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巧節,也被稱為女兒節,是女兒家乞求智慧和巧藝的日子,這一天不是為了紀念牛郎織女的愛情故事,而是紀念織女這個擅長織錦的人,她被尊稱為“七姐”,一直是廣大婦女群眾學習的榜樣。


    王家的十六朵金花多數已經嫁出去了,隻留下五個小姐妹和一大群丫鬟婢子,當天,齋戒沐浴之後,眾姐妹們換上華麗柔美的新衣裳,在王季然的院子裏歡暢。


    她的院子旁邊的樓閣張燈結彩,高掛彩帛,還有玲瓏小巧的金紅沙桅子燈,從秦會之的家中看去,隻見廊廡掩映,繁花似錦,如人間仙境一般,眾人的歡聲笑語不絕。


    相比之下,秦家就顯得寂寥冷清許多,他們家沒有未出閣的娘子,隻有老婦一枚,中年婦女兩枚,熱鬧不起來,秦會之與哥哥弟弟們在庭院中拜魁星,老四秦棣顯得異常興奮,口裏不斷喃喃道:“魁星保佑,魁星保佑,往年你選中了三哥,這次一定要選到某啊!”


    老二秦梓哂笑道:“哪有這麽容易?你二哥我天天拜也不見得中舉。”


    “四哥也算盡心了,這個魁星可是他親自糊的,來年必中。”秦會之道,桌上的魁星藍麵環眼,錦袍靴,左手斜捋飄胸紅髯,右手執朱筆,一顆一顆大麻子清晰可見,足以看出秦棣的用心。


    秦梓卻不以為意道:“這同一張考卷,不同的人來考啊,就是不一樣,沒見大哥考了十幾迴還是沒考上嘛!讓某來說,不如讓你家王十三娘花點小錢,讓我們做個小官也算自在了!”


    秦彬眼瞅著王家燈火通明、人聲鼎沸,自個兒家中冷冷清清,心中湧起澀意,道:“某才疏學淺,愧對祖先,考了十多年還考不得半個功名,幸好三哥懂事機靈,不然啊,這個日子還不知道多難過。”


    “都是一家人,大喜的日子說的什麽喪氣話!”秦會之笑了笑,把一顆桂圓塞到秦棣手中,說道:“你試試,沒準這次能中狀元。”


    秦棣滿懷希冀,口中念念有詞,些許時候才拋掉桂圓,這一下,他歡喜地跳起,拍拍秦會之的手,笑道:“三哥,中了!中了!”


    秦會之一臉急色,攏好袖子,可這磨喝樂還是‘啪’地一下掉出來,他急急忙忙撿起,見沒碎,才輕輕唿了口氣,說道:“你這性子得好好改改,別總毛毛躁躁的。”


    誰知秦棣一把奪過他的磨喝樂,借著月光把玩一番,讚歎道:“還是象牙做的,三哥,你的銀兩可真多啊!”


    “還給我!”秦會之去搶,秦棣藏到身後,笑嘻嘻道:“三哥,你就借我玩玩嘛,就玩兩天。”


    “四哥,你還是交還給三哥吧,這可是你三嫂嫂的乞巧節禮物,你搶了,當心他不認你做兄弟。”秦梓偷笑。


    “哦~”幾個兄弟都笑起來,秦會之奪過磨喝樂,憤憤地走了,臉上還殘存著一抹紅霞。


    另一邊,院子裏,吉時已到,在王季然的二嫂秦安氏的主持下,大家輪流焚香禮拜,先由最大的王九娘拜織女,她奉上最好的胭脂水粉,祈禱道:“但願奴家能像七姐一般心靈手巧,再嫁個像狀元郎這麽俊的如意郎君。”


    眾姐妹暗暗偷笑,十二娘不滿道:“奴家早就把狀元郎定下了,你這沒臉沒皮的東西又說什麽胡話?不是找打嗎?”


    她這脾氣衝得秦安氏都看不下去了,她皺眉道:“今天是拜七姐的好日子,你們別生是非,當心惹七姐不高興,連半分福氣也不分你們。”


    十二娘才悶悶作罷。


    一個接一個的祭祀活動完成後,王季然把胭脂水粉分為兩份,一份扔上屋頂,心裏祈禱道:“奴奴也會像七姐一樣漂亮可人,心思靈巧。”


    轉身一看,姐妹們大多都在閉眼祈禱,她眼珠子一轉,趁秦安氏不備,偷偷溜到桌案旁,往袖裏塞了不少蜜餞果脯、花生紅棗,又拿了幾個剛出鍋的笑厭兒,飛快地奔上閣樓。


    夜幕下,明月高懸,閣樓上一片喜慶顏色,王季然壓低身子,偷偷跑到靠近秦家的那邊張望,怕被人瞧見,時而垂首,時而壓低身子。


    她看見幾人在秦家的庭院作樂,在夜空中辨認不出人臉,依照身形可判斷哪個是秦會之,望了一陣,忽聽樓下姐妹們嘰嘰喳喳道:“十三娘呢?怎的不見了?”


    “莫不是困了,迴去休息了。”


    “真掃興,偏偏在這時候離開。”


    ……


    王季然心虛,又望了秦會之一小會兒,見他渾然不覺,她偷偷把自己做好的笑厭兒扔到他的庭院裏。


    ‘啪’地一聲,秦會之他們聽到了,王季然也聽到了,她貓著腰,快速小跑下樓。


    秦家的院子裏頭,秦會之心有疑慮,隨便找了個借口離開,剛想迴屋裏,卻在微弱的燈光下瞧見地上那個被摔得四分五裂的巧果‘笑厭兒’,他微微一笑,拾起巧果,隨意尋了個理由走出家門。


    他自以為做得隱蔽,兄弟們卻都看穿了,秦梓道:“瞧瞧那人,有了佳人相伴,就不要自家兄弟了。”


    秦棣一眼不發,望著王家高大闊氣的閣樓,聽著那邊的嬉笑打鬧聲,呆了好久後才迴過神,說道:“以後某也要住那樣的大房子!”


    秦梓眼含譏諷,道:“就你?你能住這樣的屋子?你是在說笑吧!可別忘了,你現在住的這個屋子,還是王十三娘的呢,某聽人說啊,三哥欠了王家好幾個月的房錢。”


    “你胡說!”秦棣當即嚷嚷道:“三哥是探花郎,官家可重視他了,三哥每月都有俸祿,怎麽可能會欠人房錢?”


    “四哥,你還是太小了啊。”秦梓搖搖折扇,露出自認為看穿一切的笑容,說道:“三哥是學正,學正是什麽?九品官啊,真真正正的九品芝麻官。”


    他的奇怪腔調終於惹了秦彬不悅,他道:“二哥,難得我們三哥爭氣,考了個探花迴來光宗耀祖,又馬上把我們一家老小接到京城安置,三哥已是良心難得,你就別說風涼話了。”


    秦梓理虧,隨口嚷幾句後就不再吭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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