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帝對此憤怒至極。


    同時也完全無法理解。


    之前有一個田寶賜,不把人命當成性命,殺了人以後扔去喂狗,將人當成是狗的飼料。


    現在又出了一個任明!


    更可惡的是,任明還是他一手提拔到了這個位置的。


    卻不知道自己身邊這個寵臣竟然是這樣的人物!


    李次輔比他還要憤怒。


    虧他還因為太子而幫任家說話,結果任明這個狗日的竟然有這麽大的把柄落在人家手裏!


    他好歹也是天底下數得上名號的人物了,卻從來不曾有一次像這樣驚恐過。


    楚博等人則都是麵色凝重。


    尤其是楚博,他輕飄飄的瞥了賴成龍一眼。


    賴成龍最近似乎很樂意多管閑事。


    眾人各有心思,一時之間竟然沒人敢多開口。


    李次輔實在是怕極了,他抖抖索索,百思不得其解:“任明他為什麽要殺那麽多女人?他都這個年紀了,而且又......這裏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他跟任明的關係實在不錯。


    畢竟雙方都是太子的人。


    何況暗地裏任明可沒少給他上供。


    若是任明的罪名真的坐實,那他也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而且還會影響到太子殿下啊!


    賴成龍就為了等李次輔這句話,他慢慢的將一塊頭巾交給了旁邊的夏公公,沉聲說:“聖上,臣之所以去了任家,正是因為任樹全竟然有白蓮教的頭巾!”


    白蓮教!


    李次輔一時之間麵如土色,恨不得自己現在就死了。


    他娘的,怎麽可能呢?!


    任明他又不是瘋了,好好地怎麽會跟白蓮教扯上關係?!


    楚博同樣也是眉頭重重的跳了跳。


    其他的幾個閣老更不肯開口了。


    畢竟這件事眼看著已經越鬧越大。


    扯上了白蓮教,別說任家要出事,隻怕還會牽連無數的人。


    頭巾送到永昌帝跟前,永昌帝瞥了一眼,便冷笑出聲:“好啊!合著朕高官厚祿的給著,養著一群反賊!”


    反賊!


    這兩個字何其的重?!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連楚博也急忙站起來跪在地上:“聖上息怒!聖上息怒!”


    李次輔簡直是冷汗涔涔,這一瞬間已經連唿吸都快停止了,哭喪著臉反問:“怎麽會呢,怎麽會呢?”


    他怎麽都想不通,任明怎麽可能會是白蓮教!


    永昌帝立即吩咐賴成龍:“朕今天就親自當一迴主審,你去將任明給帶來!”


    賴成龍急忙應是。


    任明正在衙門裏頭辦差,他這個人表麵上看著向來和氣,對著誰都是客客氣氣的,從來不會擺威風,為難人。


    所以在朝中的風評也極好。


    此時他正悠閑地喝著茶,淡淡的挑了挑眉就問:“今天聽說外麵熱鬧的很啊?有什麽新聞聽一聽?”


    任重去世的事兒已經過去一陣子,過不去的其實隻有任老夫人一個,所以任老夫人才請了一堆的和尚下山來府裏念經。


    他則根本沒空想這些。


    他想的,全都是這件事能夠成功的害死盧家,把盧家釘死在叛國賊的恥辱柱上。


    從而達到拉下蕭雲庭的目的。


    隻要幫太子辦成了這件事,那麽他就會是下一個楚博,下一個首輔。


    做這樣的事當然會有風險,但是這風險絕對是值得冒的。


    長隨隻說到任樹全帶著人去國子監搶出孔聖人的神像的事兒,還沒有說完,任樹全的表哥黃明清就急急忙忙的被任明的另一個下屬帶了進來。


    一見到了任明,他噗通一聲就跪下了:“大伯,出事了!錦衣衛,錦衣衛查抄了家裏!”


    任明還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他聽見了什麽?!


    錦衣衛查抄了誰家?


    現在任家可是真真正正的名揚天下的忠臣之家,連永昌帝也要嘉獎的。


    錦衣衛就是永昌帝的狗,他們難道連眼色都不會看了嗎?!


    他立即就嗬斥:“胡說八道!”


    黃明清哭喪著臉,眼淚都下來了:“真的啊大伯!錦衣衛在您的院子裏,挖出好多好多的屍體......”


    任明直到此時才真真正正的臉色大變,一下子便站了起來!


    哪怕是老謀深算如他,這個時候也忍不住勃然變色。


    那些屍體!那些屍體太多了,怎麽能解釋清楚?!


    怎麽能解釋清楚?!


    他的手指冰涼,一時竟然拿不穩茶盞,手顫抖了一瞬,茶盞砰的一聲摔在了地上,頓時碎片飛濺。


    而下一刻,賴成龍已經帶著春升春霖等人魚貫而入,一群錦衣衛如狼似虎,二話不說便拖著任明就走。


    任明就算是有三頭六臂,這個時候也沒有辦法再施展,肝膽俱裂的喊:“不!等等!先等一等!”


    賴成龍怎麽可能會等?


    他冷哼了一聲,似笑非笑的說:“任大人,聖上要見你,可等不了。”


    衙門頓時都被轟動了。


    今天一天可真是,過的跌宕起伏。


    本來當官還挺無趣的。


    衙門裏頭做的其實都是重複的事兒。


    可沒想到,今天是看了一出又一出的戲。


    看的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簡直是比去南曲班子都來的劃算!


    任家可真是人才啊!


    弟弟以死明誌要告發奸臣。


    哥哥卻殺人如麻掩埋屍體。


    當了這麽多年的官兒,見過在戰場上殺人如麻的武將,還真的沒見過任明這樣的文官。


    大家都忍不住竊竊私語。


    戚震在茶樓看著賴成龍他們把任命給押走,嘖了一聲:“殺那麽多人,他要借命啊?”


    戚元瞥了他一眼,伸手給自己倒了杯茶,淡淡的問:“爹你怎麽知道?”


    ?


    知道什麽?


    戚震一臉的茫然。


    他瞎猜的啊!


    他什麽都不知道!


    但是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目瞪口呆的張了張嘴:“他,他還真的是......”


    瘋了吧?!


    這樣的事他是聽著都覺得荒謬的程度,可竟然是真的?


    任明到底是幹什麽的?


    他到底是當官的,還是修仙的啊?!


    修仙去龍虎山啊!


    實在不行去茅山啊!


    腦子壞了吧?!


    戚老侯爺則沒有看自己兒子,接過戚元的茶,輕聲問:“元姐兒,你是怎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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