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病就病的不輕。


    太子總是想起蕭雲庭猛地朝著自己往前一步時候的眼神。


    還有永昌帝出現時,自己當時毛骨悚然的心情。


    這個孽障,這個孽障是真的不管不顧了,根本不管東宮的前程,竟然在永昌帝跟前這樣的陷害他!


    他氣的一把將蕭景昭手裏的藥碗給打翻了。


    蕭景昭立即就跪在地上:“父王!”


    太子閉了閉眼,猛然被驚醒,這才麵色蒼白的咳嗽了一聲:“起來吧,孤不是衝著你生氣的。”


    蕭景昭順著他的話站起身,又坐在床沿看著他:“父王,您再如何惱怒生氣,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身體才是。”


    太子的臉色有些蒼白,見宮人又端著一碗燕窩粥上來,擺了擺手。


    等到宮人退出去了,他才說:“孤沒事,將養一陣子就好了。你以後,要立起來了!”


    蕭景昭若有所悟:“父王?”


    “這一次的事兒,那個孽障已經跟孤徹底撕破了臉。”太子冷笑了一聲,表情陰狠:“他是個心狠手辣的,自己撞上劍尖來陷害孤......”


    太子皺了皺眉,重重的喘氣:“他如此心狠手辣,以後若是他當權,決計容不下你,所以,你也要自己立起來了。”


    蕭景昭聽的心驚肉跳。


    他隱約知道這一次東宮發生了大事,但是具體的情形卻並不清楚。


    現在聽太子這麽一說,他才將整件事都摸了個七七八八。


    他忍不住壓低了聲音:“父王,他得皇祖父的偏寵。”


    是,這一次的事情已經明明白白的昭示了蕭雲庭在永昌帝心裏的地位。


    越是如此,太子就越是徹底對這個兒子起了除之而後快的心思。


    都到這個地步了,蕭雲庭非死不可!


    他沉下了臉:“這件事不需你操心,你現在年紀也差不多了,該學著當差了,孤會想法子安插你進工部。”


    工部?


    蕭景昭頓時有些措手不及:“父王,兒臣,兒臣怕難當重任......”


    “你怕什麽?”太子捂著嘴咳嗽兩聲,才說:“蕭雲庭從龍虎山迴來兩個月便開始辦差,一年不到就接連辦了幾次大案,等到今年,更是直接一個人便處置了江西災情,他的威望就是這樣攢下的。”


    他看著蕭景昭,一字一頓的說:“他可以,你也可以!還一定能比他做的更好,怕什麽?!”


    蕭景昭立即便掀起袍子跪下來:“父王放心,兒子一定全力以赴!”


    太子說了一連串的話,已經有些精神不濟,此時聽見他這麽說,才疲憊的點了點頭:“這樣才有些樣子,起來吧......”


    話還未說完,外麵的太監孫德海就小心翼翼的稟報:“太子殿下,長公主去了太子妃宮中。”


    長公主?


    太子皺了皺眉,長公主一貫都和蕭雲庭親近,這一次來探望太子妃,隻怕也不會是什麽好事。


    他垂下眼,還未多說什麽,就聽見外麵響起太監們的請安聲:“長公主萬安!”


    ......


    長公主竟然過他這裏來了。


    太子略有些意外,畢竟長公主從前可不太搭理他。


    他挑了挑眉,長公主已經進來了。


    蕭景昭立即便起身行禮。


    對待蕭景昭,長公主倒是沒給什麽臉色,略一頷首便道:“起來吧,景昭倒是孝順。”


    宮女倒了茶水進來,蕭景昭急忙親手端了送到長公主手邊。


    長公主並沒有接,隻是冷冷的盯著太子:“我聽說,太子妃病倒到現在,你竟一次都未曾去探望過?”


    太子心中立即便升起反感和厭惡來。


    其實從前,長公主對他也一直都不假辭色。


    在蕭雲庭還沒迴來之前,他也曾經為了討永昌帝的歡心幾次上白雲觀去請她下山,但是根本連她的麵都沒見到過。


    這些事,放在以前並沒有什麽。


    畢竟長公主對其他的人也一樣冷淡。


    但是,現在,在他剛被蕭雲庭擺了一道之後,長公主竟然還這樣的頤指氣使居高臨下的跟他擺譜,他就很難忍受了。


    他的右眼皮劇烈的跳了跳。


    若不是顧忌永昌帝,他根本不會給長公主臉麵。


    可如今,他到底還是淡淡的說:“長公主對我們東宮的事倒是關心,隻是,太子妃是孤的妻子,她的身體如何,自有太醫操心,不必長公主如此惦念。”


    長公主冷笑一聲:“太醫能有什麽用?她的病,還不是你一手造成?!你真是越活越迴去了,一個大男人,跟自己的妻兒過不去,你也好意思?!”


    太子的右眼皮頓時劇烈的跳了幾下,心中的火氣也按捺不住的直往上冒。


    這幾天,永昌帝嗬斥他,蕭雲庭陷害他頂撞他,馮皇後也冷待他。


    現在,連長公主一個已經嫁出去的公主,竟然也敢來他跟前擺長輩的譜兒了?


    他知道長公主深得永昌帝的喜歡,因為從前陸駙馬失蹤的事,永昌帝對長公主更是一直深有優待。


    可就算是如此,他也半點都不想受這樣的氣。


    他立即便猛地抬頭:“長公主,這是孤的家事!更是天子的家事,縱然你是公主,也沒有資格來教孤如何做!”


    蕭景昭心中一驚。


    不等他做出反應,長公主手裏的茶盞已經砰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隨即長公主便氣的立即站起身來,大聲道:“好!好!好!本宮是個外嫁的公主,哪還有資格插嘴太子的事,是本宮僭越了,本宮有罪,得罪了太子殿下!”


    她說著,便冷笑:“太子殿下,若是按照君臣來論,本宮還該給你磕頭!是本宮失禮了!”


    蕭景昭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不等太子反應過來,立即便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大聲阻止:“姑祖母息怒!父王最近這些天一直病著,又跟兄長有些誤會,自然便更煩躁了些......”


    他絲毫不停的解釋:“姑祖母,父王怎敢對您不敬啊?!”


    長公主本來就是打定主意來找麻煩的,抓到了他話裏的把柄,怎麽可能就此善罷甘休,當即便轉身就出了門。


    太子簡直被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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