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小龍蝦,秦煊去旁邊的攤位給喬澤買了水果糖和酸奶。喬澤又紅著臉向他道謝,剝開糖紙把糖果含進嘴裏,鼓著腮幫子喝了一口酸奶。乳白色的粘稠液體蹭了一點在紅潤的唇邊,更顯得無端色情。秦煊垂眼看他,喉結微動。本來還想再等等,多曖昧一段時間再下手,現在看來,倒是想盡快嚐一嚐他的味道了……喬澤邊吃糖邊喝酸奶,那股辣味總算被壓下去,唇齒間隻剩下甜甜的香味。吃了東西就得多散步運動,喬澤和秦煊並肩走在集市上,吹著晚間微涼的夜風,並沒有一直在聊天,卻也不覺得尷尬,隻感到格外愜意。繁華的夜市隻在古街上占了一小段路,再走得遠一些,燈光便暗了下來,四周也變得安靜。路邊零星還有兜售發光氣球和仙女棒小煙花的商販,其中一個跟著媽媽賣東西的小女孩看到他們經過,鼓起勇氣,奶聲奶氣地喚住秦煊道:“大哥哥,給你女朋友買一束仙女棒吧!”小姑娘大約是沒看清喬澤的模樣,她的媽媽趕忙給兩人道歉:“不好意思啊,小孩子不懂事。”喬澤看那女孩十分可愛,笑著搖頭:“沒關係。”秦煊也笑,從錢夾裏掏了張整的紙幣出來,遞給那女人:“買一束仙女棒。”他沒要找零,女人不好意思白收他的錢,臨走前又塞給秦煊一大串氣球。最後當然都到了喬澤手裏。他一手拿著發光氣球,一手拿著仙女棒,配上一張顯嫩的清秀麵容,居然毫不違和,反而有種別樣的可愛。秦煊看著他笑,提議道:“我們去河邊放煙花吧。”喬澤想著買都買了,留著不放也是浪費,遂欣然同意。古鎮裏處處水道交錯,兩人在一座拱橋旁找到了階梯,趁著盈盈的月色下到小河邊。秦煊帶了打火機,喬澤從整束仙女棒中拆出一根,就著他的火點燃。璀璨的火光在黑暗中綻開,暖色的光映在喬澤臉上,也照進他清澈的眼底。他彎著眼睛笑起來,把那小煙花舉給秦煊看,還雀躍地問道:“秦老師,你要玩兒嗎?”這種幼稚的東西,秦煊連童年時都沒有興趣玩,此時此刻看喬澤快樂得那麽純粹,竟鬼使神差地點了頭。喬澤樂嗬嗬地遞了一根給他,讓他湊到自己的小煙花上來借火。兩根仙女棒同時綻放,焰光如星點流轉,火藥滋滋的燃燒聲裏,秦煊望著喬澤單純的笑臉,心中沒來由地湧起一股衝動。遠處夜市人聲隱約,夏夜的蟲鳴,橋下流淌的水波粼粼,氣氛剛剛好。秦煊低下頭,輕輕地吻了吻喬澤的臉頰。第23章 喬澤愣了幾秒鍾才反應過來,剛才……秦老師是親了他一下嗎?他訝然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向秦煊。秦煊也正看著他,眼底笑意溫柔,帶了些歉意道:“抱歉,沒有忍住。”喬澤更懵了:“秦老師,你……”“噓。”秦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凝視著喬澤的淺琥珀色眼眸神色近乎繾綣:“給我兩分鍾時間,先聽我說,好嗎?”男人的聲線壓得比平時更低,如同低音大提琴般磁性悅耳,加上他祈求似的神情,喬澤不禁遲疑了一瞬,仿佛是默許了這個請求。隨即便聽見秦煊道:“小喬,我喜歡你。”“我以前從來不相信一見鍾情,直到遇見你。那天劇組聚餐,看見你的第一眼,我就覺得你很特別,後來你說我們曾經在金爵電影節上見過,那時我就想,或許我們是真的有緣。”不知是否因為職業特性,他說話就像電影裏男主角念台詞一樣動人。喬澤呆呆地忘記了自己剛才想說什麽,聽著秦煊繼續說下去:“其實我也猶豫了很久,要不要說出來。畢竟我比你大了這麽多歲,你還那麽年輕,可能不會接受我這樣一個老男人,我隻要看著你、照顧你就足夠了。”秦煊垂眼自嘲地笑了一下:“但我高估了自己的自製力。”他頓了頓,又重新抬眼望向喬澤,眼裏的深情仿佛要溢出來:“即使知道希望渺茫,我還是想問,小喬,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這番表白實在很動聽,尤其是在當下這樣美好浪漫的氛圍裏說出來,更顯得真誠感人。但凡喬澤再天真單純那麽一點,可能當場就會感動得答應下來。可他雖然長了一張純良無害的臉孔,內裏卻不是什麽傻白甜,平時有些事懶得多想就愛裝傻糊弄,然而真到了要談感情的時候,還是很拎得清。喬澤白淨的臉頰微微泛紅,似乎正羞赧得說不出話來,實則內心已經琢磨了一整個來迴。這世上哪來那麽多“一見鍾情”,大都是見色起意,喬澤自認不過中人之姿,還達不到用臉就可以俘獲人心的地步。秦煊縱橫娛樂圈這麽多年,什麽樣的美人沒見過,卻這麽言之鑿鑿地說喜歡他,喬澤可不敢輕易相信。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個道理喬澤自然早就明白,隻是粉絲濾鏡讓他選擇暫時沉迷。在劇組裏享受秦煊的照顧,白嫖秦煊給他開小灶講課,每天還有免費的奶茶和甜點,怎麽都是他占了便宜,直到現在秦煊主動把窗戶紙捅破。喬澤是很崇拜秦煊沒錯,但崇拜不等同於喜歡也許有一點,但不多,所以哪怕秦煊說的都是真的,喬澤也不太想答應對方。畢竟他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如果要正經談戀愛,他必然會和其他三個人斷掉關係。倒也不是舍不得,隻是他花了這麽長時間,好不容易和幾個實驗對象達到一個平衡狀態,正是漸入佳境的時候,就這麽白白放棄,實在有點可惜。喬澤腦海中思緒千迴百轉,表麵上還是一副懵懂的樣子,在秦煊期許的目光中沉默了片刻,最終訥訥開口道:“抱歉……”秦煊聞言,露出些許失落的神情,但還是很溫和包容地微笑道:“沒關係。”“我隻是想告訴你我對你的感情,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是否迴應我,選擇權在你。”他認真地看著喬澤的眼睛,語氣鄭重:“我尊重你的決定,你不用道歉。”說完又輕聲歎了口氣,半是玩笑道:“雖然早就猜到結果,但心裏還是有點難過,果然人老了,也變得矯情了。”“秦老師,你一點也不老!”喬澤趕忙搖頭,說些好話找補:“其實你真的很好……”秦煊笑起來:“這算是好人卡嗎?”喬澤又連忙搖頭:“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秦煊笑意更深,深邃的眼眸中映出喬澤的影子:“那你的意思是,我還有機會?”“我……”喬澤想了想,覺得這話不太好接,幹脆選擇裝傻:“我不知道。”他朝秦煊眨眨眼,長睫如蝶翼閃動,露出常用的無辜表情。“沒關係,你可以慢慢想,我等你。”秦煊說著,抬手愛惜地摸了摸他的頭發,眼底柔情脈脈:“不管答案是什麽,我的心意不會變。”喬澤被看得臉上發熱,垂眼躲開秦煊的目光。手裏的煙花棒早已在兩人說話間燃盡,絢爛的花火熄滅後,隻剩下灰暗的餘燼,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硫磺味,刺激得喬澤鼻腔微癢。他皺了皺鼻子,小聲說:“秦老師,太晚了,我們迴去吧。”秦煊的神色在昏暗中晦澀不明,聲音卻還是很溫柔:“好。”第二天,劇組照常開工。似乎是昨晚沒有休息好,一向皮膚狀態極佳的段景曜眼下竟出現了淺淡的青黑。化妝師用遮瑕蓋掉他突然冒出的黑眼圈,還關心地問:“小段老師沒睡好麽?要是失眠,可以試試褪黑素。”段景曜有些心不在焉,隻悶悶地嗯了一聲,沒有搭話。這種神遊般的狀態一直持續到片場,尤其是在看到喬澤依然像個沒事人似的,小尾巴一樣寸步不離地跟著秦煊,他就不禁更加氣悶。男主角情緒不對,ng的次數難免增多,拍攝速度也慢下來。不知不覺中天色已經變暗,光線穿幫,隻能加上幾盞大鏑燈來模擬日光,如果再拖到更晚,可能還得夜拍日。喬澤對刷大夜可謂深惡痛絕,隻能祈禱段景曜別再“夢遊”,好讓大家早點拍完早點下班。也不知是否是他急切想下班的心情感動了老天爺,他的祈禱雖然沒有在段景曜身上奏效,卻拐著彎來了個“天有不測風雲”,讓劇組不得不提前收工。“怎麽突然刮這麽大的風?”燈光師看著搖搖欲墜的燈架和大燈,忙招唿場工收器材,攝影也直搖頭,大聲喚秦煊道:“老秦!這沒法兒拍啊,要不然咱明天繼續?”唿嘯的狂風席卷而過,黑沉沉的天幕越壓越低,似有要下暴雨的趨勢。秦煊再想完成進度,也得考慮實際情況,加上今天段景曜的狀態不大對,迴去調整一下隔天再重拍,倒也是個好的選擇。他拿起擴音喇叭,對著話筒道:“今天先到這裏,大家都辛苦了”話音未落,便聽見眾人驚唿:“燈吹倒了!小心!”金屬磕碰的刺耳聲響和唿唿的風聲中,秦煊下意識抬頭望去,隻見一盞碩大的鏑燈直直倒下來,又猛地被風吹得偏移方向,不偏不倚正砸向他身旁不遠處的喬澤。一切隻發生在瞬息之間,喬澤躲得慢了半拍,本以為要被砸個正著,不料卻忽然被人飛身撲開,剛好和那轟然墜地的重物擦肩而過。他重重倒在地上,最脆弱的後腦勺竟也沒有被磕到,而是被男人寬厚的手掌護得嚴嚴實實。喬澤驚魂甫定地睜開眼,壓在他身上護著他的正是秦煊。兩個人因為掩護的姿勢緊緊貼在一起,連唿吸和心跳都在這一瞬間同步加速。“秦老師,謝謝你……”喬澤剛喘勻氣,一邊道謝,一邊想和秦煊攙扶著站起來,手邊忽而感到一陣溫熱濕潤,一摸竟是一手的血:“你受傷了!”“沒事。”秦煊因為疼痛而皺起眉,唇角勉強勾起一抹笑,聲音沙啞:“你沒事就好。”片場突發緊急事故,還是導演受了傷,周圍人都趕緊上前來幫忙。跟組的醫務人員先給秦煊緊急止血,因為手臂上被金屬片劃開的傷口有點大,需要縫針,他很快被送往最近的醫院。喬澤主動跟上了去醫院的車,秦煊畢竟是為了救他才受傷的,他總不能沒有一點表示,如果做完縫合後續需要人護理,他也責無旁貸。秦煊右臂的傷處清創後縫了整整十八針,醫生建議最好是留院觀察兩天,他也算是公眾人物,當夜便住進了單人病房。喬澤自告奮勇留下照顧,他本來就是導演助理,大家也沒有異議,道過別就都先迴了酒店,留下喬澤和秦煊兩人獨處。說實話,在被秦煊撲倒護在懷裏的那一刹那,喬澤還是很感動的。或許是因為危險下的吊橋效應,又或許是別的什麽原因,看著秦煊因為受傷失血而略顯蒼白的英俊臉孔,他竟然真的有那麽一絲心動,甚至都懷疑昨晚自己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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