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不同性格的人待在一起,就會被不經意地給感染,索炎也不例外。隻有在木子依麵前,要有氣魄有氣魄,他還會時不時表現出孩子般的幼稚無厘頭,或許是因為熟悉而不需要將自己武裝得那麽世故圓滑。


    “哦,迴去了。”木子依綁好安全帶,笑著舉手高唿。


    “索炎哥哥,將車篷打開吧。”木子依說。


    索炎專注地開著車,說:“天很涼了,容易感冒。”


    “不怕的,我身體好。”木子依說。


    索炎說:“你身體還好,剛從醫院出來,好哪兒去了。”


    “我現在不還是活蹦亂跳的嗎。索炎哥哥,你就將車篷打開嘛。”木子依央求道,“你看外邊的風景那麽好,我看完心情好了,就什麽病都沒有了。”


    雖然木子依的理由毫無邏輯性,索炎還是打開了鬥篷,讓夜空蓋在頭頂,點點星光忽隱忽現在夜色中遙遠了天際。


    古淼所開的越野車空間相對比較大,葉曉、蕭強、方朵兒就一起上了古淼的車,駛上了迴程路。


    索炎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遞給木子依,讓木子依穿上,木子依並不是很想穿,當她拒絕的時候,見索炎臉色一變,木子依也就乖乖地將外套搭在肩上。木子依想要站起來的時候,又被索炎給拉迴了座位上。


    “你幹嘛?車篷都打開了,還不讓我看。”木子依抱怨道。


    索炎說:“就坐著看,不準亂動。”


    晚上開車本來就存在潛藏的危險,索炎肯定得小心一點。再加上以前木子依出過一次大型車禍沉睡了大半年,這讓索炎心有餘悸,還是防範點好。


    木子依不開心地撇著嘴,將頭扭向一邊,看著窗外的樹呀、草呀的一閃而過,心裏一直犯著嘀咕。


    “你在想什麽?”索炎問。


    木子依不吭聲,依舊看著窗外,裝作什麽都沒聽見,將頭靠在椅背上。


    索炎開著車,車速適中,很平穩,問木子依:“怎麽,不高興了?”


    “都怪你,本來心情很好的,全被你給潑沒了。”木子依說。


    索炎說:“我都是為了你好,你知不知道那樣很危險?”


    “能有多危險,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了,我不就是想站起來看看嘛,真是的。”木子依嘟嘟囔囔地說著,看著前方,一臉的委屈。


    麵對木子依的埋怨,索炎肯定不能讓步,不過,他得好好想想,要怎麽跟木子依說,才能讓木子依心裏不那麽反抗。


    越野車上,方朵兒坐在副駕駛上,時不時跟古淼有一搭沒一搭地說幾句話,蕭強和葉曉則在後座上談著各種大事件,“少兒不宜”的內容太多,準確地說應該是:前方高能,單身狗請自主避讓。


    所謂的生死戀,不過就是想要挽著一個人的臂彎,還希望能夠挽成一輩子。生相伴,死相隨。這樣的橋段並不需要,能夠相愛的人,並不是像神話傳說中那麽難以相守,能夠分開彼此的隻有內心的一隻自私的鬼,這隻鬼總是讓人產生退卻的想法。


    兩個彼此之間沒有好感也沒有欲望的人,自然是走不到一起的。


    單戀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方朵兒還是給自己的內心架設了一道防線,傻不拉幾地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精神和身體都會遭受難以撫平的傷痛。


    古淼也曾傾力追求東方娜拉,這使得方朵兒和古淼倒也有了共同話題和感受。


    方朵兒忍不住問古淼:“馬智同最近怎麽樣了?”


    古淼和馬智同是室友,但是來往並不多,古淼並不常迴宿舍住。尤其是馬智同談戀愛去了,兩個人更是難以見上一麵,幾乎都碰不上一麵。


    古淼說:“應該挺好的吧,最近他的房間都被收拾得井井有條的。”


    “這樣子嗎?”方朵兒深深吸一口氣,說,“那就好。”


    “你幹嘛還要問呢?”古淼問。


    “你能做到完全不去想一個離開的人嗎?還是一個自己很用心很認真對待的人。”方朵兒說。


    古淼輕歎一聲,說:“做不到。從我身邊路過的每一個人,參與過我的生活的人,沒有一個人是能夠輕易忘掉的。”


    方朵兒問:“那你有沒有真心相待的人?”


    古淼遲疑了一下,說:“曾經有,現在也有。”


    方朵兒還在思考要不要問那個人是誰,但又覺得這是比較私人的問題,除非對方願意自己說出來,唐突地提問顯得不那麽禮貌,還有失分寸。


    木子依和索炎還在為要不要從車上站起來看風景的事情拌嘴。


    木子依問:“索炎哥哥,你有不有喜歡的人?”


    “幹嘛問這個?”木子依的問題讓索炎有些驚訝,劇情翻轉得太快,根本來不及反應。


    木子依追問道:“告訴我究竟有不有,她是誰呀?”


    “肯定有啊。”索炎說,“你也認識的。”


    木子依聽說她也認識,就開始在腦子裏翻找出不同的影像,似乎沒那麽容易找到一個對號入座的人。


    木子依問:“那你會不會讓你喜歡的人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肯定會啊。”索炎不假思索地迴答。


    “這麽說來,你已經不喜歡我了,你喜歡的人根本不是我。”木子依歎著氣,皺著眉頭,側頭看向窗外。


    “什麽意思啊?”索炎問。


    顯然,索炎沒太聽明白木子依的意思,雖然木子依隻是簡單地想要撒嬌耍賴。見木子依不迴答,索炎繼續問道:“昨天在酒吧,你說的話是真的嗎?”


    “什麽話?”木子依問。


    這讓索炎有點失落,本來還很在意的一句話,居然被木子依給遺忘忽視了。木子依又不能真的將自己說的話當真,那畢竟是在遊戲,還不知道對象是誰,娛樂性的話怎麽能算數呢。


    “我真的愛你。”索炎說。


    “啊?”木子依錯愕地看了索炎一眼,問,“你說什麽?”


    “我是真的愛你。”索炎說,“這可是你說的。”


    “是嗎?”木子依瞪大了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前方。而後,木子依又轉過頭來問索炎:“我怎麽不記得了?我是對你說的嗎?”


    索炎在心裏恨恨地,想要罵一句:我去,居然能不認賬。


    “你再認真想想。”索炎說。


    “我真的想不起來了。”木子依說。


    本來很嚴肅充滿神秘氣氛的場景,被木子依這麽一鬧,搞得就像是一個笑話。本來還有幾分認真的索炎,又或者木子依本來也是有意識的,可是到頭來,彼此都不確定了,也都死不承認,有沒有心生悸動怎麽也說不清楚了。


    “你怎麽能這麽一個晚上,就又把所有事情給忘了呢?”索炎說話的時候,不經意地皺了皺眉。


    木子依轉了轉眼球,說:“我不是還記得你嗎?怎麽能叫把所有的事情都給忘了呢。”


    “你這是狡辯。”索炎說。


    “我哪裏狡辯了?”木子依擼著嘴,眉頭擠到了一起,反正就是死不承認,一旦承認了,這件事就會被索炎說一輩子,她可不想被抓住把柄。


    每天都在一起,總會拿一些梗來充當無聊時的話題。木子依說:“明明是你剛剛說的,還賴在我頭上。”


    “我隻不過是重複你說的話,昨晚你說這話的時候,好多人都看見聽見了,要不是因為我擔心你在眾人麵前丟臉,我才不會上前,嗯,迴應你。”索炎說。


    想起來,木子依唰地一下子,臉紅到了脖子根。雖然兩個人關係一直都很親密,可是昨晚,木子依耳朵貼在索炎胸口的時候,有一種莫名的熱流席卷而來,這讓她有些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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