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老奴知道,老奴都知道您的苦,可是您為什麽不給萬歲爺說呢?”鄧姑姑跪在榻前,執著太後的手。


    太後閉著眼搖了搖頭:“我說什麽還有用嗎?前朝的事,那兩派的人,哪個把皇上真正放在了眼裏的,我塞了一個劉宰相進去。他知道是我的人,竟然用也不用,直到那時疫都瞞不住了。你說,我還能說什麽?”


    鄧姑姑的頭埋在太後的袖子處,抽泣了起來。


    太後的目光溫和地看著鄧姑姑:“你是自幼跟著我的,知道我的心思。如今皇上也大了,卻隻記得抱養他的德妃,不記得我這個親娘,隻要他好,這也就罷了。如今以後,你就隨我一起退下來吧。由著他們鬧去。隻要不鬧到我的心麵前,我就不心煩。”


    鄧姑姑抬起了頭來,看著太後:“娘娘的意思是,前頭的人都不用了。”


    “繼續用著吧,隻是我不傳不必來見我了。後宮裏的那個還是繼續用。既然皇上想要亂,就助他一臂之力吧。我也累了。你下去休息吧。”太後說著,唿吸漸漸平和了許多,竟是真正地睡去了。


    鄧姑姑伏在她的身旁,待她睡著,才幫她把紗被掖了掖,然後輕手輕腳地退出了門去。


    出了慈安宮,皇上沒有往乾明宮走,而是信步走來。


    太後今日為何要對他如此說。她不是最喜歡攬權的嗎?母後,有這樣的母後嗎?拚命地打壓自己,隻為了她自己飛漲的權力欲望。


    可是,她最後的那句話,讓他確實有些不解了。本來以為自己對她隻有恨,隻有怨,把自己送給德妃來養,後來先帝駕崩了,她把先德妃趕出了宮。現在朝上朝下是她的人,後宮也肯定有眼線。她還想怎麽樣?


    看到她的憤怒,她的臉色,他還是會心疼。畢竟是自己的親娘啊。可是,她有把自己當兒子嗎?


    抬起頭來,他看到了一座宮殿,慢慢上前去,認了出來,這是珞華宮。


    那雙會生氣會惱怒會躲閃的眼睛又浮現在了他的眼前。好象自己一直沒有問過,那位梅美人,叫什麽名字。


    想到了這裏,他迴頭叫秦策:“你過來。”


    秦策本是落後皇上三五步的,聽到皇上的傳召,連忙上前來,微微彎了些腰:“萬歲爺有何吩咐?”


    “那位梅美人是什麽來曆,你知道嗎?”皇上比較委婉地問道。


    秦策愣了一下,然後說道:“這個,奴才並不知。”


    “你去調查一下,今晚給朕送來。”皇上吩咐道。


    “是,奴才遵命。”秦策退了下來,垂手在他的身後侍立著。


    皇上再次看了看那三個已經有些陳舊的字,掉轉了視線:“迴宮吧。”說著,再沒看珞華宮一眼。


    聖旨傍晚的時候下了,喜才人因為陷害妃嬪,私相傳授,所有的封號被撤消,遷入南宮。


    南宮,就是冷宮。那裏除了先皇的一些低位的後宮以外,還有就是犯了錯的後宮。


    希希聽到這個聖旨的時候,想起了那個趾高氣揚在自己麵前的女子,那個拿著碎瓷片威脅人的女子,那個最後落下兩行淚的女子。她閉了眼,那兩行淚仿佛落到了她的心上,鹹鹹的,涼涼的。


    那件事並沒有完,因為,最多喜才人就把給狗下藥的事情背了。可是那兩包麝香,卻還是沒有頭緒。


    第二日又是十五,皇後不在,依例的請安是不必的。隻是,早飯後,她在院子裏走了走,就聽到來了人。這次是奉皇上之命搜檢。


    午時未到,就有太監來傳希希,讓她到春沐宮。


    春沐宮是貴妃所住的宮殿,同時洛充媛也住在其中。希希聽了,眼皮子微微一跳,什麽都沒有說,隻是吩咐清如給她換衣梳洗。


    不知道為什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她讓清如給她細細化了一個妝,然後換上了最鮮豔的一件粉紅色衣裳,就出門去了。


    乘的軟轎很快就到了春沐宮。希希隻是看了看那塊牌匾,然後就快步走了進去。


    該來的人,除了太後,一個都不少。希希拜了皇上,也給各位妃嬪行了禮,卻沒有聽到皇上叫她起來的聲音。


    此時的皇上正看著她如雲的青絲,心思飄忽了開去,


    梅希希。當他拿到那張寫著她的資料的紙的時候,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她的名字。


    雨輕風色暴,梅子希希節。他竟然微笑了起來。她有時候真像一顆還青著的梅子,有些苦有些澀,卻少了那份華貴,有一種淡然之風。


    父親隻是一個小小的知縣,還是捐的官以後再調任的。娘親隻是一個小家碧玉。


    看完了那份資料,他沉思了好一陣,直到燈被吹地晃了一下。


    “皇上!”秦策輕輕地喚了一聲皇上。


    皇上才迴過神來,看到希希還站在那裏,眼裏的光一閃,然後盡量沉聲道:“先坐下吧。”


    希希不由地在心裏暗暗苦笑。這皇宮裏的人,大多喜歡在別人請安行禮的時候想事情。反正他們不急,也就不會管你行禮的人累不累。


    “貴妃,你說吧。”皇上再次開口道。


    “是。臣妾領命。”貴妃站了起來,巡視了一下所有的人,然後頭微微往後偏了偏,素心端上了一個托盤。貴妃直接說道:“梅美人,這東西你可認識?”


    希希連忙站了起來,看著那盤子裏的東西,臉色微微變了變,然後說:“臣妾認識。這是臣妾進宮前,娘親給的荷包。”


    “你認識就好。”貴妃說著,目光炯炯,“這個荷包裏麵查出了麝香,就是那種雲南的。”


    果然還是不放過自己。希希的心裏無奈地哀歎了一聲,一下子就朝著皇上跪了下來:“臣妾的娘親給臣妾這個荷包的時候,裏麵是裝的幾顆珠子,此外什麽都沒有。”


    “可是在搜檢的時候卻查了出來。不光是這個荷包,就是和荷包在一起的其它東西,也都染上了麝香的味道。”貴妃的聲音充滿了自信。


    希希抬起了頭,卻並不辯解了。


    貴妃等了片刻,然後說道:“梅美人,你可知罪?”


    要不要認?認了就和喜才人也許是一個結局,不認,也許就有更多的後招在後麵逼自己不得不認。有分別嗎?她垂下了頭:“臣妾知罪。”


    皇上看著她低垂的眼,心裏有些微微的詫異。他期待著再看到那雙不屈的眸子。沒想到她竟然這麽快地就認了?


    如昭媛看著希希,一句話也沒說,隻是那雙秀目裏隱隱有著擔心。


    當晚,再一道聖旨傳遍了整個宮廷。梅美人因為謀害皇嗣,被削去美人封號,降為采女,遷入珞華宮。沒有旨意,不得擅出。


    當希希第二日站在珞華宮的門口的時候,隻覺得是一場夢,兜兜轉轉,又迴來了。


    在希希搬到珞華宮三日後,皇後迴來了。


    因為是代皇上去祈的福,所以專門有儀仗從京城外迎進來。皇上親自在乾明宮前迎接。


    “臣妾拜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下了軟轎,跪下行大禮道。她的身後,夕充容和洛充媛也跪了下來,恭敬地行著禮。


    皇上大手一揮:“皇後為國祈福,此乃萬民之福!平身吧!”


    兩個宮女連忙扶起了皇後。


    禮部的人開始誦讀那一長串江山社稷的話,無非是皇上如何英明,皇後此舉有多順應天命,因此江淮的時疫已經好轉雲雲。


    皇上看著正從台階上上來的皇後,目光一閃:如果沒有劉宰相的那一番行動,怕是祈再多的福也沒有什麽用吧。那兩個家族,也該退位讓賢了。大概太後,也有這層意思在裏頭吧。


    心思轉過,皇後已經到了他的跟前。皇上隻是看了她一眼,原本有些豐盈的臉龐已經瘦了許多。皇上臉上掛了一絲微笑,對皇後身邊的沈嬤嬤說:“皇後連日辛苦,今日就不必去太後那邊請安了,就留在坤時宮歇息吧。好好照顧皇後!”


    “是,奴婢遵命。”沈嬤嬤連忙跪下磕頭道。


    皇上又對著皇後笑道:“玉儀,辛苦你了。好好修整幾日,你的辛勞,朕都看在眼裏。”


    皇後抬起了眼看皇上,眉眼間也恭順了許多,眼裏隱隱有著一些動容:“為皇上分憂,是臣妾的本分。多謝皇上體恤。那臣妾就告退了。”說完,行了禮就往後宮走去。


    皇上派秦策把皇後送迴宮,自己帶著小太監迴了乾明宮。他還有很多的事要做。


    “娘娘,皇後迴來了。”鄧姑姑給太後捶著腿,眼簾垂著。


    天越來越暖,早已經不用火盆了。這香也沒有用了,這些花開了,每日都有新鮮的花送來,這屋子看著也亮敞了許多。


    太後正閉著眼養神,聽了鄧姑姑的話,隻是恩了一聲:“讓念姑姑去一次坤時宮,送一些東西去,讓她不必過來了。”


    “娘娘。萬歲爺剛已在朝堂前對皇後說讓她好好修整,暫時先不來慈安宮。”鄧姑姑繼續說著。當時這麽多人在場,這話本就不是什麽秘密。


    太後睜了眼睛,看著鄧姑姑說:“那是皇上的恩典,讓她去就成。”


    “是,老奴這就尋了念姑姑來。”鄧姑姑站了起來,連忙出去了。


    太後望著屋裏的那一瓶新鮮的花,心思轉開了來。皇上,是在故意提醒皇後似的。不過最近皇上已經在重用劉宰相了。不管怎樣,他能不顧自己的這層關係,重用那兩個家族以外的人,的確還是成熟了許多。想到這裏,她又閉了眼。


    當天晚上,聖旨又一次傳遍了後宮。皇後祈福有宮,賞賜了一大堆的東西。而夕充容晉一級為充媛,賜號華,洛充媛晉一級為充容,賜號蓮,各賞賜了一些東西。


    太後隨後也派人去皇後那裏賞賜了一番。


    皇後靠在引枕上,看著宮女們來來迴迴地收拾東西。她不禁有些煩:“紅芳,綠嬌,旁邊收拾好了嗎?”


    兩個身量差不多,一著紅一著綠的宮女立刻到了她的跟前。紅衣的紅芳說道:“迴娘娘,寢宮已經收拾好了。您要沐浴嗎?”


    “也好。”趕了這十多日的路,這骨頭早已經散架了。


    綠嬌連忙出去準備,紅芳扶著皇後往那邊走。


    躺在浴池裏,專門伺候皇後洗頭的宮女幫皇後認真地洗淨了頭,然後挽了個鬆髻,紅芳和綠嬌給她一左一右地擦洗著。


    “娘娘,這水的溫度合適嗎?”紅芳像往常一樣問道。


    皇後恩了一聲,閉著眼養神,沒有說話,眼睛周圍有淡淡的黑眼圈。


    紅芳和綠嬌沉默地幫皇後洗著,從澡豆子給她細細擦了幾遍。


    “不必那麽麻煩了。今日有些累,好了。”似乎是感覺到了她們的用心,皇後睜開了眼,看著那嫋嫋的霧氣。


    紅芳扶著皇後站了起來,綠嬌連忙拿一大張的浴巾給皇後裹上了。後麵,皇後換上了月白色的紗衣,往寢宮走去。


    “你們都下去吧,沈嬤嬤留在這裏就可以了。”皇後歪在榻上,說著。


    宮女們都退了出去,隻剩沈嬤嬤在屋裏。


    沈嬤嬤給皇後端了一杯茶去。


    皇後指了指小杌子:“嬤嬤坐。”說著撐起了身子,目光炯炯地看著沈嬤嬤:“玲瓏呢?”


    “被關在南宮,倒是沒打沒罰。”沈嬤嬤迴來就派人去探了消息。


    皇後臉上的表情怔忪了一下,然後淡淡地說:“其他的人呢?”


    “喜才人已經被廢了所有的封號,遷到了南宮,看樣子是完敗了下去。梅美人被降為采女,遷迴了珞華宮。”沈嬤嬤把這些事情一一說與皇後聽。


    皇後的眼睛一下子盯住了沈嬤嬤:“是貴妃的意思?”


    沈嬤嬤看到皇後的目光,心裏也一咯噔,連忙說:“聽說,因為涉及到了太後,所以,所有的事,都是皇上在一旁聽了,最後拿的主意。”


    “她一直是個乖人,不然怎麽會爬到貴妃。”皇後的鼻裏冷哼了一聲。說著,她頓了一下,說:“梅采女是吧?看來她還有幾招。”


    沈嬤嬤想說什麽,欲言又止。


    皇後抬眼看到了她的表情,臉色就沉了下來:“出去了一趟,難道嬤嬤反而畏手畏腳了起來。”


    沈嬤嬤連忙站起來,說:“老奴不是那個意思。老奴隻是覺得,這梅采女,倒是不足為懼。”


    “皇上並沒有把她給打入冷宮,這珞華宮,可是寶地啊,飛出了多少隻鳳凰啊!”皇後的臉上出現了譏誚。


    沈嬤嬤馬上陪笑著:“娘娘,這宮裏,除了太後娘娘,別的女人哪有您尊貴。這鳳,她們當地起嗎!”


    皇後說了以後也知道自己這話說地不倫不類,隻是微微一笑,說:“那嬤嬤說說這梅采女。”


    “依老奴看,這皇後總共就翻過梅采女兩次牌子,每次她出風頭的時候,必定有事情發生。皇上……”沈嬤嬤刻意壓低了聲音,“怕是故意把她弄出來,幫人擋風呢!”


    皇後仔細想想,也有幾分道理,轉而想起來:“那麝香的事,嬤嬤怎麽看。”


    這事關係重大,不能隨便說。沈嬤嬤想了一陣,湊近皇後的耳旁說了幾句話。


    皇後怔了一會兒,點了點頭,躺下去睡了。


    沈嬤嬤幫她把被子蓋好,才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她叫過了小宮女在外麵守著,自去籌劃不提。


    自從皇後迴來後,後宮裏風平浪靜,竟是一點波瀾都沒有再起了。


    隻是這越是平靜的日子,事情越是來得急。


    霞影宮,就是在這個時候,再一次走進了大家的視線。


    事情的起因很簡單,霞影宮的一個小宮女,竟然被管事的公公發現在禦花園旁邊的桃林裏燒紙錢。


    管事公公說了那個小宮女幾句,然後就要把她送去領規矩。


    這小宮女一奪手跑了,奔進了禦花園,正好撞上了現在正懷有皇嗣的容婕妤。


    容婕妤差點摔倒,虧得有她身邊的宮女扶住,這才沒有出什麽大事。不過臉慘白,被嚇地不輕。


    小宮女也被嚇住了,拔腿就跑。也是眾人都怔住了,忙著容婕妤這頭,竟沒有一個人去抓那小宮女。


    當晚,容婕妤肚子就不舒服了,翠裳宮的人慌忙找太醫。


    第二天,管事公公就親自來尋了皇後,要領罪。


    皇後讓他將功折罪,把那小宮女找出來,算是抵了他的罪過。


    這一查,就查到了霞影宮。那個小宮女,竟然是傅修容身邊的小宮女。


    傅修容正好不在宮中,管事公公就要綁了小宮女來領罪。


    小宮女又是哭又是鬧,一路走來,不斷地說,她是傅修容派去給淩昭容燒紙錢的。


    事情本來到這裏就該結束了,該罰的罰,該打的打,偏偏,又扯出了別的事。


    太後和夕充媛竟然在當晚一前一後都發了熱,病地還不輕。太醫來了,用了藥,熱還是不退。


    皇上立刻讓欽天監算了算,算出在禦花園南,也就是小宮女燒紙錢的地方,有煞星衝撞了宮裏東北角。好巧不巧,這東北角,正好就是慈安宮和夕充媛所居的碧遙宮的位置。


    前朝又出了亂子,西北又有努國來擾亂邊疆,還隱隱有南下之勢。那守西北的將軍老了,皇上要派年輕一點的將領去。


    這朝堂上又是一場口水仗,竟沒有一個人想領兵過去。


    皇上龍顏大怒,直接派了林大學士的第二子,一個武將過去。誰知,發聖旨的公公一去,看到林二正在家裏將養著,床也不能下。


    這前朝的爭鬥不斷,皇上自然沒有心思管這後宮的事了。


    於是,皇後作為這後宮之主,就接手了這件事。


    此刻,坤時宮裏,那個小宮女就跪在堂下。


    “娘娘,奴婢……”小宮女哆哆嗦嗦說不出話來。


    管事公公跪在一旁,正在大說特說當時禦花園裏的事情。


    皇後正端著一杯茶,把杯蓋揭開,就有太監通報道,貴妃和賢妃到了。


    說話間,貴妃和賢妃已經走了進來,對著皇後行了禮:“皇後娘娘吉祥。”說著,貴妃站起來:“娘娘,臣妾是來給您稟報這些日子的事的。”


    皇後掃了一眼那個小宮女:“先把她帶下去吧。”


    “娘娘饒命啊,娘娘饒命啊。”皇後的話音剛落,小宮女把頭磕得砰砰響。


    皇後的神色一凜,看到了貴妃掃過來的眼風,輕輕用手絹沾了沾唇角,然後說:“貴妃和賢妃來地正好。本宮正好有事要與你們商議。”


    貴妃和賢妃告了座,然後坐了下來。


    皇後的手一揮:“不用了,你們下去吧。”


    抓小宮女的太監們就彎著腰就退下去了。那個小宮女瑟瑟發抖,還在不斷地說著:“娘娘饒命啊。不是奴婢……”


    “說吧。莆公公,你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說清楚。”皇後靠在了椅背上,頭上的鳳冠微微晃動。


    小宮女旁邊的莆公公連忙跪下了,磕了個頭,連忙添油加醋地開始說起來。


    等到他說到怎麽搜查到的時候,皇後直接開口道:“好了!不必再說了。”


    莆公公本來想拍一下馬屁,聽了皇後這話,連忙住了口,退到一邊去。


    “兩位妹妹怎麽看?”皇後直接問貴妃和賢妃。


    這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說,這已經關係到了太後的病,這可是類似於厴鎮之內的事了。往小了說,這不過就是吊唁去世的一個親戚,隻是這私祭,還是犯了宮中大忌。


    貴妃拿不準這皇上什麽意思,可是皇後已經問到了她的跟前,再怎麽,也得把這燙手的山芋拋迴去。想到了這裏,她略顯嚴肅地說:“不知道這宮中對私祭的舊例是怎麽罰的?”按著規矩辦事,總是沒錯的。更何況,傅知瀅和皇後的親戚關係,誰不知道啊。


    皇後又看向了賢妃:“不知道妹妹有什麽看法?”


    賢妃開了口,那淺淺的酒窩露了出來:“臣妾也覺得,可以先看看這宮中的舊例。”


    “既然兩位妹妹有相同的想法,那沈嬤嬤,去把舊例找來看看。”皇後端坐了起來,吩咐道。


    “是。奴婢遵命。”沈嬤嬤連忙帶了兩個小宮女去拿舊時的卷宗。


    皇後沒有說話,隻是撫摩著自己的指甲上的蔻丹。


    貴妃和賢妃當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貿然說話,這件事,說到底,還是上頭想保還是想罰的事情。


    隔了一會兒,沈嬤嬤迴來了,拿了那卷宗給皇後看。


    前朝發生過兩起這樣的事。其中有一起是直接把那宮女杖斃,不過當時有個緣故,是因著那宮女除了私祭,還搜出了別的厴鎮之物。還有一起是把隻是罰到了浣衣局,這也有個緣故,當年災禍連連,那宮女是奉了宮中一妃之命為上天祈福,因此從輕處理。


    皇後看了以後,又讓沈嬤嬤拿給兩位看。她自己端起了一杯茶,啜了兩口。


    看起來這舊例,倒是沒法子可循了。貴妃和賢妃不知道怎麽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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