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主任有些想不明白。自從他坐上這個位置以來,也見過不少的事情。


    為了利益相互陷害的,陷害不成反被人咬了一口的,精心算計最後卻失敗了功虧一簣的,在各種鬥爭中悄然壯大自己的勢力隻等時機成熟變一舉成功的,爭權奪利,明爭暗鬥,風雲詭變,至始至終也逃不過一個“利”字。


    可就是還沒見過這樣的。


    蕭辰宇這個人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先是為了取得杜柏的信任,為了搭成戴北海和杜柏之間的這座橋,蕭辰宇不知道花了多少的功夫,這第一步,便不是為了利。


    以白主任的水平,即便是不打聽過,也知道蕭辰宇在這其中獲得了利益要少得多。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蕭辰宇在還一個人情而已。


    之前戴北海被人陷害,蕭辰宇可是費了不少功夫的,別人不知道,可是他清楚呀,各種的彎彎道道,哪是麽容易就能解決的事情。


    即便是這樣,蕭辰宇也隻是拿了戴北海兩瓶酒而已,其他的謝禮均如數奉還。


    再後來,他們給他送來來鳳酒莊的賬本,好,他以為是蕭辰宇和戴北海之間的合作破裂了,以為是他們之間出現了利益衝突,又或者是蕭辰宇和杜柏之間達成了某種協議。


    可是,現在,小周,那個在蕭辰宇旁邊的年輕人,居然讓他順便查一查古中國?


    戴北海又居然和杜柏成了準親家?


    白主任開始後悔了,一開始就不應該趟這趟渾水的。


    他問坐在副駕駛上的小陸:“你看明白了嗎?”


    小陸搖了搖頭:“不明白。”


    白主任看似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我記得你考上公務員之前好像就是在一個酒莊工作的吧?”


    小陸的臉色變得有些緊張,隻說了簡單的一個字:“對。”


    可是白主任卻好像突然對小陸之前的工作感了興趣:“具體是幹什麽呢?”


    小陸隻好勉強迴答:“就是……就是在酒庫,看一看酒什麽的。”


    “哦……那這個摻假酒的事情,一個人能完成嗎?”


    小陸看白主任的目標好像不是自己,有些放鬆了:“嚴格來說,是不可能的。那麽大一批酒,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怎麽可能一個人完成呢?”


    白主任若有所思:“嗯……那就是還是需要別人幫忙了?”


    “那當然了。”


    小陸說得十分肯定。


    白主任又問:“來鳳酒莊的酒庫有多大呢?”


    小陸說得十分來勁:“那可大了,走一圈都得要一個多小時。”


    白主任笑了:“也沒這麽大吧?”


    小陸很快接著說:“那當然是誇張了,隻是要認真看每一缸酒,每一道工序,還是要花不少時間的。”


    白主任突然話鋒一轉:“你以前就是在來鳳酒莊工作的吧?”


    小陸這才明白自己是被套了話了,緊張得結巴了:“嗯……是……是的……”


    車裏的氣氛瞬間就變得莫名有些緊張起來。


    小陸話語中都是慌張:“白主任難道是懷疑我與這件事情有關係嗎?”


    白主任輕輕一笑:“你也不用緊張,我隻是隨便問一問而已。不就是以前的一份工作嘛,這個沒什麽的。”


    小陸微微定了定自己的心,隻聽見白主任的聲音又從身後傳來,他都不敢迴頭看白主任的表情。


    “戴北海這個人,你覺得怎麽樣?”


    小陸如實迴答:“從我的角度來看,其實他是一個不錯的老板。我那時候要一邊工作一邊看書準備考試,他也沒說什麽。同事們對這件事情冷嘲熱諷的,反而是他在那個時候給了我一些鼓勵……他還特地讓人事部把我的班都排到了白天,好讓我晚上有時間看書。”


    白主任聽了,說:“那這麽說來他對員工還是很不錯的嘛。”


    那又是誰,有理由來陷害這麽個體恤員工的戴老板呢?


    白主任忽然開了個玩笑:“他對你這麽好,你還是考了公務員。”


    小陸有些慚愧:“人各有誌……我現在這份工作也確實肯定要比之前的那份工作要好很多。”


    小陸如此大方承認,倒有些出乎白主任的預料。


    隻是接下來白主任的那句話才是真的嚇到小陸了:“這麽說來你有機會還是要迴報一下你以前的這位老板的嘛……”


    小陸大腦一片空白,正正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好。車上的其他人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主人突然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隻聽見白主任接著說:“今天的事情,你提前給戴北海打了電話吧?”


    小陸腦袋“嗡”地一聲響:“我……我我……”


    白主任說:“我說了你不用緊張……還好你知道的也不多,你能告訴他的也就更少了……隻是這樣的事情以後不要再做了……”


    小陸隻好連著說了好幾個“是是是……”,接下來又忙著承諾,又忙著感謝,又忙著道歉,語序都有些顛三倒四了。


    忽然有人問了一句:“主任,您是怎麽知道戴北海提前得到了消息的?”


    白主任眯著眼睛一笑:“事情辦多了,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


    蕭辰宇從床上起來,已經是下午五點。


    以前的這個時候他很少會在自己房間裏,現在他才知道原來a城的下午五點是會堵車的。


    車堵成了長長一條,讓人有些心煩,站在那樣的高度看過去,卻又覺得有趣。


    蕭辰宇擠了牙膏之後,站在窗前一邊刷牙一邊看著條形的車陣緩慢爬行。


    手機響了。


    蕭辰宇張著滿是泡沫的嘴巴:“喂——”


    那邊傳來瑾的聲音:“戴北海咬了杜柏一口,我讓白主任那邊順便查一下杜柏。”


    蕭辰宇嘴巴冒著泡泡,眼睛裏藏著寒冷的笑意:“做得好。”


    聲音有些含糊不清。


    瑾在電話那邊頓了頓,問:“你在幹什麽?”


    蕭辰宇簡單明了地說:“刷——牙——!”


    嗯……這兩個字倒是說得很清楚……


    蕭辰宇掛了電話之後,又看了看那堵著的車,還是堵了一路。


    他走進浴室裏把嘴巴漱幹淨了,抬頭照著鏡子,露出一個冷笑。


    戴北海……杜柏……你們終於又要“見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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