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秋花性子扁激,也有點好處。


    她是張水牛家戰鬥力最強的。


    張吳氏被她的話給懟得無詞以對。


    又氣又惱又很丟臉,她想裝暈,又不想便宜了這三個狗東西。


    她到還有些急智,讓她又想起一事來。


    “你不嫁人,你打算讓你爹娘將來死後不安嗎?狗東西,哼,還想自梳,老娘不同意,想歪了我老張的門風,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


    張吳氏又要追著張秋花打。


    嚴金菊急了,忙跑到兩人之間擋住,張吳氏的這一巴掌打在了嚴金菊的身上。


    因為這母女三人的頂撞,如同火上澆油。


    張吳氏心中的怒火又達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她氣的老臉鐵青,一邊追著嚴金菊打,一邊大罵:“還敢給老娘甩臉子,敢推搡老娘,看老娘今日不打死你這個毒婦,死了到也幹淨,讓我家老二再討一個嫩的,或者幹脆讓老大家再生一個,過繼給老二,橫豎是我老張家的子孫,錯不了的。”


    嚴金菊一邊逃一邊道:“那你把我原封不動的還迴我嚴家去,誰還稀罕在你家了,有你這麽一個惡婆婆,做你的兒媳婦,當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黴,正好讓大家夥兒瞧清楚了,你這麽利害的婆婆,誰家有閨女的,哪敢再嫁到張家來,哼!”


    張吳氏揚手要再打她。


    張水牛鐵青著一張臉,站在人群後,大喊一聲:“夠了!”


    “你們還嫌不夠丟臉。”


    “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統統給我出去。”


    張水牛真生氣了,將嗑瓜子圍觀的眾人全都給趕出去。


    用力將院門猛地的一關。


    年久失修的破木板,在他大力摔打中,轟然倒塌。


    院子裏的人,全都傻眼了,直愣愣的看著他。


    張水牛瞪著一雙紅眼,腦門處青筋突起,雙拳緊握,都快捏出水來了。


    張水牛正處於暴怒中。


    老實人發起脾氣來,當真會出事的。


    沒有人敢在這時候,去觸他的黴頭,連張吳氏也老實了。


    她撇撇嘴,道:“你又在發什麽瘋,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還能害你不成。”


    “娘!”張水牛大喊。


    張吳氏瞪他一眼,道:“喊啥喊,不管用,你婆娘肚皮不爭氣,你以後老了可怎麽辦,娘生了你們幾個,就沒一個是爭氣的,一個比一個叫我糟心,成天有操不完的心,原以為給你們幾個討了媳婦,這小日子就能過得和和美美的,你給我說說,你們三個有誰混出個人模狗樣的?我跟你爹一年比一年老,哪裏還經得起折騰幾年。”


    嚴金菊聞言氣極,但張水牛瞪了她一眼,不許她插嘴。


    張水牛道:“娘,我同你單獨說說話,現在想想,自打我們成親後,就沒陪娘好生說過話。”


    每次,不是張家三兄弟在鬧不和,就是張吳氏將一院子裏的人,罵得雞飛狗跳。


    “行,咱娘倆好生說說話。”張吳氏以勝利者的姿態,得意地走進堂屋裏。


    嚴金菊雙眉緊皺,愁意更上一層樓。


    張夏花氣悶,坐在那裏低著頭,一聲不吭。


    她恨自己爹。


    張秋花伸手摟住嚴金菊的胳膊,小聲道:“娘,要不,您帶了我跟姐姐迴外婆家住?外婆、外公還有舅舅們,不都很喜歡我們去玩麽?”


    嚴金菊心裏比黃蓮還苦。


    出嫁女迴娘家,卻是嬌客,哪裏會真的再是自家人。


    嚴家家風不錯,嚴家父母對嚴金菊多少還算疼愛,但這事,卻不能超過她的哥哥們,更何況,她若真的帶著一雙閨女迴娘家,隻怕時日長了,會受盡娘家人的白眼。


    再好的親情,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乖閨女,我們不走。”


    張秋花的心思簡單很多,答道:“娘不走,我們也不走,今兒午飯後,梨梨又給我們指點了一下,娘,相信我跟姐姐吧,再做繡活賣,肯定能賺更多的,我們能養活娘。”


    她在心裏,已將張水牛劃在了小圈圈外。


    她們有娘,就足夠了。


    嚴金菊糟糕透頂的壞心情,因為她的話,心裏鬆快了些,至少,自己的兩個閨女很爭氣。


    母女三個在院子裏說著貼已話,張吳氏在堂屋裏,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訓子。


    她心裏很清楚,張水牛再疼兒媳婦,也不可能丟下她這個當娘的不管不問。


    所以,張吳氏是有恃無恐的。


    “老二,娘不會說話,也曉得自己說話很難聽,可我幾十歲的人了,也改不了這毛病,但娘真的是為你在打算,你是我親生的,我還能害你不成,這才分家多久,你看看你那該死的婆娘,嘿,翅膀硬了,想要氣死老娘呢。”


    “娘,金菊她......”


    張水牛的話才開了個頭,張吳氏已伸手打斷他,示意他莫要再說。


    “行了,你不必說了,我曉得的,你是怕自己的兩個閨女受後娘的搓磨,我已經跟你爹商量過了,給老大和老三說說,讓兩人都再努力點,看誰先生下個帶把的,把那孩子過繼到你膝下,好過你將來孤苦無依。”


    “娘,過繼這事,這不是還沒影兒麽?”


    張水牛是個正統古人,他不想休掉嚴金菊,又不能不想著自己無後,會對不起爹娘。


    夾在中間最為難的就是張水牛。


    “這事兒就這麽說定了,橫豎你那兩個閨女跟你妹子學了女紅的,這事我不反對,她倆賺的錢,還不都是你這個當老子的,到了年紀給說戶像樣的人家嫁掉,兩人留在家裏的錢財,也足夠你日常開銷的了,到時,再把他們生的孩子抱到膝下充著親子,打尺把長帶大,不跟你親還能跟誰親。”


    張吳氏說了這麽多,張水牛很清楚,若不應下這事,他娘會一直鬧下去的。


    “娘,金菊還年輕,還能生呢,要不這樣,我也不反對這過繼一事,您看,能不能給我們兩年時日緩口氣,現在就說過繼的事,有點太早了,再說了,她若再懷一胎,萬一生個男丁呢,另外還有一事,我這不是連個像樣的房子都沒有嘛。”


    張吳氏立馬變臉:“老二,你是不是覺得婆娘比我這個當娘的要緊,婆娘可以跟人跑掉,但我這個當娘的不會害你。”


    張水牛忙擺手,答道:“娘,我沒這個意思。”


    “當真沒有?”


    “真沒有!”


    張吳氏確定他不是說假話,又道:“我聽說你家最近賺了不少錢,又是要蓋房子,又是要買宅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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