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這小男生還不知死活地擋在他離開的路線上,像是生怕他走了,氣焰囂張地抄著手,理直氣壯地說:“你還沒迴答我呢,不許走!”瞥見殷渠臉上驟然揚起的笑容,小男生卻誤會了,以為自己成功引起了殷渠的興趣,洋洋自得地說:“唉現在你要跟我道歉,其實也來得及,我這個人脾氣很好,隻要多交往就知道了。要不我們倆現在就出去單獨逛逛?”“你說什麽?”殷渠雖然有些微醺,但大腦卻比任何時候都冷靜,笑容燦若桃李,一時間看得小男生有些失神。隻是從他嘴裏冒出來的話,卻帶著截然相反的冰天雪地的肅殺氣息,成功凍結了小男生的幻想。“我沒聽錯吧,你是要我給你道歉?”“也不是不行,隻是我道歉,也不過就三個字,但你想好了,要用什麽來換這三個字嗎?”“我看,你家家產,就很不錯。”小男生渾身僵硬,心底發涼:“你、你什麽意思?”殷渠彎起眼,看上去耐心十足:“聽不懂?那也沒關係,我不介意親自找到你父母,解釋給他們聽。”小男生終於意識到殷渠是自己沒辦法攀上的高枝,這時候隻能慶幸自己沒有自報家門,完全不敢再和殷渠多說半個字,灰頭土臉地跑了,速度快得像是擔心殷渠追上來記住自己的臉。殷渠冷冷地看著小男生的背影,最終不感興趣地收迴視線,身上的失魂落魄又卷土重來,重新取了一杯度數更高的酒,眼看著就要往嘴裏送的時候,喬明瑞總算看不下去,開口了。“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就這麽讓你不開心嗎,需要借酒澆愁。”在身後幽幽響起的熟悉聲音,讓神色黯然的殷渠,臉上的失落一夜迴春,喜悅又心虛地轉身:“明瑞哥?”見喬明瑞臉色不是很好,他心虛地略微垂眸:“沒有借酒澆愁,也就喝了一點點……”早知道就不走神了,本來隻打算裝作喝太多,喝醉了,讓沈昭幾人麻痹大意,結果因為剛才那麽多人圍著喬明瑞轉,一看就打著歪心思,可偏偏自己又沒辦法過去理直氣壯地宣誓主權。殷渠一時委屈,沒注意就真的喝多了。喬明瑞暫時不想吃他這一套,指尖在兩人身前的小餐桌上點了點:“我沒瞎。”“你要再不承認,我就去調監控。”“……”殷渠眼皮一跳,知趣地放下酒杯,“我錯了,對不起,明瑞哥。”剛說完道歉,忽然一道亮光從腦海中閃過。等等,喬明瑞剛才那句話,是不是說明剛才他一直在關注自己?意識到這一點後,殷渠又重新抬眸,心跳如鼓,縱容自己臉上露出希冀。喬明瑞被他滿眼放光的樣子堵住了怒火,一時竟然舍不得冷笑,隻能心中暗罵一句自己不爭氣,別開視線後,將那杯還沒來得及喝掉的酒端起來,在手中輕晃:“嘴上道歉倒是快,可你哪一次真的記在心裏過?”殷渠:“……”開始絞盡腦汁想自己什麽時候說話不算話了。見殷渠麵露茫然,喬明瑞臉色倏地一沉,將酒杯重重地放迴桌上:“看來這10天,你還是沒反省出來,自己到底什麽地方做錯了。”“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吧。”喬明瑞當著殷渠的麵,故意抽出一張濕巾,慢條斯理又仔細地擦拭著觸碰過酒杯的手,“正好今天來的人多,重新換一個未婚夫,也不是不……”“不行!”殷渠聽到他想要換人,眼睛一下就紅了,忘卻剛才的膽怯,瞬間強勢起來。隻是這股子強勢,在觸碰到喬明瑞那冷靜的注視後,又猝然消失,化作十足的委屈:“您不告訴我什麽地方做錯了,就不給我機會。”“這不公平,明瑞哥。”“……我可以改的。您想要我是什麽樣子,我就可以成為什麽樣子,我……”喬明瑞見他越說越難過,眼裏幾乎要掉下淚來,而注視這邊的人也越來越多,頓時又氣又無奈。還說沒喝多,要正常情況下,再怎麽裝,也不可能會當眾落淚啊。他頭疼地說:“好了我知道了,有什麽話,等到了三樓再慢慢說。”三樓……殷渠的理智迴籠,當即想起自己和時家的計劃。他本來還想著,今天假裝約喬明瑞在三樓細談,把沈昭三人引過去,卻沒料到喬明瑞會主動約他去三樓。於是計劃不得不發生更改,務必要確保喬明瑞和假扮他的炎霄不會撞上,更不能跟沈昭三人遇見,不然的話,計劃隻能失敗不說,萬一那三人真的起了歹心……殷渠可不想賭這種概率,因此他不得不違心地叫住轉身就要上樓的喬明瑞:“等等,明瑞哥。”喬明瑞腳步一頓,迴首,臉上的笑帶著危險:“你不想去?”殷渠連忙搖頭:“不是!”他腦子轉得很快,迅速想到了理由,苦笑著解釋:“我可能真的有點喝多了,想要先去清醒一下,再和您聊。不然的話,萬一又說出點不理智的話……”“所以,您可以先去二樓的茶水室等我嗎?待會兒我準備好了,再來叫您。”這個理由合情合理。盡管好奇第一次喝醉的殷渠會有什麽反應,但喬明瑞可不想跟一個不理智的酒鬼講道理緩緩收起身上的刺,因此微微頷首:“好。”殷渠鬆了口氣,假裝去洗手間,實則途中給了一直關注這邊動靜的時舟一個眼神,對方會意,悄然離開,顯然是要去通知炎霄。接著,殷渠又看向密切關注自己和喬明瑞一舉一動的沈昭三人,投去一個帶著挑釁意味的得意笑容,當即引.爆了三人的怒火。“他什麽意思,為什麽和明瑞聊完天了,要這樣對我們笑?還有,明瑞怎麽突然就上樓了?我們要不要跟上去?”沈昭氣得攥緊了手裏的餐叉,像是恨不得將其捅到殷渠身上,以解心頭之恨。季柏川努力平複心情:“你問我,我怎麽知道?再說了,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跟上去,不怕被明瑞懟的話,你就去。”“我”沈昭正在氣頭上,被季柏川這麽不鹹不淡地一懟,剛要發作,就聽見文連雲厭煩地說:“行了。”“還嫌不夠吵嗎?”沈昭和季柏川迴神,往四周看去,果不其然發現了不少人迴避的目光,頓時臉上一熱,不甘心地壓下怒火。文連雲等他們安靜下來,才說:“我去打聽一下,他們剛才說了什麽。”“你怎麽打聽?”季柏川將信將疑地看他。“這個地方消息最靈通的人,有兩種,一是喜歡八卦的賓客,二就是服務生。”文連雲迴答,“剛才明瑞和殷渠聊天的時候,周圍的賓客或多或少都會聽到一些,絕對會克製不住地小聲討論,而服務生自然也會聽到。”“隻要我們找個服務生,花點錢,問一問,就什麽都清楚了。”沈昭皺眉:“你說得輕鬆,哪有這麽簡單的事,萬一被時家發現了,以時舟的性格,怕不是我們三個馬上就被趕出去。”文連雲想起時舟的真實性格,突然也有些發怵,但緊接著,他就看向了季柏川:“這不是有現成的理由?”“看我做什麽?”季柏川先是被看得莫名其妙,但很快就恍然大悟,“你是說剛才那個被我撞到的服務生?”“對啊,我怎麽沒想到!我借口說要給他賠禮道歉,噓寒問暖,那不就能順理成章地到處詢問服務生了?”三人說幹就幹,很快就假借這個由頭,光明正大地找到一個願意收錢賣消息的服務生,從對方口中得知了剛才喬明瑞和殷渠的大致聊天內容。“他們要私底下聊什麽,非得去三樓不可。”送走喜滋滋的服務生後,沈昭自言自語,滿心不解。季柏川麵色鐵青:“這個宴會廳我以前來過,我記得三樓有臨時客房……”沈昭一驚:“你的意思是,他們避開所有人,隻是為了去那個客房?!”三個人都沉默下來,腦子裏想到了同一種可能,頓時都有些難以唿吸。好半天,季柏川才開口,打破了沉默:“不管是不是,趁現在殷渠去洗手間還沒迴來,我們先上去和明瑞聊一聊。”“聊什麽,你難道還能改變他們的心意?”季柏川瞪他。“誰說不能。”沈昭笑了笑,“別忘了戚家的人都有多麽瘋。但這個我們知道,明瑞卻不一定清楚。”“隻要把殷渠可能會像戚重一樣,pua和禁錮另一半的事情告訴他……以明瑞的性格,絕對不可能願意成為別人手中傀儡和玩物。”“這樣一來,他們兩個人,就絕對再無可能。”作者有話說:沈渣:明瑞,你絕對不知道戚家都是什麽一脈相承的瘋子!喬明瑞:不好意思,我家殷崽隻在外人麵前變瘋狗呢。(微笑)第二天從床上起來後喬明瑞(麵無表情):差點忘了,在床上也會變瘋狗晚安!可能還有一兩章就正文完結啦!好耶!感謝在2022-09-23 00:02:44~2022-09-24 00:28:4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矽基小章魚 10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87章 喬明瑞剛到二樓, 就覺察出了不對。這裏未免也太過安靜了點。就算為了隱私考慮,茶水間一向沒有什麽人,但也不至於連一個服務生都看不到。喬明瑞心裏不禁生出警惕, 站在樓道口權衡片刻, 最終決定先下樓,誰知剛轉身, 就看見一個戴著麵具與帽子,雙手覆著一雙黑色全指手套, 渾身上下包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眼睛的高大男人, 正站在樓梯上, 靜靜地看著他。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男人雖然沒有說話,也看不見表情, 但卻並沒有透露出任何敵意,雖然身上那股隱約帶著點血腥的上位者氣勢難以掩蓋,可目光溫和如水,像是風平浪靜的大海。喬明瑞盯著對方的眼睛, 同樣陷入沉默。這雙眼睛,和連隨月的幾乎一模一樣。不知道為什麽, 他突然就想起阿四口中那個“老熟人”。難道這個人和連隨月有關?可連家不是已經沒有人了嗎?“喬少爺看著我做什麽?”被他毫不畏懼地盯著看,那雙眼睛裏閃過笑意, “我隻是想上來喝杯茶, 休息一下, 不是什麽可疑人物。”他的聲音仿佛被火灼燒過, 嘶啞而低沉, 是喬明瑞從未聽過的音色, 卻詭異地, 讓他想起了一個符合條件,卻又不符合條件的懷疑對象連隨星。符合條件,是因為那雙和連隨月長得相似的眼睛。不符合條件……是因為連隨星早就死於一場火災。可仔細一想,那具被燒得麵目全非、甚至連dna也沒驗過就草草下葬的屍體,真的是連隨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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