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希聽了那曲,不做聲。功力自是有,這曲的意境,卻不是那麽的悠遠。榛子非關隔院砧,何來萬戶搗衣聲。她們演奏地如此纏綿悱惻,根本隻是女兒家的愁罷了。


    一曲罷了,淑妃帶頭拍手,眾人稱讚了一陣,不提。


    第二桌,就是薑婕妤所在的婕妤那一桌。希希正拈了一顆蜜餞準備吃,忽聽得旁邊的人一聲低唿,她不禁抬頭望去,愣住了。


    那個杏黃的身影……希希忽然來了興致,難不成她還要給淑妃祝壽。


    薑婕妤不過才三個多月的身孕,不怎麽顯懷。隻見她走到了淑妃的麵前,拜了。另一個婕妤走到了一旁彈琴,薑婕妤走到了正中擺著的那張案前,拿起了筆,開始作起了畫。


    旁邊燃起了一支嫋嫋的甜香,這情這景,確是動人啊。希希心裏也有些期待,她到底會畫出什麽來呢?


    眾人都在等待,忽然,薑婕妤一聲低唿,接著,她的身子往後一仰!


    周圍頓時傳來了一陣騷亂,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希希看著那邊,一個宮女緩緩扶起了薑婕妤。淑妃快步下來,厲聲道:“哪裏來的狗?”


    一個小太監趕忙上來,從桌子底下抱出了一隻通身雪白的狗。希希隔得遠,隻大概猜到了發生了什麽,心裏一沉,今天這事,怕是不那麽容易就完事了。


    周圍安靜極了,所有的人都看著那個小太監。小太監抱著那隻狗,就愣在了當地,也不跪也不退下,就這樣傻站著。


    “有些本事啊!連哀家也牽扯進來了。”遠遠地傳來太後的聲音,希希聽了,心頭一震。太後!


    她看過去,太後正扶著念姑姑的手站了起來。太後的眼睛掃了一遍整個席麵:“來人,把那團球抱下去。來人,宣太醫給薑婕妤看看。”


    淑妃一下子就轉過了身跪了下去:“臣妾不敢!”


    太後看了淑妃一眼,對念姑姑說:“來人,把那案搬開,哀家倒要看看,這團球到底是為什麽跑到書案底下去的!”


    立刻有兩個小太監把那書案搬開了來,露出了下麵的一個碗碟,碟中所裝的正是幾塊肉。


    之前負責搬書案的小太監連忙跪下,不住地磕頭。


    念姑姑把那碟拿了起來,等著太醫的到來。


    “把照顧狗的秦姑姑叫來,哀家要親自問問。”太後的眼睛裏閃爍著一絲嚴厲。


    剛說完這話沒一盞茶的時間,一個人前來匯報:“太後,秦姑姑已經在房裏自盡了!”


    太後笑了起來:“好好,真好!哀家剛叫人去傳她,人都還沒到慈安宮,這報喪的人就來了!”


    所有的人都不說話了。希希看著那邊,心裏充滿了疑惑:這人到底要幹什麽?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的巧合部指向太後?這未免,也太欲蓋彌彰了吧。


    淑妃跪在原地不敢起來,這事情,已經不在她的處理範圍以內。但是今天這事,她絕對逃不了幹係。


    “婕妤,您怎麽了?”就在這窒息的沉默中,一個驚慌的聲音響了起來。


    希希的眼皮子猛地跳了一下,難道,果真是為了薑婕妤肚子裏的孩子?隻是,那人怎麽會知道,她會作畫呢?除非……她的目光落到了淑妃的身上。


    “皇上,救救臣妾的孩子!”薑婕妤突然一聲驚唿,似乎驚醒了這席上所有的人。淑妃連忙迴過身來,卻愣在了原地。


    希希看不到,隻聽得嗡嗡聲一片。不過她知道,孩子,應該是保不住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希希隻聽到偶爾的幾聲喚婕妤的聲音。她的指甲深深地扣進了那椅子扶手中,隻感到渾身發冷。


    這件事,如果查出了幕後主謀,恐怕,沒有活路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太醫終於到了。希希看到那氣喘籲籲的太醫奔向了皇上那邊的時候,心裏突然生出了一陣薄涼。這到底是什麽樣的地方?會讓人感到這樣的寒冷。


    “把娘娘抬到最近的院子裏去。快去準備!”淑妃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一陣匆忙以後,幾個人把薑婕妤抬了過去。希希隻看到,那蒼白的臉上緊緊閉著的雙眸,微微蹙起的眉。讓那人看不順眼的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嗎?


    貴妃跟了過去,淑妃留在了原地。太後和皇上依舊沉默地坐在了席上,沒有說一句話。


    氣氛又恢複到了剛才的沉悶。太後突然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念姑姑派人送這些主子小主們迴她們的寢宮去,沒有哀家的懿旨,誰也不準隨處走動。”


    所有的妃嬪都站了起來謝恩準備迴去。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溶主子,您怎麽了?”


    希希的心咯噔一跳,看向了聲音的來源處。是雙溶嗎?她怎麽了?


    不過現在,沒有時間讓她留在這裏,來送她迴宮的太監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很有禮節地擋住了她的視線。


    收迴了目光,她站起了身,開始往著秋水宮走去。


    沒一多會兒,在場的人,隻剩下了太後,皇上和淑妃三人。淑妃張羅著把雙溶也送到了薑婕妤治療那裏,也去了。


    “兒臣送母後迴宮。”皇上站了起來,對著太後恭敬地鞠了一躬。


    太後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反而笑了,隻是那嘴角眼角的皺紋看起來卻如此冰冷:“皇上,你可真有孝心。”


    皇上直起了身子,看著太後,眼睛裏是坦然:“兒臣不懂母後的意思。”


    太後冷冷地掃了皇上一眼,站了起來,隻高聲喊了一聲:“念姑姑!”


    念姑姑快步走上來,扶住了太後,也不敢看皇上,隻是低著頭扶著太後走著。


    太後站住了腳步,隻說了一句話:“皇上,哀家還沒老。”說著,就離開了。


    皇上看著她的背影,眼裏的光暗了下來,嘴角卻有著一絲冰冷。看來,這後宮裏麵,當真還有足夠聰明的人呢,竟然連朕的事情都來插一手。看來,真是太閑了!


    他就在那裏站了一會兒,隨即就快步往薑婕妤臨時醫治那裏走去。


    希希一路上一句話沒說,隻是默默地迴到了秋水宮。


    她直接迴了房間,並沒有要人跟進去,隻想一個人靜一靜。


    恐怕,這有心人,早就瞄上了這個壽宴,起碼地把淑妃拖下水。


    可是怎麽她就不明白,為什麽,不幹脆嫁禍給哪個妃嬪,反而指向了太後。要害那皇嗣,怎麽會是太後的主意?


    雙溶呢?她到底怎麽樣了!剛好昏倒地那麽巧?想起那一晚她的淚水,希希的心就沉了下去。


    她坐在了繡墩兒上,手托著腮,腦子裏一幕一幕地閃過剛才的畫麵。


    就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在牽引,把這一切的事情都串了進去。可是,自己卻抓不住其中的任何蛛絲馬跡,什麽都留地恰到好處,罪證指向太後。


    就這麽坐了不知道多久,她的心思才慢慢地平靜了下來,背後早已是一陣冷汗。有了一個孩子,卻也把所有的危險部指向了自己,薑婕妤,她心甘嗎?


    “小主!”清如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希希應了一聲,才發現,室內的光線已經西斜了。希希盡量使自己鎮定下來,說道:“進來吧。”


    走進來的卻是秦策,隻見他打了一個千兒,然後說道:“皇上有旨!”


    希希忙跪了,隻聽得秦策說:“宣梅采女到翠裳宮!”


    又是那裏嗎?


    隨著秦策往前走著,路上沒有遇到一個主子,想來是太後還沒有下令解除禁足。偶有碰到幾個太監宮女,見到希希前麵的秦策,都打了個千兒,候在一旁,一句話也不敢說。


    這件事,根本就是在眾目睽睽下專門表演出來的一出戲,隻是,這出戲裏麵,所有的人都是木偶,卻看不到那個提線的人。


    身邊傳來了一陣鳥啼聲,還有飄來的陣陣花香,希希的心慢慢平靜了下來,既然沒有辦法去預料結果,那就去麵對吧。


    走到了翠裳宮的門口,她特意抬起了頭,看了看那個牌匾。這座宮殿,有多少人眼紅,又有多少人嫉妒啊!


    秦策的腳步反而更快了。希希隻得加快了腳步,匆匆穿過長廊,繞過影壁。這次卻沒有去正殿,而是進的偏殿。


    剛走進來,她的視線一暗,一個人就咚的一聲撞到了她的身上。


    聽到了動靜,秦策迴過頭來,低聲說道:“你是哪個姑姑手下的?”說著,秦策就來到了希希的身邊,“小主,怎麽樣了?”


    那宮女的手上端著一個托盤,上麵的碗裏裝的藥潑到了希希的身上,把她整條裙子都染了。那宮女一下子就跪了下來,不住地磕頭,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希希搖了搖頭,抬起頭來對秦策說:“秦總管,這……”


    “小主,請稍候。”秦策躬下身子給希希行了個禮,然後轉身快步走進了一個房間。片刻後一個姑姑快步走出,恭敬地對著希希說:“小主請隨奴婢來。”


    希希看了一眼那小宮女,正要說什麽,那個姑姑已經側身擋了她的視線,微抬起了頭看著希希:“小主,這邊請。”希希無法,隻得邁步隨了那姑姑一同進了屋去。


    姑姑伺候著希希把那裙子解下,那藥已經浸了進去。姑姑出去端了一盆水來讓希希擦了身上,然後捧上了一件衣裳。


    希希一見,連忙站起來說:“我隻是個采女,斷不敢穿這樣的衣裳。”


    姑姑躬著身子答話:“除了主子的衣裳,就隻有奴婢的了。萬歲爺讓奴婢伺候小主換衣裳的。萬歲爺候著小主。”


    希希聽了,也不好再推脫,隻得穿上了這件不知道是什麽份位的衣裳,隻覺得渾身不自在。這時不計較,不代表以後不計較吧。


    整理好了衣裳後,希希隨那姑姑從屋子的另一個門出去了。不知道怎麽拐的,她們就走到了一間房的門口,姑姑彎了腰道:“小主請進。”


    大概皇上就在裏麵了吧。希希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自己動手推開了門。


    這時已經是傍晚了,屋裏沒有點燈,十分地暗。希希進去後隻覺得眼前一片模糊。她反手關上了門,閉了一下眼,睜開後看去,隻看到了窗邊一個人站在那裏。


    希希跪了,嘴裏道:“婢妾拜見皇上。”


    “起來吧。”皇上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幻,還有些疲憊的神色在裏麵。


    希希謝了恩,站了起來,就這樣垂手立在那裏,也不開口詢問。麵對這個掌握著她的生殺大權的人,她實在沒有心思靠地太近。都說君心難測,那她就不去測了。


    她如是想道,根本沒有注意到走向她的腳步聲。猛的一下,她的下巴被握住了。希希暗暗鬱悶,又來了!他怎麽這麽喜歡捏人的下巴。隨即想到了那個夜晚,臉頰不自覺地燒了起來。


    見希希半天沒有反應,皇上的鼻子裏哼了一聲:“倒是變了個性子。”說著,他的手一攬,希希一下子趔趄到了皇上的懷裏。


    希希連忙伸手去推,下意識地抬頭,正好對上了一雙閃著冷光的眸子,她心一驚,手剛碰到他的胸膛就頓住了。現在這個姿勢,就像她在欲拒還迎一般。她馬上低了頭,低聲道:“不知道皇上召婢妾有何事?”


    皇上什麽也沒有說。希希盡量使自己平靜下來,可是那咚咚的心跳還是泄露了她的慌張。環著她的手臂突然鬆開了,接著,她聽到了皇上的聲音:“秦策!”


    希希忙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離他越遠越安,隻是又聽到了他的一聲冷哼。


    門推開了,秦策的聲音響了起來:“萬歲有何吩咐?”


    “備車,朕要迴乾明宮。你知道該怎麽辦!”皇上的聲音裏有著隱隱的怒氣。


    “是,奴才這就去。”秦策說著,同時也關上了門。


    希希的心隨即又抓緊了,生怕皇上又靠近。可是這次,皇上根本就沒有動。她隻聽見了他的唿吸聲,很平靜。


    不多時,秦策的聲音又在外麵響了起來。希希忙跪了,說著:“婢妾恭送皇上。”


    皇上走到了她的身邊,停了一下,然後走了出去,走過秦策的時候快速說了一句什麽,希希沒有聽清。


    待到他走出了門,希希正要舒一口氣,就聽到了秦策的聲音:“小主,請。”


    希希忙站了起來,隨著秦策往外走著,竟然就從翠裳宮的後門走了出去。剛走出門,就看到了外麵停著的宮車。她站住了腳,看向了秦策。


    秦策隻是站在車旁,候著,頭微微抬起看向了希希說:“這是皇上吩咐的。”


    希希想了一下,還是無法揣測出這個皇上到底在想什麽,隻得走了上去,扶著秦策的手上了車。


    低頭進去了,抬起頭,大吃一驚,下意識地就想逃。就在同時,車就動了起來,她一個不穩,身子一歪,就穩穩地跌入了那個明黃的懷抱。


    馬車裏麵有一盞小小的燈,照地車裏迷迷糊糊。希希掙紮著想站起來,身子卻被抱地更緊了。希希感覺自己的臉已經紅地不行了,低聲道:“皇上。”這一個聲音,聽起來更像是在呢喃,於是希希覺得皇上的手臂又收緊了。她不禁暗暗地鬱悶,突然一陣怒氣就湧上了心頭,用力一掙紮,竟然就這樣掙脫了。隻是這慣性讓她差點摔了下去,幸虧撐住了車座,才保持住了平衡。


    哧的一聲低笑鑽入了耳朵。希希心裏雖然惱,但是這個時候還是少一點麻煩為好,因此隻是低著頭,也不朝那邊看,感覺更像是在賭氣。


    就這樣一路無事地到了乾明宮。宮車一直行到了後門,然後有人來打開了車門。皇上從她的身邊走過,她忙往後退了一小步,雖然已經不能再退了。


    皇上已經下車了,那車門已經開著。她歎了一口氣,隻得慢慢地挪下了車。皇上已經不在外麵了,隻有秦策還候在那裏。


    希希覺得今天的情景真是詭異極了。皇上如果想召人來伺寢,直接找人來傳旨就完了,為什麽要跑到翠裳宮去轉一圈。皇上對她有興趣?打死她都不相信。她一共就見了他兩次,第一次是伺寢的時候,第二次就是今天白天那遠遠地一眼。君心果然是難測的。


    隨著秦策走了進去,然後兩個宮女上來把她迎到了旁邊的一間房裏。這裏居然有一個浴池。剛才那碗藥潑在身上,她雖然擦洗過,還是覺得有些味道。她看了看那兩個宮女,知道問也是白問,索性心一橫,直接下了浴池開始洗起來。


    快洗完了,她才反應過來,這個地方的浴池,不會是皇上平時用的吧。想到了這種可能性,她心裏頓時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停下不洗了,上來了。兩個宮女上來伺候她,雖然她有些不適應,還是由著她們給自己穿好了衣裳。


    挽好了頭發,化了妝後,希希隨著那兩個宮女東轉西轉,等到了以後,她才猛然間發現,這裏就是上次伺寢的地方,應該就是皇上的寢宮吧。


    走了進去,看到一室的奢華,希希的眉微微蹙了些眉,然後低頭快步走了進去。宮女們停了下來的時候,她也停下來,頭也沒抬,然後跪下道:“婢妾拜見皇上。”


    “起來吧。”皇上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有些懶懶的。


    希希謝了恩,站了起來。她兩側的宮女退了下去,而她就垂手低頭站在那裏。


    “除了會站在那裏,你還會什麽?”皇上很平靜地說道,話裏卻有隱隱的壓迫感。


    希希心裏微微歎了一口氣,然後跪了下去:“婢妾不敢。”


    隻是跪了好久,也沒有聽到皇上的聲音。希希隻覺得腿開始麻,而且跪著的地方也有些針紮的刺痛感,看樣子,這位皇上的喜好越來越變幻莫測了。


    正想著,她的眼前的光亮被一片陰影罩住了,接著,一隻手環過了她的腰把她整個抱了起來。


    希希下意識地想掙開,卻正對上了皇上的眸子,裏麵帶著些好笑的神情。希希一下子撇開了自己的眼睛。


    “秦策!”皇上的聲音就在她的頭頂響起,卻讓希希的心頭一震。


    身後的簾子互相碰撞著,秦策的聲音響起:“萬歲爺。”


    “把梅采女送去慈安宮,代朕侍疾!”皇上的話擲地有聲。


    “是,奴才遵命。梅小主,請。”秦策走到了希希的身邊,擋住了那一方明黃的衣角。


    希希的心突然平靜了下來,她用十分標準的姿勢對著皇上恭敬地磕了個頭,聲音清亮地說:“謝皇上恩典!”


    腿已經站地非常的酸了,膝蓋裏是針刺一樣的痛感,希希隻得默默地站在那裏,候著。


    已經讓她稍候了一個多時辰了,來往的宮女太監都把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竊竊私語了一陣。


    希希苦笑了一下,隻得耐心地等著。通報的人已經進去了,她不能走。已經知道這是一個下馬威,可是她卻不能有一點點怨言,因為她代表的是皇上。


    太陽穴有什麽在隱隱地跳著。希希眼前的東西有些花了。一個聲音突然在耳邊響了起來:“梅小主請隨奴婢來吧。”


    終於肯見了。希希慢慢地挪動著腿,她身後的清如要上來扶她,被她擋了迴去。走了幾步,腿更像灌了鉛一樣重,而且那種腿麻的感覺更強烈了。再怎麽也隻有忍著。


    走到了一間房內,一個團蒲放在了她的麵前。希希在心裏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兒,然後跪了下去,反而覺得膝蓋輕鬆了許多。她用盡量誠惶誠恐的聲音說道:“婢妾拜見太後娘娘。”


    “鄧姑姑,把那個汝窯的瓶拿來裝這花。”太後說著。


    希希隻垂著頭在那裏跪著,不禁暗暗在心裏腹誹:不知道又要跪多久。剛想到這裏,她就聽到太後的聲音:“起來吧。”


    “謝太後娘娘恩典。”希希一隻手撐在地上,先試著站起了一隻腿,等站穩以後,才慢慢地直起了身來,覺得整條腿都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賜坐吧。”太後的聲音有些懶懶的,卻有些不怒自威的感覺。


    一個宮女把一個小杌子放在了她的麵前,希希隻得屈膝再謝了恩坐了一點,卻覺得膝蓋彎的地方,皮膚都繃緊了。


    太後卻像是根本沒有看到希希一樣,隻是和著鄧姑姑說著話。希希就一個人在那裏坐著,聽著那本應該病地下不了床的太後在吩咐後幾日的事情。


    “皇上派你來的?”希希覺得腿上的血液慢慢地恢複了通暢,冷不妨聽到了太後的話,她忙坐直了身子,迴話道:“是。”


    太後冷眼看著她。這就是皇後口裏那個迷惑了皇上的狐媚子啊。太後打量了希希一陣,手上數著數珠:“你以前住在珞華宮?”


    “是。婢妾才遷到秋水宮不久。”希希很老實地一一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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