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老侯爺覺得自家孫女也挺邪門的。


    雖然這麽說好像很不像是一家人。


    但是他實在是不得不這麽想啊。


    凡事到了戚元手裏那就沒有不成的。


    天大的事情戚元從來都輕飄飄的抬抬手就能解決。


    這不能隻用運氣來解答吧?


    尤其是現在戚元說任明殺那麽多人是在借命,他是真的覺得毛骨悚然,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戚元哦了一聲,輕描淡寫的說:“從得知任重的死訊開始,我就每晚都待在任家偷偷觀察。”


    ......


    戚震其實以前的震驚和害怕大多數都是裝的。


    但是這一次他是真的下巴都快掉了。


    什麽人啊!


    他閨女兒到底是什麽人?!


    任重死了以後,她每天晚上偷偷溜去任家聽壁腳?


    啊,還真的聽見了。


    這事兒就,真的很難形容。


    戚老侯爺這一次也沒繃住,差點被嘴裏一口熱茶給燙死。


    他好容易才整理好了心情:“任明他是信道的?”


    怪不得戚元會提前和賴成龍準備好白蓮教的頭巾,用來栽贓給任樹全了了。


    原來戚元是真的早就已經知道了任明殺人埋屍的事兒。


    這事兒的確是怎麽聽怎麽聳人聽聞。


    不管是誰都會往邪術上頭想的。


    他覺得自己有些牙痛。


    然後看著戚元:“聖上會信嗎?”


    “當然會信了。”戚元淡淡的扯了扯嘴角,輕笑出聲:“我猜,聖上現在已經讓人去請了那位從龍虎山下來的望月真人了。”


    說起來,這個望月真人,還是龍虎山給戚元準備的呢。


    準備讓望月真人給戚元正名,擺除煞星的壞名。


    不過後來並沒起什麽太大的作用。


    這一次,才真正到他發揮的時候了。


    戚元單手托腮,把玩著桌上的一個蘋果:“不能進宮看戲,還真是怪可惜的。”


    宮裏的確是在看一出大戲。


    永昌帝先讓望月真人去了一趟任家。


    自己則看著錦衣衛繪製的任家的地形圖,還有埋屍的方位,一時之間眉頭緊皺。


    等到任明被帶上來,所有人看著任明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恨不得離得越遠越好。


    真是邪門。


    這人殺人殺的太多了。


    楚博則是若有所思的盯著他,心中一動。


    任明被賴成龍踹了一腳,頓時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永昌帝眼睛都未曾抬一下,厭惡的說:“說說吧,你什麽時候入得白蓮教?”


    白蓮教?!


    任明張了張嘴,立即就分辯:“聖上!冤枉啊!臣冤枉!臣跟白蓮教沒有任何的關係!”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竟然還在撒謊。


    永昌帝嗤笑一聲,將卷宗摔在他臉上:“那你殺這麽多人是幹什麽?!那你侄子隨身帶著白蓮教的頭巾幹什麽?!”


    任明此時心中驚恐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殺人的事情被曝光,他就知道自己一定沒有活路了。


    但是卻絕沒有想到,竟然還會被冠上白蓮教的帽子。


    他心知肚明,朝廷上下都對白蓮教深惡痛絕。


    自己的確是殺了很多人,但是殺人還可以自己一力承擔,最多咬死說自己變態。


    可是若是被認定是白蓮教,那一家人可都完了!


    他馬上激動的掙紮反駁。


    永昌帝絲毫不為所動。


    直到夏公公引著望月真人進來。


    他才淡淡的說:“到底是不是,問一問就知道了。”


    望月真人行了禮。


    永昌帝立即便揚了揚手,示意他不必多禮,而後便問:“你去看過了,到底是怎麽迴事?”


    望月真人神情嚴肅,毫不遲疑的說:“聖上,這是有人在修煉邪術!貧道去了之後,便發現那座院落陰氣沉沉,方位奇特,而且院門口底下埋著一隻懷著孕死去的黑貓.....”


    大家都被這番話給聽的渾身發毛。


    連楚博都不自覺的覺得有點害怕了。


    雖然說子不語怪力亂神,但是當事情真的發生的時候,大部分人還是秉持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的。


    任明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做夢都沒有想到望月真人會這麽說。


    而且也不知道望月真人還能挖出他埋在院門口底下的死貓!


    他毛骨悚然的看著望月真人。


    望月真人卻一甩拂塵,沉聲說:“此乃至陰至毒的法子,布局之人,是要用黑貓的死氣和怨氣,來鎮壓住那些枉死之人的魂魄!而那些枉死之人,貧道看過幾個人的深沉八字,無一不是陰時陰日出生之人,正適合被借命!”


    借命!


    此話一出,大家都恨不得離任明越遠越好。


    這不是個可怕的變態是什麽?


    借命?!


    他殺那麽多人,是為了借命啊?!


    他可比田寶賜可怕多了!


    田寶賜跟他一比,都顯得眉清目秀了呢!


    永昌帝抄起旁邊的硯台就朝著任明砸了下去:“你喪心病狂!”


    任明張著嘴看著望月真人,一時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望月真人則歎了口氣:“裏頭不僅有女人,還有幾個三四歲的幼兒......”


    所以說,任明為了活著,害了不知道多少人命,連孩子都不放過!


    還是三四歲的孩子!


    這還是人嗎?!


    這不是白蓮教是什麽?!


    隻有入了邪教的人,才會做出這樣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楚博的手指動了動,隨即便垂下了頭。


    任明完了。


    不管怎麽樣都完了。


    果然,任明匍匐在地上嚎啕大哭:“聖上,臣一時糊塗,臣糊塗,但是臣並不是白蓮教的,更不曾跟白蓮教有任何的關係啊聖上!”


    可永昌帝怎麽可能還會聽信他的話?


    永昌帝看著他都覺得髒了眼睛,冷冷看了賴成龍一眼:“立即推出午門斬首!剝皮,人皮掛在土地廟!人頭懸掛在城樓之上,這等罪人,必須嚴懲不貸!”


    任明頓時癱軟在地,整個人都軟成了一灘爛泥。


    他連求饒都不會了,渾身顫抖著被春升春霖拖了下去。


    內閣眾人寂靜無聲。


    李次輔更是上下牙都在打架。


    永昌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次輔也是老眼昏花了,任重可是你的弟子,任明也算你半個弟子了吧?他們這樣,你就半點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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