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炎的迴答,就是他最真實的處境與想法,他是家裏電子加工廠的唯一繼承人,不管他願不願意,都必須要去接手。不過,從小到大就接觸全產業鏈以及交易模式,索炎基本上已經融入到了父親給他設定好的角色。


    被設計好前路,或許就少了那一份迷茫,路途走得倒也坦坦蕩蕩。很多人就是這樣,一本正經地走在家人或者父母指定的方向,找一份工作,結婚生小孩。


    女人活著就是為了找一個人嫁了,有機會最好是找一個許自己一生衣食無憂的人;男人就是為了娶一個人迴家,有錢了再許幾段多情。


    什麽理想和生活,離自己太遠,無需傾注無畏的情懷。有人無奈,有人無意。


    “如果可以,我願意開一家茶莊。”方朵兒說,“現在我需要更加努力地學習,盡量跟著導師接幾個項目,以後才有更多的機會得到資本注入,到時候茶莊就可以順利開起來,你們一定要常光顧啊。”


    “需要投資,你直接找子依就行了呀。”葉曉說,“你們以後還是很有可能成為合作夥伴的喲。”


    木子依看向葉曉:“問,那你呢,你以後要幹嘛?不會就是結婚後在家相夫教子吧?”


    葉曉沉默了片刻,說道:“應該就是這樣吧。”


    木子依還有很多話要說,要是葉曉和蕭強真的最終走到一起,那麽,即使葉曉的父母願意為蕭強順風順水地安排好工作,這其中還是會有很多障礙。


    “如果你就這麽退隱閨中,太可惜了。”方朵兒說。


    葉曉是一個思維敏捷很有見識的女子。在這個年代,女子也是可以撐起一片天的時代,願意做好放下一切的準備,去支持家人,需要有多大的勇氣啊。不過,這還是很多家庭和男方的要求,為了所謂的麵子或者其他,有意無意地禁錮了女性的自由。


    至於葉曉為什麽會這麽想,很大程度上受到了家庭禮教的影響,她在無清晰意識的情況下,模仿著自己母親的方式去照顧丈夫以及整個家。


    “這也不叫閨中吧,這叫洗手作羹湯。”葉曉說。


    “蕭強真幸福。”古淼和索炎幾乎同時發出這樣的感歎。


    索炎說:“哥們兒,你可是我們兄弟幾個中最幸運的一個,遇到一份至死而終的愛情,還有著那麽好的計劃,好讓人羨慕。”


    “給我們介紹分享一下你的經驗唄,我都快覺得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有好的歸宿了。”古淼說。


    在過去,車馬郵件都很慢,一生隻夠愛一個人;在這個一切都那麽快的年代,一生隻愛一個人是往往不夠的,不會將情感轉移到興趣愛好或者事業上的人,就生生愛上另外一個人,多情與無情都沒有那麽計較。


    “你古公子處處留情,還會擔心找不到歸宿嗎?四海為家多好。”木子依說。


    “話是這麽說,可是身體被掏空了,心也就空了,活著也就像是行屍走肉般,毫無興致。”古淼說,“我想有所改變。”


    “那你有什麽確切的計劃?”索炎問。


    古淼抬頭看向灰色的天空,說:“先找到一個能夠讓我有所改變的人。”


    “可是,隻是為了改變而找一個愛人,是不是也太不負責了。”木子依說,“不是有這麽一種說法麽,最好的愛情是,在對的時間,與那位不需要改變的人相遇相知。”


    “依依,你的說法太理想了,兩個人在一起,總要彼此退讓一些,相互之間拔掉一些刺頭,在不斷的摩擦中越來越離不開彼此。”索炎說。


    “那我們在一起磕磕盼盼這麽多年,是不是也變得離不開彼此了?”木子依問。


    索炎思索著,說:“是吧。”


    空氣清冷,混雜著泥土芬芳與青草氣息,有些話,木子依選擇不說出口,很多事,也隻能自己一個人去承受,因為其他人根本理解不了,也沒法代替自己去有所體會。


    木子依不喜歡還不夠專一的感情。


    “你們倆,究竟是什麽情況啊?”方朵兒問。


    還沒來得及解釋,木子依收到一條及時訊息:子依,你都去哪兒了,今天下午的會議你都沒來參加,宣傳部這邊的人都開始指責我了。


    木子依翻了一下曆史消息才看到小甜發過來的信息,上邊的確清清楚楚地寫著開會主題、時間、地點和參與對象,然而,木子依現在才看到,已經來不及了。


    木子依問道:你們在會議上都討論了一些什麽內容啊?


    得到的迴複是:明天上午十點,我們還要繼續就今天的開會內容做一個分析評估,請明天無比準時到達指定地點。


    今天的會議,算是一個預熱式,最重要的角色要第二天才會到場。當然,那個人不是指木子依,而是明一大師。


    第二天上午的會議,並不是純粹的一個會議,更多的是一堂課,對參選佳麗進行一堂國學禮教的係統培訓。因為隻有兩個小時的時間,上課內容都已經被事先篩選精簡好了。


    “有什麽事嗎?”索炎問木子依。


    木子依點點頭,說:“我們還是要迴學校。”


    “不是說今晚不迴校了嗎,都這個時間了,還要迴去呀?”古淼疑惑地問道。


    木子依看看索炎,說:“明一大師明天會到學校授課,我覺得我還是應該做一些準備的。”


    “你是說被稱為‘茶神’的明一大師嗎?”索炎問。


    “是的。”木子依迴答說。


    “明一大師是誰?”古淼問。


    作為“茶學”專業的學生,這樣傳奇人物的事跡或多或少都會聽到一些,現在明一大師要來學校,自然而然地引起一片騷動。夕陽餘暉已經完全隱退,葉曉和方朵兒也有些坐不住,要求現在迴學校,準備明天的公開課。


    木子依說:“一位很讓人尊敬的老者。”


    古淼似懂非懂的地點點頭,說:“難不成是駕著仙鶴的白須道人?”


    “我隻是聽說過,也沒見過真人,要真是你說的那個樣子,大師豈不是要帶我們穿越了。”木子依說。


    “要真來一穿越,我就去春秋戰國時代,上演一場‘霸王別姬’般的生死戀。”古淼說。


    “你就別生死戀了,你不也是在萬花叢中生生死死過嗎。”索炎說。


    古淼瞪一眼索炎,說:“有你這麽損我的嗎?”


    “我也好想談一場生死戀。”方朵兒說,“這算不算理想?”


    “算的,這個理想太偉大了。”古淼拍手叫好道。


    木子依隨口說道:“那你們倆可以考慮湊成一對。”


    方朵兒怔怔地看著木子依,說:“有你這麽亂點鴛鴦譜的嗎?”


    無心的話,聽者或許有意。身邊總會發生一些預料之外的事情。


    “不管我是不是點鴛鴦譜,反正,那所謂的生死戀還是留給來世吧,如果有的話。”木子依說。


    “幹嘛要留個來世?”索炎問。


    木子依說:“現在這個世界這麽多苦情的悲傷男女,再多了豈不是要亂套。”


    “有那麽多悲情嗎?我怎麽不知道。”索炎說。


    木子依說:“那是因為你在自己的世界裏,看不到外邊的人的神情。”


    “那你讓我好好看看。”索炎看著木子依的臉,上下左右地打量著。


    木子依閃到一邊去,說:“你幹嘛那麽看我,我臉上有東西嗎?”


    “不就是看看你臉上有不有悲情嗎,還這麽小氣。”索炎說。


    木子依捂著臉,說:“你看看古淼臉上有不有,反正我是沒有的。”


    “明明就有。”索炎說。


    木子依跳著腳,說:“沒有,沒有,就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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