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梨在一旁瞧得直扯嘴角,自家娘親不動聲色的使上這麽一招,純粹是為了將謝蓮香的軍。


    張玉娘說完這事後,又笑眯眯地看向張鐵牛。


    “三哥,你這身上的湖綢料子不錯呢,應該是七十二線紡的。”


    眾人聽不懂,張玉娘又道:“用的絲線多,這布料結實耐用,但價格也要比一般的湖綢貴上不少。”


    她說到這兒,又小小的捧了一下張鐵牛的臭腳:“三哥,看樣子你還真是男兒誌在四方,離了這裏,就鯉魚躍農門了,這才一年的光景呢,竟已過得這般好,你不在家時,娘總念叨著你,也不知你在外頭過得怎樣。”


    “你這次迴來,她到高興的緊,說是你在外頭發了大財呢,吃的穿的都比以前好太多,我每迴過年,總要拿些銅板子孝敬爹娘,也不知三哥這迴給了多少,下迴,我也要比著些,給多了到沒什麽,橫豎是自己的爹娘,給少了,卻是我這個做閨女的不對。”


    張玉娘說到這兒頓了頓,又再道:“我先前還問娘來著,可她不說,你也曉得,她總認為嫁出去的閨女是潑出去的誰呢,她有兒子呢,不要閨女貼補娘家太多。”


    木梨悄悄側目,總覺得她娘說這些話都是很有目的。


    張鐵牛卻是先看了謝蓮香一眼,謝蓮香依舊帶著笑意坐在他身邊,說道:“也不過是打腫臉充胖子,好叫外頭看不起我們的那些村鄰瞧瞧,張家的兒子們,還是出了個有出息的。”


    張玉娘聞言挑眉,頗為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的確是個有出息的。”


    一側的張大牛像是才聽明白時的,訕訕地說道:“誰家的條件好些,自然該多照顧些爹娘。”


    張鐵牛笑答:“大哥說得也沒錯,隻是,我跟蓮香在縣裏,也不過是做點小本生意罷了,你們也曉得,自分家後,爹娘的意思是把房子留給大哥,也有要依靠大哥的意思,我便琢磨著,手裏就那麽一畝田,辛苦一年也隻夠勉強糊口,我家雨軒一歲大過一歲,早晚也要走上娶妻生子這條路,總不能這麽瞎混日子。”


    張鐵牛的確是在他丈母娘、老丈人的勸說下,這才帶了謝蓮香去縣城投奔她娘家那邊的一個堂親了。


    眾所周知,打豆子做豆幹賣,是件很辛苦的事。


    先不說半夜要起來,用大石磨磨出豆漿,張鐵牛推磨,謝蓮香在一側站著添豆子到豆磨裏。


    可把兩人累得夠嗆。


    張鐵牛在家是老小,張玉娘很小就被送去青樓了。


    張吳氏很是慣著老大和最小的這個。


    張鐵牛在家就沒怎麽幹過活,張大牛是懶,才不肯幹,他小時候是幹過的,而且,幹起活來還能像模像樣。


    但張鐵牛是真被嬌養長大的。


    張鐵牛小兩口學做豆幹,張玉娘是怎麽都不肯相信的。


    “打豆幹可是個很累的活計,不過,若是打得好,點鹵的豆腐腦兒卻是極好吃的,我卻不會這個,也不曉得三哥可不可以教教我。”


    張鐵牛笑道:“咱們這邊有用石膏的,但蓮香她家那親戚,用的卻是鹵水,那個打出來的豆幹,做出來更好吃些,所以,他家的生意也是最好的,我便是告訴你,你沒那東西,也是做不成豆幹的。”


    張玉娘壓根兒就沒想過自己勞心又勞力的去幹這事,她問這個,隻是想求證。


    謝蓮香笑道:“早知你喜歡吃豆幹,我便從縣城帶些迴來了,橫豎自家做的,也不值什麽錢。”


    張玉娘哪裏肯真的要她的,謝蓮香給的東西,可不是那麽好吃進嘴裏的。


    “罷了,罷了,我也就是一時興起,再想想,打豆幹實在是個很磨人的事。”


    木梨在一旁笑著幫腔:“三舅媽,如今,我們家都是請人做飯的,我娘親更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哪裏有那耐心真的去打豆幹玩。”


    她明顯地察覺到,謝蓮香似乎暗中鬆了一口氣。


    木梨心中也升起一團疑雲。


    張玉娘隨即又同謝蓮香說起了縣城裏的一些鋪子,有賣好吃點心的,有賣胭脂水粉的。


    她笑道:“那些年在縣城,我記得有個小販,是個駝背,人雖長得醜,但他做出來的胭脂卻是縣裏沒哪家的比得上,抹在臉上不但很均勻,還很細膩不掉粉呢。”


    謝蓮香聞言,笑道:“哎,你說的那個我曉得,就是年紀瞧著比我們大不少,我以前不用他家的,後來經人介紹,買了一盒用試了一下,發現的確好用,難怪他的生意十分不錯,總要提前一個多月同他說的。”


    木梨眼裏閃過一道精光,她娘親的臉色,剛才猛的一下變得煞白。


    臉上的笑容看上去,也不如先前那般有溫度。


    木梨伸手悄悄握住她的手。


    張玉娘迴頭看向木梨,這才慢慢緩過神來。


    另一邊,謝蓮香已經扯到別的事兒上了,左右不過是炫耀她和張鐵牛今年的生意不錯,掙了不少錢,更是能將張小狗送去學堂念書了。


    “對了,妹夫,我有個事兒想問你呢。”


    謝蓮香開口打斷了那邊聊得熱火朝天的三人。


    三人一臉尷尬地看向她。


    謝蓮香說道:“妹夫,我想托您幫忙照顧下我家小狗。”


    木久承一臉懵,他悄悄瞄向張玉娘:這又是什麽情況。


    張玉娘悄悄搖了搖頭,她也看不懂。


    “我,照顧這孩子?”


    他伸手摸了摸張小狗的小腦瓜。


    完全想不明白謝蓮香要幹嘛。


    一側的張鐵牛忙道:“哦,我家婆娘沒說明白,是這麽一迴事,我同她在縣裏每日忙不開手腳,一個沒空管著他,二個,縣城裏的私塾實在太貴了,我們也不放心,又想著妹夫不是在鎮上私塾做先生麽?便想把小狗送去鎮上念書,白日在學堂,下學隨了妹夫迴來住在你家,一應開銷,我們還是會給的。”


    張玉娘頗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木久承笑道:“這實在很抱歉,我已經辭去坐館的事了。”


    張鐵牛發愁了,道:“這可怎麽辦好,我就是尋思著,你是個先生,肯定管得住他的。”


    謝蓮香又道:“隻是我們實在是半夜起來磨豆子已經夠辛苦的了,早上生意正忙不開時,又還要送他去書堂,晚上,他要看書寫字,我們又已經累得睜不開眼。”


    “這......”


    木久承到不好直接迴絕了,這事兒張玉娘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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