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月痕訝異地抬起頭來,小臉微微一紅,“師父,我……您都知道了?”


    看著她嬌羞的反應,陶醉絲毫不以為然,依舊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臉,“所以,丫頭是真的愛上師父了?”


    月痕點點頭,又突然搖搖頭,最後還是認命地把頭低了下去,“師父,我……我是不是不能愛上師父啊?”


    陶醉鄭重其事地肯定:“當然可以了!不過呢,愛分很多種!丫頭對師父的愛,不見得就是那種愛哦!隻不過丫頭還小,自己迷惑了自己。”


    “是嗎?”聽他這麽慷慨地解說,月痕反倒心裏輕鬆了起來,“師父怎麽知道,不是那種愛呢?”


    寵溺地捏捏她的下巴,他藹然輕笑:“傻丫頭,因為你的過去欠缺了太多東西,所以才會依賴師父。一個人的一生可以愛很多人,每一種愛都有它的特殊定義,親情也好,友情也罷,但最終和你長相廝守的,卻隻有一個。”


    四目相對,她望著他眼底的真誠,恍惚間明白過來。


    “師父,謝謝你。”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漆黑的夜空突然閃現一道刺目的紅光,雖然隻是眨眼的倏那,但還是令陶醉目光一凜。


    月痕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並沒有看到這短暫的一瞬,但觸及到陶醉眼裏的凜然時,卻不由一驚。


    “師父,怎麽了?”


    陶醉猛的將她箍進懷裏,緊緊的,似乎極害怕她突然消失,連語氣都破天荒地緊張起來,“沒事……”


    耳邊的簫聲頓止。


    夜色寂寥,卻有神秘的幽光在暗暗浮動。


    翌日,苦無山莊。


    自從迴到這裏,風間飛翼一直寸步不離地守在地窖的冰庫中,一天兩夜,她不休不眠,水米未沾,麵容逐漸憔悴,卻不自知。


    雖然她內力深厚,勉強抵禦了冰庫內的嚴寒,但長期的不吃不喝,終是令她無力地癱倒在冰棺旁。


    周圍盡是堆砌起來的冰塊,像環繞起來的重巒疊障,寒氣肆虐。


    臉上的淚痕早已化作冰霰,眼瞼染著白霜,她目光淒然地望著靜躺在冰棺中的男子,心中陣陣悲涼,疼痛難忍。


    “戲子……”


    柔弱無力的聲音帶著淚水的冰冷,飛翼緊緊握住他僵硬的手,似乎再也克製不住內心的痛苦,悲泣道:“你是想讓我永遠留在你身邊,不離不棄,對嗎?”


    那封僅僅隻有八個字的信就像一道魔咒,一瞬間擊垮了她所有的堅忍。


    “戲子,過去都是你在守著我,護著我,這一次,我一定會陪伴著你,到最後一刻……”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微微笑了,“如果你還有一絲靈氣,我的生死,便由你決定。如果……我們的結局隻能如此,那求你帶我走吧!戲子……你帶我走吧……”


    泣血般淒柔的聲音,迴蕩在冰冷的空間裏,瞬間凝固。


    冰棺中的男子依舊安靜地躺著,渾身染著雪白的霜華,卻掩不住那一張無可複加的俊美容顏。


    他生前是如此的光芒萬丈,可死後,卻隻能躺在這麽一個狹窄的冰窖裏,承受著永無止境的寒冷和寂寞。


    她默默地躺進冰棺裏,將他冰冷的身體深深地擁進懷抱,溫柔淺吟:“戲子,我們再也不分開了,你去何地,我便去何地……我不要你變成張小北的那三魂六魄,我隻要你,隻要你的一魄就夠了……我要和你的這一魄緊緊地連在一起,就算生生世世都不能輪迴,我們也不要分開,永不分開!”


    朦朧中,她恍惚做了一個夢。夢裏的世界彌漫著淺淡的霧氣,她眨眨眼睛,努力地想看的真切一些。


    漸漸的,霧氣散了,眼前的畫麵閃爍著柔和的光芒。芳草萋萋,翠竹幽幽,一座古色古香的木屋佇立在荷花池畔,周圍百花齊放,彩蝶翩飛。


    這……這不正是她和戲子在雲南的家嗎?


    “我,死了嗎?”那一刻,她腦海中隻有這一個念頭。


    然而,突如其來的,荷花池中傳來一陣嘩啦的水聲,她怔驚地望去時,除了飄在水麵上的一張紙箋,什麽都沒有。


    她手一揚,一縷微風掠過去,紙箋立刻飛到了她的手中。


    這張白紙已經濕透了,但中間的八個字卻隱透著琉璃般的色彩,這些色彩閃爍了片刻,漸漸幻化成另外八個字——


    飛翼心中猛的一顫,但聞耳邊轟隆一聲巨響,她睜開了眼睛。


    眼前還是熟悉的冰庫,寒冷逼人。她低頭一看,戲子身上的霜華不知何時褪去,安詳的仿佛睡著了一般,依偎在她的懷裏,嘴角似乎還微微翹著,絕美的五官仿佛精雕細刻般,華麗的近乎妖豔。


    她顫抖著手指去探他的鼻息。


    然而,依舊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


    失望之餘,她並沒有放棄,小心翼翼地將他放下來,一個淺吻落在他如玉般的額頭上,飛翼語帶驚喜:“戲子,等我!”


    她急迫地衝了出去,一路奔跑到最近的一條小溪邊,手忙腳亂地從懷裏掏出那張紙箋,上麵依舊還是那遒勁的八個字:蝶翼雙飛,不離不棄。


    她一臉凝重,毫不猶豫地蹲下身,將紙箋浸透進水中,一瞬的流光溢彩後,紙上的字體立刻幻變成另外八個字:七情花豔,無情戲生。


    那一刻,飛翼渾身都震住了,不敢置信地盯著手裏濕透的紙箋,雙手顫抖不已。


    蔚藍的天空陡然烏雲密布,層層雲靄翻滾,狂雷咆哮。


    飛翼猛的抬頭,驚異地看著突變的天色,不由自主地從懷裏取出那朵枯萎的小花。


    七情花豔,無情戲生。


    七情花豔!!!七情花豔!!!


    驚雷瘋狂怒嘯,渾濁的天空紅光乍現。


    欲界四重天,太白金星突然蹦跳了起來,急的是又轉圈兒又跳腳,狂躁地直拽自己的白胡子。


    “遭了遭了!完了完了!”


    依舊被縛魂絲緊捆的白麒麟也跟著嚇了一跳,驚慌地問道:“星君,出什麽事了?”


    “出什麽事?”太白金星張牙舞爪地就要上前掐他。


    白麒麟很是納悶,這老頭才安靜了不到片刻的功夫,怎麽又發起瘋來了?


    當然了,對於天界,人間的那些天不過隻是這裏的片刻。


    “你……你這個該死的小毛孩子!你是不是把欲魔即將現世的事情告訴了魔尊刑諾?啊?你說!是不是?”太白金星暴怒地瞪著他,恨不得把他從縛魂絲中拽出來臭扁一頓。


    白麒麟一臉茫然,隱隱一絲不祥的預感:“星君,您什麽意思啊?難道……欲魔……要現世了?”


    太白金星咬牙切齒地補充了幾個字,字字如同咬破血肉般猙獰:“是要提前現世了!你個蠢蛋!”


    白麒麟倉惶大驚,語無倫次:“啊?什麽?不可能!這怎麽可能?不可能的!刑諾他沒有這個本事!不可能的!”


    禁欲池早已沸騰起來,六色池水氤氳著腐臭的腥氣,漸漸融合成一種顏色——妖豔的血紅。


    狂風怒卷,烏雲奔騰不息,人間驀然陷入一片陰暗。刹那間,雲霄深處的火光又一次悚然乍裂。


    森林裏狼奔虎躥,群獸仰天怒吼;大街小巷的百姓倉惶奔逃,尖叫連連;連駐守城樓的將領亦嚇的麵容失色,驚慌失措。


    溪邊的那道白色身影在朔風中凜然而立,白衣肆虐翻飛,卻撼不動她分毫。


    飛翼緊緊攥著手裏枯萎的七情花,仰望著憤怒的蒼穹,銳利的目光中閃爍著駭然的光芒。


    七情花豔!


    無情戲生!


    誰能告訴她,這究竟是上天的憐憫,還是一場惡意的玩笑?


    可手裏的七情花已然枯萎,又如何讓它豔麗起來?


    難道……


    指甲深深地嵌進肉裏,幾縷鮮血溢出,滲透進枯萎的花瓣,她驚覺掌心一陣奇痛,展開一看,纖細的五指間,黯淡枯竭的花朵已經恢複了它原本妖嬈的紅色,眨眼間卻被一陣狂風刮向了陰沉的天空。


    飛翼抬頭,震驚不已,眼看著那朵豔麗的七情花在空中嘩然分散。


    片刻,漫天血雨傾盆而下。


    緊接著,大地一陣顫抖。


    天旋地轉,飛翼艱難地穩住身形,喪失意識的前一刻,她隻看見一團烈火從高空中迅速墜落,耳邊一聲巨響後,她癱軟在了地上,在刺目的血紅中,閉上了雙眼。


    一場可怕的天地驚變後,並沒有發生嚴重的滅頂之災。


    天空又恢複了澄藍碧澈,萬裏無雲。群山蒼翠青幽,野梟飛鷹唳嘯長空,百鳥啾鳴,陽光明媚耀眼,正是初夏好時節。


    千裏之外,月池國。


    一身淺藍雲紗流裙的南宮璃一直安靜地佇立在高高的閣樓上,疑惑地仰望著突然間又恢複正常的天空,絕色容顏染上驚奇,感覺匪夷所思。


    身後的男人不期而至,優雅地搖晃著手裏的玉骨折扇,半掩俊容,故意不聲不響地站在她身邊,偷看她的表情。


    “笑什麽?”南宮璃冷不丁地問了一句。


    好像偷東西被人抓住似的,東方玄墨心虛地摸了把臉,奇道:“怪哉!你又沒看我,怎麽知道我在笑?”


    南宮璃瞥了他一眼,冷傲輕哼:“你身上多少根毛我都數清了,還在乎你這點小樣?”


    “靠!”東方玄墨忙扶住欄杆穩住身形,欲哭無淚,“你這女人,敢情每晚都在數我的毛啊?”


    對著他的腦袋一記爆栗,南宮璃故意恐嚇:“小點聲!小心你是虎妖的事傳遍整個月池國!到時候我可不要你了!”


    東方玄墨折扇一合,露出璀璨笑顏:“不過說實話,剛剛天降異像的時候,你有沒有想我啊?”


    聞言,南宮璃舌頭一軟,“我想你又怎麽樣?”


    他眸底的笑意更深,“那你還嘴硬說不要我?”


    南宮璃突然笑的嫵媚,手指輕點他性感的薄唇,“看在你這麽討我喜歡的份上呢,那句不太好聽的話我收迴。現在請安王殿下解釋一下,剛剛老天爺演的那場戲,是屬喜劇,還是悲劇呢?”


    “這個……”東方玄墨認真地想了想,正色道,“依我看,現在斷定是喜是悲還為時過早,不過你放心,天塌下來也有夫君我為你頂著!”


    “哦!”南宮璃洋灑一笑,突然一個冷眼拋過去,“夫君?”


    東方玄墨順勢一把將她擁進懷抱,臉上盡是無限的溺愛,“要不要?”


    “不要!”


    “你都是我的人了,還不要?”他腮幫子一鼓,很不爽。


    南宮璃一掌推開他,黛眉微皺:“不要啦!萬一哪天我英年早逝,那你不是要哭死?還是算了,等我死了之後,你娶隻母老虎,再生一窩虎仔吧!”


    東方玄墨一臉動容,撫摸著她的手,感慨道:“璃兒,你真是太好了!處處為我著想!去她的母老虎,我隻要你這隻小綿羊!我要你!我就要娶你!璃兒,你就從了我吧!我發誓!永遠隻對你一個人好!再也不會愛上別的女人!你就跟了我吧!跟我吧!”


    看著他耍賴的樣子,南宮璃不禁失笑,粉拳砸過去:“好了好了!別鬧了!你要娶就娶吧!”


    “真的?”玄墨目露驚喜,一把抱住她,“璃兒,你答應了?”


    南宮璃心情愉悅,撫摸他的臉龐,故意調侃:“要是我不答應,你會不會搶婚啊?”


    玄墨張嘴含住她的小指,笑的魅惑人心:“你說呢?”


    噗嗤一笑,南宮璃心動地正想湊上去親吻他,不經意看到不遠處走來一道身影。


    “王爺!”冷玲兒與二人隔著一丈的距離站定,恭敬地俯首。


    經過上次的誤會之後,她似乎很快想通了,繼續循規蹈矩做一名稱職的管家,但在南宮璃睿智的眼裏,看到的卻是一種隱忍的妒忌。


    雖然這個冷玲兒很不識實務地打擾到了他們相親相愛,卻沒有影響到玄墨的好心情,他依舊懷抱著身邊的絕色佳人,絲毫都不忌諱別人的目光,笑睇她說:“什麽事?”


    冷玲兒努力地壓抑著心裏難受的情緒,低頭不卑不亢地迴道:“迴王爺,天牢出事了。”


    此話一出,東方玄墨臉上的笑容立刻化開。


    三人緊急前往天牢。


    出事的正是那個可伽巫師。


    隻見他大字型地仰躺在牢房裏,身上的衣服一如他進來時整潔無瑕,白發如雪散落在地上,纖塵不染,一張尚顯年輕的臉龐安詳微微噙著一抹笑意。


    身上無傷,已死亡,詳情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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