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蘇一洋捂著肚子笑起來,邊笑邊搖頭:“不是不是,就是我隨口亂唱的哈哈哈。”


    “哦!”百裏昆侖點點頭,顯然對她的話一點質疑也沒有。


    蘇一洋瞧他認真的模樣,心裏忍不住想逗逗他,於是問道:“怎麽樣,我剛剛唱的好聽嗎?”


    百裏昆侖麵色凝固,猶如嘴巴裏放著一條活魚。片刻後他勉強揚起笑容,蒼白的誇獎道:“娘子唱的,那自然是極好的哈哈……”


    蘇一洋抿嘴偷笑,覺得自己好壞。心中的罪惡感使她放過了百裏昆侖,不再難為他。


    兩人一路走迴客棧,她忽然問起來,她說:“百裏昆侖,你身上的傷也恢複的差不多了。你準備什麽時候起身,咱們下一部去哪裏?”


    百裏昆侖瞧著天上細細的玄月,想了想。他的聲音摻雜著雨聲,於是聽起來有些沉悶與破碎,他說:“明日好生修整,後日出發吧。想來近日千秋國會因為我們查的比較嚴,定然所有通往鄰國的路都有埋伏。所以不急著迴鄰國去,後日出發,我帶你去一些好地方遊山玩水,怎樣?”


    “遊山玩水?”她驚了,這不太好吧。別人辛辛苦苦在追殺,結果他們去遊山玩水,實在是不尊重對手啊!


    “這也太好了!”她笑的將嘴巴咧到腦後去,雙手合十捂著下巴,然後一雙眼睛像是有星星一般,眨巴眨巴望著百裏昆侖。


    如此一來,她也掙脫了他一直握著她的手。


    百裏昆侖微微不適了一秒,隨後立即沉溺在蘇一洋眼中的漩渦裏。


    “嗯……那咱們迴去就,就好好休息。後日便動身,去罄城。”


    “罄城?”她念叨著,疑惑道:“那是一個什麽樣的城?”


    百裏昆侖迴想著罄城的風景,笑道:“那裏啊,時常可以看到大俠劍客們。那裏,是個小江湖。”


    “江湖!?酷啊!”她眼裏話語裏都是期待,人生難得圓滿。來到這種世界,就應該體會一下各種不同人生。而現在在古代,就得享受享受達官顯貴皇宮貴族的生活,然後去刀光劍影的江湖體驗生活。


    紅牆琉璃瓦的皇宮她已經待乏了,現在能去體驗江湖,豈不快哉。


    百裏昆侖十分疑惑,道:“酷……為何意?”


    蘇一洋笑道:“就是棒,呃……非常好好極了的意思!”說罷,她就蹦蹦跳跳往客棧走去。


    他急忙跟上。


    客棧樓下留著一個夥計值班,他們進去時夥計已經困的點頭如搗蒜。偏偏蘇一洋動靜很大,進門時不小心一腳踢在門框上。“咚——”一聲巨響,震的夥計嗖一下從板凳上跳起,震驚了一下後恢複到朦朧。


    “客觀們迴來了,快些迴房就寢吧。我在這裏等了你們兩個多時辰,終於把你們盼來了!”說罷,夥計為了表示他的困倦,哈欠連天。蘇一洋笑著與百裏昆侖對視一眼,對夥計道:“您辛苦了,也早些休息罷,晚安!”


    夥計太過困倦,壓根不深究晚安是什麽意思。對他們擺擺手,去關上大門,然後往自己房裏走去。


    蘇一洋與百裏昆侖走進後院,往各自房裏走去。臨分別時百裏昆侖忽然叫住蘇一洋,又奇怪的問道:“酈兒……你剛剛說的,晚安是什麽意思?”


    “晚安?”原來百裏昆侖連晚安都不知道是什麽意思,於是她解釋道:“這個晚安呢,有好幾種意思。有可能是渣男用來終止話題的借口,也可以是晚上要入寢前的一種禮貌。反正你可以理解為,兩個人要短暫告別,但很快又可以相遇之前說的話。”


    “哦——”百裏昆侖一副日有所思的樣子,蘇一洋覺得他腦袋裏一定又有奇怪的知識增加了。


    抿抿嘴巴,推開房門要往裏走。


    “哎——”身後傳來百裏昆侖的聲音,於是蘇一洋轉身,疑惑道:“怎麽了?”


    百裏昆侖顯得有些扭捏,長著嘴巴像是試探,道:“那個,你還沒跟我說過晚安呢!”


    原來是這個,蘇一洋無奈又好笑,忍住上揚的嘴角,對百裏昆侖道:“好吧,晚安!”


    百裏昆侖憨憨的笑著,摸著後腦勺,對她道:“你也晚安,晚安。”


    蘇一洋沒有再說什麽,關上門睡覺去了。


    趁著月色,她看到百裏昆侖的身影站在門口好一陣子。最後看他捂著後腰走了,想來,應該是腰傷還未恢複完全。前些日子她要給他換藥時他就推推搡搡的,說自己換好了,不用再麻煩她。於是她也沒有再強求為他上藥,日子久了,也就不知他的傷口到底恢複的如何。


    第二日她一覺睡到晌午才醒,去百裏昆侖的屋子裏看了看,卻發現他還在睡。於是她去前院吃東西,但今天來客棧吃東西的人格外多,於是她隻好叫夥計做好後給她送到房間來吃。


    夥計問她昨日酒樓送來的那些菜肴要熱嗎,她想想明日就要動身,再不吃就浪費了,於是讓夥計將昨日的菜肴熱了端來。想了想,又叫住夥計,要了一道白灼筍尖和魚香肉絲。這兩道都是百裏昆侖愛吃的,他是病人,應該點點他喜歡的給他補補身子。


    夥計走了以後,她百無聊賴迴到房間。並不急著叫百裏昆侖起床,想著等飯菜來了再叫醒他。在屋子裏踱步走上幾圈後,她不自主做到鏡子跟前。客棧的鏡子不大,或者說,沒有皇宮的那般明亮奢華。


    這古人最講究的就是發型,因為隻有如何收拾一頭長如瀑布的墨發,是她從未涉及過得領域。這些日子鬼知道她是怎麽用盡平生想象,盡力將自己的頭發擰成一股繩,最後盤在頭頂用簪子固定成一個類似於牛角包之類東西的。不過雖然之前在皇宮裏會有宮人幫忙梳頭,她也一點不懷念。因為去了一趟皇宮,她就徹底明白一句話,什麽叫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半點不由人。什麽叫宮牆外的人拚了命想進來,宮牆內的人拚了命想出去。


    身不由己,步步驚心,她的深宮數月遊最終總結就這兩個詞。


    瞧著鏡中的自己,這個古代版的自己。一樣的五官,一樣的氣質。隻是,蘇孖酈沒有染過發,蹦過迪,抽過煙。喝過酒嘛?誰知道呢,但是這些蘇一洋全都做過。


    她不由得在想,原本的蘇孖酈應該是個怎樣的女子?她從小知道自己被許配給鄰國攝政王,可是她的家族為了鄰國,帶著她潛伏到千秋國。那麽,她是否願意當一個任人擺布的棋子?


    不管是從冷翛翛口中還是皇後口中,似乎她真的極其癡迷修仙。喜歡將自己藏在深宅大院中,不與任何人接觸。這是不是,她對於命運任人擺布不甘做的反抗呢?


    可是後來,她依然無法抵擋被人擺布。在古代,一個女人,從小與人定下娃娃親。可是後來娃娃親沒有退掉,她反而要為了做臥底嫁給另一個男人。這對將名譽貞潔看的比天重的古代女子來說,無疑是滔天羞辱。


    所以這就是一開始蘇一洋見到百裏昆侖,得知他的身份後,心中對他產生極度厭惡的原因。從前她便想過這個問題,如若她是蘇孖酈,一定不會原諒百裏昆侖吧。


    可她不是她,百裏昆侖雖未承認自己的錯誤,或者這樣的行為在他這種從小就習慣操縱別人的人心裏,很本不算什麽。因此他忽略了這些。


    蘇一洋好像忘了自己一開始來到這個世界時的場景,隻是她也看過不少穿越小說。一般來說她的這種情況是魂穿,魂穿也就代表著,身體原本的主人已經死去。


    真正的蘇孖酈悄無聲息的死了,頂替她活下來的人卻喜歡上原本主人最該恨的人!


    是啊,她怎麽又說喜歡了呢?


    可是喜歡又怎麽了,就算喜歡,也遲早會失去。隻要這種喜歡一旦轉變為愛,她就會立即迴到現實去。現實裏不會有百裏昆侖,哪怕她用那一個願望的機會,讓百裏昆侖來到她的世界。他也不再是他,不是她喜歡的攝政王。


    命運就是這樣,造化弄人。而人生就如同一場寫好的劇本,充滿了戲劇性。一切的悲歡喜樂、愛恨嗔癡都早已經在前方等待著。就像遊戲說,她必須得找到真愛——攝政王。從前她一點也不信,甚至認為哪怕迴不去現代,也不要喜歡百裏昆侖。


    但如今是真香了嘛?應該是的!


    翻來覆去,逃來逃去,還是躲不過一個叫宿命的玩意兒。


    這就是人生吧,冥冥之中一切皆已注定。哪怕這個人再不信命,也終究,避不開命。與天爭命,終究是玩笑。


    她瞧著鏡中的臉,不由得多了幾分悵然。還生出幾分顧影自憐來,覺得自己當真是變了。宮中那幾日,當真是給她上了一節變形計。她記得以前自己很咋唿的,非常咋唿。可是皇宮竟然把她改造了,一點也不再一驚一乍。不光如此,還賦予她安靜的氣質。


    要不是依舊閑不住要出去找樂子,蘇一洋真覺得自己被奪舍了。


    她就這樣看著鏡子,呆了許久。絲毫沒有發現站在門口斜倚著門框瞧著她的百裏昆侖,直到夥計一聲:“上菜嘍——”一瞬間將她拉迴現實。


    她眨了眨眼睛,一迴身,就看到站在門框前的百裏昆侖。


    她不由得訝然,問到:“你怎麽在這兒?你……什麽時候起來的?”他到底在門口站了多久,一聲不響,不曉得看到她對著鏡子“顧影自憐”會不會誤解些什麽。


    百裏昆侖側身先讓門外上菜的夥計進門,等到夥計將最先炒好的幾個菜端上桌說聲慢用離開以後,他才緩緩走進屋裏來。


    坐在飯菜桌前,輕描淡寫道:“沒來多久,見你似乎在想事情,便沒敢打擾。酈兒,你是不是想念皇宮的生活了?”


    “啊!??”她啞然,並且絲毫不明白他何出此問。


    “我怎麽會想念皇宮的生活,那麽如狼似虎的地方去一次就夠了,況且還待了那樣長時間,我可不要再想起和它有關的一切。”


    百裏昆侖點點頭,招唿她到桌前來吃飯。她走過去,拉開椅子坐到他對麵。桌上的菜肴裏包括白灼筍尖和魚香肉絲,食物散發著淡淡熱氣。她又想起了專家說過剛炒出來的飯菜不能趕緊吃的視頻,底下的許多網友評論說與其要等涼了吃,那不如不炒。又有網友迴應道:專家說的是不能趁燙吃,沒說不能趁熱吃。當時她抱著手機笑了好一陣子,專家還說過剛燒開的水不能喝呢。


    可是剛燒開的水確實不能喝啊,那麽燙,怎麽喝?哈哈哈。


    “對了,你為什麽忽然問我這種奇怪問題?”她立起筷子拿在手裏,問到。


    百裏昆侖笑了笑,伸手打開那罐雞湯,給她添了一盅。她趕忙伸手接了,他才道:“因為什麽忘了,但是酈兒,我想說的是……等我們迴了鄰國我就娶你。”


    “哦。”這不是他天天掛在嘴邊的嘛,她已經聽習慣了,沒什麽大驚小怪的。


    他神色略顯凝重,又道:“國主已死,等迴到鄰國,我應該會挑起鄰國的擔子來。”


    意思就是當國主唄,這不是順理成章的嘛。他鄰國放眼望去還有誰比大名鼎鼎的攝政王更有資格獲得國主之位呢。


    “我知道。”說完她喝了一口雞湯,卻沒想雞湯燙的她眼淚都要掉下來。她急忙將雞湯咽了,結果雞湯又順著食道一路燙下去。百裏昆侖急忙倒了一杯涼水給她,並且到她身旁使勁拍她脊背。


    他拍的用力,像是要活生生將她的五髒六腑都拍出來似的。為了防止自己無辜慘死,蘇一洋顧不得嗓子灼傷,放下手中茶杯急忙製止。“我沒事,別拍了!”


    百裏昆侖這才停手,卻依然滿臉擔憂,道:“真沒事了?”


    她努力搖頭,喉嚨裏的痛感漸漸消失。她道:“被燙了拍脊背有什麽用啊,你趕緊坐迴去,我們繼續聊天。”


    “哦!”百裏昆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乖乖起身,走到他的座位前坐下。並不低頭吃菜,他望著蘇一洋的指尖,說道:“我的意思是,將前麵的話都串起來。”


    串起來?


    蘇一洋努力迴想前麵說過的話,他問她喜歡皇宮生活嗎,他說他們迴去就成婚,還說迴去以後他會接替國主的位置。


    所以……是什麽意思?


    她仔細細想一番,將這三段話接在一起又拆開,再接在一起再拆開,分段接在一起然後拆開。


    所以……還是不明白什麽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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