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吳氏見她麵帶不高興,忙又道:“那事兒,當初是你大哥挑起來的,你三哥到是直言,叫你大哥把春花送去青樓換銀子抵債。”


    木梨和張玉娘卻是不信的。


    “外婆,我聽二舅說,三舅媽給您和外公裁了一身襖子,這大過年的,咋不穿呢,聽說用的料子比娘給您二老做的還好。”


    張吳氏撇了撇嘴,一臉的不高興。


    “是謝蓮香那個臭不要臉的在外麵亂說的吧。”


    張吳氏,本質上,還是那個張吳氏。


    張玉娘伸手揉腦門,問道:“娘,大過年的,您幹啥這般說。”


    張吳氏眉頭一擰,惡狠狠地道:“我又沒說錯,她就是個臭不要臉的,你見過誰家的媳婦給自己的公公、婆婆做襖子,衣袖短到手腕上頭,衣擺更是吊在屁股上頭。”


    張玉娘不願惡意猜測,忙安慰她:“娘,好歹三嫂給咱老張家添了個帶把兒的,再說了,她許是估算著您的尺碼來的。”


    張吳氏的老臉越發垮得利害了:“瞎說,我敢拍著胸膛這麽說,你爹都背後不知說過多少迴了,咱老張家的三個兒媳裏頭,就數她精得跟猴似的,她估算錯,即便錯了,也隻可能是做大不會做小,我跟你爹有多高,她在跟前生活了好幾年,能不曉得?”


    張玉娘不好接話了,她怕說錯話,等下自家娘老子不顧大過年的,就跑出去同謝蓮香吵鬧。


    木梨側頭道:“外婆,我到是瞧著三舅一家子的衣裳很合身,也是三舅媽做的嗎?”


    張吳氏撇嘴:“自然是她做的,說是在縣城裏無事時,跟旁邊的鄰居們討教的。”


    張玉娘聞言若有所思。


    張吳氏也不管木梨聽不聽得懂,又在那裏小聲罵道:“呸,當老娘不曉得她打的什麽小算盤,嘴裏說得好聽,是給我跟你爹做的,能做那麽曉,誰家做衣送人,不是都要往大裏多做個一寸半寸的,她不就是想即要做麵子,又想不掏錢麽,鐵牛也是個蠢的,由著她糊弄,要我說,那兩身衣裳,十有八九是給她自家爹娘做的。”


    張玉娘對謝蓮香的爹娘沒印象。


    張吳氏又道:“她爹娘個子比我跟你爹矮點,也要瘦小些,那兩身衣裳,我瞧著那兩個老不死的穿上,正合適呢,到是可以留著躺棺材底時穿。”


    張吳氏心中意難平,說話是怎麽毒怎麽來。


    “娘,隻要三哥孝順您就好了。”


    張吳氏翻了個白眼,道:“要我說,那也是個靠不住的。”


    謝蓮香拿了衣裳,說是孝敬張家二老,轉頭又對張鐵牛說衣裳做小了,隻能拿去給她爹娘試試,總好過白白浪費的。


    如此一來,謝家二老到是能各得兩身好襖子。


    也難怪張吳氏提起謝蓮香,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


    張玉娘安慰她:“娘,咱們甭想那些有的沒的,您還有我這個閨女孝敬著,咱也不缺那樣的襖子,再說了,那湖綢料子夏日裏穿到還涼爽,冬日裏做襖子,遠不如這細棉料子做的棉襖來得舒服呢。”


    張吳氏到是認為她說對了。


    外頭響起張小狗的聲音,張吳氏告訴兩人:“小狗如今敢入學堂了,以後在外頭見了他,鐵牛說了,要喊雨軒,說是雨天生的,先生就給取了雨軒這個名字。”


    她說完又衝張小狗喊了一聲,叫他喊了另幾個哥哥姐姐進屋來。


    張小狗今年不過虛五歲,實際上,才滿了三歲沒幾個月。


    他到是很聽話,搖搖晃晃著,去灶屋裏喊了張秋花,又去堂屋裏拉上張大狗和木永為。


    張吳氏將手裏的紅包一一派出去,連躺床上吐泡泡的小九斤都沒有漏掉。


    木梨很是稀罕小九斤的,抱著她又香親了一陣。


    張玉娘見了,讚道:“這孩子到是個乖巧的,都不怎麽哭鬧。”


    張吳氏答道:“旁的到好,就是尿濕或拉了臭粑粑,就哼哼個不停,拿尿布擦一下都不行,一定要打了熱水給她洗過屁屁,她才高高興興的,這性子也不知隨了誰,她娘那邊就沒一個是愛收拾屋裏的。”


    木梨給小九斤舉高高,笑說:“沒準兒小九斤隨了小姑媽呢?素犀,一聽就是個大家閨秀該有的名字呢,外婆,說不得以後她還能嫁個好人家。”


    張吳氏笑了,說道:“你這話我家聽,你娘打小就很愛幹淨,都不用我費多少心思教她的,再說了,她這樣,我可不敢交給羅裙兒那個懶婆娘教,省得教壞了我的乖孫女。”


    木梨認為,張吳氏這樣的人,隻要勸到她心坎上了,她心思通明後,到也不難相處。


    外頭,木永為喊木梨去吃甘蔗。


    說是給她烤了一小節。


    木梨出去後,問他哪裏來的甘蔗。


    張鐵牛一臉得意地說:“我迴來那日從縣城裏帶迴來的,這甘蔗是糖甘蔗,雖然細小了點,但卻比一般的甘蔗要甜。”


    木梨歪著看了一眼,曉得這是專門用來熬糖用的那種甜甘蔗。


    “哎,哥哥,那甘蔗最底下那幾小節太難咬了,不如留著帶迴去埋地裏,橫豎咱家有的是雞糞,說不得,明年冬季,我們還能吃上幾根糖甘蔗呢。”


    木永為自然是從善如流。


    她才坐下來,就聽謝蓮香在問張小狗,張吳氏給了他多大的紅包。


    張小狗拿出來數了數,謝蓮香很不高興地撇了撇嘴,道:“怎地才五文錢?”


    木梨在一旁皺眉,木永為忙將烤好的糖甘蔗塞她手裏。


    “快吃。”


    謝蓮香又瞄向這邊,說道:“甜吧,多吃點,梨兒越發生的標致了。”


    木梨敷衍她,隨意地嗯了一聲。


    謝蓮香討了個沒趣,便扭頭不再跟木梨說話。


    因著張夏花和新女婿會迴來,張水牛一家三口來老宅這邊打了個招唿,送過年禮後,就先迴去了。


    張玉娘陪了張吳氏在房裏坐了一會兒,眼看著時辰不早了。


    她這才起身去堂屋,從一個簍子裏拿了四雙木屐出來。


    謝蓮香過來瞧了一眼,目光閃爍,問道:“玉娘,你幾時去縣裏了,這不是縣裏頂頂有名的鞋行裏做的麽?他家的木屐最喜歡在這個裏側的外邊錠上個有刺輥圖案的小銅扣。”


    張玉娘本彎腰在取木屐,聞言秀眉輕攏,眼裏閃過一絲狐疑,待她抬頭看向謝蓮香時,已一臉笑意:“三嫂好眼力。”


    這個小插曲並沒有引起眾人的注意,隻吃完甘蔗跑去灶屋舀了熱水洗過手的木梨留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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