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我心裏現在很沒底……”
對於曾經的所作所為，蕭暝風說不上後悔，但曆經數百年，他也沒見有多舒心，眼下，他想到自己對鳳白生出的莫名敬畏，及確定百裏墨殤就是皓月大帝，就是他昔日背棄過的知己，他的心情不可謂不複雜。
越天揚靜默，就聽到蕭暝風又道，“就我所知，傳說中有位遠古上神玥璃，她是咱們這個世界的創世神，冰心訣和破冰訣是她所使用的法訣，現如今，那女子竟然也會用那兩個法訣，要說這隻是巧合……我不信。”
“傳說畢竟是傳說，或許真得隻是巧合。”越天揚道。
蕭暝風皺了皺眉，道，“真是巧合麽？揚，你不覺得我們和她之間的關係很密切麽？”臉色微變，越天揚看向他的側顏，“那你想怎樣？”
錯已鑄成，若他是那人，勢必會找當初背棄自己，將自己逼至絕境，不得不選擇自爆來維持最後一點尊嚴和驕傲的仇人。
對，就是仇人。
曾經的知己好友，一場變故後，成為背叛朋友，逼朋友死的仇人！數百年過去，原以為日子就這麽平淡地一天天掀過，熟料，那人竟重生了……
他創建天雲宗，目的再明顯不過——複仇！再結合他南域之主的身份，這天耀隻怕，不，是肯定，這天耀肯定會在未來某天起滔天風浪。
“除掉他！我們除掉他，趁他尚沒有能力對付我們的時候除掉他！”蕭暝風身上驟然間殺意外散，目中神光狠決而冰冷，“現在除掉他對我們來說很容易。”
越天揚笑了，笑聲透著說不出的意味，他道，“你我雖是武帝，但數百年來，你我進階到八階就再難突破，而他的修為境界，你可有確定出到哪個境界？”
不等蕭暝風說話，他續道，“我是看不出的，一個八階武帝強者竟看不出他人的修為境界，你說這意味著什麽？還有，他身邊的那個丫頭讓我們心生敬畏，看到我們對他出手，你說她會坐視不理麽？”
蕭暝風捏緊拳頭，半晌，他鬆開，眸色悵惘，幽幽道，“難道你我的命數到了……”
“順其自然吧，他要索命，給他便是，這是我們欠他的，你說呢？”
越天揚長歎口氣，眸光從蕭暝風身上挪離，望向前方又道，“好在他對淼淼尚且可以，應該不會把對我的仇恨遷怒到淼淼身上。”
“你還有淼淼，我卻……”蕭暝風說著，眼底閃過一抹痛色，到嘴邊的話隨之咽迴喉中。
越天揚怔了怔，旋即安慰，“父子情分不是說斷就能斷的，數百年來你們父子間雖沒有聯係，但說到底他是你生的，體內留著你的血，隻要你真心和那孩子修複父子關係，我相信他會原諒你的。”
“不，他不會。”蕭暝風眼裏的痛色越發濃鬱，“他的母親因我鬱鬱而終，他愛護備至的妹妹也在我不知道的時候逝去，我……我算什麽父親？給了他們生命，卻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他……恨我……想要他的原諒，根本就沒有可能。”
稍頓了下，他語帶傷感和失落又道，“聽說自從他妹妹離世後，他就不見了蹤影……我至今都沒放棄找他，卻一點消息都沒有。”
“會找到的。”越天揚到這個時候隻能說這麽一句來安慰對方。
蕭暝風抿唇，“但願吧！”音落，他靜默，許久後，他陡然問越天揚，“找到清悠了嗎？”清悠全名叫越清悠，是越天揚的胞妹，一個少時像詩一般的典雅女子。
“找是找到了……”越天揚嘴裏發苦，一臉落寞道，“她恨我，恨我當年的作為，無論我說什麽，她始終以沉默相對，住在落雪穀不肯隨我迴宮。”
“說起來，論起招女子喜歡，我們幾個都比不上那人！”蕭暝風歎了句。
越天揚道，“她就是個傻丫頭，明知對方無心男女之情，明知自己從未進入對方的眼，卻不知不覺地陷了進去，更是把一顆心給搭上了。”蕭暝風短暫沉默，繼而道，“感情之事不是說控製就能控製的，就像你我……”
他說著，突然止聲，良久，方接著道，“如果你我足夠理智，也就不會被那女人利用。”
“是啊，咱們是不夠理智，著了魔似的幫她成事，可清悠就理智了嗎？”想到胞妹孤苦數百年，恨他這個兄長數百年，越天揚心裏便禁不住一陣抽痛，“她至今都不原諒我，甚至連喚我一聲兄長都不願意。”說著，他眼裏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傷感。
蕭暝風抿了抿唇，語帶猶疑問，“當年那事兒她是如何知道的？”
“清悠並不知詳情，但她冰雪聰明，通過後來發生的那一串事，不用多想都能想到與我有著脫不開的關係。”
說到這，越天揚歎口氣，又道，“其實我有想過，她原不原諒我不強求，隻要她能一世安然，我這做兄長的便已知足。”
在他音落後，蕭暝風久久未語，直至越天揚說起禁區靠近紫雲殿，大約有十裏地範圍內存在的詛咒時，他臉上表情不由變得凝重起來，道，“我從不認為那似霧非霧的黑氣是詛咒。”
越天揚扯了扯唇，“那黑氣確實不是詛咒，可一旦沾染上，必取人命。”
“不出禁區，就在那十裏範圍內生存，死不了。”
蕭暝風語氣平淡，聞他之言，越天揚微微一怔，旋即道，“踏進禁區與生基本絕緣，你又不是不知道。”
這下輪到蕭暝風怔住，他意味不明地看了眼越天揚，低沉微冷的嗓音緩緩揚起，“我竟不知你幾時對些臭蟲生了同情心。”在他眼裏，那些想要通過禁區，到紫雲殿奪得寶物的武尊強者，無一不是臭蟲般的存在。
越天揚苦笑，“同情心？我有嗎？”
“真沒有的話，發什麽感慨？”蕭暝風語聲清冷而淡漠道，“禁區於你我來說不是阻礙，何必費神去想什麽詛咒不詛咒。”
越天揚皺了皺眉，“我不過是隨口提提罷了，你用不著如此介意吧？”
蕭暝風道，“你是閑得慌。”越天揚笑，“你不也閑得慌？”沒聽到蕭暝風出聲，他眸中神光閃了下，勾起嘴角，道，“這時節詛咒區的風景極好，尤其是那片荷塘，要不咱們在那停駐些時日，好好觀賞一番。”
“我沒你那份雅興。”蕭暝風沉聲迴他一句。
越天揚輕笑出聲，“莫不是怕了？”蕭暝風睨向他，“那黑霧是厲害，但隻要不沾染，一點事都沒有。”怕？他至於麽？！
……
鳳白四人的修為皆不俗，且個個善於戰鬥，踏入禁區，在應對各級兇獸攻擊時，他們完全可以說是所向披靡，不曾在任一隻兇獸的攻擊中吃過虧。戰鬥是提升修為的最佳途徑，因此，在一場場與兇獸戰鬥的過程中，四人的修為不斷有增進。
八級妖獸，九級妖獸，在鳳白一行手上，幾乎沒有幸存。
“白白，你這戰鬥力實在強悍，外公甚感佩服！”出招必殺，鳳白驚人的戰鬥力，看得洛清濯連聲驚歎。殷芊芊在他音落後，跟著附和了句，繼而又道，”我覺得照這麽下去，用不了多久你怕是要進階了。“
百裏墨殤眸色柔和而寵溺，笑看了眼鳳白，與洛清濯和殷芊芊道，“小白進階，咱們給她護法，保她無事。”
“這還用說。”洛清濯微微一笑，望向鳳白的目光中滿是自豪和驕傲。外孫女修煉天賦逆天，不光五術修煉得極好，就是修為說進階便進階，真真讓他人羨慕嫉妒得緊！
鳳白無奈極了，進階？她自己都沒有感覺，他們從何看出的？張了張嘴，她道出了心裏話，“我沒感覺到體內有異樣。”聽到她這話，百裏墨殤三人不由笑出聲，齊向她投來寵溺的目光，殷芊芊道，“再過會你應該就能感覺到。”
“是嗎？那我聽外婆的，靜心等著好了。”蹙眉，佯裝想了想，鳳白彎起一雙月牙兒似的清亮眼眸，甜笑著說了句。
知道她這是為讓他們開心，有意如此接話，殷芊芊和洛清濯，百裏墨殤三人的心一瞬間軟得幾乎能滴出水。
說笑著，四人速度穿行在禁區裏麵。
“我怎感覺有些不對勁。”驀地，鳳白心神一震，隨之釋放神識朝前方探去，過了會，她秀眉微皺，道，“怎會有一團一團似霧非霧的黑氣在前方五裏外漂浮？”
洛清濯聞她之言，神色凝重道，“看來咱們快要出禁區了，但前提是咱們能平安通過十裏詛咒區。”
鳳白眸中染上疑惑，“禁區裏麵還有個詛咒區？”百裏墨殤淡淡地“嗯”了聲，看著她道，“那黑氣是靈氣和魔氣的共同體，一旦沾染上，會使人變得癲狂，若待在詛咒區，又沒被兇獸傷到，那麽繼續活下去不是問題，可一旦出了詛咒區，必死無疑。”
頓了下，他風眸中意外地染上了一絲笑意，“詛咒區裏的風景美到了極致，說是人間仙境都不為過。”鳳白很不給麵子道，“再美的仙境，有那團團黑氣亂飄，能美不到哪裏去。”
百裏墨殤笑，“詛咒區內有一大片蓮塘，而你看到的那團團黑氣再飄，也飄不到那片蓮塘範圍內。”
“這有這麽離奇？”鳳白不怎麽相信。
百裏墨殤眸色柔和，定定地看著她，“你等會看了就知道我有沒有騙你。”鳳白嘴角動了動，倒沒再說什麽，反正一到詛咒區，是真是假立見分曉。
結果，正如百裏墨殤所言，之前通過神識看在鳳白眼裏的團團黑霧，在靠近蓮塘數丈外，就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道給排斥著，無法衝破那數丈距離，無法接近蓮塘。
涼風習習，蓮香浮動，望著眼前開得極盛的蓮花，望著它們在風中，在縹緲水汽中搖曳，鳳白一時間癡迷了，她是真沒想到這詛咒區會有如此美的地方。
“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情不自禁吟出這麽一句古詩，鳳白嘴角慢慢彎起，道，“這蓮花雖是野生的，還有些參差不齊，卻也別有一番錯落有致的韻味。”
風兒吹過，吹得她青絲飛舞，吹得她裙擺翩飛，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宛若淩波仙子，似是隨時都會飛上九天。
百裏墨殤深邃內斂的鳳眸緊緊地，癡迷地鎖在她深邃，“小白……”
他輕聲在心裏一遍遍喚著身旁的人兒，喚著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兒，捧在掌心之上的明珠，這一刻，天地萬物在他眼裏皆已褪色，他看到的隻有她，想著把她牢牢擁入懷，不讓她乘風歸去，留她永遠在他身邊。而他也確實那麽做了，伸臂，在她不解的目光中帶她迅速入懷，柔聲問，“在想什麽？”
鳳白笑盈盈道，“沒想什麽，就是覺得這裏的鳳家真如你說得那麽美，用人間仙境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
“我沒騙你吧？”百裏墨殤吻著她光潔如玉的額角，輕聲問。
“沒有。”鳳白迴他。
語落，她將心神重新落迴蓮塘，落迴那搖曳多姿的蓮花上，“好清雅的蓮香。”
百裏墨殤這時抬起一隻手，瞬間，隻見一朵開得極好的白蓮自蓮塘中心飄至他手中，“送給你。”
鳳白的視線落到他手上，輕笑著接過，“謝謝，我很喜歡。”聞了聞手中的蓮花香氣，她不知想到了什麽，竟笑得無比甜蜜，幸福。
在開得極盛的蓮塘邊，女子看著純白如玉的花兒，她身邊的偉岸男子看著她，時間在這一刻似是靜止一般，將如此美麗得令人心折，令人屏住唿吸的畫麵定格住，好留給世人隨時欣賞這幅動人心弦的畫卷。
“羨慕嗎？”
蕭暝風和越天揚隱身在詛咒區一隅，通過神識看到蓮塘邊這一幕。
“你呢？”
聞蕭暝風之言，越天揚神色不變，反問。
“嫉妒。”蕭暝風嘴角微動，給出這兩字。
越天揚怔了怔，須臾後，問，“嫉妒又能怎樣？”
對於曾經的所作所為，蕭暝風說不上後悔，但曆經數百年，他也沒見有多舒心，眼下，他想到自己對鳳白生出的莫名敬畏，及確定百裏墨殤就是皓月大帝，就是他昔日背棄過的知己，他的心情不可謂不複雜。
越天揚靜默，就聽到蕭暝風又道，“就我所知，傳說中有位遠古上神玥璃，她是咱們這個世界的創世神，冰心訣和破冰訣是她所使用的法訣，現如今，那女子竟然也會用那兩個法訣，要說這隻是巧合……我不信。”
“傳說畢竟是傳說，或許真得隻是巧合。”越天揚道。
蕭暝風皺了皺眉，道，“真是巧合麽？揚，你不覺得我們和她之間的關係很密切麽？”臉色微變，越天揚看向他的側顏，“那你想怎樣？”
錯已鑄成，若他是那人，勢必會找當初背棄自己，將自己逼至絕境，不得不選擇自爆來維持最後一點尊嚴和驕傲的仇人。
對，就是仇人。
曾經的知己好友，一場變故後，成為背叛朋友，逼朋友死的仇人！數百年過去，原以為日子就這麽平淡地一天天掀過，熟料，那人竟重生了……
他創建天雲宗，目的再明顯不過——複仇！再結合他南域之主的身份，這天耀隻怕，不，是肯定，這天耀肯定會在未來某天起滔天風浪。
“除掉他！我們除掉他，趁他尚沒有能力對付我們的時候除掉他！”蕭暝風身上驟然間殺意外散，目中神光狠決而冰冷，“現在除掉他對我們來說很容易。”
越天揚笑了，笑聲透著說不出的意味，他道，“你我雖是武帝，但數百年來，你我進階到八階就再難突破，而他的修為境界，你可有確定出到哪個境界？”
不等蕭暝風說話，他續道，“我是看不出的，一個八階武帝強者竟看不出他人的修為境界，你說這意味著什麽？還有，他身邊的那個丫頭讓我們心生敬畏，看到我們對他出手，你說她會坐視不理麽？”
蕭暝風捏緊拳頭，半晌，他鬆開，眸色悵惘，幽幽道，“難道你我的命數到了……”
“順其自然吧，他要索命，給他便是，這是我們欠他的，你說呢？”
越天揚長歎口氣，眸光從蕭暝風身上挪離，望向前方又道，“好在他對淼淼尚且可以，應該不會把對我的仇恨遷怒到淼淼身上。”
“你還有淼淼，我卻……”蕭暝風說著，眼底閃過一抹痛色，到嘴邊的話隨之咽迴喉中。
越天揚怔了怔，旋即安慰，“父子情分不是說斷就能斷的，數百年來你們父子間雖沒有聯係，但說到底他是你生的，體內留著你的血，隻要你真心和那孩子修複父子關係，我相信他會原諒你的。”
“不，他不會。”蕭暝風眼裏的痛色越發濃鬱，“他的母親因我鬱鬱而終，他愛護備至的妹妹也在我不知道的時候逝去，我……我算什麽父親？給了他們生命，卻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他……恨我……想要他的原諒，根本就沒有可能。”
稍頓了下，他語帶傷感和失落又道，“聽說自從他妹妹離世後，他就不見了蹤影……我至今都沒放棄找他，卻一點消息都沒有。”
“會找到的。”越天揚到這個時候隻能說這麽一句來安慰對方。
蕭暝風抿唇，“但願吧！”音落，他靜默，許久後，他陡然問越天揚，“找到清悠了嗎？”清悠全名叫越清悠，是越天揚的胞妹，一個少時像詩一般的典雅女子。
“找是找到了……”越天揚嘴裏發苦，一臉落寞道，“她恨我，恨我當年的作為，無論我說什麽，她始終以沉默相對，住在落雪穀不肯隨我迴宮。”
“說起來，論起招女子喜歡，我們幾個都比不上那人！”蕭暝風歎了句。
越天揚道，“她就是個傻丫頭，明知對方無心男女之情，明知自己從未進入對方的眼，卻不知不覺地陷了進去，更是把一顆心給搭上了。”蕭暝風短暫沉默，繼而道，“感情之事不是說控製就能控製的，就像你我……”
他說著，突然止聲，良久，方接著道，“如果你我足夠理智，也就不會被那女人利用。”
“是啊，咱們是不夠理智，著了魔似的幫她成事，可清悠就理智了嗎？”想到胞妹孤苦數百年，恨他這個兄長數百年，越天揚心裏便禁不住一陣抽痛，“她至今都不原諒我，甚至連喚我一聲兄長都不願意。”說著，他眼裏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傷感。
蕭暝風抿了抿唇，語帶猶疑問，“當年那事兒她是如何知道的？”
“清悠並不知詳情，但她冰雪聰明，通過後來發生的那一串事，不用多想都能想到與我有著脫不開的關係。”
說到這，越天揚歎口氣，又道，“其實我有想過，她原不原諒我不強求，隻要她能一世安然，我這做兄長的便已知足。”
在他音落後，蕭暝風久久未語，直至越天揚說起禁區靠近紫雲殿，大約有十裏地範圍內存在的詛咒時，他臉上表情不由變得凝重起來，道，“我從不認為那似霧非霧的黑氣是詛咒。”
越天揚扯了扯唇，“那黑氣確實不是詛咒，可一旦沾染上，必取人命。”
“不出禁區，就在那十裏範圍內生存，死不了。”
蕭暝風語氣平淡，聞他之言，越天揚微微一怔，旋即道，“踏進禁區與生基本絕緣，你又不是不知道。”
這下輪到蕭暝風怔住，他意味不明地看了眼越天揚，低沉微冷的嗓音緩緩揚起，“我竟不知你幾時對些臭蟲生了同情心。”在他眼裏，那些想要通過禁區，到紫雲殿奪得寶物的武尊強者，無一不是臭蟲般的存在。
越天揚苦笑，“同情心？我有嗎？”
“真沒有的話，發什麽感慨？”蕭暝風語聲清冷而淡漠道，“禁區於你我來說不是阻礙，何必費神去想什麽詛咒不詛咒。”
越天揚皺了皺眉，“我不過是隨口提提罷了，你用不著如此介意吧？”
蕭暝風道，“你是閑得慌。”越天揚笑，“你不也閑得慌？”沒聽到蕭暝風出聲，他眸中神光閃了下，勾起嘴角，道，“這時節詛咒區的風景極好，尤其是那片荷塘，要不咱們在那停駐些時日，好好觀賞一番。”
“我沒你那份雅興。”蕭暝風沉聲迴他一句。
越天揚輕笑出聲，“莫不是怕了？”蕭暝風睨向他，“那黑霧是厲害，但隻要不沾染，一點事都沒有。”怕？他至於麽？！
……
鳳白四人的修為皆不俗，且個個善於戰鬥，踏入禁區，在應對各級兇獸攻擊時，他們完全可以說是所向披靡，不曾在任一隻兇獸的攻擊中吃過虧。戰鬥是提升修為的最佳途徑，因此，在一場場與兇獸戰鬥的過程中，四人的修為不斷有增進。
八級妖獸，九級妖獸，在鳳白一行手上，幾乎沒有幸存。
“白白，你這戰鬥力實在強悍，外公甚感佩服！”出招必殺，鳳白驚人的戰鬥力，看得洛清濯連聲驚歎。殷芊芊在他音落後，跟著附和了句，繼而又道，”我覺得照這麽下去，用不了多久你怕是要進階了。“
百裏墨殤眸色柔和而寵溺，笑看了眼鳳白，與洛清濯和殷芊芊道，“小白進階，咱們給她護法，保她無事。”
“這還用說。”洛清濯微微一笑，望向鳳白的目光中滿是自豪和驕傲。外孫女修煉天賦逆天，不光五術修煉得極好，就是修為說進階便進階，真真讓他人羨慕嫉妒得緊！
鳳白無奈極了，進階？她自己都沒有感覺，他們從何看出的？張了張嘴，她道出了心裏話，“我沒感覺到體內有異樣。”聽到她這話，百裏墨殤三人不由笑出聲，齊向她投來寵溺的目光，殷芊芊道，“再過會你應該就能感覺到。”
“是嗎？那我聽外婆的，靜心等著好了。”蹙眉，佯裝想了想，鳳白彎起一雙月牙兒似的清亮眼眸，甜笑著說了句。
知道她這是為讓他們開心，有意如此接話，殷芊芊和洛清濯，百裏墨殤三人的心一瞬間軟得幾乎能滴出水。
說笑著，四人速度穿行在禁區裏麵。
“我怎感覺有些不對勁。”驀地，鳳白心神一震，隨之釋放神識朝前方探去，過了會，她秀眉微皺，道，“怎會有一團一團似霧非霧的黑氣在前方五裏外漂浮？”
洛清濯聞她之言，神色凝重道，“看來咱們快要出禁區了，但前提是咱們能平安通過十裏詛咒區。”
鳳白眸中染上疑惑，“禁區裏麵還有個詛咒區？”百裏墨殤淡淡地“嗯”了聲，看著她道，“那黑氣是靈氣和魔氣的共同體，一旦沾染上，會使人變得癲狂，若待在詛咒區，又沒被兇獸傷到，那麽繼續活下去不是問題，可一旦出了詛咒區，必死無疑。”
頓了下，他風眸中意外地染上了一絲笑意，“詛咒區裏的風景美到了極致，說是人間仙境都不為過。”鳳白很不給麵子道，“再美的仙境，有那團團黑氣亂飄，能美不到哪裏去。”
百裏墨殤笑，“詛咒區內有一大片蓮塘，而你看到的那團團黑氣再飄，也飄不到那片蓮塘範圍內。”
“這有這麽離奇？”鳳白不怎麽相信。
百裏墨殤眸色柔和，定定地看著她，“你等會看了就知道我有沒有騙你。”鳳白嘴角動了動，倒沒再說什麽，反正一到詛咒區，是真是假立見分曉。
結果，正如百裏墨殤所言，之前通過神識看在鳳白眼裏的團團黑霧，在靠近蓮塘數丈外，就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道給排斥著，無法衝破那數丈距離，無法接近蓮塘。
涼風習習，蓮香浮動，望著眼前開得極盛的蓮花，望著它們在風中，在縹緲水汽中搖曳，鳳白一時間癡迷了，她是真沒想到這詛咒區會有如此美的地方。
“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情不自禁吟出這麽一句古詩，鳳白嘴角慢慢彎起，道，“這蓮花雖是野生的，還有些參差不齊，卻也別有一番錯落有致的韻味。”
風兒吹過，吹得她青絲飛舞，吹得她裙擺翩飛，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宛若淩波仙子，似是隨時都會飛上九天。
百裏墨殤深邃內斂的鳳眸緊緊地，癡迷地鎖在她深邃，“小白……”
他輕聲在心裏一遍遍喚著身旁的人兒，喚著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兒，捧在掌心之上的明珠，這一刻，天地萬物在他眼裏皆已褪色，他看到的隻有她，想著把她牢牢擁入懷，不讓她乘風歸去，留她永遠在他身邊。而他也確實那麽做了，伸臂，在她不解的目光中帶她迅速入懷，柔聲問，“在想什麽？”
鳳白笑盈盈道，“沒想什麽，就是覺得這裏的鳳家真如你說得那麽美，用人間仙境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
“我沒騙你吧？”百裏墨殤吻著她光潔如玉的額角，輕聲問。
“沒有。”鳳白迴他。
語落，她將心神重新落迴蓮塘，落迴那搖曳多姿的蓮花上，“好清雅的蓮香。”
百裏墨殤這時抬起一隻手，瞬間，隻見一朵開得極好的白蓮自蓮塘中心飄至他手中，“送給你。”
鳳白的視線落到他手上，輕笑著接過，“謝謝，我很喜歡。”聞了聞手中的蓮花香氣，她不知想到了什麽，竟笑得無比甜蜜，幸福。
在開得極盛的蓮塘邊，女子看著純白如玉的花兒，她身邊的偉岸男子看著她，時間在這一刻似是靜止一般，將如此美麗得令人心折，令人屏住唿吸的畫麵定格住，好留給世人隨時欣賞這幅動人心弦的畫卷。
“羨慕嗎？”
蕭暝風和越天揚隱身在詛咒區一隅，通過神識看到蓮塘邊這一幕。
“你呢？”
聞蕭暝風之言，越天揚神色不變，反問。
“嫉妒。”蕭暝風嘴角微動，給出這兩字。
越天揚怔了怔，須臾後，問，“嫉妒又能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