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一看,卻沒有看見那絕世之人,齊先生不免心中有些失落。


    夏柳河急忙上前解釋:“雲公子這幾日身子不大利索,正在吃藥,不過他已經派人來通了訊了,說是今日必定迴來。”


    “雲公子來了。”


    “雲公子,是雲公子。


    ——


    風歡顏還不知那些人激動個什麽勁,順著他們的方向看過去,那輛超大號的馬車映入眼簾。


    風歡顏心中一喜,果然是他!


    “學生來遲,望老師恕罪。”


    馬車上傳來淡淡的嗓音,帶著一絲病態般,但是卻動人心弦,隨著那些新生們有序的站立在後邊,那馬車的車簾緩緩掀起,一襲白色素紗衣的男子優雅的從馬車上下來。


    若是有那麽一刻,風歡顏的心跳紊亂過,那麽恐怕就是此時。這不是她第一次見這麵具男,但是她卻從未想過,隻是那淡淡的一瞥,竟然讓她覺得心神一晃。


    齊先生見自己等的人來了,不由得喜道:“你可別自稱我學生,若是你自稱是我學生,怕是我得折壽啊。”


    那麵具男笑了笑,鞠了一躬道:“至少,我也曾聽課於先生,先生此番倒是不認我了。”


    這話說的,好生的親昵,想來便是關係不一般。風歡顏拽了夏柳河的袖子,問:“這雲公子大名叫啥?”


    總不至於大名都取個這麽騷包的名字吧,什麽雲公子,那是忽悠小女孩的吧?然而此時風歡顏忘了,剛剛她還在為這人心神搖晃。


    “我以為你跟雲公子認識,不想你竟然不知道雲公子的大名。雲公子是河東之地頗有名望的世家葉家的獨孫,此時已經是葉家的家主了。雲公子是曠世奇才,但為人低調,加上那一副絕世的容顏,此生,怕是隻有當年的同臨城少主洛如非可相媲美。”


    夏柳河說著說著就兩眼放光,直勾勾的看著葉雲奕。


    被人用這麽熱烈的眼光盯著,還是個男人,換做是誰都會注意一下的吧,葉雲奕很快將視線投向了風歡顏這邊,饒有趣味的看了眼風歡顏,禮貌道:“想來這便是風郡主吧?早聞郡主大名,今日得以一見,果真是聞名不如見麵啊。”


    能得雲公子稱讚,那便是極大的認可了。然而風歡顏卻愣了,“我以為你要說見麵不如聞名呢。”


    葉雲奕的頭微微地下,眼神有些暗淡,輕聲說道:我倒是寧願隻聽著你的名字卻不再見你。


    可是,天不遂人願,如今,再次相見。


    “好啦,各位,今日是新學,但是同樣也是我們幾個先生商量的一些事情想要跟各位探討。恰好今日雲公子也來了,郡主也來了,今日便將這微山書院的課業之事商討一番吧。”


    原來目的在這?風歡顏心下了然。難怪說怎麽會允許一個女子前來,原來是因為有事要說,恰好她現在算是可以做主的人了。


    相比較而言,那葉雲奕倒是淡然的多了,似乎早就知道了一般,笑道:“齊先生請講便是。”


    齊先生點點頭,一副領導講話的模樣,“微山學院乃河東的棟梁培養之地,但是百年來,河東之地卻依舊毫無起色,我思索再三,決定更改微山書院的授業課程,除了六藝之外,還需新開,不知各位有何高見?”


    雖然年齡大了,但是齊先生的威望在那,一番話說完之後,便是各方的儒生與鄉紳門的議論聲。


    “我認為,微山書院想來重視儒學,對武對不甚重視,但是當今用人,乃需文武全麵發展。”


    “對,隻有為朝廷培養棟梁才是首要。”


    ——風歡顏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恰好對上那葉雲奕似笑非笑的眼神,心中不禁感慨,總算是有一個沒那麽愚昧的了。自己這河東之地發展的一塌糊塗,這些人的心思卻都在如何取悅朝廷之上,卻沒有一點為河東之地考慮,難怪河東之地空空坐擁這麽好的資源。


    “不知,郡主有何高見?”


    齊先生自然不是那般無眼色之人,眾人的議論他聽在了耳中,但是看風歡顏那神色,倒似乎是極其不屑的。


    風歡顏禮貌的鞠了一躬,淺笑著說:“齊先生,我認為,為今之計卻是應該大力發展河東之地,河東之地坐擁許多資源,若是不好好利用,豈不浪費?”


    “簡直胡鬧!”


    “婦人之見!”


    “我河東之地怎能去做這些地下的事務?”


    ——·


    風歡顏的話剛說完,就被連片的否決聲擾亂。他們那些人,顯然是聽懂了風歡顏的意思,但是他們卻不會讚同這個想法。


    “郡主的意思是?”


    “發展商業。富強河東。”


    齊先生顯然沒有反對的意思,聽見風歡顏的話,他倒是申請淡定,似乎是在認真思考著什麽,並且那滄桑的眼神時不時的朝著葉雲奕那邊飄去。


    夏柳河作為郡守,此時也算是聽到了多方的見解,但是他心中卻是自有計較,於是走上前來,朝著葉雲奕好不認真作了一揖,誠懇道:“敢問雲公子有何高見?”


    那人微微的頷首,舉手投足都透著一股子清貴之氣,緩緩開口:“我讚成郡主的意見。”


    眾人皆是一怔,但是卻無人再反對,風歡顏心中不由得冷哼,好一幫趨炎附勢的家夥。但是她忘了,那些人若是要趨炎附勢,應該是巴結她才對,隻是此時的情形卻是,所有的人,似乎都唯那人馬首是瞻。


    齊先生自然是對葉雲奕的話很是在意,不由得驚訝道:“雲公子何出此言?”


    “在我看來學與商並不衝突。雖然河東是以儒學而出名,但是,也不乏平民,經商者。隻是世人都瞧不起經商之人,卻不知,入仕雖可富貴,但是放眼天下,儒生之多,卻又有幾人真可改變命運?其餘的人,也便是為了附庸風雅去習儒學,反倒延誤了原本的事宜。河東多年來,一直毫無起色,若是商行道,反倒可大改現狀。想來眾位也知道,當今天下,雖商排在最末,卻無不以錢說話。若想求得淡薄之名,心靜便可,無需在意這些虛結。”


    葉雲奕的一番話,倒是讓風歡顏對他刮目相看,他說的不激揚,卻自有一番氣魄在其中。淡然的氣質,卻不容置疑。


    齊先生滿意的捋捋胡子,讚賞道:“公子之見,卻是在理。我也讚成。”


    “我也讚成。”


    夏柳河一臉欽佩的說道。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葉雲奕。風歡顏的眼睛在那兩人之間直溜溜的盯著,心想,這般模樣,到底該如何分配?誰上誰下?再說了,現在男風已不是什麽怪事,更何況,像葉雲奕這般的男子,若是輕易的配了個女子倒是顯得俗氣。


    最有發言權的人全部都讚成,剩下的那些鄉紳便也不再反對,畢竟這河東之地,說話能算數的沒幾個,但是若是最有說話權的,除了齊先生外,便是雲公子了。這事這樣定了下來,並且齊先生當眾便聘請風歡顏為授業老師,雲公子自然是請了的,但是眾人也都知道這雲公子身子不好,能偶爾去授課就是難得,卻不想,那雲公子今日卻是格外的爽快,直接同意了。這讓眾人紛紛猜測起來,難道,這雲公子是為了這美人郡主去的??


    新學總算是熬到了結束,風歡顏突然發現她真的是不適合做那種很正經的事情,比如,聽課。新學之時,微山書院的那些個老夫子們便紛紛的上去講兩句,那架勢,倒是有幾分領導人發言的意味。風歡顏別有深意的將視線投向葉雲奕,見那人卻也正在看她,不由得臉上一紅,心中暗罵,登徒子。


    “主人,我猜最後的重頭戲定然是這雲公子上去。”


    姬蘭篤定的口吻,站在風歡顏的身邊正色道。風歡顏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聽見夏柳河否定道:“不會,雲公子從不做這些事情的。今日能請來雲公子已是萬幸了。”


    說的跟那雲公子是什麽難請的寶貝似得。風歡顏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偷偷的朝著那人看去,又被葉雲奕的目光逮了個正著。


    “咳咳,書呆子,那雲公子這麽熱的天,為什麽還要帶著麵具啊?”


    “這——·”


    夏柳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支支吾吾了許久,這才說:“有你這樣的登徒子,怎能不帶麵具?公子那麵容我是見過,普天之下,絕無可勝出者。加上公子為人低調,從不彰顯自己。”


    “是麽?”


    風歡顏挑眉,看向葉雲奕,隻見那人輕輕的端起一杯酒,觸及到嘴邊,便被身後的侍衛攔住了。


    “公子,您的身子不適飲酒。“


    東絕冷冷的看著葉雲奕,活脫脫的一個看守不聽話的孩子般。此時東絕自己都沒注意到,他那副麵容,當真是像寒冬臘月般凍人,但是沒辦法,葉雲奕太不愛惜自己的身子,這才惹得他處處操心。


    “這酒倒是無礙,隻怕,我是要被你凍死了。”


    葉雲奕無奈的歎了口氣,幽幽的看著東絕。


    “報,郡主,京城有人來了,請您趕快迴去呢。”


    一聲傳報聲,讓所有的人都驚訝了,何人如此慌張?


    “不用了,丫頭,我來了。”


    這般囂張倒是卻親昵的聲音,這天下,風歡顏能夠想到的除了一人,就再也想不到了其他人了。


    “李錯!”


    風歡顏驚喜的站起來,立馬就衝了過去,活脫脫的像個孩子般。


    李錯沒躲開風歡顏的熊抱,這會瞧著所有的人都盯著他,不免臉上一紅,急忙與風歡顏拉開距離,正色道:“晚輩乃禮部尚書之子李錯,今日打擾諸位了。”


    風歡顏忙著給眾人打了個招唿,急匆匆的便拉了李錯趕緊跑,這種地方,她可是一刻都不想待下去的。


    隻是她沒看見,在她的身後,那張麵具下的臉瞬間慘白,手指微微的動了動,最終苦笑一聲,仰頭將那口酒喝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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