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張將軍和陳將軍已經在城外待命!”近衛十九隨後上了城牆,俯首道。


    “很好!”皇甫翊點點頭,對著道:“你們兩個,給我守在城中,等我迴來!”說罷,皇甫翊轉身直接躍下城牆。


    “是!”身後傳來近衛十三以及近衛十九的應答聲。


    在城門樓站定,皇甫翊對著眼前二人說道:“二位將軍,現在和我一起去那血煞陣的上空觀陣。”


    “屬下遵命!”張陳二位將軍抱拳應著,他們二人是太子麾下的左膀右臂,半生戎馬,修為境界分別是在靈宗境三重天和五重天,是天齊王朝為數不多的重將之一。


    三人淩於血煞陣的上空,陣中彌漫著紅色的霧氣籠罩著地麵上的一切人和物。陣外看不到那若隱若現的霧中情形,也聽不到一點兒聲音,隻能聞到隨風吹來的濃鬱的血腥味。


    皇甫翊眸眼帶霜,抿唇不語。


    從觀察血煞陣迴來,整整三天,皇甫翊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廢寢忘食的研究著那個帶著紅霧的血煞陣。


    對於陣法,他雖有涉獵卻並不精通,這讓他有些苦惱,空間陣法師在太行大陸上難尋其一,饒是他出自蓬萊仙境,也並非通天,唯今之計,是戰還是避?


    皇甫翊召來幾個領兵要將開會,對於戰還是避,各個將領起初都眾說不一,不料最終竟都統一意見,戰!三年來,天齊鐵騎幾乎踏平了蠻族之地,若是在最後取勝的關頭,不戰而退,勢必動搖軍心,三國都在看著呢,所以,必須戰!哪怕流血犧牲,也要戰!為軍人的信仰而戰!為人民而戰!為保護家國而戰!


    經過探查,皇甫翊已經了解到,這個陣法其實已經不是單純的血煞陣了,它是經過九宮方位排列而成,但卻用先天八卦入列八門。這是上古的奇門遁甲之法,奇門遁甲乃是神授之術,其有陽九局,陰九局,奇、門、遁、甲各有不同,分別是三奇、八門、隱遁六儀和六甲,最早演算為四千三百二十局,經過後世加以簡化,仍有一千零八十局。要破陣,就得找到它的陣眼,即生門。陣法有生傷休杜景死驚開八門,兵家用兵,皆從驚門而入,生門而出。不管多麽強悍的陣法,除非想要同歸於盡,否則都會留一個生門。


    “諸位,”皇甫翊坐在主帥位置上,環顧了眾人,緩緩開口道,“我們必須有人進去血煞陣,了解這個血煞陣的陣法運行,經過了解,這個血煞陣的陣眼應該就在最中心的位置,隻要能進到這個陣眼就能破陣了。但是要進入到這中心必須要意誌力極為堅強不被血霧所迷惑才行,所以,諸位將軍,誰願意一試?”


    皇甫翊說完,所有人陷入了一片沉默。


    意誌力再堅強的人都會有脆弱的一麵,誰也無法擔保不被陣法迷惑。


    “由我出戰吧。”眾將領中,陳將軍一身黑色精甲,沉緩地說道。


    他們心裏都明白,這陣不是那麽好破的,此戰勝了固然好,敗了,可能就再也迴不來了。


    “不行!陳將軍,你是除了殿下之外修為境界最高之人,殿下的安危,還需要你來負責,還是讓我去吧。”一旁的張將軍立馬反對,主動請纓,上前一步,對著皇甫翊抱拳道,“殿下,末將願意一試!”


    “張將軍,你可想好了?”皇甫翊神情未變,淡淡道。


    “末將心意已決,願做先鋒,為殿下出戰!”張將軍抱拳俯首,劍眉星目,無比堅定。


    “張將軍,我與你一起吧。”陳將軍上前拍了拍張將軍的肩頭,說道。


    “不,我進陣,你在陣外接應,有你在,我放心!”深深地看了陳將軍一眼,張將軍忽而笑道。


    “好!”沒有多想,陳將軍直接應下。張陳二位將軍,曾經一起共戰沙場,都很欣賞對方身上軍人的熱血,建立了深厚的戰友情誼,如同胞手足般,一個眼神,即可體會。


    “很好!”皇甫翊直起身子走下主帥位置,看向張陳二位將軍道,“二位將軍聽令,待午時正刻日頭最盛之時,則是紅霧最淡之時,張將軍領兵兩萬,由驚門而入,直搗陣眼,陳將軍領兵兩萬立在陣外,準備接應,以防不測。”


    “遵命!”張陳二位將軍紛紛應聲抱拳。


    就在張將軍入陣後一個時辰,本在陣外的陳將軍突然看到陣法紅霧突然變多,站在外麵的兵士不小心聞到紅霧,竟然雙目紅赤猶如失神般開始搖搖晃晃起來,他突然大叫了一聲:“不好,上當了!”


    邊吼,他邊朝著那陣內飛速奔去。


    傍晚時分,他終於出了血煞陣,還帶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血人已經陷入昏迷,那是張將軍!他隻救得了張將軍一人,兩萬軍士,全部祭了陣,無一生還。


    原來那陣中心的陣眼生門是迷惑人的存在,入陣中的人會被陣法中的迷霧所惑,失去理智,不分敵我,隻知道殺戮,死去的人越多,陣中的霧色就越紅,被迷惑的人也就更不容易清醒,紅霧越濃,會使人心神震蕩,失去自我。


    能夠進去將張將軍帶出來,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也同時慶幸自己功力夠高定力夠強。


    一陣敵萬軍,這蠻族大祭司,令人膽顫!


    強攻血煞陣,天齊將士,首戰落敗!


    城內,主帥居處。


    皇甫翊靜靜地聽著陳將軍陳述血煞陣內的情況,一陣敵萬軍,很是棘手,兵士進去得越多,隻能充當血煞陣的養分,為今之計,隻能他親自入陣。


    “現在我們隻有一個辦法破陣。”想了想,皇甫翊終是說道,“置之死地而後生。”


    這幾個字說完,陳將軍就開口問:“殿下的意思是?”


    “既然生門是迷惑,如今沒有生門,那就隻有從死門走了,死門有時候也可以變成生門,關鍵要看各人的本事了。是擺陣的人技高一籌,還是她的功力更勝一層,隻有試過才知道。”皇甫翊眸眼微眯,若有所思,朝陳將軍說道,“你既然已經進過血煞陣,那就帶領大軍在陣外接應,我一破陣出來,即刻領大軍給我踏平極地沙漠!”


    “屬下領命。”陳將軍受得傷不重,可以一戰,很快領著軍令前往軍中大營。


    血煞陣外,皇甫翊望著那大片濃重的血霧,神色也極為凝重。


    他將身上一直隨身插在腰帶上的玉簫抽出,輕撫過蕭身,那碧綠的顏色越發幽深起來,他緩緩開口道:“玉簫,今日,怕是要讓你再嚐嚐血氣了。”


    將玉簫放在嘴邊,簫聲嗚嗚地響起,陡然間,皇甫翊俊臉繃緊,身上的紅光大盛,像開啟了什麽秘術。


    刹那間,蒼穹變色,遮天蔽日!


    風起雲湧,狂風大作,飛沙走石!


    大地都像要在瞬間沉淪!


    忽然,簫聲詭異一轉,本是悠悠的簫聲,漸漸激揚!


    猶如千鳥啼鳴,萬馬奔騰!也似大海唿嘯,山崩地裂!


    血煞陣上空的血霧,隨著簫聲一陣陣,慢慢地散開,血煞陣陣門赫然大開!


    蠻族軍營,全身都罩在黑袍下的人聽到那忽起的簫聲,拄著拐杖,忽然站了起來。


    “破陣!他們竟然在破陣了!”沙啞的聲音帶著沉悶的蒼老。


    “居然有人能用簫音穩定心神?”心智不受迷惑,他擺的這個血煞陣就隻是一個迷陣,不會再讓陣中的人相互廝殺,隻要找到出來的方法,破陣是件很容易的事。


    站在另一處的高台上,還立著一個黑袍人。


    黑袍人靜靜看著那漸漸轉淡的血霧,聽著那詭異的簫聲,眉頭深深的皺起,落後的太行大陸,何時有這麽多的高人?


    之前那個身披重甲的天齊將領,進入血煞陣中就發覺不對,正在尋找死門欲破陣的時候,是正逢他閑著沒事出來走走,要不是他用靈力幹擾了他的心智,對著他的後背重重一擊,想必這血煞陣早已被破了。本來他還想著,這古人的排兵布陣之法還挺有趣,便讓那個老頭自己去折騰,沒想到,還是有很多讓他刮目相看的人存在的。不過,不管是怎樣優秀的人,若是阻擋到他的計劃,每一個,都得死!


    “不行!不能讓他們破陣!”蒼老得簡直像雞爪的手指拿起了身後那麵巨大的戰鼓上的鼓槌,為了重新奪迴大祭司之位,他不能讓對方就這麽輕易的破了他辛辛苦苦布下的血煞陣!


    “咚咚咚——”


    戰鼓急切的聲音傳來,本是在悠閑吹著玉簫的皇甫翊忽覺胸口一悶,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噴出!他無視於自己口中溢血,反而嘴角微微揚起,很好,靈宗境七重天!


    皇甫翊將全部精神力都集中在吹奏玉簫身上,簫聲忽而高亢,蓋過了擂鼓聲音,那黑袍人臉色大變,陡然口中鮮血湧出,雙膝一曲,硬跪在地,鼓聲嘎然停止。


    隨著鼓聲一落,皇甫翊隨即身形一動,直接掠入陣中。靈宗境七重天,那就來比比,誰的智謀高!


    “竟然入陣了!”蒼老的聲音傳來,話音未落,黑袍人的身形已經掠出蠻族軍營,也快速入了血煞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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