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蚤忽然說道:“二哥,大哥,你們說,咱們‘天公軍’真的能贏嗎?”


    大哥哈哈一笑,很自信的說道:“那是當然,之前多少朝廷官兵來打我們,我們很輕鬆的獲勝了,二弟,死在你爪下的敵人,恐怕不下一百人了吧?”


    賽豺狼冷笑一聲,說道:“嗯嗯,一共兩百三十二個人了,說實話,我當殺手十多年,都沒有最近幾天殺的多,殺的爽。”


    “所以,‘代天公’很是器重你哦。”開碑手大坤冷笑說道,言語裏多少有些嫉妒的成分。


    “噓,大哥,你說這些話可要小心點啊。”跳蚤趕忙阻止大哥。


    賽豺狼臉一紅,沒好氣的說道:“怎麽,大哥,你提這句話什麽意思?是說我還效忠著之前的代天公嗎?”


    開碑手大坤冷笑說道:“你心裏怎麽想的,你自己清楚。”


    跳蚤說道:“大哥,二哥,你們別吵了,反正現在都已經變天了,我們就湊合著過吧。”


    “人家可不是湊合著哩,就說剛才那頓酒宴吧,人家可是得到了新任天公大將軍仁雲天師的器重的,仁雲天師親自給大哥斟酒呢,現在隻要他把我當成奸細和潛在的叛逃者,就可以去仁雲天師那裏邀功了,說不定就能當上什麽統領了,以後前途大大的呢。”


    風驍騎算是明白了,敢情這三人就是塑料友情,稍微有人得誌,有人失意,就無法再度團結起來。


    或許,這正是一個介入的好時機。


    風驍騎看準附近有幾個小營帳,正好有人倚在外麵的營帳大棚上,風驍騎輕挪身形,飄然到了這個江湖人士旁邊,輕輕拍拍他的左肩膀,這個人抬頭往左邊看了看,猛然吃了一拳,當場昏倒過去。


    風驍騎手腳麻利的把這人拖到一個陰暗的角落裏,輕聲說了句:“對不起了,兄弟,借用一下你的身份和衣服了。”


    他迅速把這個人的衣服換上,胸牌等證物也都別上,隻見胸牌上寫明:‘山中鶴’金明。


    原來此人還算是一個江湖輕功的高手,恐怕輕功不在那個跳蚤之下,風驍騎迅速盤算了一陣,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這邊換好衣服,那邊風驍騎一展身形,就已經又追上了這三個結義兄弟,這三人今晚的任務,就是在後半夜守夜,防備敵情,他們繞過了一座城門和城樓,見到其他守衛的時候,這三人嘴巴閉得很緊,不會說什麽廢話。


    但隻要到了偏僻的街道上,四周無人,這三人就開始侃大山了。


    還是圍繞著那個點:接下來,該怎麽辦?


    開碑手大坤和賽豺狼都已經聽出來,原來跳蚤是打算著開溜,重新迴到江湖上做一個自由自在的大盜,他覺得那才是他最終的歸宿。


    然而,這兩人看破不說破,就是在和跳蚤裝糊塗。


    終於,跳蚤忍受不了了,直接說出明白話:“大哥,二哥,實話跟你們說了吧,我已經打算離開雍安城了,我才不要做‘天公軍’的士兵呢,提著腦袋,最後成就別人,我特麽不是有病吧?”


    開碑手大坤麵色一寒,說道:“怎麽,跳蚤,你是說你成全了我們兩人?”


    跳蚤連忙擺手,說道:“不不不,當然不是。嘿嘿,大哥,你別激動嘛,我和你說一說……”


    開碑手大坤一搖頭,說道:“不要再提了,看在你是我三弟的份上,今天我繞過你這番大逆不道的言辭。”


    風驍騎暗想:看來我得推波助瀾一下才行啊。


    隻見風驍騎繞過了這三人,偷偷出現在這三人的前方。


    這三人正走在街上,一邊聊著天,忽然聽到前方傳來一聲沉重的歎息。


    聽這歎息聲,明顯武功底子不夠好,這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慢慢走上前去。


    果不其然,一個人正坐在大街旁邊的一塊石頭上,垂頭喪氣,說不盡的失落。


    跳蚤喝問一聲道:“來者何人,這麽晚了,坐在這裏幹什麽?”


    那人其實就是風驍騎,隻不過他假扮成了“山中鶴”。


    風驍騎一下子跳了起來,好像是嚇著了一大跳。


    跳蚤追問不舍,問道:“你是誰?如實招來,是不是茹家軍派來的奸細?”


    風驍騎苦笑道:“兄弟,你別搞錯了好不好,我可是忠心耿耿的‘天公軍’一員啊。”


    老二賽豺狼皺眉道:“這麽晚了,你不在軍營裏,擅自跑出來,是為了何事?如果你不解釋清楚,我們就把你押到天公大將軍那裏,到那時,看你說不說實話。”


    風驍騎連忙往後退了一步,可那三人恰好從三個角度方位,把他緊緊包圍住。


    老大開碑手大坤喝道:“快如實招來!不許耍花腔!”


    風驍騎表情惶恐,似乎很害怕,猶豫了一會,猛地一咬牙,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說道:“哥幾個,在下是‘山中鶴’,略有一點綿薄之技,說出來不怕各位大俠笑話,我是害怕了,想逃走。”


    跳蚤眼珠子滴溜一轉,板著臉說道:“好家夥,竟然想當逃兵,你可知任何軍營裏,逃兵都是死罪!”


    風驍騎冷笑中夾雜著不甘心的語氣,說道:“反正不逃也是死,逃也是死,哎。”


    這時,老二賽豺狼忽然問道:“你真的是‘山中鶴’?聽說‘山中鶴’有兩撇小胡子,怎麽,你臉上沒有啊?是不是冒牌的?!”


    賽豺狼眼睛一向比較刁鑽,心眼就是多。


    風驍騎不由心中暗笑,幸好他在把昏倒後的‘山中鶴’拉到偏僻角落的時候,留心注意了一下‘山中鶴’的外貌,此人的身份,是風驍騎通過這人的腰牌確定的,在風驍騎的記憶中,曾經留神過‘山中鶴’的麵目。


    這個‘山中鶴’絕對沒有兩撇小胡子,所以,風驍騎敢斷定,老二賽豺狼其實也沒有見過‘山中鶴’,純粹是在咋唿他!


    風驍騎臉上嚴肅道:“這位兄弟,你可以抓我去見大將軍,但你不能隨意侮辱我,留著兩撇小胡子做什麽?鑽狗洞用的嗎?我從來沒有留過!”


    老大開碑手大坤和跳蚤幾乎笑了起來,因為真正留過兩撇小胡子的,不是‘山中鶴’,而正是老二賽豺狼。


    風驍騎不動聲色,還把賽豺狼罵了一頓。


    賽豺狼目光一狠,說道:“得,那就乖乖跟我們去見大將軍吧,你違反軍紀,本來我們哥三個就可以把你殺掉,先斬後奏,但看你還算是老實,給你一個向大將軍解釋的機會。”


    誰知風驍騎卻不領情,也不動窩,反而往後退了一步,要逃跑似的。


    他這番細膩的表情動作神態,已經讓眼前這三個人徹底相信了他就是‘山中鶴’。


    跳蚤冷笑道:“雖然我們沒見過真正的‘山中鶴’,但聽說你的輕功登峰造極,我跳蚤別的都服氣,要是誰的輕功比我高,嗨,我偏要和他比一比。”


    老大開碑手大坤不滿道:“都什麽時候了,還比試輕功?老三你有病啊,快快把他帶到大將軍麵前,一切由大將軍裁定,你不是想必輕功嗎?你告訴大將軍,讓大將軍同意你,你再和他比輕功也不遲。”


    跳蚤還沒說話呢,卻聽風驍騎猛地一說:“隻要你們不把我帶到大將軍麵前,我就把秘密告訴你們!”


    賽豺狼冷笑道:“你的秘密,我們可不想聽,你別打岔,乖乖跟我們走,就算你的輕功再好,也躲不過我豺狼一擊,一擊必中,一擊必殺!”


    風驍騎卻好像算準了賽豺狼不讓他說話,把臉轉向了老大開碑手大坤和跳蚤,問道:“你們三人之中,到底誰說了算啊,我隻和說了算的人說話,不想廢話。”


    老大開碑手大坤立馬說道:“我是大哥,我說了算,你說,你有什麽秘密?”


    “嘿,我才不傻呢,我要是告訴你們秘密了,你們把我殺了,或者把我帶到大將軍那裏去賣個價錢,我不是大虧嗎?”


    賽豺狼冷笑一聲,問道:“你覺得你還有選擇嗎?老老實實按照我們的話來。”


    風驍騎冷哼一聲,說道:“我隻和說了算的人說話。你不想聽,你可以閃到一邊去。”


    賽豺狼掏出一隻鐵爪來,鐵爪是精鐵打製的,五個指尖比矛還有銳利,好像是豺狼的爪子一般。


    他正要往風驍騎這邊刺過來,卻被一雙大手攥住了鐵爪的爪柄。


    原來是開碑手大坤。


    “收起來!沒必要亮家夥。”


    “可是……”


    “怎麽,大哥的話,你都不聽了嗎?”開碑手大坤明顯臉色陰沉下來,平時這個賽豺狼就喜歡獨斷獨行,不聽指揮,大坤已經忍他很久了。


    賽豺狼眼睛放射出兇光,但很快便收斂了,現在還不是和大坤撕破臉的時候,他選擇沉默,同時聽取風驍騎說的秘密。


    雖然,賽豺狼憑借敏銳的直覺,感覺風驍騎說的這個秘密,極可能隻是編造的借口,但他沒有任何證據,而開碑手大坤和跳蚤又想聽這個秘密。


    他隻好無奈退到一旁。


    “好了,你可以說了!”大坤現在很得意。


    風驍騎笑道:“哎,果然是你說了算。”這句話,又把賽豺狼狠狠刺激了一下,他眼裏的兇光現在又慢慢散發出來。


    可開碑手大坤根本不把賽豺狼放在眼裏。


    “你們可知,今晚‘天公軍’的頭腦們,就要撤了!”風驍騎輕聲說道。


    跳蚤忍不住問道:“你怎麽知道?”


    卻聽開碑手大坤怒道:“輪得到你說話嗎?”


    跳蚤趕忙閉嘴不言。


    開碑手大坤問道:“你怎麽知道?”


    風驍騎心中暗笑,卻忽然反問他們三人道:“你們知道‘天公軍’的頭腦們都有誰嗎?”


    這句話倒是問住了開碑手大坤,他本來就是簡單的頭腦,仗著武功最高,才當了這三個人的老大,但具體的智謀和策劃,往往都是老二賽豺狼算計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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