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擁抱……


    瑾的眼裏滿是溫柔,嘴角卻有一個苦澀的笑容。


    他終於明白了。


    原來這是他和他最近的距離,也是他和他最遠的距離。


    他們之間,永遠也不可能發生蕭辰宇和無數人都做過的那些事情。


    周瑾拍了拍蕭辰宇的肩膀,算是給他一個安慰。


    天地之大,周瑾忽然有一種濃烈的孤獨感。


    他真想就在那一瞬消失,從此這人間就再也沒有一個叫周瑾的人了。


    可是這個靠在他身上的人,把他死死的拉住……


    蕭辰宇……這個注定要羈絆他一生的男人……


    ……


    中午吃完飯之後,杜清風就把戴甜恬送迴了家。這個時候,大家都沒有心情。


    “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你答應了我,要幫我們的。”


    戴甜恬在下車之前,對杜清風如是說。


    杜清風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放心吧。”


    隻是他看著戴甜恬的背影的時候,眉頭卻第一次鎖緊了。


    車子開得很快,迴到家裏的時候,他看見爸爸正在草地裏和柯基玩。


    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他快步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問他爸爸:“您都知道了?”


    杜柏一邊逗著柯基,一邊說:“戴甜恬都告訴你了?”


    杜清風說:“她說她把她知道的都告訴我了。”


    杜柏沒說話,柯基一直在他腳邊轉圈圈。


    杜清風試探性地問了一句:“看這意思,你是打算放棄了?”


    杜柏歎了一口氣:“那不然還能怎樣呢?”


    杜柏往院子裏的椅子上一坐:“其實,如果單單是之前的那件事情,我們幫一幫他,也不是不可以,或許問題還你能解決,可現在一個問題還沒解決,另一個問題又接著來了,偷稅漏說……”


    杜清風在旁邊聽著。


    杜柏接著說:“現在最害怕的就是這個。也不是說別人就沒有,可是現在既然有了開刀的對象,戴北海能輕易逃過去嗎?不能。”


    “或者,如果隻是偷稅漏稅的事情,那樣還算好辦,可是現在,兩件事情放到了一起……”


    最後杜柏下了一個結論似的:“神仙也救不了他嘛。”


    很奇怪,杜清風腦袋裏會浮現出剛才戴甜恬的那雙眼睛,乞求的,可憐的,把他當做唯一希望的。


    “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杜清風問。


    杜柏頗為驚訝的看了杜清風一眼:“怎麽,你是真的動心了?”


    “那倒不是……”


    杜清風自己也說不清楚。


    說起來這件事情和他其實也沒多大關係。是他爸爸讓他訂的婚,跟誰訂都可以,隻是這個人恰好是她。


    不是因為訂婚,那他們之間就沒有什麽關係。


    現在即便是定了婚,他們也確實沒有什麽關係。


    可是,杜清風心裏清楚,那個戴甜恬,是喜歡自己的。


    他雖然不通男女之事,可他能從戴甜恬的眼睛裏感覺出來。他覺得那雙眼睛有時候很像自己看著李達的時候。


    他好幾次想跟戴甜恬坦白了,可是他不敢。


    他害怕傷了他爸爸的心,也害怕傷了戴甜恬的心,更害怕傷了李達。


    杜柏說:“現在後悔也晚了。半個小時前戴北海給我打電話說這件事情,我把他給拒絕了。我們不能為了救他,把自己搭進去。”


    “嗯。”


    “還好現在你們隻是訂婚,還有商量的餘地。老婆嘛,遍地都是。以後你還有更好的。”


    “嗯。”


    杜清風對他說還有事,迴到自己車裏了。


    他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喂——你在家嗎?”


    ……


    “這是陷害,這絕對是陷害!”


    戴北海在辦公室裏,反複地對白主任說著這樣的話。


    “可是,證據都在這裏了啊。”


    白主任微微笑著,也不著急,也不生氣,靜靜地看著戴北海。


    盡管白主任一下車就被戴北海接到了辦公室,但是他們的到來還是引起了酒莊員工的關注。


    不少人在打探消息。


    “戴老板是不是犯了事了?”


    “上次的事情不是還沒有解決嗎?”


    “到底是怎麽迴事啊?”


    “人事部、財務部的幾個領導好像也在裏麵……”


    “哎,你們要不要找新的工作啊?”


    “聽說隔壁也在招人哎……”


    大家七嘴八舌,戴北海的管家站在人群裏,一言不發。


    “您是跟著戴老板最近的人,您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嗎?”


    管家隻說:“無論如何工資還是會發給大家的,大家如果有其他的打算,也要領了工資再走。”


    到底是戴北海的心腹,這個時候也還是隻為了戴北海安撫人心。


    管家這麽一說,大家就都散了,散是散了,也不過是換了個地方接著嘰嘰咕咕而已。


    認真工作的人已經沒有了。


    這個時候,誰還有心思工作呢。


    戴北海在辦公室裏轉來轉去,陳鬆不是說了,一定不會有問題的嗎……


    嗯?陳鬆?


    戴北海居然忘了,陳鬆最開始就是杜柏介紹給他的啊。


    他開始還有些防備,可當時正值用人之際,陳鬆對他也算是忠心不二,工作上也從來沒有出過什麽差錯,漸漸地也就信任他了。


    時間一久,人事變動,隻有陳鬆這一批人還留在自己身邊。


    自然而然地,就把財務部交給陳鬆了。


    “啊,對了,我們那一批劣酒,就隻有古中國那裏沒有,他們沒進我們的貨。而且,我們財務部的陳鬆,那個負責賬本的,就是杜柏介紹個給我的。”


    白主任一聽,又笑了:“戴老板這個意思是,真是有人陷害了?”


    “對對對!”


    “那證據呢?”


    戴北海苦笑:“如果真的有證據,我就不會在這裏著急了嘛!”


    白主任氣定神閑,喝了口茶。


    戴北海拿起茶壺往白主任的杯裏添滿了,又說:“您看,上次的事情我們就是別對手陷害的,這個您是知道的啊。”


    白主任說:“可是按照您的這個說法,這次陷害您的還是和您互利共贏的合作夥伴了?”


    戴北海一時語塞,把茶壺放到桌上,點了一支雪茄。


    白主任這時候起身了:“您放心,我們暫時不會對您怎麽樣。再見。”


    ……


    白主任迴到車上,打了個電話。


    電話那邊隻說了一句話:“那就順便都查一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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