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姑姑突然抬起了眼,朝希希看了一下,然後垂下了眼,繼續給太後捶著背,眼瞼微微顫抖著。


    太後的眼睛裏迸射出一道精光,聲音提高了許多:“不用捶背了。你迴去告訴皇上,哀家好得很,不勞他費心了!”


    這……希希站了起來,低頭道:“皇上吩咐婢妾一定要親自為太後……”


    “不用了!”太後不待她說完,就斬釘截鐵地說。


    希希頓時愣在了當地,卻不敢再說什麽,隻得告退了出去。剛退到屏風後麵,便聽到了清脆的聲音,像是什麽掉在了地上。她的心一跳,有什麽在心裏一閃而過,卻抓不住。


    鄧姑姑看著那滿地的數珠,沉默著。


    太後的胸口不住地起伏著,已是氣極了:“秋水宮,秋水宮!他在提醒哀家什麽!”


    鄧姑姑依舊沒有說話,隻是站在太後的身邊,為她捋順氣。


    太後擺了擺手,深吸了一口氣:“哀家還沒咽氣,他就這麽著急!”


    “娘娘。老奴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鄧姑姑聽著太後的話,知道她已經過了盛怒之時,於是開了口。


    太後抬眼看著她:“有什麽不能說的。”


    鄧姑姑捧了一杯茶給太後,然後緩緩開了口:“依老奴看,這秋水宮,未必就是皇上在試探娘娘您的。”


    太後氣過以後,腦子裏也清明了不少,問:“這話如何說?”


    鄧姑姑繼續說道:“當年的事,現在宮裏還有幾個人知道。再說了,這秋水宮不過就是前朝德妃住過的地方,也就是皇上的生母罷了。皇上思念生母,也無可厚非。”


    “他單單派了一個住在秋水宮的采女過來,你說是什麽意思?”太後聽到這些事,眼睛裏閃過了一絲淩厲。


    鄧姑姑忍不住心裏歎了一聲:“娘娘,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皇上再翻出來,又能怎麽樣呢?”


    是啊!又能怎麽樣呢?太後眼睛裏漸漸清明。她思索了一番,說道:“你看今日這采女如何?”


    鄧姑姑想了一下,拿不準太後的心意,隻能按著自己的想法說了:“依老奴看,這采女倒是有些不同於其他的娘娘。”


    “說說看。”太後又恢複了往日的冷靜。


    “老奴說不好。不過,一個珞華宮裏出來的采女,能夠入了皇上的眼,恐怕也是有些手段的。”鄧姑姑說道。


    太後搖了搖頭:“那倒未必。把人攛掇了上去,招人記恨著,卻又不晉她的位。這到底是寵還是別的什麽,恐怕隻有我們的皇上自己清楚了。罷了,你還是去前頭遞個話。”


    鄧姑姑垂了眼,退了下去。


    希希走出了慈安宮,迴頭望了一下,隻覺得那陣陣春風裏,這慈安宮如此的蕭瑟。轉過了頭,她對著清如說:“走吧。”


    清如沒有開口,隻是跟在希希的身後,朝著乾明宮的方向行去。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開口,隻是默默地走著。


    終於看到了乾明宮那高翹的簷角,希希深深吸了口氣,加快了步伐往那邊走去。


    走到了宮門口,侍衛請他們稍後,一個太監進去報了。


    一刻鍾的時間過去了,還是沒有人迴話。希希不禁鬱悶了,難道在慈安宮接受過的待遇在這裏還要再接受一次。


    夜已經深了,一陣一陣的寒冷往身上襲來。希希裹緊了衣裳,腿已經又麻又冷到沒有知覺了。


    一個人朝著他們走來,希希抬起頭看,是剛才進去通報的小太監。他打了個千兒,然後說道:“皇上請小主過去。”


    清如上去塞了一塊銀子給他,然後跟在希希的身後進了去。那小公公引著路,希希抬頭看了一下,暗暗讚歎了一下,這可真是皇家的威儀啊。


    穿過了許多侍衛,又繞過了正殿,小太監帶希希往後麵那座亮著燈的偏殿走去。


    一個人走到了他們跟前,希希認了出來,是秦策。小太監退下了,秦策引著她們走著。


    又一次走到了皇上的寢宮外麵,希希抬頭看著那扇雕花的門,下意識地想逃。可是,又能逃到哪裏去呢?這裏,是一個皇權至上的地方,她敢保證,如果她跑的話,不出幾步就被人給拿下了。


    輕輕吐出胸腔裏的那些不舒服,她還是跨了進去。


    又是一個團蒲放在地上,她暗歎了一口氣,跪了上去:“婢妾拜見皇上。”


    “朕不是讓你代朕侍疾嗎?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皇上的聲音隔了一會兒才想起。


    屋裏很暖和,那種溫暖透過了她的衣裳滲入了她的身體,她依舊垂著頭說:“太後娘娘讓婢妾迴來了。”


    啪的一聲,似乎有什麽摔在了地上,接著就是皇上威嚴的聲音:“那你就迴來了!太後說什麽了沒有?”


    希希望著前方那隻骨碌碌滾動的毛筆,心裏泛上了一層酸。她並不想牽扯進這些宮闈情仇裏,為什麽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來招惹她!的確,眼前的人握有生殺大權,不過,已經死過了一次的自己,還有什麽怕的!想到了這裏,她抬起了頭,望著皇上,眼裏是清亮:“太後娘娘讓婢妾迴來告訴皇上,她很好,不勞您費心。”


    皇上看到了希希的動作,微微一愣。他慢慢地走過去,希希依舊抬著頭,沒有看他,隻是望著正前方的那張書案,一動不動。


    慢慢地走近了她,皇上甚至可以看清她頭上有些淩亂的發絲了。他的心沒來由地一縮,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湧了上來。他突然想伸手去輕輕觸碰一下那一頭的青絲。隻是,他的目光慢慢地往下移,移到了她的臉上。算不上絕頂美麗的一張臉,微微抿起的嘴角表達著她的反抗。他的嘴角也勾起了一個笑,轉過了身,叫道:“來人!”


    秦策應聲而來。皇上隻是淡淡吩咐了一句:“帶梅采女去沐浴吧。她也累了。沒有朕的吩咐,不必來了。”


    這樣就過關了?希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怕他反悔一樣,她立刻謝了恩,快速地站起來,像是迫不及待了一樣。


    秦策帶著她出去了。皇上看著她跪過的那個團蒲,手上的動作頓住了,眼裏的光也似乎黯淡了許多。良久以後,他重新拿起了筆開始批奏折。


    也許是豁出去了,希希在浴池裏完放鬆地洗著,讓宮女們都退下了。這騰起的陣陣熱霧把她的肌膚烘地紅撲撲的。直到洗夠了,她才起來,自己穿上了衣裳。


    走出了沐浴間,屋裏點著一盞燈,桌子上還放著給她準備的東西。她剛走到桌前,那燈就晃了一下。她怔了一下,下意識地迴頭,就被攬入了一個懷抱裏。


    抱著她的人已經換下了那身明黃。希希看著璋庭英俊的麵孔,反應了過來,不由臉一紅,想掙脫。


    “恭喜梅美人。”一個有些尖銳的聲音瞬間讓本來其樂融融的交談瞬間冷了下來。一個鵝蛋臉的妃嬪抬起了頭來,嘴角的笑毫不掩飾一抹敵意。


    希希抬了眼看去,隻是用手絹沾了沾唇角,盈盈一笑:“多謝喜姐姐,妹妹隻不過是沾了你們大家的光而已。”


    “這怎麽敢當呢。”喜才人換了個姿勢坐著,頭上的釵環一搖一搖的,說道,“我們怎麽敢跟你比。先是皇上親命去給太後侍疾,隨後又伺候皇上,妹妹當真是得皇上寵愛啊。”


    希希臉上的表情頓時有些淡淡的。她低下了頭不說話。


    坐著的幾個妃嬪也都適時地裝作沒有聽到,閉了口不說話。


    如昭媛微微抬起了手,端詳著指甲上的蔻丹,突然說了一句:“以前沒塗蔻丹的時候,總覺得這手素了。現在塗了,卻覺得豔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路才人抿嘴一笑,特意湊過去看了看:“我倒是覺得,娘娘的手像水蔥似的,塗了這蔻丹,倒是更顯得修長了。”


    如昭媛笑著放下了手,然後說:“多虧了妹妹們來陪本宮說話,這幾日忙地天昏地暗的,今兒才得閑。”


    希希沒有說話,坐她旁邊的蘭寶林坐直了身子,說:“娘娘本來是千金之軀,這幾日事又多,娘娘又要伺候皇上,又要照顧薑才人和溶寶林……”說到了這裏,她掩了口,不再說下去了。


    “真是多勞蘭妹妹費心了。如姐姐,妹妹向您請安了。”門口,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吸引了裏麵坐著的人的注意。


    希希往門口看道,隻見一個穿淺藍色衣裳的宮妃站在那裏,雪白消瘦的手搭在門框上,似乎風一吹就要倒了。


    “薑妹妹怎麽起來了。身子還未將養好,該多休息的。”如昭媛的聲音有些緊張,“碧荷,綠衣,還不快扶著你們的主子坐下。”


    薑婕妤身後轉出了兩個宮女,一左一右地扶著薑才人往裏走來。


    才短短的幾日,她已經消瘦成了這個樣子。希希的心裏不禁泛起了些酸。那日希希雖隻是遠遠地看過薑婕妤一眼,卻也不像是現在這樣,衣裳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臉色慘白,仿佛走幾步路也都會倒一樣。


    薑婕妤卻擺了擺手,直接盈盈向如昭媛拜了一拜:“妹妹多謝如姐姐的照料。請受妹妹一拜。”說著,她的身子一下子就歪了,虧得她身邊的一個宮女扶住了她。


    在場的人也才暗暗舒了一口氣。希希也垂下了眼,不知道該說什麽。


    “前幾日我碰到了瑞喜公主,她應該五月就出閣了吧。”路才人見大家都沉默著,氣氛冷了,找了話來說。


    如昭媛知道她的意思,微微頷首:“是啊!皇上當時是這麽說的。”


    “不知道遼國的小王爺會在哪裏迎親呢?”路才人倒真是不知。


    如昭媛也沒答話,她也不知。


    開始挑釁了一下希希的喜才人笑著開了口:“想是到了遼國都城外就會換乘喜轎。一般來說都會在豐義橋迎吧。”


    “妹妹倒是忘了,原來喜姐姐的父親就是出使遼國的。”路才人跟著附和了一句。


    喜才人眉間隱隱有不悅,然後冷冷地說了一句:“隻不過是聽家裏的嬤嬤隨口說的,誰還當真去看過不成。”她的父親以前是遼國的使者,自是對那邊的風俗有些了解。隻是,當時震驚了朝的投遼事件,差點把她的父親也卷了進去。路才人這有口無心的一句,正好戳中了喜才人的痛處。


    薑才人坐在希希的對麵。希希垂下眼簾也能看見她那雙繡鞋。青色的素緞鞋,上麵沒有繡一枝花。


    “瑞喜公主雖遠嫁,到那邊也是小王爺的正妻,也是個有福的。”路才人臉上有些訕訕的,又轉移了話題。


    蘭寶林笑了笑:“是啊,過上一年半載生養個孩子,就是嫡親的世子。”


    希希聽了這話,眼皮微微跳了一下,正想看薑婕妤是什麽表情,就聽得對麵的一陣通咳。她抬起了頭,看到薑婕妤用絹子捂住嘴,咳得滿臉通紅。剛才扶她那個宮女在幫她拍背,另一個身量矮些的宮女忙把茶捧給她。


    所有人都沒有再說話,視線都放到了薑婕妤的身上。希希看著她的身板,心裏忍不住一陣抽搐,薑婕妤才不過虛歲十五歲,在現代來說,她還是在父母身邊撒嬌的孩子,而在這裏,她卻得默默承受那滑胎的痛楚。想到了這裏,她看向薑婕妤的眼裏不禁流露出了一絲同情。


    薑婕妤已經停止了咳嗽,隻是好象這一通咳,仿佛用盡了她身的力氣。她靠在椅背上,任由那個扶她的宮女幫她順氣。


    “妹妹快喝口水潤潤嗓子。”如昭媛的眉微微蹙了起來,“碧荷,綠衣,等會兒就送你們主子迴房。這身子都沒養好,天還涼著,添了新症就更不好了。


    “是。”那兩個宮女連忙答應著,手上的動作也沒停。


    薑婕妤用茶漱了漱口,臉上那不自然的暈紅慢慢地淡了下去,她才無精打采地扯出一個笑對著如昭媛說:“姐姐,是我要出來走的,看看太陽,也許這樣的機會也沒有多少了。”


    “胡說!自個兒的身子養好,有多少太陽夠你看的。”如昭媛聲音裏難得地有了一些威嚴。


    希希的心裏一震,抬頭看去,如昭媛的臉上滿是擔憂和心疼的神色。


    薑婕妤慘然一笑,並沒有說什麽。


    如昭媛的聲音才恢複了平日裏的溫和,卻帶了些隱隱的擔心:“自個兒的身子自個兒要好好愛惜。以後有多少事過不去的。”


    薑婕妤垂了眼,點了點頭。她身旁的宮女扶了她起來,緩緩地去了。


    “薑妹妹真是瘦了許多啊。”路才人似乎有些感歎地說了一句。


    蘭寶林也點了點頭:“可惜了。”


    喜才人卻望了希希一眼,然後略有所思地說:“怕是有些人心裏高興著吧。”


    希希聽了,心裏隱隱有些不忿。這喜才人今天老是在針對她,指桑罵槐。她忍了一次兩次,還得再忍下去不成。


    “本宮要去看看溶美人,”聽了喜才人的話,如昭媛的眉頭微微一蹙,隱隱下了逐客令。


    眾人站了起來,紛紛告辭。希希正要走出去,一個宮女在她的麵前行了個禮:“梅美人,我們主子想請您過去說說話。”


    希希認識她,踏雪,是一直跟在雙溶身邊的大宮女。


    走在她前麵的眾妃們都迴頭看著她。路才人笑了一句:“溶美人與梅美人倒真是姐妹情深啊。”


    喜才人隻是冷哼了一聲:“倒不知哪裏有這樣情深的姐妹,借另一個人的手去拉別人下馬。”說著,她就轉過了身,徑直往宮殿門口走去。


    希希本來想推辭的,聽了喜才人這話,心裏惱也不是,走也不是。踏雪還在她的麵前。她心裏微微歎了一口氣。


    如昭媛已經走到了門口,看到希希的為難,微微一笑:“本宮正要去探望溶美人。既然如此,那梅美人就與本宮一道去吧,也就不用叨擾溶美人兩迴了。”


    希希隻得點了點頭,然後跟在了如昭媛的身後往雙溶的住處走去。


    走進了房間,傳來了淡淡的香味,讓希希的心靜了許多。


    一路上,她和如昭媛並沒有交談,她隻是跟在她的身後,默默地前行著。


    “請兩位主子隨奴婢來。”來迎她們的是另一個大宮女,如月。希希看著她有一瞬間的恍惚,如月是頂替原來尋梅的位置的。尋梅,把自己推了出去後,又去了哪裏呢?


    “娘娘。”躺在床上的雙溶見到了如昭媛,連忙掙紮著想要坐起來。


    如昭媛忙上前兩步,搶在頭裏扶住了她,說道:“你身子不好,不要坐起來了。快躺下休息吧。”


    雙溶隻得躺了下去,看到了如昭媛身後的希希,輕輕喚了一聲:“妹妹。”


    希希看到雙溶蒼白的臉色,心裏也一酸,走上了前去,綻開一個笑容:“姐姐。”


    “妹妹,真好。”她打量著希希,看到了她頭上的釵環,眼裏是喜悅。


    希希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該怎麽答話。


    踏雪搬來兩個繡墩兒讓兩人坐了,又要倒茶來。如昭媛擺了擺手:“你不用忙了,就伺候你的主子吧。”踏雪這才停了手,走到了雙溶的身邊,幫她掖了掖被角,然後退了下去。


    希希看著雙溶已經尖了的下巴,心裏的擔心還是超過了心底的猶豫,開口道:“姐姐,你還是要多多保重身子才好。”


    雙溶笑了笑,正要說什麽,突然捂住了嘴,然後趴在了床邊,幹嘔了起來。


    踏雪連忙上前來,把一個漱盂放在了地上,拍著雙溶的背。雙溶隻嘔了些清水出來,卻也累出了一身虛汗。


    “宣太醫來看沒?”如昭媛隔了一會兒才問道。


    踏雪扶雙溶躺好,然後說:“娘娘,主子不願意請太醫,說自己隻是小病不妨事的。”


    如昭媛迴頭對跟在她身後的宮女說:“去請個太醫來,就說是我讓請的。”


    “姐姐,不用……”雙溶推辭著。那個宮女已經走了出去。


    希希現在倒不好走了。等了很久,太醫來了,診了脈。太醫的手指剛離開雙溶的手腕,如昭媛立刻問道:“太醫,溶美人怎麽樣?”


    “恭喜娘娘,這是喜脈。”太醫的話讓希希心裏隱隱的猜測成了真,心裏的大石落了地。但願雙溶是個有福的吧。


    “皇上有旨。”太醫的話剛落,一個尖細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希希微微一愣,這麽巧?


    希希往門外看了看,然後側身避開了些。如昭媛站了起來,垂手候在一旁。


    雙溶要下床來,傳旨的吳公公忙說:“溶美人快別動,皇上專門說了,這旨您站著聽就可。”


    踏雪把雙溶扶著坐好。吳公公給如昭媛和希希行了禮,然後等她們兩跪下以後,才開始宣讀聖旨。


    雙溶直接升為婕妤,賜號容。


    接過了旨,吳公公滿臉堆笑地對雙溶說:“奴才拜見容婕妤!”


    希希在一旁冷眼看著,難怪他剛才不行禮,等的是這會兒。


    雙溶忙讓他起來,又讓踏雪給了他賞封。吳公公笑納了,然後說:“皇上說,讓主子好好養著,專門撥了幾個管事的姑姑過來,伺候主子的飲食起居。”


    “臣妾叩謝皇恩。”雙溶沒法子行禮,隻是在床上欠了欠身,“有勞吳公公了。”


    隔著簾子,吳公公笑著連連稱不敢不敢就退下了。


    如昭媛笑著對雙溶道:“妹妹恭喜了。如果有什麽想的,就告訴本宮。”


    “多謝姐姐親自來看顧,妹妹心裏感激不盡。”雙溶巴掌大的小臉更顯得我見猶憐。


    希希上前微笑著:“容姐姐,恭喜了。”


    雙溶看向了希希,眼睛裏一陣平和,還有一種隱隱的擔憂。希希知道她在擔心什麽,輕輕握了握她的手。雙溶朝著她微微一笑,似乎眼裏的那些擔憂散了開來。


    如昭媛和希希又陪她說了會話,見她乏了,就都告辭了。出得門來,如昭媛還要去看薑才人,希希便和她告了辭。


    誰知,還沒有走幾步,希希再次遇到了一個從乾明宮出來的太監,隻是麵生地緊,從來沒有見過的。


    “皇上有旨,宣梅美人立刻前去慈安宮。”小太監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沒有感情。


    又是那個地方啊!希希覺得一種寒冷從心底升起,然後渾身一凜。她平靜地道:“多謝公公。”說著,她就帶著清如款款走去。


    小太監沒有多耽擱,又忙過去尋如昭媛。


    待希希到了乾明宮的時候,看見太後和皇上坐在上位。她上前去跪下行了禮,太後淡淡地說:“起來吧!”


    她這才謝了恩,太後又讓人搬了個椅子給她坐。她這才看到,這宮裏,四妃都在,忍不住在心裏犯嘀咕,今兒這出又是唱的什麽。


    剛落座,便有太監通報如昭媛到了。希希和幾個比如昭媛份位低的妃嬪站了起來,待如昭媛行了禮坐下後,她們向如昭媛見了禮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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