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門外,秦會之翹首觀望,不久,一個小小的人兒從屋中走出來,一看見他就笑著衝上來。


    “秦郎,奴奴就知道你會來。”


    “看,這是什麽?”秦會之雙手高捧磨喝樂,王季然接過來,拿在手心細細觀賞,這小人兒是用潔白晶瑩的象牙製成的,小人兒表情栩栩如生,手上持著一片荷葉,這荷葉用綠油油的翡翠製成,它以彩繪木雕為欄座,用紅砂碧籠當罩子,巧奪天工,非常精致唯美。


    “嘿,它真好看。”王季然簡直愛不釋手,她捏捏小人兒圓滾滾的臉頰,笑道:“真是惹人疼的小東西。”見多識廣的王季然一眼就看出它造價不菲,起碼得數千錢。


    秦會之湊上來,低聲道:“當時第一眼瞧見它,覺得像你,就買迴來了。”


    王季然美目圓瞪,說道:“奴奴比它漂亮!”


    “哎?對了!”王季然把另一隻手中的巧果塞到他手上,道:“這隻笑厭兒是奴奴做的。”


    他拿在手中打量了一番,道:“這隻貓奴長得也惹人疼。”王季然笑著拉他走,得意道:“當然,這可是我親自做的。”


    兩人一同走在路上,秦會之咬了一口笑厭兒,甜甜的,如王季然一般,又甜又軟,味道迅速蔓延到整個口腔,也如她一般霸道肆意。


    “想去哪兒玩?”秦會之問。


    “天還挺熱,不如我們去吃冰雪冷元子吧,現在天晚了,人應該沒這麽多。”冰雪冷元子是用果汁、牛奶、藥茶、冰塊等混合調製成的冰凍飲品,上麵點綴一些新鮮的時令水果,每吃一口都能令人飄飄欲仙。


    “話雖如此,可東禦門離得太遠,你若歸家太晚,不好。”


    王季然可顧不上這個,搖頭晃腦撒嬌了幾輪,可秦會之就是不應,笑道:“卿卿想讓丈人丈母怨某不成?若他們一氣之下不讓你出嫁,那你是要逼某落發為僧啊!”


    王季然俏臉通紅,小聲嘀咕道:“好吧!都聽你的。”


    這處夜市熱鬧,晚上街市上熙熙攘攘,人們摩肩接踵,小攤販的叫賣聲清晰響亮,劃破夜空。


    “冰雪涼水、荔枝膏。”


    “熟肉餅、菊花餅、梅花餅,想吃的都有啊!客官,要拿一個嚐嚐味兒嗎?”


    “天下第一飲,不好喝不要錢”


    ……


    “來一碗紫蘇飲怎樣?”秦會之問,王季然搖頭,說道:“奴奴喝不慣那個味道。”


    此前她聽說紫蘇是性溫味辛,可以解表、散寒、理氣、和血,更能讓女子皮膚白皙,吐氣如蘭,渾身皆香,她當時心癢癢,仰頭灌了一大口,結果差點當場吐死,她是個沒福的人,喝不得這‘天下第一飲’。


    “秦郎,那個不錯。”王季然拉住秦會之,他一看,原來是“盤賣”小吃的地方,那邊已經等了不少人,吃得津津有味、全無形象,秦會之嘴角抽了抽,王季然停下,低聲嘟囔道:“此前表姐給我帶過這裏的迴馬孛萄、西川乳糖,可好吃嘞!”


    “好,去吧。”秦會之隨她一同走去,王季然叫了迴馬孛萄、桃圈、霜蜂兒、獅子糖,又幫他要了一份旋炒銀杏和栗子,乖乖在路旁等候。


    秦會之剛來京城不久,一直沒吃過這些東西,王季然便為他一樣樣介紹,末了又道:“這兒什麽吃的都有,而且很幹淨,吃了不怕鬧肚子。”


    “小時候姐姐們還沒出嫁,常帶我來這裏玩耍,這條路上所有的東西都好吃!”


    秦會之看她興致勃勃地講著,滿臉歡欣,沒有半點愁緒,他也想到了自己的童年。


    那時,他和父母兄弟在鄉下住,家裏稱不上大富大貴,卻也衣食無憂,爹爹公務繁忙,沒時間陪他們兄弟四人,他們便常常偷偷下河摸魚,總會濺一身泥,迴去又遭媽媽一頓打,長大以後,爹爹沒了官職,終於顧著家裏了。


    可那時家裏已經沒落,為了活命,他們兄弟幾人什麽活兒都做過,他也從一開始的青澀初生牛犢變成了這副不苟言笑的模樣,懂得世態炎涼了,他卻來越安靜。


    正胡思亂想著,唇上傳來異樣,抬眼一瞧,王季然笑盈盈地看他,比劃了個張口的動作,秦會之張口咬糖,糖甜得掉牙,秦會之忍不住蹙眉。


    王季然道:“這是獅子糖,奴奴頭一迴吃也吃不慣,後來就喜歡上了。”她點點秦會之的額頭,疑惑道:“秦郎有心事?”


    秦會之不答話,她又笑道:“讓奴奴猜猜吧!”她正仰頭思索,小攤販高喊道:“小娘子,栗子好嘞!”她立刻衝過去,秦會之露出笑容。


    待她過來時,他問道:“卿卿沒有心事嗎?”


    王季然把紙包好的栗子放到他手中,笑道:“怎會沒有?”


    “奴奴天天都有心事,有時會想著怎麽樣客人們掏腰包,他們最喜歡吃什麽、看什麽,有時會想這怎麽對付兩位哥哥,想得頭發都掉了。”她捏開一枚栗子,送到他唇邊,輕笑道:“秦郎張口!”


    他乖乖張嘴,王季然笑得見眉不見眼,秦會之被她的笑容感染,也露出清淺的笑意。


    “秦郎,好想看你常笑。”王季然撫平他的眉頭,他卻皺眉,猛地抓住她的手,說道:“手髒。”


    “哼!”王季然怒目而視,道:“榆木腦袋,臭男人!”


    他沒應聲,隻展顏一笑,王季然呆了,嘀咕道:“往日我竟不知道你有笑靨兒!”


    “秦郎,你真該多笑笑了,明明才二十歲光景,卻把自己弄得像個小老頭!”王季然戳戳他的小酒窩,滿意道:“這樣多好,你這是一笑百媚生,論世間千萬種顏色都不及你半分。”


    秦會之剛要表示謙虛,她就猛然看向別處,驚歎道:“好漂亮的花兒!”秦會之看去,原來是一對小姐妹手持荷花骨朵,係成並蒂的樣子,在街上把玩。


    他也雙眼一亮,道:“今夜汴河邊上一定有許多水上浮,走,我們去那邊瞧,你一定喜歡!”


    王季然大笑幾聲,隨著他一同跑了,隻留下小攤販在身後叫喊:“娘子!娘子!你的桃圈、霜蜂兒……還沒好呢!”


    “不要啦!就留店家你吃吧!”王季然緊緊牽著他的手,快速穿梭在人群中,感覺涼風從臉上拂過,異常溫馨舒服,她不由自主地貼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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