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顫抖、身體疼痛、精神不振還有神出鬼沒的冷啡片,這些東西同時出現,不得不讓他聯想到了另一個與之相關的人邵攬餘。 當初在邊境線上,邵攬餘意外停藥後,也出現了相類似的症狀。 彼時他未曾放在心上過,可是現在…… 費慎臉色控製不住地難看,上了自己的車,將油門一踩到底。 作者有話說: 本文所有涉及到的病理相關內容,均為虛構杜撰,沒有任何科學參考依據,請勿當真。第74章 一個人的狗 費慎努力迴想著,邵攬餘吃的那些藥片的樣子,包括每日服用的劑量和次數。 藥片是乳白色的,很圓很小的顆粒片狀,可能還沒有小拇指指甲蓋大,一天服用三次左右,幾乎每天都要吃。 而停藥差不多半個月後,邵攬餘出現了比較明顯的症狀。 說明對方服藥的時限應該比較長了,此藥並非短效藥物,邵攬餘滴酒不沾大概也跟這個有關。 以上這些是費慎腦子裏,目前唯一能想到的線索。 他帶著滿腹心事,在車上便提前聯係了溫迴,簡單講述了一下情況後,讓對方立刻幫忙去找這種藥物。 溫迴沉吟了會兒,說道:“這種情況可能得去藥品局問問才行,若是沒上市的,還得去研究所調查。” 費慎說:“你先過去,我兩小時後到,別驚動其他人,拿上你自己的工作證就行。” “好。” 通訊掛斷,費慎全神貫注盯著前方的道路,車速再次提高一個度,快要突破了極限值。 兩小時後,越野車準時到達熱都藥品局大門。 與溫迴一碰麵,對方條理清晰地講述了剛才得知的情況 “這邊工作人員說,他們一般隻負責藥品安全監督管理,具體關於藥物的治療作用和藥效之類的事,恐怕得去問研究所,為了節省時間,我已經提前問過研究所的人了。” 溫迴道:“他們給出的迴複是,神經抑製類和拮抗劑類的藥物,目前市麵上有幾百上千種,光憑那一點描述,他們無法給出準確答案,不過我們可以先過去一趟,和他們實驗室負責人詳細聊聊,也許會有發現。” 費慎點了點頭,半句廢話沒說,重新開車上路,和溫迴一起趕去了研究所。 實驗室負責人是位中年女性,為人很是熱情專業,一聽是和追查毒.品流通案件有關,立馬把他們帶到了倉庫管理室,指了指牆上那塊電子大屏。 “實驗室所有研究出來的藥物,不管上沒上市,藥品型號和效用都儲存在係統裏了,你們有需要的話可以在這查看。” 費慎說了句感謝,上前打開電子藥物係統,一個個藥慢慢辨認起來。 好在負責人比較肯幫忙,在他們趕來之前,先將那些不符合描述的藥物統統剔除掉,縮小範圍後,隻剩下了一百多種。 費慎一張張圖片辨認,仔細觀察著藥片大小和形態,努力往記憶裏的樣子去靠。 通過分析對比,一小時後又剔除了七十多種,現在還剩下最後五十種。 這五十種藥物光從外形上判斷,肉眼幾乎分不出區別,其藥效也有相似之處,而成分組成雖然不同,但並不能作為區分的依據。 盯著屏幕太久,費慎眼睛有些脹痛酸澀,捏了捏眉心,很想在這時候來根煙。 隻是地點不合適,他忍住了。 溫迴和實驗室負責人,兩人在後麵輕聲交流著,所有聲音過耳不入,費慎思緒逐漸遊離,繼續迴想曾經與邵攬餘有過接觸的日子。 邵攬餘雙手握不住槍,一用力就會發抖,觸碰也有疼痛的表現,那幾天還會食欲不振…… 費慎忽然眯了下眼,出聲問:“如果主要功效不是降低中樞神經興奮,而是緩解和治療手臂神經症狀的藥有哪些?” 負責人話語一頓,快步上前來,劃拉了三張圖片到眼前。 “這三種。”她道。 “藥片帶一點甜香味的,有沒有?”費慎再次補充。 負責人思考了片刻,指向中間那個:“它。” 費慎視線跟隨移動,定睛一看,藥物名稱叫作環諾噻酮。 負責人說:“這個藥還沒上市,雖然已經研發了有八年多,但因為藥效不穩定,副作用太多,所以一直沒麵向大眾使用,目前還停滯在考慮重新升級的階段。” 八年,又是這個帶有特殊含義的數字。 直至離開研究所,費慎腦海裏仍在不斷重複這件事,他低眉垂眼,看著手裏臨走時拿的那瓶環諾噻酮,耳邊迴蕩起負責人說的話 “這個藥的主要治療作用,其實幹預戒.毒沒有太大關係,它更偏向於身體神經受到損傷後,幫助其緩解後遺症的效果,並不是為了抑製毒.癮發作,而去拮抗神經受體的。” 換句話說,邵攬餘是因為神經受損才吃這個藥,而不是為了要戒.毒。 沒來由的,費慎感到了一陣突如其來的心慌。 總覺得冥冥之中,自己好像錯過了什麽,多年時光將其掩埋,直到如今才有所察覺。 從未有過像現在這一刻,費慎心髒跟被什麽抓撓了似的,心急如焚,想立馬給邵攬餘打電話,想聽見他的聲音,想和他說話,想要確認這個人現在是安全的。 可不知為何,他轉頭望向車窗外的半空中,由日落渲染出的成片紫色餘暉,遲遲不見動作。 隨著日間太陽落下帷幕,天邊紫色晚霞一點點變淡,由深紫漸變為霞粉,再到很淺的一層橘色,最後被濃重的黑夜肆意吞襲。 邵攬餘在房間陽台待了一下午,坐在躺椅上,久違地睡了一個愜意而寧靜的午覺。 睜開眼時,恰好最後一點夕陽在遠處散盡。 躺椅旁的小桌上有傭人擺放的茶水點心,他喝了口茶潤潤嗓子,這會兒還不是很餓,便坐著沒動。 以往在邵家時,邵攬餘就格外喜歡找個無人打擾的地方,這樣獨自一人靜坐。 靜坐不光可以磨性子,使人耐心沉穩,還可以清醒大腦,讓思維變得更加清晰,有利於他更好地鍛煉頭腦邏輯,從容應對每一次危機。 此刻靜坐在陽台上,窗外微風略帶一絲涼意,將他睡得有些迷蒙的大腦輕輕吹醒。 環境舒適,氣氛安逸,能夠很好地靜下心來,慢慢去思考近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其中最“大”的事情,大概要數費慎前幾天莫名其妙地犯病了。 嗡嗡嗡 尚未開始進入正題,醞釀好的思緒驀地被打斷,邵攬餘芯片震動,通訊響了。 彈出虛擬屏一看,來電人正是那位犯病的主角。 等了約莫四五聲,邵攬餘才堪堪接起。 “喂。” 兩邊同時道出了第一個字,隻不過對麵的嗓音更沉,聲線更低,完美將邵攬餘聲音覆蓋了過去。 不待他開口,費慎接著道:“你現在在哪,榕寧還是息川城?” 邵攬餘有些頭疼,指腹揉了揉太陽穴。 “這大晚上的,又怎麽了?” 費慎說:“我不是提前問過你了嗎,能不能開始打擾你。” “沒記錯的話,我好像沒答應。” “但你也沒拒絕。” 邵攬餘語氣立馬淡了下去:“費慎,現在不是耍無賴的時候,以後沒什麽重要事,盡量別聯係。” “是我那晚說的不夠明確嗎?”費慎絲毫沒有退縮,迎頭而上,“行,那我現在再說一次。邵攬餘,我喜歡你,喜歡得滿腦子都是你,吃飯睡覺工作無時無刻不在想你,我惦記了你八年,八年裏每一天都要想你幾千幾萬次,我沒對別人有過這種感覺,是不是喜歡我算不明白了,總之我想聽你的聲音,想見你,想親你,更他媽想操.你。” 費慎泛著冷意的聲音裏,有種義無反顧的決心:“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歡男人,反正我喜歡,我是個gay,是個覬覦了你三千多天的同性戀,你討厭也好惡心也行,無論如何,我看上你了,我看上的東西看上的人,就算得不到,也得嚐盡興了再說。你要是喜歡我,我就是你一個人的狗,如果討厭我,那我就追到你不討厭我為止。所以我不是在耍無賴,我就是賴上你了,聽明白了嗎邵攬餘?” 一番不帶停頓的話語結束,聽筒裏久久沒人出聲,費慎緩了幾秒,再次開口。 “我看見你房間的燈了,坐在陽台上是嗎?我現在就在你別墅樓對麵,要是沒聽明白,我翻牆上來,當著你的麵再講一次。隻不過等到那時候,我不保證,會不會和你再來一次合情合理的正常社交。” 邵攬餘麵無表情,直起雙腿離開躺椅,腹部靠近陽台圍欄邊,略一俯身,胳膊搭住玻璃架。 果然看見費慎穿了一身顯眼的藍白色,獨自佇立在黑夜的路邊,遠遠望著別墅樓的方向,眼神冷靜而執著,充滿了勢在必得。第75章 懷柔手段 費慎一口氣說了那麽多,邵攬餘卻始終不給迴音,唯獨盯著路邊那個一意孤行的人影,沉默了好像有一個世紀那麽長。 “吃晚飯了嗎?”他忽然問。 從科謨開車到榕寧來,加上穿越邊境線過關卡的時間,怎麽著也得三四個小時去了,現在是晚上九點,對方多半是錯過了晚餐時間。 “沒吃的話上來吧,”邵攬餘自問自答,“我也沒吃,一塊兒讓傭人做了。” 最後一字講完,他利落結束了通話。 費慎在路邊怔愣了好一會兒。 實話實說,在將那番告白宣之於口前,他早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心理準備,威脅說要翻牆也隻是想用行動證明,他不是鬧著玩玩的。 畢竟雖然認識了不短的時間,但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不夠了解邵攬餘,也很少看懂過對方。 費慎不清楚邵攬餘對自己是否有感覺,他隻知道,如果不多努力往前邁幾步,恐怕這輩子再也無法靠近對方。 然而當他選擇邁出那步後,發展的局麵卻更看不懂了。 邵攬餘既沒讓人將自己趕走,也沒明確表示願意接受,永遠一副不溫不火的態度,可現在又主動邀請他進門吃飯。 費慎糊塗了。 在樓下盤桓片刻,他大步穿過夜深人靜的馬路,走入提前為自己敞開了大門的別墅樓。 這是第多少次來這個地方了,費慎已經記不太清,但今天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他名正言順自願地走進來,對方積極主動自願地邀請他。 進到第二扇門後,邵攬餘剛好從樓上房間下來,坐在了位於左手邊的餐廳裏。 輕車熟路換好鞋,費慎也走過去,在邵攬餘正對麵坐下。 兩人麵對麵方向,從進門起,他的視線便未離開過邵攬餘一秒。 對方今晚沒穿襯衫西褲,換上了一套淺色的絲綢睡衣,光滑的麵料不僅沒增加他的年齡感,反倒將身上獨一無二的鬆弛氣質,體現得更為溫潤矜貴。