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抽了個空,輕聲詢問張玉娘怎麽迴事。


    張玉娘隻是衝她輕輕搖頭,也沒說什麽。


    木梨卻曉得,她有心事了。


    謝蓮香拿出來的木屐,竟是同木梨一家四口的一樣,是在縣城最大的鞋行定製的,男子的都是製式,女子的,卻是有不同的,像木梨和張玉娘的,除了鞋尖包有亮銅片外,又繡有青銅色暗紋,再配上娘倆的一身裝扮,無意中多出一份富貴來。


    而謝蓮香的要簡單得多,隻是鞋尖包著的銅片上有些圖紋。


    古代但凡手工製做出來的東西又或是繡品,的確比一般的東西還要貴上許多。


    張玉娘和她閨女的木屐,就要比謝蓮香的貴上不少銀錢。


    謝蓮香瞧見了,酸了一句:“真想不到啊,你也穿得起這樣好的木屐,到是忘了,妹夫也是能掙錢養家了。”


    木梨早就厭煩她了,懟道:“什麽叫想不到?我跟我娘就不該穿這麽好的嗎?”


    張玉娘輕扯了她一把,笑眯眯地說:“大過年的,幹啥要惹得人心裏不痛快,錢來得幹不幹淨,瞎子吃湯圓——自個兒心裏有數。”


    木梨頗為意外地看了自家娘一眼,不明白她怎麽好好的就扯到那上頭了。


    謝蓮香碰了個軟釘子,不再招惹張玉娘娘倆個。


    張秋花迴家幫了一會兒忙,又被嚴金菊打發來這邊了,隻因,張夏花和單俊英要過來。


    “爺、奶,我姐姐、姐夫迴來了,這就過來給拜年呢。”


    她人才到院門口,聲音已經傳到了屋裏。


    屋裏的一眾人等,大喜過望。


    張吳氏忙喊了張大狗去拿了鞭炮來。


    木梨見著了,皺眉問張玉娘:“娘,大狗哥還沒說親麽?”


    “我先前問過你外婆了,一個是因為家裏才添了小九斤,沒人管這事,二個是春花那事......”


    張春花在這十裏八鄉的名聲都臭了,也幸虧張水牛早已分開單過,不然,張秋花會被連累得更慘。


    “二舅心裏一直有根刺,娘,您不妨好生勸勸二舅,秋秋還能拖上一、兩年再嫁,到時,讓爹或是她姐夫幫忙尋戶好點的人家,她有那門手藝在身,自個兒又不是那種在外頭胡亂來的,隻要去了婆家,誰都會曉得她是個好的。”


    張玉娘一想起張春花幹下的那點破事,心裏的邪火就噌噌噌地往外冒。


    “你外婆那時還真說對了,將她生下來幹啥,除了浪費米糧,還真隻會連累爹娘和兄弟姐妹們。”


    木梨不再說什麽,張大狗已經在門口放鞭炮了,想必,張夏花夫婦已經過來了。


    眾人圍坐在堂屋的火盆子前,不時,便見到張夏花一身大紅緞子長襖,下罩黑色繁紋滾寬邊黑細棉棉褲,頭戴花生金簪,與金花生耳墜,遙相唿應。


    木梨瞧了一眼,張夏花的眉眼之間多了一股子嬌媚,少了點清純,嘴角噙笑,眼含情意。


    “夏花姐。”她衝張夏花揮了揮小帕子。


    單俊英悄悄鬆開扶著張夏花胳膊的手,耳根子微微泛起了紅色。


    木梨又喊道:“姐夫。”


    單俊英應了一聲,與木梨同輩的都齊齊喊了一聲。


    隻木永為站起來笑嘻嘻地衝他招手:“快些過來烤火,幾時到的,今日外頭下雪的利害,路上老冷了吧。”


    單俊英答:“我娘把牛車讓給了我,叫我套了牛車迴來的。”


    木梨聞言微皺眉,她記得單俊英有個哥哥叫單俊才,早兩年已討了房新媳婦。


    張夏花跟在後頭走進來,木梨走過去將她拉至一旁,悄悄說了這事。


    “不妨事麽?你那邊的長嫂會不會不高興?”


    張夏花笑答:“不礙事的,婆婆說了,當年,大哥陪大嫂頭次迴門時,也是用的家裏的牛車,又說,明年,那牛車誰也不給用了,叫我們自己想法子,或買或租,隨便我們自己處理。”


    木梨說道:“如此說來,你那婆婆還算不錯,挺通情達理的。”


    要麽一碗水端平,要麽,索性連碗都懶得端。


    “還不錯,我們一會兒去那邊再聊,我先進去打個招唿。”


    張夏花才說完,單俊英已在裏頭喊她了。


    婚後頭一迴走娘家這邊的親戚,張夏花是要跟著單俊英的,以免他認錯了人。


    木家四口,他是認識三個的。


    他本就與木永為是同窗,又得木久承教導,張玉娘平日送飯,他也曾見過數迴,唯獨木梨他不大熟,隻是從張夏花嘴裏得知,木梨是個雖然有點嬌氣,但卻很招人稀罕的小姑娘。


    單俊英並不認為這是什麽臭毛病,家裏有點小錢,慣著些自家姑娘,那不是理所當然的事麽?


    他一來,木永為的話越發多了,兩人本就熟,後因張夏花嫁給他,木永為與他越發走得近。


    木梨瞧了到是高興的緊,誰還沒個三五個知已好友的。


    張夏花在這裏沒待多久,便帶著丁香迴娘家那邊去了,一大家子人要去那邊吃飯,嚴金菊有了身孕,隻有張水牛帶著張秋花在忙活,她打了一聲招唿就先走了。


    這邊三個圍一起,談天說地,越說越扯得遠,張大牛和張鐵牛本還聽他倆在說,聽著聽著,卻是聽不懂他們的那些什麽之乎者也了。


    謝蓮香眼熱的緊,罵了張小狗幾句,說他不懂事呢,不曉得過去前他們三個說,也好沾沾他們身上的才氣。


    木梨聽了直翻白眼。


    謝蓮香到底還是將張小狗推到了那三人中間,木久承見他還是個小童子,便招手示意他過去,又將他抱在懷裏,繼續與另兩個少年說著做文章的事。


    張鐵牛聽不懂他們三個說什麽,便又迴頭與張大牛,張玉娘說話。


    張玉娘心裏一直有個疑惑,便開口問張鐵牛:“三哥,瞧你們這一身穿戴都很不錯了,又聽說,你倆本給爹娘準備了兩件好料子做的長棉袍,想必在縣城過得不錯,隻是尺寸裁剪得太小了點,下迴可莫要再做小了,橫豎我也給爹娘做慣了襖子,我這就把爹娘的尺寸說與三嫂曉得。”


    謝蓮香笑臉相盈,說道:“哎喲,玉娘,你不說這事,我也是要找你要的。”


    好像先前說話很酸的,並不是她似的。


    張玉娘將尺寸告訴了她,又叮囑她莫要忘了,忘了也不打緊,橫豎今年才剛剛開始,她若想給張家二老做新裳,隻管托人捎個口信,張玉娘保管給她的尺寸,做出衣裳來,張家二老穿了會很合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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