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水牛忙又答:“娘,咱村裏的宅地多的是,誰家手頭有點錢,不都是往縣城,府城搬去了,沒誰愛幹這種田的事,也就勉強混個水飽,我問過村長了,咱們村裏的宅地是半買半送,意思意思,給幾個銅板子就行了,至於蓋院子的事,泥磚本就不值錢,我尋思著先賒著,我有的是力氣,迴頭自己打上一些還上,另外,我再喊幾個要好的兄弟,幫忙砍幾棵樹迴來做房梁,剩下的屋頂更好辦,不過是幾捆稻草的事。”


    經他這麽一說,張吳氏忽然發現,她白鬧了。


    因為,張水牛家蓋房子,確實沒啥成本,也不值啥錢。


    還要欠下一屁股債。


    “娘,也就您心疼我,才分了我一畝田,這才讓我有頭鬆泛點,至少,能請那些幫忙的人吃口稀粥。”


    張吳氏其實早已感到很累了,鬧了許久,她早已精疲力竭,又見張水牛說的在理。


    心中將慫恿她來鬧事的羅裙兒痛罵一頓,打算迴去後,在自家大兒子跟前倒打一耙。


    張水牛瞧她臉色好看許多,又道:“也不知娘聽誰說的我家發大財了,那說話的人就不是個安好心的,擺明了要挑得娘跟我這個做兒子的反目,也不知那人得什麽好處。”


    他四兩拔千金。


    張吳氏上心了,迴去後,羅裙兒肯定要為挑拔是非一事付出代價的。


    張吳氏依舊垮著一張臉,飛快的離開了張水牛家。


    張水牛暗中鬆了一口氣,虧得他妹夫同鮑郎中關係不錯,看在木久承的麵子上,他得了鮑郎中的點拔,才想明白一些事,也看透了一些人的人心。


    不然,以他那笨拙的嘴,又怎可能勸得張吳氏心平氣和,不再願意留在這裏繼續鬧,隻因,張吳氏有了新的奮鬥目標。


    他在堂屋裏同張吳氏說了什麽,張水牛一個字都沒有透露給那母女三人知曉。


    但是,還有一事,他需得好好教訓自家兩個閨女。


    “你倆過來。”


    張水牛虎著一張臉,叫兩孩子到自己跟前。


    張夏花和張秋花還頂著一頭亂發,張夏花一張好好的臉,被撓花了,張秋花的半邊臉腫的跟饅頭似的。


    張水牛瞧了,自然要心疼的,隻是這句裏說出來的話,卻很不中聽。


    第一句:“還不給我跪下。”


    第二句:“爹平日是怎麽教你們的?”


    第三句:“你奶是長輩,更是爹的親娘,你們就是這麽氣你們奶的?”


    第四句:“是誰教你們這樣沒孝心的?把手伸出來!”


    他的話如同連珠炮一般射出,又拿了竹條要打兩姐妹。


    嚴金菊和兩小姑娘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張水牛就是蠢豬,他就是徹頭徹尾的隻看重他自己的娘。


    嚴金菊氣的發抖,大喊:“張水牛,你腦子有病吧,這是你親閨女,你是不是隻要有你娘就夠了,即如此,那你還討什麽媳婦,還生什麽兒女?你守著你娘過一輩子好了。”


    張水牛本就因為忽悠自己娘,偏心於婆娘、閨女兒,因此心中有愧。


    “嚴金菊,那是我娘,我娘生我養我,也是辛苦、勞累了一輩子,長輩罵她們兩句又怎樣?你眼瞎了,還是耳聾了,沒看到、聽到,她倆先前是怎麽待她們奶的?”


    嚴金菊氣的快發瘋了,一把當在兩閨女跟前,要打就打她好了。


    更是氣的口不擇言:“那你咋不用腦子想想,她倆幹啥要那樣說你娘?你娘,又怎麽對她們的,她們是你的親骨肉,人心都是肉長的,在你娘的眼裏,孫女那就是要潑掉的一盆水,老天當真瞎了眼,這樣的惡毒婆婆,還能生出兒子來,我行了一輩子善,怎就沒得個好報?”


    張水牛動大怒,大吼:“嚴金菊。”


    嚴金菊其實很精明,好女不吃眼前虧,她氣撒了,張水牛發火了,她不吱聲了。


    張秋花可沒這麽有眼色,看到張水牛衝嚴金菊發火,她心中意難平。


    “爹,娘哪裏說錯了?奶先前是怎麽個打算,就想要我家的錢,她咋不被錢給砸死呢。”


    張水牛聞言,拿著竹條做勢要打她。


    嚴金菊不肯,護著孩子們,恨恨地瞪著他:“你閨女有說錯什麽,你娘就是惦記著我閨女會賺錢,一邊還想讓她們跟以前一樣,幫她把家裏家外的活都幹了,一邊又想她倆賺的錢全都落你娘的口袋裏,再叫另兩個不要臉的給哄去了,張水牛,我們娘仨做錯了什麽,你爹娘、兄弟們欺負我們也就算了,你是我的男人,是孩子們的爹,你不護著我們,反而幫著那些人欺負我們?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張秋花看張水牛氣的渾身發抖,她越發不管不顧,隻想叫自己心裏痛快了。


    “咋了,說奶就不行?娘是你媳婦,我們是您閨女,都不算事兒,在您心中,奶最重要是吧,誰家的爹不是個頂天立地的大男子漢,我爹呢,我都不敢在外頭說,實在是您沒什麽值得我們姐妹炫耀的,除了幫那些人欺負我們,您為我們,為娘,幹過一件事嗎?”


    麵對小閨女的指責,張水牛隻覺渾身無力,他怎就不疼了,他一直放在心裏疼。


    然而,他不曉得,疼,要說出來,表現出來,隻在心裏默默的疼著,卻是不頂半點用的。


    “奶有爺護著,還有大伯、三叔、小姑姑護著,我們呢,誰來護我們?爹,我恨您,真的很恨。”


    張秋花直接給張水牛甩臉子了。


    她很利索的爬起來,又拉扯張夏花,叫她起來。


    張夏花不敢,張秋花罵她:“你蠢啊,他哪是什麽親爹,我們都是撿來的,不然,誰家的爹會這麽沒用,連自己的閨女都不用心護著,將來,等他老的走不動了,甭指望我會養他,給他養老送終。”


    說完丟下張夏花,愛起來不起來。


    她扭頭便從自家跑出來了。


    離了那租的小院,她更不會去老房子那邊。


    鄰居家也不能去,自家才被她奶鬧過,還不知背後多少人看笑話呢。


    一時無處可去的她,最後,撒丫子跑來木家,抱著木梨哭的稀裏嘩啦的訴委屈。


    張玉娘聽後,即為自家二嫂感到不公,又很氣自家老娘年紀越大,越發拎不清了。


    木梨見她在出神,忙道:“娘,我帶秋秋去我屋裏坐會兒,緩口氣。”


    張玉娘心裏有事,對於木梨的異常並沒多想,隻揮揮手讓她倆去西廂房裏玩,又留了張秋花在這裏吃晚飯,再打發了木永為去河邊村送個信,省得急壞那兩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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