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就算我再嫉妒他的好運，又能怎樣呢？”
嘴角掀起抹自嘲的弧度，蕭暝風幽幽道，“自認識他那一刻起，我便知他方方麵在我之上，但我卻不想承認，平日裏看似與他交好，實則暗中長期和他較勁。”
“……那你隱藏得夠好，竟連我都不曾覺察到什麽。”
聞言，越天揚遲疑須臾，啟口道出一句。
“你是沒察覺到，但西域那位卻對我的心思多少清楚一些。”
想到姬淩塵和他之間的關係，蕭暝風眸中神光漸變複雜，抿唇道，“五人中，他們三人的關係最好。”
越天揚沉默許久，歎息道，“你說得沒錯，邪和塵和百裏之間的關係最好，不然，邪也不會答應塵迎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在身邊，後來也就不會有塵和那女人斷絕兄妹關係，百裏甚至為了邪和咱們直接對抗上。”
蕭暝風忽然問，“你甘心麽？”
“我有何不甘心的？”越天揚不解。蕭暝風看著他，目中神光如深潭般不見底，“那女人的心思至始至終沒在你我身上。”
越天揚聞他之言，輕笑出聲，隻不過那笑聲透著說不出的自我嘲弄，“這有什麽不甘心的？我很早就知道她喜歡的人是邪，知道她對我沒一點男女之情，但突然有個機會擺在眼前，我便想著為自己爭取一下，雖然到末了證明我的努力隻是一場笑話，可我畢竟有努力過，有為自己的感情爭取過，結果沒能如願，那隻能說明我和她終究有緣無分。”
“你看得倒挺開。”蕭暝風這話帶著淡淡的嘲諷意味。
越天揚聽得出，卻不見有絲毫不滿，他看了眼蕭暝風，道，“其實你比我更清醒，更理智不是，不然，你不可能比我還覺悟得早，絲毫不拖泥帶水地從她身邊離開。”
“我隻是厭倦了那樣的生活。”蕭暝風想都沒想，隨口就給他一句。
“說起來，在看女人這方麵，你我的眼光存在大問題。”
說著，越天揚頓了下，方接道，“就譬如你在那女人之後，又突然對個來路不明，心思歹毒的蠢婦生出了嗬護之心。”
被如此嘲諷，蕭暝風的臉色禁不住變了變，繼而為自己的行為不自在地出言辯駁，“我隻是一時空虛，拿她在身邊解解悶，沒旁的意思。”
“真沒有嗎？”越天揚顯然不怎麽相信，他道，“一而在親自出麵尋人，且不顧和帝都那女人間數百年的情分，率兵毅然發起戰爭……”
“她有給你生兒子，你是和她有情分，我沒有。”蕭暝風冷聲否認。
情分？他和姬華裳之間有情分可言麽？
沒有，他們從不曾有過什麽情分，他們間隻是相護利用的關係。
她留他在身邊，為的是得到他的庇護，好穩定天耀。而他願意留在她身邊，不過是因那件寶物的秘密，對，他就是為了弄清楚那件寶物的秘密，繼而尋機將寶物占為己有。
然，數百年過去，任憑他們三人如何想法子，都難以破解那件寶物的秘密，再加上那女人因壽元將盡，性情變得越來越古怪，致使他不想再違逆自己的心，陪一個怪物繼續生活下去。
至於寶物的秘密，或許真得不是他能擁有的，那麽做到放棄並不是很難。
“旁人不知，難道你不知她懷上淼淼純熟意外？”
越天揚苦澀難掩，卻還是道，“我是個蠢得，明明待在她身邊，竟不知她是以怎樣嫌惡的心思懷著我的孩子，不知她拿淼淼從未當做自己的孩子，風，說句你不信的話，我在知道淼淼‘丟失’有可能是她搞的鬼，那一刻，我真是殺了她的心都有了。”
蕭暝風沒有說話，聽到他又道，“鳳家女給了淼淼新生，給了我一個健康正常的兒子，我這心裏要說不感激那絕對是假的。”
“她有可能真與我們有著某些淵源。”蕭暝風歎道。
越天揚微微一怔，旋即搖頭調侃，“是上輩子麽……”
“對，要說我們和她之間的淵源，恐怕還真來自前世。”蕭暝風說著，麵部表情變得認真起來，“就憑看到她時生出的莫名敬畏感，以及想要跪伏在她麵前，我想……她多半是我們的主子……”然，話說到這，他驀地笑了，笑得有些神經質，“可是這真有可能嗎？主子？她前世是我們的主子，亦或者說是我們的主人，你信嗎？”
“……我不知道。”沉默半晌，越天揚嘴角動了動，語帶遲疑，慢慢吐出一句。
蕭暝風沒有做聲，對此，越天揚不自覺地鬆口氣，轉移話題道，“塵和我們一起入的禁區，怎突然間……”
沒等他道出後話，隻見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憑空出現在百裏墨殤身旁，緊跟著，本在他神識觀測範圍內的幾個人，一瞬間全沒了蹤影，登時，他臉色一變，與蕭暝風道，“塵去接近他了！”
一聽他的話，蕭暝風渾身一震，忙迴過神，通過神識尋找百裏墨殤幾人的身影，最終卻一無所獲。
……
察覺到有人利用神識在暗中注視他們，百裏墨殤心裏好一陣冷笑，卻沒有即刻帶鳳白三人離開，直至感觸到有一股熟悉，讓他又不願接觸的氣息靠近，他皺了皺眉，通過識海傳音給洛清濯和殷芊芊兩人，然後攬住鳳白的腰身，豁然消失不見。
待鳳白的腳落到實處時，看到的便是一座豪華莊嚴的大殿，且身邊少了洛清濯，殷芊芊兩人，多出一個她不認識的俊逸麵孔。
“這裏是紫雲殿的一個偏殿。”
百裏墨殤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殿內揚起。
“偏殿都如此豪華莊嚴，那正殿豈不是比這更豪華，肅穆？”
鳳白沒理會那一張陌生麵孔，但她心神有高度境界，與此同時，她很擔心洛清濯和殷芊芊的安危，畢竟那兩人和她有著血緣關係，且在秘境中遇到後，對她一直多有關懷，現在兩人不知所蹤，無論從道義來說，還是從親情來說，她對他們的擔心無一絲作假。
可眼下這種情況，由不得她麵露異色。
“是比這裏還要肅穆，豪華些。”百裏墨殤微頷首，同樣沒有理會站在他們不遠處的頎長身影。
“……邪……是你嗎……”心裏明明猜得已**不離十，但姬淩塵仍想要親口確認百裏墨殤的身份，確認這是他昔日的故友，是他愧對數百年的知己好友。
鳳白神色淡然，仔細觀察著這偌大的偏殿，似是完全沒聽到姬淩塵說話。而百裏墨殤在姬淩塵的聲音響起時，眸色瞬間變得相當複雜。他背對著姬淩塵，卻知道這聲音的主人是哪個，因為他太熟悉對方的聲音，熟悉到數百年過去，依然能第一時間聽出對方是誰。
“墨，你以前有到過這座偏殿嗎？”鳳白語聲清越，看向百裏墨殤問。
“沒有。”
百裏墨殤在殿中掃視一圈，如實迴她。當初他確實沒到過各偏殿，隻是在正殿呆了相當長一段時日，因為僅正殿布置的陣法就頗讓人頭疼。
“這偏殿周圍有設陣法，可我們怎就好巧不巧地被傳送到此了？”是的，鳳白確定，以及肯定他們多半是不小心觸碰到了某個傳送陣，才會被直接送到這座有陣法加固的偏殿裏麵。
“不怕。”
握住鳳白的手兒輕柔地捏了捏，百裏墨殤柔聲道，“再複雜的陣法於我們來說都能想到法子破解不是嗎？！”被他的自信感染，鳳白莞爾一笑，“我又沒說我怕，隻是單純地與你說說這偏殿內外的實際情況。”
見百裏墨殤不理會自己，姬淩塵心裏好不苦澀，提步，他走到百裏墨殤麵前，“邪，我知道即便我說再多對不起都不能讓歲月逆流，都不能改變我帶給你的傷害，但……能再次看到你，我真得很高興……”
說到這，姬淩塵眼眶漸顯濕濡，聲音也變得低啞起來，“對不起！我為我曾經的作為向你誠懇道歉。”他目光誠懇，朝百裏墨殤拱手深行一禮，續道，“知道你出事，我甚感後悔……”
“別說了。”
百裏墨殤抬眼，一雙深邃內斂的鳳眸直視著他的眼睛，彎起嘴角道，“你不用說對不起，那事與你無關。”他說話的語氣如同他眼裏的情緒一樣，都是那麽的平靜淡然，沒有絲毫特別情緒外露。
是，站在他眼前這位，確實有幫那女人向他說親，但不能否認的是，對方並未強求他娶那毒婦，是他自己在考量一番後，點頭應下了和那毒婦的親事。
後來，被那毒婦三人背棄，逼至絕境，與眼前這位根本就不存在任何關係，這是黑耀親口告訴他的。而以他對這人的了解，自然相信黑耀所言，相信這人在他出事後都做了些什麽，相信他完全被那毒婦欺瞞，才導致他決然與其斷絕兄妹關係，數百年來沒有任何往來。
還有百裏，為給他鳴不平，率兵和那兩人的大軍交戰，終落得失蹤的下場。
此刻迴想起來，百裏墨殤覺得自己算不上太過悲催，因為再怎麽說，西域大帝和南域大帝，他昔日的知己好友裏麵，有此二人真心對他，真心拿他當朋友，他實實在在該感到高興，高興自己並沒有被友情徹徹底底背叛。
“真得是你，邪，真得是你！”
見曾經的故人，知己好友終於和自己搭話，姬淩塵再沒忍住，上前兩步，握住百裏墨殤的手緊了緊，看到他情緒激動，百裏墨殤抿了抿唇道，“這可不是你該有的樣子。”
他沒有把自己的手抽出，由著姬淩塵緊緊握住，“西域大帝始終以溫和的笑容待人，沒想到數百年後再次相見，我看到的卻是這麽個情緒外露的家夥，難道你不是我那位溫潤如玉，見麵就向我微笑的故友？”說著，他嘴角掀起一抹淺淡的微笑。
“我是，我是姬淩塵，是和你相交多年的知己好友，邪……”
淚湧出眼眶，姬淩塵竭力遏製情緒，卻還是難以自控，望著百裏墨殤時而笑時而落淚，整個人看起來與孩童沒兩樣。“你再這麽抓著我的手，我家娘子會吃味的。”
百裏墨殤微笑著說了句，聞言，姬淩塵尷尬地忙將他的手鬆開。
“什麽時候猜出了我的身份”“
“不久前。”
平複好自己的情緒，姬淩塵出言迴百裏墨殤一句，繼而一臉凝重，又道，“她這次的動作很大。”百裏墨殤嗤了聲，道，“我知道。”
姬淩塵靜默片刻，問，“可聽說過祛魔丹？”沒等百裏墨殤出聲，鳳白清越好聽的聲音這時揚起，“祛魔丹屬於八級超品丹藥，服下後，詛咒區內的漂浮的那團團黑氣不會對身體有任何影響。”在蓮塘邊逗留那會，鳳白就想到了如何針對詛咒——那一團團漂浮在空氣中禍害人的黑氣。
基於此，她聽到姬淩塵提到祛魔丹，才有剛才那麽一說。
姬淩塵點頭，“因為有祛魔丹在手，這次她派出的人手通過禁區，應該不存在什麽問題。”
“隨便她。”
百裏墨殤臉色冷沉，唇齒間緩緩溢出三字，斷了片刻，他問起有關南域大帝的事來，“你可打聽到百裏是生是死？”姬淩塵眼裏的痛色一閃而逝，搖頭，“沒有，這數百年來我從為放棄過尋找，但迄今為止都沒有百裏的消息。”
“他是受我連累的。”百裏墨殤低歎了句，而後，久久未語。
感受到殿內氣氛沉悶，鳳白眼珠子轉了下，道，“我們想法子破陣吧。”百裏墨殤不假思索地點頭，“好。”
……
“怎麽迴事，我們這是在哪裏？”殷芊芊看著眼前一大片花海，秀眉緊皺，眼裏難掩擔心地看著洛清濯道，“也不知白兒他們現在是否安全，你快想想辦法破了這周圍的陣法，否則，咱們得一直被困在這。”
“幻陣。”
洛清濯仔細觀察了周圍的花海，道，“據傳要破解幻陣相當容易。”
嘴角掀起抹自嘲的弧度，蕭暝風幽幽道，“自認識他那一刻起，我便知他方方麵在我之上，但我卻不想承認，平日裏看似與他交好，實則暗中長期和他較勁。”
“……那你隱藏得夠好，竟連我都不曾覺察到什麽。”
聞言，越天揚遲疑須臾，啟口道出一句。
“你是沒察覺到，但西域那位卻對我的心思多少清楚一些。”
想到姬淩塵和他之間的關係，蕭暝風眸中神光漸變複雜，抿唇道，“五人中，他們三人的關係最好。”
越天揚沉默許久，歎息道，“你說得沒錯，邪和塵和百裏之間的關係最好，不然，邪也不會答應塵迎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在身邊，後來也就不會有塵和那女人斷絕兄妹關係，百裏甚至為了邪和咱們直接對抗上。”
蕭暝風忽然問，“你甘心麽？”
“我有何不甘心的？”越天揚不解。蕭暝風看著他，目中神光如深潭般不見底，“那女人的心思至始至終沒在你我身上。”
越天揚聞他之言，輕笑出聲，隻不過那笑聲透著說不出的自我嘲弄，“這有什麽不甘心的？我很早就知道她喜歡的人是邪，知道她對我沒一點男女之情，但突然有個機會擺在眼前，我便想著為自己爭取一下，雖然到末了證明我的努力隻是一場笑話，可我畢竟有努力過，有為自己的感情爭取過，結果沒能如願，那隻能說明我和她終究有緣無分。”
“你看得倒挺開。”蕭暝風這話帶著淡淡的嘲諷意味。
越天揚聽得出，卻不見有絲毫不滿，他看了眼蕭暝風，道，“其實你比我更清醒，更理智不是，不然，你不可能比我還覺悟得早，絲毫不拖泥帶水地從她身邊離開。”
“我隻是厭倦了那樣的生活。”蕭暝風想都沒想，隨口就給他一句。
“說起來，在看女人這方麵，你我的眼光存在大問題。”
說著，越天揚頓了下，方接道，“就譬如你在那女人之後，又突然對個來路不明，心思歹毒的蠢婦生出了嗬護之心。”
被如此嘲諷，蕭暝風的臉色禁不住變了變，繼而為自己的行為不自在地出言辯駁，“我隻是一時空虛，拿她在身邊解解悶，沒旁的意思。”
“真沒有嗎？”越天揚顯然不怎麽相信，他道，“一而在親自出麵尋人，且不顧和帝都那女人間數百年的情分，率兵毅然發起戰爭……”
“她有給你生兒子，你是和她有情分，我沒有。”蕭暝風冷聲否認。
情分？他和姬華裳之間有情分可言麽？
沒有，他們從不曾有過什麽情分，他們間隻是相護利用的關係。
她留他在身邊，為的是得到他的庇護，好穩定天耀。而他願意留在她身邊，不過是因那件寶物的秘密，對，他就是為了弄清楚那件寶物的秘密，繼而尋機將寶物占為己有。
然，數百年過去，任憑他們三人如何想法子，都難以破解那件寶物的秘密，再加上那女人因壽元將盡，性情變得越來越古怪，致使他不想再違逆自己的心，陪一個怪物繼續生活下去。
至於寶物的秘密，或許真得不是他能擁有的，那麽做到放棄並不是很難。
“旁人不知，難道你不知她懷上淼淼純熟意外？”
越天揚苦澀難掩，卻還是道，“我是個蠢得，明明待在她身邊，竟不知她是以怎樣嫌惡的心思懷著我的孩子，不知她拿淼淼從未當做自己的孩子，風，說句你不信的話，我在知道淼淼‘丟失’有可能是她搞的鬼，那一刻，我真是殺了她的心都有了。”
蕭暝風沒有說話，聽到他又道，“鳳家女給了淼淼新生，給了我一個健康正常的兒子，我這心裏要說不感激那絕對是假的。”
“她有可能真與我們有著某些淵源。”蕭暝風歎道。
越天揚微微一怔，旋即搖頭調侃，“是上輩子麽……”
“對，要說我們和她之間的淵源，恐怕還真來自前世。”蕭暝風說著，麵部表情變得認真起來，“就憑看到她時生出的莫名敬畏感，以及想要跪伏在她麵前，我想……她多半是我們的主子……”然，話說到這，他驀地笑了，笑得有些神經質，“可是這真有可能嗎？主子？她前世是我們的主子，亦或者說是我們的主人，你信嗎？”
“……我不知道。”沉默半晌，越天揚嘴角動了動，語帶遲疑，慢慢吐出一句。
蕭暝風沒有做聲，對此，越天揚不自覺地鬆口氣，轉移話題道，“塵和我們一起入的禁區，怎突然間……”
沒等他道出後話，隻見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憑空出現在百裏墨殤身旁，緊跟著，本在他神識觀測範圍內的幾個人，一瞬間全沒了蹤影，登時，他臉色一變，與蕭暝風道，“塵去接近他了！”
一聽他的話，蕭暝風渾身一震，忙迴過神，通過神識尋找百裏墨殤幾人的身影，最終卻一無所獲。
……
察覺到有人利用神識在暗中注視他們，百裏墨殤心裏好一陣冷笑，卻沒有即刻帶鳳白三人離開，直至感觸到有一股熟悉，讓他又不願接觸的氣息靠近，他皺了皺眉，通過識海傳音給洛清濯和殷芊芊兩人，然後攬住鳳白的腰身，豁然消失不見。
待鳳白的腳落到實處時，看到的便是一座豪華莊嚴的大殿，且身邊少了洛清濯，殷芊芊兩人，多出一個她不認識的俊逸麵孔。
“這裏是紫雲殿的一個偏殿。”
百裏墨殤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殿內揚起。
“偏殿都如此豪華莊嚴，那正殿豈不是比這更豪華，肅穆？”
鳳白沒理會那一張陌生麵孔，但她心神有高度境界，與此同時，她很擔心洛清濯和殷芊芊的安危，畢竟那兩人和她有著血緣關係，且在秘境中遇到後，對她一直多有關懷，現在兩人不知所蹤，無論從道義來說，還是從親情來說，她對他們的擔心無一絲作假。
可眼下這種情況，由不得她麵露異色。
“是比這裏還要肅穆，豪華些。”百裏墨殤微頷首，同樣沒有理會站在他們不遠處的頎長身影。
“……邪……是你嗎……”心裏明明猜得已**不離十，但姬淩塵仍想要親口確認百裏墨殤的身份，確認這是他昔日的故友，是他愧對數百年的知己好友。
鳳白神色淡然，仔細觀察著這偌大的偏殿，似是完全沒聽到姬淩塵說話。而百裏墨殤在姬淩塵的聲音響起時，眸色瞬間變得相當複雜。他背對著姬淩塵，卻知道這聲音的主人是哪個，因為他太熟悉對方的聲音，熟悉到數百年過去，依然能第一時間聽出對方是誰。
“墨，你以前有到過這座偏殿嗎？”鳳白語聲清越，看向百裏墨殤問。
“沒有。”
百裏墨殤在殿中掃視一圈，如實迴她。當初他確實沒到過各偏殿，隻是在正殿呆了相當長一段時日，因為僅正殿布置的陣法就頗讓人頭疼。
“這偏殿周圍有設陣法，可我們怎就好巧不巧地被傳送到此了？”是的，鳳白確定，以及肯定他們多半是不小心觸碰到了某個傳送陣，才會被直接送到這座有陣法加固的偏殿裏麵。
“不怕。”
握住鳳白的手兒輕柔地捏了捏，百裏墨殤柔聲道，“再複雜的陣法於我們來說都能想到法子破解不是嗎？！”被他的自信感染，鳳白莞爾一笑，“我又沒說我怕，隻是單純地與你說說這偏殿內外的實際情況。”
見百裏墨殤不理會自己，姬淩塵心裏好不苦澀，提步，他走到百裏墨殤麵前，“邪，我知道即便我說再多對不起都不能讓歲月逆流，都不能改變我帶給你的傷害，但……能再次看到你，我真得很高興……”
說到這，姬淩塵眼眶漸顯濕濡，聲音也變得低啞起來，“對不起！我為我曾經的作為向你誠懇道歉。”他目光誠懇，朝百裏墨殤拱手深行一禮，續道，“知道你出事，我甚感後悔……”
“別說了。”
百裏墨殤抬眼，一雙深邃內斂的鳳眸直視著他的眼睛，彎起嘴角道，“你不用說對不起，那事與你無關。”他說話的語氣如同他眼裏的情緒一樣，都是那麽的平靜淡然，沒有絲毫特別情緒外露。
是，站在他眼前這位，確實有幫那女人向他說親，但不能否認的是，對方並未強求他娶那毒婦，是他自己在考量一番後，點頭應下了和那毒婦的親事。
後來，被那毒婦三人背棄，逼至絕境，與眼前這位根本就不存在任何關係，這是黑耀親口告訴他的。而以他對這人的了解，自然相信黑耀所言，相信這人在他出事後都做了些什麽，相信他完全被那毒婦欺瞞，才導致他決然與其斷絕兄妹關係，數百年來沒有任何往來。
還有百裏，為給他鳴不平，率兵和那兩人的大軍交戰，終落得失蹤的下場。
此刻迴想起來，百裏墨殤覺得自己算不上太過悲催，因為再怎麽說，西域大帝和南域大帝，他昔日的知己好友裏麵，有此二人真心對他，真心拿他當朋友，他實實在在該感到高興，高興自己並沒有被友情徹徹底底背叛。
“真得是你，邪，真得是你！”
見曾經的故人，知己好友終於和自己搭話，姬淩塵再沒忍住，上前兩步，握住百裏墨殤的手緊了緊，看到他情緒激動，百裏墨殤抿了抿唇道，“這可不是你該有的樣子。”
他沒有把自己的手抽出，由著姬淩塵緊緊握住，“西域大帝始終以溫和的笑容待人，沒想到數百年後再次相見，我看到的卻是這麽個情緒外露的家夥，難道你不是我那位溫潤如玉，見麵就向我微笑的故友？”說著，他嘴角掀起一抹淺淡的微笑。
“我是，我是姬淩塵，是和你相交多年的知己好友，邪……”
淚湧出眼眶，姬淩塵竭力遏製情緒，卻還是難以自控，望著百裏墨殤時而笑時而落淚，整個人看起來與孩童沒兩樣。“你再這麽抓著我的手，我家娘子會吃味的。”
百裏墨殤微笑著說了句，聞言，姬淩塵尷尬地忙將他的手鬆開。
“什麽時候猜出了我的身份”“
“不久前。”
平複好自己的情緒，姬淩塵出言迴百裏墨殤一句，繼而一臉凝重，又道，“她這次的動作很大。”百裏墨殤嗤了聲，道，“我知道。”
姬淩塵靜默片刻，問，“可聽說過祛魔丹？”沒等百裏墨殤出聲，鳳白清越好聽的聲音這時揚起，“祛魔丹屬於八級超品丹藥，服下後，詛咒區內的漂浮的那團團黑氣不會對身體有任何影響。”在蓮塘邊逗留那會，鳳白就想到了如何針對詛咒——那一團團漂浮在空氣中禍害人的黑氣。
基於此，她聽到姬淩塵提到祛魔丹，才有剛才那麽一說。
姬淩塵點頭，“因為有祛魔丹在手，這次她派出的人手通過禁區，應該不存在什麽問題。”
“隨便她。”
百裏墨殤臉色冷沉，唇齒間緩緩溢出三字，斷了片刻，他問起有關南域大帝的事來，“你可打聽到百裏是生是死？”姬淩塵眼裏的痛色一閃而逝，搖頭，“沒有，這數百年來我從為放棄過尋找，但迄今為止都沒有百裏的消息。”
“他是受我連累的。”百裏墨殤低歎了句，而後，久久未語。
感受到殿內氣氛沉悶，鳳白眼珠子轉了下，道，“我們想法子破陣吧。”百裏墨殤不假思索地點頭，“好。”
……
“怎麽迴事，我們這是在哪裏？”殷芊芊看著眼前一大片花海，秀眉緊皺，眼裏難掩擔心地看著洛清濯道，“也不知白兒他們現在是否安全，你快想想辦法破了這周圍的陣法，否則，咱們得一直被困在這。”
“幻陣。”
洛清濯仔細觀察了周圍的花海，道，“據傳要破解幻陣相當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