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怎麽迴事?”東方玄墨不可思議地打量一番後,問身旁的獄官。


    獄官抹了一把冷汗,彎著腰,誠惶誠恐道:“迴殿下,剛剛外麵出現怪異現象的時候,此人便開始大笑不止。大家本來就害怕,見他突然笑的像個瘋子,更不敢去招惹他。結果……結果他笑著笑著,就……倒地氣絕身亡了!”


    “什麽?笑死的?”東方玄墨咋舌,驚歎不已,重新審視地上的這具屍體,忍不住感慨,“人才啊!”


    他曾為他想過一百多種死法,就沒想到這種。


    在一旁端詳了半天的南宮璃,突然蹲下身來,伸手欲脫可伽的衣袍,登時就被東方玄墨給拉了起來。


    “幹嘛?”他斜睨她,麵露不悅。


    南宮璃不知其所雲,茫然地眨眨眼:“把他衣服脫了,看看有沒有受傷啊!”


    玄墨二話不說,一把將她拉到冷玲兒身邊,一副強悍的大男人姿態,“男女授受不親,你們倆給本王一邊兒涼快去!”


    南宮璃心中不爽,擰起拳頭就要砸過去,想了想,有這麽多外人在場,多少給這混蛋男人留點麵子吧,於是同冷玲兒步出了牢房。


    東方玄墨親自將可伽的衣服敞開來,露出潔白的鎖骨,目光往下略移,頓時驚住。


    隻見他清臒的胸膛上,一個血紅色的“戲”字正若隱若現,仿佛一顆唿之欲出的心髒,透著神秘的未知力量。幾乎就在東方玄墨伸手觸及的刹那,可伽潔淨的軀體頃刻間化作一堆白骨,溢著森森陰寒。


    “啊!”幾個獄卒嚇的直往後退。


    東方玄墨站起來,劍眉緊皺,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白骨,心中不由地一陣慌亂。


    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


    沒有時間供他細細思考,外頭又傳來小太監垠喜心急火燎的聲音。


    “長公主!王爺!不好了!陛下……陛下他……”


    “陛下怎麽了?”站在牢門口的南宮璃攔住他追問,一邊迴頭和東方玄墨對視了一眼,皆大驚失色。


    垠喜嚇的心髒撲通直跳,急巴巴地說道:“剛剛……剛剛天降血雨時,陛下和嬛妃娘娘正在禦花園散步,嬛妃娘娘嚇得差點摔倒,陛下為了救她,把……把頭給磕破了!流了……流了好多血……”


    “什麽?”南宮璃一把攥住他瘦弱的肩膀,目光冷凝,“太醫怎麽說?嚴不嚴重?”


    垠喜急的冷汗直冒,結結巴巴:“大……大事不妙啊殿下!太……太醫們止不住血,隻有來找安親王……王爺,您快過去吧!晚了,可就來不及了!”


    眼下也顧不得可伽這件怪事,東方玄墨匆匆化作一縷輕煙,飄飛而去。


    途中,他不禁迴想起那一日在秦廣王生死簿上的驚鴻一瞥,他原是去打聽夜舞投胎去了何地,結果大大出乎他的所料!他問及南宮琦的百年之日,秦廣王閉口不答,隻說是命中注定,天機不可泄露。可他萬萬沒有想到,才不過幾天的時間,噩耗便如約而至。


    未央殿隱隱傳來哭泣聲,氣氛壓抑。


    東方玄墨飛奔進來時,隻見一名身著鳳袍的老婦人正坐在床畔嚶嚶哭泣,所有的嬪妃宮女都跪在地上泣不成聲,太醫們亦跪在一側麵麵相覷,誰也不敢大聲說話。


    一聲“安親王到”!眾人紛紛投來注目禮。


    東方玄墨直接跑到床邊,對著老婦人行了一禮。


    太皇太後見他趕來,老臉激動地露出笑容:“安王免禮!快!快救救我的孫兒!”


    他點頭,立刻抱起床上的南宮琦,雙手引一道法決,藍色的光芒滲入他頭部重創的傷口內,鮮血一瞬間止住。玄墨不敢稍作停頓,一股更深的法力齊聚於掌,他凝神,繼續為他療傷。


    眾人都驚奇地看著眼前神乎其神的一幕,目瞪口呆。


    過了一會兒,南宮璃也亟亟奔了進來,眼看事情已在東方玄墨的掌控下未有惡化,她鬆了口氣,安撫身邊的老人:“奶奶,別擔心,琦兒不會有事的!”


    太皇太後顫抖著枯黃的手握住她,重重點頭:“還好有安王爺在!他真是奇人哪!”


    看著床上聚精會神的男人,南宮璃歡喜地露出笑容,點點頭,“嗯!放心吧!玄墨他是修道之人,一定會治好琦兒的!”


    祖孫二人相視而笑。


    半晌,東方玄墨終於收掌,籲了一口長氣,額上已經沁出了汗滴。


    南宮璃趕忙上前,抬袖幫他擦拭,原以為他隻是虛耗了一些法力,有些勞累,沒想到卻無力地倒在她的懷裏,捂著心口痛苦地呻吟起來。


    “玄墨,你怎麽了?”南宮璃的心頓時糾結成一團,劇烈地疼痛起來。


    “這……這是怎麽迴事啊?”太皇太後眼見自己的孫兒漸漸蘇醒過來,那廂卻又出了問題,不禁老臉皺巴著,很是難看。


    “玄墨!玄墨!”南宮璃緊張地抱緊他,嚇的不知所措,“難道是舊傷複發嗎?玄墨,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東方玄墨的臉色霎時呈現可怕的煞白,艱難地仰起頭,聲音支離破碎:“迴……迴……迴府……”


    南宮璃想起他府上的四隻小妖,終於燃起了一絲希望,背起他,即刻衝了出去。


    “大哥……”漸漸恢複意識的南宮琦渾身一震,又陷入了昏迷。


    街道上,馬車一路疾馳,驚的行人四處逃竄。


    車內,南宮璃緊緊抱著懷裏的男人,除了給他輸送絲絲真氣,她一個凡人,什麽都幫不了他。


    “玄墨,你忍著點,我們很快就到了,很快很快……”安撫住他顫抖的雙手,南宮璃心疼地注視他,“很疼嗎?疼就叫出來,那樣會好過一些,玄墨……”


    他渾身都被冷汗浸透,身體的疼痛好似萬千毒蟲啃噬,比先前的每一次都來得痛苦難忍,可他咬著牙,始終未吭一聲。


    親吻著他蒼白的額頭,南宮璃終於忍不住落下淚水,緊貼著他的臉頰,盡量將自己身體的溫暖傳遞給他,輕輕呢喃:“有我在,我不會讓你死的。東方玄墨,你聽見沒有,你想想我,想想我們在一起的美好時光,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這些日子,他們偶爾在府上聊天下棋,有時心血來潮跑到野外策馬狂奔,他帶著她騰雲駕霧,賞遍人間美麗風景。到了晚上,他們相擁而眠,沉醉在彼此的溫柔鄉裏,也許什麽都不用做,隻要對方的氣息就在耳邊,隻要彼此的手緊緊相握,隻要一個溫柔的眼神……


    一陣陣強烈的痛楚襲來,他卻笑了,緊緊依偎著她的身體,無所顧忌地呻吟起來:“啊……璃兒……疼……好疼……”


    “我知道。”能夠讓他不顧尊嚴地喊出疼來,定是一種無法想象的痛苦,南宮璃隻覺得心都快被輾碎了,“你不要怕,我們就快到了,聽話,再忍一忍。”


    一進安王府的大門,南宮璃便大聲唿喚四妖的名字,可是等了半天,隻有朱細邁著八字步屁顛屁顛地走來,一看到東方玄墨的慘樣,立刻嚇的肥幫子惡抖。


    “老……老大!這是怎麽迴事啊?”


    南宮璃來不及跟他解釋,忙問:“隻有你在府上嗎?猴哥他們呢?”


    朱細急的跺腳:“都出去玩了!”


    “什麽?”南宮璃臉色更加慘白,“那……那你行嗎?”


    “我哪兒行啊?我……我就是個打下手的!”朱細情急之下,豬腦袋轉的還挺快,“這樣吧!長公主你先看著我老大!我去把他們找迴來!”


    南宮璃還沒來得及應一句,那廂肥碩的身子已經一個旋身,不見了蹤影。


    將東方玄墨安置在床上,南宮璃隻有將他抱在懷裏,在煎熬中靜待四妖歸來。


    他身體的痛苦似乎越來越嚴重,意識模糊中,攥著她潔白的玉腕死死地掐進肉裏,她咬牙隱忍,一動不動,恨不能替他承受所有的痛苦,這點小小的傷痛,又算得了什麽呢?


    鮮血粘在指間時,他奇跡般地醒悟過來,看著被自己狠狠掐出的傷口,心疼不已,抖著破碎的聲音說道:“璃兒,對不起……你快走……別……被我傷到……”


    “你清醒了嗎?”南宮璃喜極而泣,“你清醒了就好!我不疼!一點都不疼!你別在意!再堅持一會兒好不好?”


    她從來不知道,他舊傷複發時會這麽痛苦,即便她很希望像上次一樣讓他昏迷過去,但又好害怕他就這樣沉睡不起。何況這一次,他法力喪失嚴重,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那一刻,她腦海中不斷地搜索著她所知的信息。猴哥曾私下告訴過她,是因為琉璃石的靈力偶然間讓他的傷情恢複,所以他們才會千裏迢迢地來到月池國,想借助琉璃山的力量妄想讓他痊愈。可是沒想到,到了這裏才知道,那座山根本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後來,他們猜想,也許是這天上的東西在人間放的時間久了,失去了原有的靈力,根本沒有任何用途。


    目前為止,除了以四妖的法力結合穩住他的傷情外,別無他法。


    “別哭……”


    原來不知什麽時候起,她眼裏的淚水已經像斷了線的珍珠般,一滴一滴的滾落,令他劇痛之餘,幾乎窒息。


    “你放心……我……不會死的……我還要……還要娶你為妻……怎麽舍得死……別……別哭了……”他想伸手幫她擦淚,無奈力不從心,最後還是重重地垂了下去。


    “玄墨……”一聲唿喚,她哽咽地再也說不出話來,隻能祈禱著這艱難的一刻能夠快些過去。


    時間緩緩流逝……


    當四妖大叫著飛奔進來時,已經是一個時辰後了。這一個時辰漫長的仿佛度過了好幾年,令南宮璃後知後覺地露出驚喜的笑容。


    四妖對於這樣的情形似乎早已司空見慣,當下互相對視一眼,紛紛屏氣凝神,將自身法力集聚於雙掌,徐徐地灌輸進東方玄墨的體內。


    南宮璃安靜地站在角落裏,盡量不去幹擾他們施法療傷,目光緊緊鎖住盤腿虛坐的身影,暗暗捏了把冷汗。


    不知什麽時候,肩膀上多了一把鋒利的劍刃,她茫然迴頭,正對上冷玲兒悲憤的目光。


    “冷玲兒,你幹什麽?”南宮璃身未動,眸光一冷,厲聲質問。


    “幹什麽?”冷玲兒秀眉一挑,眸中殺死驟閃,“哼!我等這一刻等很久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說罷,冷玲兒劍鋒一轉,就要割上她的脖頸,千鈞一發,她旋身躲閃而過,心念一動,忙衝出房門。


    “想跑?”冷玲兒陰狠一笑,提劍飛奔追去。


    正在施法的胡小瑤忍不住迴頭看了一眼,不禁大為驚歎:“女人心,海底針啊!”


    “你不也是個女人嗎?”侯粗嘿嘿一笑。


    胡小瑤沒好氣地更正:“我是狐狸!善良的好狐狸!”


    那廂蒙太郎鐵青著臉,目露兇狠:“都給我閉嘴!別分心!”


    這會兒他們可沒閑工夫去管兩個爭風吃醋的女人,穩住東方玄墨的傷才是關鍵。


    兩人一路追逐到無人的庭院。


    南宮璃早就知道這個冷峰寨二當家不是個省油的燈,要不是這些天她和玄墨幾乎形影不離,這個女人斷然等不到今天。看來她在外麵候了很久了,等四妖一迴來,確定玄墨安全之後,她才動手。


    隻是沒想到,這個冷玲兒對玄墨用情如此之深,先是毫不猶豫地為他自盡,現在還得寸進尺地想要殺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


    她南宮璃也算從小生在風口浪尖上,經曆過腥風血雨的人,豈會那麽容易讓她一個小江湖得逞?


    隻不過不想讓玄墨看到她們打鬥的一幕,影響到他身體的傷。


    百招之內,兩人姑且打了個平手,互退數丈後,站定。


    “冷玲兒,你鬧夠了沒有?玄墨現在深受重傷,我沒心情跟你打架!識相的趕緊滾!別逼我來真格的!”南宮璃冷眼斜視,威嚴霸氣俱露無遺。


    冷玲兒揚臉,絲毫不懼:“好啊!都說長公主才傾天下,絕色無雙,功夫更是深藏不露!我冷玲兒今天倒要見識見識!”


    “既然你這麽執迷不悟!那就休怪我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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