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遷怒嚴金菊,又罵她是個狼心狗肺的狗東西,整天揣了一肚子壞水,壞了她張家的一鍋好粥。


    “我幾時壞你們家的粥了?娘,您在說,天在看,小心以後下拔舌地獄。”


    嚴金菊或因為分家了,又或是因為閨女們賺的比一般勞力還多,不知不覺中硬氣不少,說話做事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委屈求全。


    落在張吳氏眼裏,就是她翅膀長硬了,能壓得住她二兒子了,叫她如何不氣?


    “你個死婆娘,當真該穿腸爛肚,老娘的兒子就是被你給教壞的,不然,幹啥瞞著我們長輩藏私房錢,藏了也就算了,還舍不得給我家老二扯塊好點的料子,做身好點的衣裳,他在外頭掙錢養家容易嗎,不想遠的,老二也是個蠢的,都被你嚴金菊弄成了絕戶,還要攛掇他買啥宅地,你們有錢蓋房子嗎?租住這院子,不好嗎?橫豎你倆早晚要蹬腳,又沒個兒子繼承。”


    張吳氏的意思很明確,買宅地不行,這錢白浪費了。


    又道:“早晚還是要你們大侄子幫忙摔火盆子的,還不如將錢財留給他,供他去上學,將來你倆死後,還能落個好名聲。”


    嚴金菊還年輕呢,就因為是絕戶,她家的那點子錢,就被人給惦記上了。


    用腳趾頭想都曉得,肯定是羅裙兒在她耳邊嘀咕了些什麽。


    “侄子再好,那也是您大兒子的親兒子,我還能生,您就這麽盼著您二兒子真成絕戶,天天咒你家老二沒個兒子,我沒得生,說不得,就因為您咒太多。”


    這話打了張吳氏的臉,她老臉一跨,又破口大罵起來。


    “我就說你該爛心爛肺,打量著我不曉得,我家老二不但賺了錢,我的兩個孫女也能賺錢了,不然,給老娘掰扯看看,你哪裏來的錢買宅地蓋院子。”


    “有這個錢財,還不如為你倆以後打算,兩個丫頭片子管什麽用,老二也是個蠢的,還說什麽要千嬌萬寵的,蠢東西,賠錢貨有卵用,將來,還不是潑出去的一盆水,成了別人家的人,她倆再能掙錢又能如何,到最後,兩人的手藝還不是要便宜了她婆家,又留不下來,幹啥要費這個精力,還不如將兩人趕去田裏幹活,好歹我們這做爺、奶的,還能享幾年孫女福。”


    說一千,道一萬,張吳氏是有目的的,所以,對嚴金菊挑鼻子弄眼的。


    兩人在那裏爭吵不休,張夏花兩姐妹蒼白著小臉,臉上淚痕斑駁,自家奶來鬧騰,就是為了錢。


    張秋花站在那裏,恨恨地道:“咋就不讓錢給砸死算了,要是沒有她,咱家的日子不知過得多自在。”


    張春花示意她小聲點,莫要叫外人聽了去。


    “怕啥!”張秋花的強脾氣上來了。


    “大不了,我自梳不嫁人了。”


    張夏花即心疼又很心急,忙安慰她:“你想啥呢,小姑姑和梨兒表妹待我們都很好,你看小姑姑和姑父兩個,不是相處的很好麽。”


    張秋花不否認,她又在那裏小聲道:“小姑姑不也是女的麽?奶咋就不說小姑姑什麽,要我看,還不是偏心的太利害。”


    她隨後又道:“我不是說小姑姑不好,隻是覺得奶這裏有問題。”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門。


    “而且,在奶的心中,兒子是自家的最好,媳婦是別人家的最好。”


    張夏花伸手摸摸她的頭:“莫擔心,凡事有爹娘在。”


    “爹靠不住。”張秋花氣悶。


    又聽到張吳氏跟嚴金菊吵,張吳氏非要嚴金菊將兩姐妹賺的錢拿出來,給張大狗充做念書的開銷。


    嚴金菊哪肯同意,兩人又吵得越發利害。


    張秋花聽的動了真火,蹬蹬蹬跑到張吳氏麵前,大喊:“奶!”


    聲音之大,蓋過兩個大人爭吵的聲音。


    張吳氏和嚴金菊都迴頭愣住。


    張秋花大聲嚷嚷道:“奶,您說那麽多,不就是惦記著我家的那幾個銅板子嗎?即如此,當初幹啥要分家,分家了就要單過,難不成,我們自個兒賺的錢,都不能自個兒做主了?以往在老房子裏,我跟姐姐,娘,幹的活最多,怎麽就沒見奶公平點,分多點吃食給我們?”


    “還有,我跟姐姐掙的錢,憑啥要給張大狗,您也說了,我們早晚是要潑出去的水,我幹啥不會拿著自己掙的錢當嫁妝,說戶更好的婆家?”


    張吳氏氣極,張秋花的話,狠狠地打了她的臉。


    “狗東西,反了天了。”反手就給了張秋花一巴掌。


    不管她怎麽哭鬧,站在那裏板著一張老臉,雙手叉腰,罵道:“年紀才多大點,就惦記上找漢子了,我老張家才沒有你們這樣不要臉的孫女。”


    反正兩姐妹是不是張家人,都由著張吳氏隨意決定。


    “你曉得什麽,你們娘定是前世造了太多孽,今世才會造報應,生不出兒子來,家財早晚都是大狗、小狗的,你不過是要潑掉的一盆水,家裏,還沒你們兩個小丫頭說話的份兒,再說了,老娘再利害,害得了你們娘,難不成還會害你們爹不成,你們出嫁了,一年能迴來幾迴?你爹娘老了動不了,又能靠誰,現在對大狗、小狗好,將來,他們自然也會多多孝敬你爹娘。”


    張秋花再懟迴去:“說到底,您就是覺得我爹娘老了沒人依靠,沒有人摔火盆子,那我自梳,不嫁人,我守著我爹娘一輩子,老了,我給爹娘養老送終,兒子能做的事,我一樣也能辦得到,我不嫁人,就成不了別人家的媳婦兒,也不必受一輩子鳥氣,我不嫁人,我依舊是我爹娘的好閨女。”


    張秋花的話,真的很離經叛逆,張吳氏被她氣得吐血,又罵:“蠢得要死的,沒有男丁摔火盆子,你爹娘百年之後甭想過那奈何橋,早晚會落魄成孤魂野鬼的。”


    “我不嫁人,我就依然是張家的孫女,隻屬於我爹娘,沒人摔火盆子,我給爹娘摔,就全當我是個男的,我問過陰司公,說隻要有人摔火盆子,我爹娘就能過奈何橋,我清明、七月半,多多給我爹娘燒紙錢,紙衣,才不會做孤魂野鬼,您這是在咒我爹娘!”


    她嘴裏的陰司公,是給死人做水陸道場的居家道士,這種道士專隻做這個,不必隱修,還可娶妻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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