腳,終於把碗奪了過來,直接摔到了地上,碎成了幾片。喜才人卻隻是彎下腰拾起了一片,抬起頭來,卻滿臉都是淒然的笑。


    幾個太監連忙擋在了皇上的麵前。貴妃她們也往後退了幾步,不知道喜才人要做什麽。


    喜才人卻隻是冷冷一笑,換了個方向,直接衝到了希希的麵前,一隻手就把她提了起來,然後死死地鉗住她的脖子,向這些人喊道:“我隻讓小路子今天去攔貴妃他們,其他的事,都不是我做的!”


    希希看到那碎片在自己的眼前,身子還是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一直以為自己是堅強的,可是當喜才人的手鉗在自己的脖子上的時候,那個黑夜,淩昭容差點掐死她的感覺又浮上了心頭。她不禁雙腿有些打顫,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她不禁閉上了眼。


    “還不快將梅美人救下來!”這樣沉靜的聲音,是如昭媛吧。


    “不要過來!”喜才人的話裏充滿了絕望。接著,她聽到了喜才人的聲音,和她牙齒打顫的聲音:“皇上,那肉和那香,真的不是我做的。我從沒派過人去送信。”


    她說著,希希就覺得那碎片已經抵住了自己的脖子。希希不得不睜開眼。喜才人應該是很恨自己的吧,所以,怕自己不倒,寧願冒著危險插一腳!


    皇上的眼光一直很冷漠,就這樣看著喜才人。希希的心才猛然沉了下去,自己是到了什麽樣的地方,這些人要的,不過就是有一個背這些黑鍋而已,難道,還會有人管自己的死活嗎?


    想到了這裏,希希不知道從哪裏伸出的力氣,死死地抓住了喜才人的手,拚盡力咬了下去,同時用力踢了她一下,跌跌撞撞地衝了出去,正好踩住了一塊碎片,直接跪著摔了下去。


    “還不快拿下喜才人!”賢妃的聲音適時地想起。


    希希卻是不敢耽擱地爬了起來,顧不得什麽,轉過了身子,後退了幾步,心裏還是有些後怕的。


    “拖下去!”見皇上不開口,貴妃隻有先把她關起來再說。


    喜才人被兩個太監一左一右地架著,往外拖著。喜才人卻抬起了頭來,那依舊精致的妝容上,兩行清淚往下滑著:“皇上,真的不是我!”


    希希看到她的表情,隻是垂下了頭。她不是聖母,沒有辦法對一個剛剛還想要取自己性命的人充滿同情。這個皇宮,真是個瘋狂的地方。


    “皇上,太後娘娘請您過去一趟。”喜才人被拖出去以後,一個太監進來通報。


    皇上站了起來,說:“散了吧。”被鬧了這麽一出,他現在心裏煩透了!她也終於找自己來談談了。皇上的眸子黯淡了一些。


    所有的人都走了出去。希希也跟在她們的身後想出去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膝蓋一陣疼痛,竟是一步也挪不動了。


    “小桂子那些話,是哀家讓他說的。”剛把所有的內侍揮退,太後就開門見山地說道。


    皇上像是根本沒有意外一樣看了看太後,眉眼間反而放鬆了,說:“不知道太後娘娘是何用意?”


    太後看了他一眼,然後拿起了那串已經摩挲過千百次的數珠,說道:“哀家沒有什麽意思,隻不過想給你提個醒兒。”


    “哦?”皇上突然想知道,如果自己不懂這個醒怎麽辦。他裝做不知地說:“太後娘娘有什麽吩咐?”


    嫋嫋的香盈滿了整間屋子,自鳴鍾咚的一聲響了。太後抬起了眼,看著皇上,說了句:“你現在,連母後都不喊一聲嗎?”


    皇上看著太後隱隱帶有怒容的臉,不禁心裏一陣火起,忍不住開口道:“太後娘娘,朕的母後,是先德妃。”


    “你……”太後氣地一把將那數珠摔在了桌子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她的臉色慘白,腦袋裏有些昏。她咬著牙道:“出去!哀家不想見到你!”


    皇上站了起來,看到太後那確實有些不對的臉色,怔了一下,然後鞠了一躬:“太後娘娘還請保重。”說著,他真就要往門外走去。


    “你給哀家記住了!要架橋撥火,要保人,還是看清楚前朝的局勢。皇後不是省油的燈。哀家可以幫你壓一年兩年,往後,還是你自個兒的!”太後一隻手撐著頭,盡量使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


    皇上有些意外,臉上的笑容垮了下去。他的腳步停了停,然後快步走了出去。


    屋子裏頓時靜了下來,太後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鄧姑姑走了進來,看到太後那明顯不對的臉色,忙上前來扶太後:“娘娘,您怎麽樣了?念姑姑,快宣太醫啊!”


    “別忙了,我休息一下就好。我和你說幾句話。”太後揮了揮手,那本來要跟進來的小宮女退了出去。


    鄧姑姑把太後扶著躺在了榻上,給她蓋了一床紗被,又給她端了一杯水來。太後喝了幾口,搖了搖頭,隻覺得滿口苦澀。鄧姑姑隻得起身往桌子邊走去。


    太後仰頭看著屋頂上的畫棟:“我問他為什麽不喊我母後,他居然給我說,先得德妃才是他的母後。”


    鄧姑姑本來放杯子的手一下子鬆了,那杯子哐當落了下來,摔了個粉碎。鄧姑姑一下子迴過身來,搶上兩步奔到了太後的榻前,含淚道:“娘娘。”


    “先帝在世的時候,我這個皇貴妃爭不過她。如今,在自己的親生兒子眼裏,我也不如她。鬥了這麽多年,我也看淡了。爭到頭來,我還是輸。”太後的聲音有著深深的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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